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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作者:公子于歌 时间:2020-02-16 23:16:07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都市情缘

  “正经画有正经画的方法,就得慢慢画。”盛昱龙说着放下笔,“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再接着画。”
  陶然赶紧凑过来看了一眼,只看一眼,就把那画纸扔到盛昱龙脸上:“你逗我的吧?”
  这画了半个钟头了,才画了两只眼和一个脸的轮廓。
  盛昱龙笑着把那画纸铺在桌子上:“你懂什么,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也是画的灵魂,当然要好好画,慢慢画,你看这双眼睛我画的是不是很传神?”
  陶然最后信他一次,扭头认真看了看那双眼睛,但是他真的没有看到哪里传神了,就是平白无奇的一双眼。
  陶然笑了笑,往椅背上一趴,看着盛昱龙问:“我刚才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没好意思问……”
  “什么疑问?”
  “你说你以前那么厉害,又会弹琴又会画画的,像个大才子,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
  盛昱龙脸色一沉,问:“变成什么样了?”
  陶然也不回答他,只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啧啧”叹息了两声,然后扭头去桌子上翻出盛昱龙十来岁的那张肖像画来,看了看说:“你刚才说的没错,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看你以前的眼睛,多有灵气,又干净,看看你现在的眼睛……”陶然说着又对上他的眼,盛昱龙被他看的有些心虚,移开视线说:“现在怎么了?”
  “啧啧。”
  盛昱龙猛地站了起来,伸手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衣领,然后用力一扯,就把陶然连人带椅子一块拽过去了。陶然吓了一跳,扑倒在盛昱龙怀里,就这还记着盛昱龙的腿呢,本能地闪避了一下,盛昱龙又坐回到椅子上,他却连人带椅子翻倒在盛昱龙身上。盛昱龙问:“我现在怎么了,很差劲?”
  陶然脸色微红,说:“你说呢!”
  盛昱龙就贴的更近了,灼热呼吸都喷在他的脸上:“人长大了,都会变,你以后也会变。”
  “那我也不会变成你这样。”
  “我哪样?”
  “我说过了不会再说你那三个字的。”
  “哪三个字,我爱你?”
  “你白日做梦!”
  “这是五个字。”
  “我不跟你扯,你松开我,再不松开我踹你腿了!”
  盛昱龙笑了笑,离他远了一些:“那我也要对你说三个字,你要记住了,”他看着陶然的眼睛,陶然大概预料到他会说什么,脸色因为挣扎而微红,眸子闪动着似乎要躲避他的直视,盛昱龙不让他动,语气温柔而放肆,说:“我爱你。”


第71章 夏夜长┃八月七日,夏日的最后一天
  陶然满脸通红, 觉得别扭的很,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鬼话。”
  “这哪儿是鬼话,分明是情话。”盛昱龙松开了他, 陶然猛地后退了两步, 脸上都有了红印子,是盛昱龙捏的。
  他希望盛昱龙更强势一点, 他或许就有更充足的理由发脾气,借此遮掩自己的窘迫, 可是盛昱龙说完那些话却无限安静地看着他, 似乎在告诉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 出于真心。
  陶然抓起桌子上的书就走了出去,盛昱龙却笑了出来,从椅子上起来, 躺到了床上。
  陶然的被子总是带着淡淡香味。他躺了一会,又坐起来喊道:“你还让我给你画么?”
  “不要了!”陶然大声喊道。
  八月上旬的最后几天都是晴天,雨水滋润过的长海市郁郁葱葱,仿佛一切都在雨后开始蓬勃生长。周末的例会上经理对余和平提出了口头嘉奖, 给了余和平极大的信心。
  但是同事对他态度不算友好,也就苏秋偶尔会跟他说两句话。周日晚上客人最多,也是店里最忙碌的时候。余和平所在的包间在过生日会, 是一群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高中生,年轻人更喜欢自己吃自己的,所以没让他在里头服务,余和平就按规定在门外站着随时等里头的人喊他。聚福楼走的是中式风, 走廊里挂满了红灯笼,所以整个走廊都是红通通的,照的人也是红通通的。余和平站得笔直,不一会就有些累了,朝周围看了看,稍微松懈了一下,然后就听见有人喊道:“梁老师,你怎么才来。”
  他对于“梁老师”这个称呼似乎特别敏感,闻言身体一僵,扭头就看见楼梯口上来一个俩人,前头走着的是个年轻女人,身后走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梁成东。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那么恐慌,赶紧背过身去。梁成东从他身边走过,他怀揣着剧烈心跳看过去,发现梁成东似乎有感应似的,回头看了一眼,他吓得赶紧推开门就进去了。
  里头过生日会的几个年轻人都愣了一下,余和平有刹那的尴尬,随即便窘迫地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不用,我们需要会叫你。”
  余和平鞠了一躬,从包间里出来,楼道里已经不见梁成东了。
  他吁了一口气,额头竟然惊出了一层薄汗。他朝走廊看去,想着梁成东可能就在其中的一个房间里面,几乎全程紧张地站着,唯恐被梁成东看见。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惧怕梁成东看见他,好像他再不想看见他,又好像觉得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想以更好的面目再见他。
  好在梁成东没有再出来,他心惊胆战地一直等到过生日的那拨客人离开,便进去收拾桌子,收拾好了之后便拎着垃圾袋出来了,结果刚走出门,忽然听到了走廊里的说话声,似乎是哪个包间的客人散场了。他赶紧背过身去,等着那拨客人走过去,却听到有人在背后叫道:“余和平。”
  余和平猛地一惊,身体就僵住了,紧接着便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是你么,余和平。”梁成东叫道。
  “梁老师?”
  “我一个朋友的孩子。你们先走。”
  那些人大概都是长海大学的老师,穿着言行都很体面。等他们都走远了,梁成东才问:“你怎么在这?”
  他看见余和平身上的制服,便问说,“你在这上班?”
  余和平点了点头,一张脸通红,叫了声:“梁叔叔。”
  “什么时候来的,你家里人知道么?”梁成东又问。
  苏秋以为是有客人找余和平的麻烦,便在走廊另一头的包间门口喊道:“和平,怎么了?”
  “没什么,遇到个熟人。”余和平赶紧说。
  “你几点下班?”梁成东问。
  “十点。”余和平说。
  梁成东说:“那我在外头等你,咱们聊聊,认识我的车吧,我停路口了。”
  梁成东说着便拍了一下的肩膀,转身朝楼下走。余和平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和烟味,好像这味道瞬间就勾起了的他的心动,那些已经忘记的感觉,一下子汹涌而来。
  苏秋过来问:“谁啊?”
  “熟人。”
  苏秋见他不想多说话,便说:“那还好,我还以为你是碰到难缠的客人了呢。要是碰见你解决不了的客人,千万找经理,免得处理不来,更麻烦。”
  余和平点点头。
  他们说是十点下班,但有时候也要看客人。余和平从聚福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二十了,他站在门口朝路口处看了一眼,路口停了好几辆车,离得远,也看不清哪个是梁成东的车子。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过去,忽然一辆车子的前灯就亮了几下。
  余和平只好走了过去,来到车子旁边,梁成东打开车门说:“进来。”
  余和平坐进去,抿着唇没有说话。
  “说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你妈说你高考都没考?”
  余和平“嗯”了一声,说:“没考。”
  “因为我没去陪你考试?”梁成东语气略有些激动,“和平,你也十九岁了,怎么这么把自己的人生当儿戏。不去参加高考,还离家出走?我一直以为你是很懂事听话的孩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余和平忽然扭头看向他,“我一直都这样,只是以前爱在你面前演戏,现在我不想演了。”
  梁成东愣了一下,半天都没有说话。
  余和平说:“考不考试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是告诉我说,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么?我自己选的,我不后悔,我离家出走,也是自己选的,我也不会后悔,我在过我想过的人生,走我想走的路,梁叔叔,你不替我高兴么?”
  梁成东脸色难看,沉默了半天才问:“你在这上班,你爸妈知道么?”
  “不知道,我不想告诉他们,你也别告诉他们,你要是告诉他们,我还会跑的。”
  “你知道他们会担心你么?”
  “他们会么?”
  “你说呢?”
  “我不知道,”余和平说,“他们担心也罢,不担心也罢,都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余和平问:“你真要听么?”
  梁成东看向他,余和平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觉得他们都还没有你重要。”
  梁成东避开了他欲望直白的眼睛,喉咙动了动,说:“你还是跟你爸妈说一声,即便不告诉他们你在哪,也该让他们知道你过的很好,起码不让他们担心,何必搞成这样,到头来伤了他们,也伤了你自己。”
  余和平低下头来,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梁成东又问:“你来这上班多久了,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刚来的,朋友介绍的。”
  “你在这边也认识什么朋友?”
  余和平“嗯”了一声,说:“你不用管我,我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不会再缠着你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缠着我……”
  “你不管我,就那么跑了,我追都追不上……”余和平声音黯淡,似乎想起了极伤心的往事,“你都不知道我追不上的时候多伤心,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厌烦我,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伤心。”
  “和平……”
  余和平眼眶湿润,扭头笑着看他:“不过我一点都不怪你,你不厌烦我才不正常呢。”
  他这样畸形的,不正常的一个人,世上有几个人能忍受得了他,连他自己的母亲都忍受不了。
  余和平推开车门,说:“梁叔叔,谢谢你,如果不是认识你,我可能还是过去的老样子,现在虽然辛苦一点,但是觉得活着真好。”
  他说着就要下车,梁成东却一把抓住了他,说:“和平,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余和平回头看他,眼睛闪着微弱的光问:“有什么需要都行么?”他忽然忽然坐了回来,直直地看向梁成东,车里没开灯,有些暗,黑暗好像给了他极大的勇气,他忽然趴了过来,梁成东吓了一跳,人就朝后躺去,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余和平却没有停下,继续朝他身上爬,头也低了下来,似乎要亲他。
  “和平!”梁成东厉声说道。
  余和平整个人都几乎趴在他身上,双手按在梁成东结实的胸膛上,那透过薄衬衫传过来的热力似乎灼伤了他的手掌,他微微颤抖,鼻子几乎蹭到梁成东的眼,然后笑了出来,眼睛有一瞬间的妖冶,哀伤。
  “你早就知道了吧?”余和平说,“我喜欢你,女人喜欢男人那样喜欢。你早就知道了吧,所以那天你跑了。你觉得我是个怪物么。一个身体是男人,骨子里却渴望做个女人,嫉妒着自己的母亲,一心想和你上床的变态。”
  梁成东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大胆而直白的话,一时都惊呆了。余和平忽然低头去亲他,嘴巴触碰到他的,出奇地火热柔软,简直烫着了梁成东,他一把就将余和平推开了,余和平像一条蛇一样退了回去,打开车门下了车,说:“你不要再来招惹我了,不然我会吃了你的。”
  他说:“我是个想吃男人的怪物。”
  余和平快步朝公司宿舍跑,暖风吹拂着他的脸,没有了头发的遮挡,他的眉眼都暴露在灯光下面,他大口喘着气,兴奋,伤感,紧张,又好像有解脱的快感,这些情绪堆积在他的身体里面,好像只有奔跑才能让他不至于疯狂。
  余和平晚上的时候做了一个春梦,梦里头梁成东捏着他的嘴唇问:“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追逐着梁成东的手指头,说:“我是个妖精,想吃你。”
  然后他在早晨的阳光中醒来,身上满是潮湿。大概是猛然醒来,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外头的光,他伸手挡住,过了好一会,才从手指的缝隙里朝窗口看,看到窗外大朵大朵的云彩,白的像棉花糖一样。
  陶然也醒了过来,昨夜看书到深夜,导致这一觉就到了日上三竿。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却看见了床头的一幅画。
  画的是他,神采飞扬,尤其一双眼睛,熠熠有光。
  下头写了一行小字。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太阳。
  和你的心上人,
  一起走在街上。”
  大概人刚醒的时候心都是格外柔软,陶然撇撇嘴,看向窗外,手里捏着那张肖像,很不情愿地笑了。


第72章 秋来水涟涟┃八月八日,立秋
  八月八号, 是立秋。
  陶然起了床,发现盛昱龙已经起来了,正在刷牙。
  盛昱龙看见他就噙着牙刷冲着他笑了笑, 说:“起来了?”
  陶然点点头, 有点尿急,等不及盛昱龙出来就进去尿尿了, 尿完去洗手,索性站在盛昱龙旁边, 也开始刷牙。他朝镜子里看了一眼, 发现盛昱龙眼睛里似乎有些期待, 却故意什么话都没说。
  最后还是盛昱龙忍不住了,问:“我放你床头的画你看见了么?”
  陶然“嗯”了一声,继续认真刷牙。盛昱龙漱了口问说:“画的好么?”
  陶然噙着牙刷说:“还行吧。”
  盛昱龙说:“我凭记忆画的, 画的就是你在我心里的样子,画完我也觉得好,不过跟你真人还是没法比。”
  陶然绷着一张脸,也没说话。
  盛昱龙也没走, 拄着拐杖站在他旁边,问说:“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有味了,我想洗个澡。”
  陶然含糊不清地说:“你怎么洗?”
  “那腿不好难道我都不洗澡了?”盛昱龙说, “这几天天热了,容易出汗,再不洗真就臭了。”
  陶然其实昨天就闻到了,但是盛昱龙眼下肯定是没办法自己洗澡的, 要洗的话肯定要他帮忙。依照他对盛昱龙的了解,盛昱龙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就洗个澡。
  他刷完牙漱了口,说:“要洗也行,咱们得约法三章。”
  盛昱龙说:“哪三章?”
  “你得老实,”陶然看了他一眼,发现盛昱龙下巴冒出好多青色的胡茬,整个就是不修边幅的模样,“不能脱光,坐在那老老实实让我给你洗,也不准多话。”
  盛昱龙说:“我说你怎么都不给我洗,原来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我腿都断了,你不愿意,我能把你怎么样。”
  “你是腿脚不便,可你劲大啊。”陶然说:“我事先跟你说清楚,省的再出什么让彼此难堪的事。你老实点,以后我天天给你洗,你也好过点,你说对不对?”
  盛昱龙点头说:“那赶紧洗,身上黏腻腻的,觉都没睡好。”
  陶然就去外头搬了个小板凳过来放到了洗手间,然后去阳台上拿毛巾,回来就看见盛昱龙已经光着膀子坐在小板凳上了,露着一身结实的腱子肉。
  他个头高,坐在那的时候腿要放平,就几乎占了浴室的一半。陶然说:“就不冲了吧,我用毛巾给你擦擦。”
  他说着便用热水接了一盆热水,然后湿了毛巾,开始给盛昱龙擦背。
  盛昱龙的脊背宽阔他是知道的,可是真正摸上去一寸一寸擦的时候才发现盛昱龙的背竟然那么宽广厚实,盛昱龙的肌肉似乎绷得有点紧,肩背和胳膊的肌肉线条就更明显。毛巾拧了还是有水,水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流,就打湿了盛昱龙的裤腰。
  他擦完了后背,正准备去擦盛昱龙前面的时候,盛昱龙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说:“我……我自己来吧。”
  陶然往他裤裆一看,立马就撒了手,站在旁边不管他了。
  盛昱龙讪讪地擦着自己的胸膛,说:“你刚才趴的太近了,呼吸一直往我耳朵上吹。”
  “……”陶然说:“那你就自己擦吧,我出去,你可以把裤衩脱了,都洗洗……”
  他说罢就走出去了,到了客厅里头,脸竟然有点红了,心想都是男人,他跟盛昱龙怎么就差那么多。盛昱龙的身体真是男的羡慕女的喜欢,穿衣服的时候还好,衣服一脱,真的每次都给他很大的压迫感,觉得盛昱龙太健壮,让他局促不安。
  心跳也有点快。
  也真是奇怪,他以前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好像自从知道盛昱龙喜欢他,他就无意识地会去想,他在盛昱龙眼里就是个女人。盛昱龙是在用一种男人对待女人的眼光在看他,想他,他就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自在。
  洗手间里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盛昱龙忽然在里头叫他。陶然红着脸走到门口,问:“怎么了?”
  盛昱龙把毛巾搭在下半身,坐在那里说:“给我换盆水。”
  陶然就进去换水,里头有些潮湿的热气熏着他,他接好水放到地上,盛昱龙忽然问他说:“怎么样,我老实吧?”
  陶然“嗯”了一声就朝外头走。盛昱龙就在他身后笑了,笑声非常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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