小哥哥睡粉嘛?(ABO)
余抒成:“马上就走?”
他看起来更不高兴了,毛榕腾地站起来:“现在就走!”
余抒成也站起来,一把拽住他胳膊,不由分说拉着他坐下,沉声道:“饭都叫了,吃完再走。”
于是毛榕在余抒成的监视下战战兢兢吃了一顿饭,平时不吃的胡萝卜和蒜黄也一股脑吃了下去,然后在似冷非冷、似暖非暖的迷之气氛中同他告别。
出门前,余抒成道:“路上小心,回头联系。”
毛榕莫名其妙地应下。
助理小姐姐怕毛榕走丢似的,一直把他送到黄娜跟前。
路上毛榕忍不住问她:“鱼……余先生为什么要跟我联系?”
小姐姐笑眯眯:“他说您手艺很好,钦点您来帮他化妆。”
毛榕在回去的飞机上向黄娜证实了这件事。
“拼盘演唱会之后,就那天晚上,他助理就联系我,要走了你的电话号码。”黄娜问,“怎么,没私下跟你约活儿吗?”
毛榕摇头。
“可能是最近年底,他们大多在外地活动,不方便,过完年应该会经常约你化妆。”黄娜说着拍拍毛榕的肩膀,“哇,我家榕榕要做余抒成的化妆师了!”
毛榕尬笑,这完全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好吗!
想到以后要隔三差五地见到这个“红颜祸水”,被他的颜值和气场压得死死的,自己明明比他年长五岁,在他面前却只有发晕的份,毛榕就额角直跳,头疼不已。
回到首都的家,刚把化妆箱放下,床头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毛榕边给手机充电,边翻了翻一天的未读消息,没什么重要内容,“毛氏家族群”在讨论春节放假和聚会时间,毛榕掐指一算,七天假期他大约有五天都得在亲朋好友们的夹击中度过,今天捞到一笔外快的愉悦感瞬间被掐灭了。
最后才点开短信,还是那个神经病发来的:到家了吗?
过了三年多的单身生活,毛榕已经许久没有收到这样的关怀。他心一软,回复道:嗯,刚到。
等洗完澡出来,信箱里躺着对方今日的最后一条消息:今天很开心,晚安。
毛榕歪着脑袋读了三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怎么有点像是……约会后会说的话?
第四章
那天之后,两个人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地开始互通短信。
倒霉孩子:早上好。
毛榕:早。
“倒霉孩子”是毛榕给这家伙设置的名字。他找错人还死活不认,硬着头皮继续发,不知道该说他傻好还是倔好,姑且当他倒霉吧。
倒霉孩子:今天有工作?
毛榕:没有。
倒霉孩子:那起这么早?
毛榕:去火车站取票。
倒霉孩子:什么票?
这孩子显然没坐过火车。
于是毛榕把网上购买回家的车票,怕回家当天车站人太多所以提前去取票,到时候直接上车的流程给他讲了一遍。
倒霉孩子:为什么不坐飞机?
毛榕才不会说是为了避开某个朋友,随口说:因为穷啊……
倒霉孩子:卡号发给我。
毛榕:干嘛?
倒霉孩子:给你打钱。
毛榕:……
这是新型网络诈骗的套路吗?
毛榕转移话题:你过年回家吗?
倒霉孩子:本地人。
毛榕看到他号码归属地是首都,还以为他也是外来务工人员,听他这么说,羡慕道:真好,肯定特别好找对象。
倒霉孩子:有对象了。
单身狗毛榕更羡慕了:真好,不用被爹妈念叨了。
倒霉孩子:为什么念叨?
毛榕:因为没带对象回家呗。
倒霉孩子:今年不会了。
毛榕:?
倒霉孩子:乖。
毛榕像真被撸了把头毛似的,浑身一哆嗦。
春运期间火车站人山人海,毛榕排了半天队才取上票,拿到仔细核对了下时间,是除夕前一天下午没错,到家正好能赶上年夜饭。
一翻日历才注意到今年除夕前一天是情人节。这个节日对母胎solo至今的毛榕并没有什么意义,往年的情人节不是在工作,就是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电视,他连朋友圈都不想刷,满屏都是秀恩爱。
毛榕提前跟黄娜确认过,情人节当天上午和前一天都没有活儿,黄娜订了国外旅行过年,12号晚上就出发了。
毛榕敬业地等到2月13日傍晚,还暗戳戳上微博小号瞄了一眼余抒成工作室发出来的近期行程,余抒成今天有工作,没联系他去化妆。
大概是他们自己家的化妆师在吧,人家客气说一句“欣赏你的手艺”,又没签合同,哪能真的放在心上。
这样也好,省得一见到他就被美色迷了心智,鼻血哈喇子流一地。
毛榕伸个懒腰,穿上外套出门觅食,走在路上又有点落寞,饭店里都是三五成群的人,就他形单影只。
他最终没在外面吃饭,跑去超市买菜,准备做顿好吃的慰劳辛苦一年的自己。
一个人做饭其实很尴尬,菜买少了吧不够丰盛,买多了吧吃不了。请师傅帮忙切二两五花肉遭到拒绝后,毛榕灰溜溜地跑到冷冻区,想着买块速冻牛排算了。
谁知因为明天是情人节,超市牛排都买不到单份,要么是两只装,要么是两份捆绑销售,毛榕一咬牙买了两块牛排。
回到家往锅里倒油打火,半天没打着,给燃气中心打电话,那边说最快明天下午派人过来检修,毛榕没办法,说明天下午家里就没人了,年后再来吧。
一碗泡面吃下肚,毛榕收拾完回家要带的行李,顺便把藏在衣柜深处的按摩棒找了出来,充上电打开试了试,上粗下细的一根粉红色棒子,居然有加热功能和十几种不同频率、强度的震动,摆弄几下后,毛榕只觉得脸上发烫,随手把它塞进沙发角落里。
没有天然气洗不成澡,百无聊赖中还是点开朋友圈刷新了下。
二叔家的堂姐发了烛光晚餐视频,点个赞;黄娜刚下飞机,发了定位加照片,点个赞;林简大晚上在公司和员工一起加班,点个赞;三叔晒了咸鱼和腊肠,看起来特别好吃,点个赞……点着点着,来电话了。
林简在电话里欣慰道:“时隔多年,您终于亲自下基层视察工作了。”
毛榕听得发笑:“嗯,可不是嘛。”
两人闲聊几句,切入正题。
“你是明天的火车吧?我送你去火车站。”林简道。
毛榕忙说:“不麻烦你,我自己去,明天情人节,好好陪陪冯露。”
“她不在,我明天没别的事。”
“那你好好休息呗,今天要加班到很晚吧?”
“没事,送完你我正好去机场,顺路。”
毛榕想了想,问:“冯露跟你一起回去吧?”
林简说:“我一个人回去。”
毛榕:“我还是自己走吧,行李不多,不麻烦你了。”
他心里想的是,虽然那段还没表白就宣告结束的暗恋已经过去足足三年,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现在就可以跟林简单独相处,况且人家女朋友十分介意有omega围绕在她男票身边。
可是总是这样推三阻四,他又怕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林简似乎听出他有顾虑,道:“我先去忙了,明天联系。”
挂了电话,毛榕才发现通话中有另一个电话打进来,来电显示“倒霉孩子”。
他心中疑惑,这家伙打电话来干什么?一翻短信,果然有新消息:在跟谁通话?
毛榕并不想跟姓甚名谁都不清楚的人有太多牵扯,随便回了句:朋友。
他没回电话,倒霉孩子大约察觉到他不太想跟自己通话,没再打电话来,而是继续发短信:我刚忙完,马上回首都,明天开始放假。
毛榕从跟对方这几天的交流中发现他经常出差,工作时间无规律,甚至有时候忙到没法按时吃饭。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仅能从毛榕不多的言语中提取出他的工作规矩,百般小心地迁就他的作息时间,还能做到毛榕忙的时候决不多话,毛榕闲的时候就挤时间跟他聊天,就算隔着屏幕,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份用心。
这也是毛榕一直舍不得拉黑的原因。
这倒霉孩子兴许是太寂寞了吧。
……他自己也是。
毛榕叹了口气,回复:路上小心。
一觉醒来,情人节。
毛榕起来先试了试燃气,果然等它自己恢复就是做梦。家里泡面吃完了,只能出去找吃的。
刚走出楼道,迎面碰上边把车钥匙往兜里塞边往这边走的林简。
毛榕还愣着,林简先跟他打招呼:“早,出门吃饭?我说你住的这地方越来越难找车位了,治安也不太好,回头换个住处吧,我帮你找找看。”
毛榕被他揽着肩膀走。时间还早,两人在小区附近的茶餐厅吃饭,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点餐时服务员向他们推荐情侣套餐,毛榕刚要拒绝,林简先他一步说就要这个,好像完全不怕别人误会。
“我现在住得挺好的,不需要换新住处。”毛榕吃完放下筷子说,“周边治安也不差,保安晚上就出来了。”
林简也吃完了,给毛榕盛一碗汤:“红枫路上的嘉园小区,离地铁和公交站近,我也刚搬过去,你的工作交通方便就够了吧?不如在那边找个一居室。”
“不用啦,我东西很多,搬来搬去不方便,而且不想打扰你和冯露。”毛榕继续推辞。
林简放下勺子,平静地说:“电话里不方便讲,其实我跟冯露分手了。”
一直到走到楼底下,毛榕整个人都是懵的。
分手了?
他们感情不是很好吗?
他们都是优秀的alpha啊……林简为了冯露连手术都做了!
鉴于这是人家的私事,毛榕没有问林简分手的原因。
从饭店出来,两人并肩走,路上碰到个小花童,眨巴着大眼睛央求他们买朵花,林简二话不说掏钱买了一朵,默默抓在手上。
快到楼道口,毛榕停下脚步:“就到这里吧,我回去了,你晚上的飞机,也要回去收拾东西吧。”
林简忽然笑了:“还记得我离开家乡的前一天吗?我说不会收拾行李,你就跑到我家帮我收拾。后来你也来首都了,第一个春节也是你帮我收拾行李,然后我们俩一起回去。”
毛榕说不清此时心里的感受,只知道三年前一看见林简就心跳的感觉早已不复存在。或许是因为当时太年轻,又或许是那份喜欢太淡薄,不足以让他一个人支撑这么久。
所以这番话只让他措手不及。
毛榕尽量使自己表情自然:“朋友一场,互帮互助嘛……哈哈哈。”
“抱歉。”林简微微颔首,目光朝下,“答应过你父亲好好照顾你,没有做到。”
毛榕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霎时僵住,心想老爸什么时候背着我干的这事儿?
在他思考的短暂几秒中,林简把手上的那支花举起来:“榕榕,你能不能……”
毛榕还没来得及惊讶,突然一个低低的声音横空插入:“不能。”
接着毛榕眼前一黑,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花从天而降落在他怀里,他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花束把他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走吧。”
然后他就被拉着胳膊进了楼道,乘上电梯。
“几楼?”那个有点耳熟的声音问。
毛榕费力地把手上的花挪开,梗着脖子看面前的人,惊讶道:“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余抒成今天穿着普通的藏蓝色格子大衣和黑色休闲裤,脸上戴着口罩,头发也没有专门打理,即便这样,毛榕还是凭他那双眼睛立刻将他认了出来。
余抒成见毛榕抱花艰难,伸手把花接过来环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拉开口罩说:“过节。”想了想又补充道,“飞机晚点,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
毛榕满脑袋问号,恍恍惚惚地按下楼层,余抒成跟他一起下电梯,接着理所当然地跟着他来到家门口。
毛榕掏出钥匙,转过去:“你……干嘛?”
“过节。”余抒成重复道。
毛榕看他脸上粉底都没打,了然道:“要我帮你化妆?”哇做明星就是讲究,情人节约会还要专门弄个造型。
余抒成摇头,刚要说什么,隔壁家的门从里面打开,邻居张阿姨看到毛榕就打招呼:“小毛还没回家呐?这是你男朋友吧?长得真帅!”
毛榕大惊失色,他可不想跟余抒成一起上头条,忙用钥匙打开门,边跟张阿姨打哈哈边把余抒成塞进去。
门“砰”一声关上,屋里只有两个人。
毛榕弯腰从鞋柜里找出来一双没穿过的拖鞋给余抒成:“需要化妆打个电话就行,我可以过去,你这样到处跑多危险啊,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诶等一下。”毛榕突然想起什么,直起腰来,“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余抒成换上有点小的拖鞋,脚后跟露出一截在外面。他把花又塞回毛榕怀里:“我不是来找你化妆的。”
“诶?”毛榕的视线再次被挡住,所以没看到余抒成脸上浮起的红晕。
“我来跟你过情人节。”余抒成说。
毛榕艰难地把花挪开,眼睛瞪得溜圆:“我?”
“嗯。”
“为……为什么呀?”
余抒成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因为我们在交往。”
第五章
毛榕花了十五分钟时间弄清楚倒霉孩子和余抒成为什么会是同一个人。
然后更晕了,磕磕绊绊放下怀里的玫瑰花,用食指指了指余抒成又指了指自己,舌头都捋不直:“你……我……我什么时候和你交的往?”
余抒成:“是你要求的,我答应了。”
毛榕挠挠头,想破脑袋都不记得自己何时向这人求过爱,难不成被美色所迷的时候神志不清,说胡话了?
不可能啊,这么大的事儿没道理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毛榕让余抒成举证,余抒成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一张截图,毛榕凑上去一瞅,卧槽,“小哥哥睡粉嘛”这条留言不是已经删掉了吗?
“你……我……我不是……啊!”毛榕抓耳挠腮,舌头打死结了。
余抒成把手机界面切到短信,噌噌噌拉到最上面,又举到毛榕面前,一个“睡”字立刻勾起了他的记忆。
原来这个字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毛榕被迎头一个惊雷劈到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生吞鸡蛋。
相反的,余抒成一派平静,看着他道:“谈恋爱才能睡。”
……这倒霉孩子年纪不大,思想还挺传统。
毛榕无语地想,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感谢他没有直接把我睡了?可是他微博下头求睡求*的那么多,为嘛偏偏就盯上我了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毛榕组织一会儿语言才开口,“就随便夸一夸你,不是真的让你睡……睡我,我还是要……要脸的。”
说着说着脸就红透了,毛榕心虚地埋头不敢看余抒成。证据摆在这儿,是他先招惹的人家,那条评论当时还被顶上热评第一了呢。
余抒成良久没有说话,毛榕紧张得两只手绞在一起,像个等待批评的小朋友。
过了一会儿,头顶被覆上一个温暖的东西,毛榕缩了缩脖子,那只手掌不依不饶地追着轻揉他的发顶。
“嗯,”余抒成低声道,“那我们先从谈恋爱开始。”
咦,居然不打我吗?毛榕悄咪咪抬头,余抒成面色依旧冷酷,唇角却微微弯起,呈现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毛榕的心脏瞬间诚实地做出反应,扑通扑通乱跳,一阵眩晕过后,他自己姓甚名谁都差不多忘干净了。
最后还是余抒成打破平静,顺便转移话题:“我饿了,有吃的吗?”
半小时后,毛榕把两盘牛排放在桌上:“火开大了,也没有黄油,味道可能不太好,凑合吃吧。”
余抒成“嗯”了一声,然后盯着桌上的筷子瞧。
毛榕道:“只有一双筷子,你吃吧,我刚才吃过了。”他在小餐桌的另一边坐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哝,“都说我一个人住了,还不信……”
二十五分钟前,毛榕说家里没吃的,让余抒成出去吃,余抒成一扭头,就看到桌上摆着的速冻牛排。
毛榕摊手道:“天然气坏了,没法做。”
余抒成眼神莫测地看他。
作为新时代的少有的正直青年,毛榕受不了别人的质疑,当即走到厨房坦荡地演示:“你看!”
拧一下燃气灶开关,火焰“呼啦”窜起来,打着了。
这就非常尴尬了。
余抒成掂了掂手上的牛排:“两份装……情人节的烛光晚餐?”
毛榕下意识摆手解释:“不是不是,自己吃的。”
余抒成继续猜测:“和刚才那个alpha?”
毛榕百口莫辩,只能退一步妥协,答应做给他吃。做完才后知后觉地嘀咕——诶?我心虚个啥?
既然已经做了,就给孩子吃吧。
余抒成貌似真的饿坏了,用筷子艰难地把牛排夹起来,咬了一大口。
厨师毛榕忍不住问:“怎么样?”
余抒成点头:“好吃。”
虽然觉得有点假,但受到肯定的毛榕心里还是挺高兴。
他平时一个人在家除了研究化妆,就爱捣鼓捣鼓吃的,可做出来的东西没别人品尝,他对自己的手艺究竟如何一直没有清晰的认识。余抒成看起来养尊处优,不像没吃过好东西的样子,看他吃得眉头都没皱一下,想来味道应该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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