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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作者:公子于歌 时间:2020-02-16 23:16:07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都市情缘

  他从根上就已经腐烂透了,再如何努力,也长不正了。


第104章 秋来水涟涟
  雨越下越大, 陶建国他们心里都跟着急了起来,家里的电视因为下雨的关系信号不大好,屏幕上都是雪花, 看新闻, 几乎都在报道洪涝灾害,连电视剧都停播了。陶然在房间看书, 看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赶紧接通了, 兴奋地叫道:“你怎么才打电话。”
  “你怎么知道是我打的, ”盛昱龙说, “我本来还想逗逗你呢。”
  “除了你,谁知道我电话号码啊,”陶然说着下了床, “你等下,我关下门。”
  他说着就跑去关上了房门,这才重新又回到了床上。
  “想我了么?”盛昱龙问。
  陶然“嗯”了一声,说:“你在干什么?”
  盛昱龙却不会这么轻易被他敷衍过去, 问:“嗯是什么意思?想了还是没想?”
  “想了。”陶然老老实实地说。
  “我也想你,想的今天什么事都没干。”盛昱龙说,“昨天晚上梦见你了。”
  陶然心里热热的, 又有些不好意思,说:“梦见我干什么了,咬你么?”
  电话那头盛昱龙就笑了出来,是那种有点色的笑, 说:“是咬我了,不过不是用嘴。”
  陶然红了脸,说:“你打电话过来,就没正经事要说么,没有的话就挂了吧,电话费那么贵。”
  盛昱龙没说话,电话那头只传来他的轻笑声,那笑声却很迷人,又沉稳,又带了点痞气。陶然问:“阳台的门你收拾了么?”
  “我在我妈这呢,没回去,下午叫人去收拾。”盛昱龙说,“吃午饭了么?”
  “还没有,我妈在做饭呢,你呢?”
  “等会就吃了,刚买了手机回来,急着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不要心疼那点电话费,给你买手机就是用的。”
  “知道了。”陶然说,“那我挂了。”
  “等会,”盛昱龙说,“还有句话没说呢,说完再挂。”
  “什么话?”
  “我爱你。”
  陶然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越是这种家常的表白越是能打动他的心。他觉得满心的幸福,人简直要飘起来了,忍不住打了个滚,“嗯”了一声。
  “该你了。”盛昱龙说。
  “该我什么?”陶然明知故问。
  “你呢,爱我么?”
  陶然“嗯”了一声,盛昱龙说:“你怎么老嗯?爱还是不爱?”
  “你还记得我刚来长海市的时候,你带我出去玩,在东河大桥说的话么?”陶然喜滋滋地盘腿坐在床上,说,“你们在桥墩刻了好多字,别人的都是情话,就你的不是,我问你为什么不写一些情话,你当时怎么说的,你忘了么?”
  盛昱龙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估计脸色不怎么好看。陶然笑眯眯地说:“你说大男人哪有整天爱不爱的,腻不腻。”
  陶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脚,问:“那你呢,腻不腻你?”
  他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哈哈大笑起来。


第105章 秋来水涟涟┃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刘娟敲了一下门推门进来说:“吃饭了, 你傻笑什么呢?”
  “没什么。”陶然从床上跳下来,说,“吃饭了?”
  “刚才是不是你手机响了。”刘娟说, “我跟你爸刚还说呢, 手机费那么贵,我听说接打都要钱, 你省着点用,家里有电话, 能用座机就别用手机。”
  陶然笑着说:“知道了。”
  “看把你高兴的, 也不知道你都高兴什么呢。”刘娟笑着朝外走, 外头突然传来了隆隆的雷声,那雨似乎更大了。
  余和平在楼梯上坐了好一会也不见梁成东回来,就一个人先回了家。梁母见他脸上还有泪痕, 就问:“和平,你怎么了?”
  “没什么,淋了点雨。”余和平说。
  “别感冒了,去擦擦。”
  余和平眼眶又红了, 看了梁母一眼。
  他总是能在其他女人身上,感受到更多的母爱,比如梁母, 比如刘娟,而每次感受到其他女人对自己的善意,他对于余欢就有更多的恶意。为什么他们大院里的女人们都会同情他,照顾他, 余欢身为他的母亲,却总是那么对他?
  他从小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每次想的难受了,就想着自己要怎么样摆脱她,甚至报复她。
  他如今算是小小地报复了余欢么?霸占了她曾经喜欢的梁成东,让她失去了儿子,也没有了丈夫。
  但是他为什么一点快乐都没有,余欢的眼泪,并不能安慰他伤痕累累的心。
  他觉得冷的厉害,于是便打开水龙头让热水往自己身上浇,冷的身体碰到热的水,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难受的厉害,他就坐了下来,拿着喷头往自己脸上喷,喷头的水很急,喷的他几乎不能喘息,他憋得满脸通红,想陈平被淹死的时候是不是这样,临死之前,有没有念他的名字。
  他试图从脑海里回忆关于陈平的画面,试图从里头找出爱他或者不爱他的证据,他却发现自己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甚至都记不清陈平的脸。
  他这才无比清楚地意识到,陈平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出现。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父亲。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叫一声爸爸。
  他少年时期有几年最大的期望,祈祷过那么多次的愿望,再也不会实现。
  他再也忍不住地吸了一口气,水涌入了他的鼻子和嘴巴,他咳嗽着趴在地上,脑子却不可控制地想,陈平死的时候是更难受的,比这更痛苦,余和平抓紧了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他哀嚎了一声,身体开始抽搐,梁母听见动静开门进来,着急地问说:“哎呀和平,你怎么了?”
  余和平双眼红的厉害,脸更红,好像窒息了一般,额头冒出了可怕的青筋,一动不动地看着梁母。梁母吓得有些发抖,伸出手摸了一下余和平的头,说:“我……我去叫救护车。”
  她说着赶紧起身,去客厅里打了电话,然后又赶紧回来,去看余和平。余和平的身体还在抽搐,有那么一瞬间,她真觉得他要死了。她都不敢乱碰余和平,又回到客厅给梁成东打电话,梁成东的手机在客厅里响了起来,他出门的时候根本没带手机。
  梁成东已经在救护车上了,握着余欢的手。余欢的意识还算清醒,似乎一直试图要跟他说什么,但是嘴巴哆嗦了几下,一直说不出话来。他就趴到余欢跟前,说:“你先别说话,马上就到医院了。”
  余欢的血染红了他的手,睫毛颤抖着合上了眼睛。
  到了医院就立即被送进去抢救了,肇事司机也过来了,一直在给家里人电话。对方是个年轻姑娘,吓得一直在哭,她也受了伤,额头和腿上都是血,医生让她也去清理一下,她哆嗦着看了梁成东一眼,“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梁成东在外头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想起给家里打个电话,但是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家里却没人接。
  他担心的很,只好给他的一个同事孙清打了电话,那孙清住他楼上:“你去我家里看看。”
  过了一会他又给孙清打了过去,孙清说:“刚我下去的时候见救护车从你们家抬出一个人,好像是个男孩子。”
  梁成东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我妈在你旁边么?你把手机给她,我跟她说几句话。”
  “你等一下。”孙清把手机递给了梁母,梁母还不大会用,弯着腰“喂”了一声,说:“是成东么,你赶紧回来吧,家里出事了,和平他好像不大好。”
  她就把余和平在浴室的情形给他形容了一遍。梁成东听的急得不行,问:“医生怎么说?”
  “谁知道他怎么说的,你说怎么办呢,你赶紧回来,他们让人跟着去医院呢。”
  “你让孙清去,我就在医院呢,到了我们再联系。”
  他又拜托了孙清两句,挂了电话,抹了一把脸。
  半小时之后余和平就被送过来了,医生检查了一遍,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可能是精神受了刺激。”医生说。
  余和平没什么问题,就是人很憔悴,很消沉,医生建议观察半天再说。
  梁母最终还是太担心,老太太傍晚的时候冒着雨过来看了一眼,还陪到深夜。医生说什么都没检查出来,让他们多关心,保持心情舒畅就行:“短期之内别再让他受什么刺激。”
  梁成东点点头,带着余和平和梁母回来,余和平回去之后就躺下来了。梁成东从卧室出来,说:“妈,你看着他点。”
  “你还要出去?”梁母说,“夜都这么深了,你还出去干什么?都这时候了,是不是该让孩子他妈把他接走?咱们可负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梁成东沉默了一会,说:“他妈出车祸了,还没醒呢。”
  梁成东就把余欢出车祸的事跟梁母讲了一遍,梁母听了脸色苍白,说:“造孽啊,怎么会出这种事。”
  “他们家别的人我暂时也联系不上,得过去守着。家里你看着点和平,有事就找孙清,我已经拜托他了。”
  梁母点点头,说:“那你自己也注意身体,路上小心点。”
  梁成东点点头,说:“我没事。”
  梁母送他出了门,梁成东在车里想了一会,给陶家打了一个电话。
  好在当初分别的时候陶建国留了他家的电话。
  陶家一家三口正在看洪涝灾害的专题报道,客厅里电话响起来,陶然以为是盛昱龙打过来的,猛地站了起来,说:“我去接我去接。”
  刘娟吓了一跳,说:“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呢?”
  陶然笑了笑,跑去客厅接电话。他们家的电话安了就像个摆设,除了盛昱龙会打,很少会有别人。他听到对方“喂”了一声,男声都有些相似,他以为是盛昱龙,笑着说:“你怎么没打我手机,敢往我家电话上打,胆子真肥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问说:“我是梁成东,请问是陶家么?”
  陶然大囧,一张脸瞬间变的通红,说:“……梁老师,我是……陶然,你找我爸么?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别人打的……”
  梁成东说:“没事,我找你。你明天有空么,有空的话到我家来一趟。”
  “有什么事么?”陶然问。
  “和平出了点事,他也没什么朋友,市里也就认识你一个老乡,我有事不能在家陪他,你能过来看看他么?陪他说说话。”
  陶然点点头,说:“好,那我明天就去。”
  梁成东就把他们家的地址告诉了他:“麻烦你了。”
  “没有没有,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陶然还愣了好一会。回到他爸妈的卧室,刘娟回头问:“谁打的?”
  “还能有谁,肯定是老六。”陶建国说。
  “不是,是梁老师打的。”陶然坐下来说。
  “梁老师?他怎么会打电话,说什么事了么?”陶建国问。
  “他说余和平出了点事,让我明天去他们家看看。”
  “他还真跟着梁老师去他家里住了?”陶建国说,“他能有什么事?”
  “还用问,肯定是他爸爸陈平的事。”刘娟说。
  他们就又说起余和平来,刘娟说余和平性子冷:“自己亲生父亲死了,也没见他多难过。”
  “从小不是一起长大的,除了那点血缘关系,估计也就跟陌生人差不多,不难过也正常。”陶建国说,“他那么大的人了,突然冒出一个爹来,能有多深的感情,不排斥就不错了。”
  “那个陈平也是真可惜,”刘娟说,“坐了那么多年牢,刚出来,没享几天福,人就没了。”
  “那余和平也很可怜啊,”陶然说,“刚有了爸爸,就又没了。”
  “他们家还真是……”陶建国吸了两口烟,说,“既然梁老师开口了,你明天就去看看,别空着手去,买点水果。”
  陶然点点头。陶建国将烟头捻灭了,扭头看了一眼窗外,说:“都是这雨下的,毁了多少人家。”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盛昱龙又把电话打过来了。陶然本来还在洗手间洗漱,听见动静立马跑了出来,差点撞到刘娟身上。刘娟说:“又不是必须得立马接,你不能慢一点么?越大越不稳重了。”
  陶然噙着牙刷扑到床上,接通电话说:“喂?”
  “睡了么?”
  “我要先确定一下你是谁啊?”
  “我是你男人。”盛昱龙说。
  陶然这才站起来,噙着牙刷说:“我不是故意逗你,刚别人打电话,我都弄错了,还以为是你呢,丢死人了。”
  “谁给你打电话?你这号码除了我还给谁了?”
  “不是打的手机,是我们家的电话,你等一会啊,我去漱个口。”
  陶然说着就拿着手机去淑了个口,刘娟看了他一眼,陶然心虚地跑到卧室,把门给关上了。
  刘娟去洗手间关了灯,然后回到卧室对已经开始打瞌睡的陶建国说:“陶然会不会谈恋爱了?”
  陶建国睁开眼睛说:“跟谁谈?”
  “我哪知道跟谁谈啊,”刘娟趴近了他,说,“我看他每次打电话那兴奋劲,很像在谈恋爱。他们班毕业之后不是拍过毕业照么,我看上头都有同学的联系方式,说不定是跟哪个小姑娘打电话呢。他总不会跟老六打电话吧,老六要有事肯定打咱们家的座机啊,他跟陶然有什么好聊的。”
  “怎么,他谈恋爱你不高兴啊?”陶建国笑着要关电视,刘娟说,“别关,我还不困呢。”
  陶建国就躺了下来,说:“孩子大了,都要上大学了,谈恋爱就谈呗,找个本地的,总比以后上了大学,给你找个广州的强。”
  “他才多大啊,还不到十九呢,是不是有点早啊?”
  陶建国笑着说:“你忘了你十九岁那会了?”
  “你讨厌,”刘娟说,“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男孩子,十八九可以谈了,又不是闺女,你还怕他吃亏啊?以前是要考大学,管的严就管得严了,如今孩子都出息了,要上大学了,你还要管?”
  刘娟坐在床沿上,说:“你别说,我心里还真有点不乐意。”
  陶建国就笑了,说:“依我说,找个当地的最好,要是找个广州的,两家离这么远,团圆年都不能过一个。你没看老李头的儿子娶了个广东的媳妇,逢年过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孙子两年才能回来一趟,一口广东话,老李头听都听不懂。”
  “你想的还真远。”刘娟笑着说。
  “不是想的远,孩子大了,早晚都要谈恋爱,只要别学的花心就行。”
  刘娟回头说:“你刚才不说又不是闺女,你还怕他吃亏?”
  “不是怕他吃亏,是这胃口一放开了,收就不好收回来了,你没看老六不就是个例子,年轻的时候就花,大把年纪了连个媳妇都没有。我还等着早点抱孙子呢,可不想陶然三十多了还不结婚。”
  “你看看你,我平时说老六两句看你那不乐意的样子,你自己怎么说上了?老六怎么了,我觉得老六还真不错,人长的好,家庭也不错,又有出息,只可惜我没什么合适的姐妹,不然肯定给介绍他。”
  “你这么喜欢他,干脆咱们再生个闺女,你把老六招了上门女婿得了。”陶建国笑着说,刚说完,就被刘娟拍了一下脑袋。
  隔壁陶然还在跟盛昱龙打电话,陶然躺在被窝里,笑的不行。
  盛昱龙刚给他讲了个荤笑话,真是又臊又搞笑。
  “最近明德县也出了个笑话,你听说了么?”盛昱龙听见陶然的笑声心里就美得很,忍不住又要讲一个。
  陶然躺在被窝里,红着脸问:“什么笑话?”
  “有个女记者去山区采访,碰见一个老头,于是就采访那老头,问说,大爷,你这一生最难忘的事是什么呢?那老头就一边抽着烟一边说,最难忘的事啊,就是有一年,我们村丢了一头驴,大家伙上山找了一夜,最后找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头又下大雪,我们二十几个人和那头毛驴就在山洞里睡下了,晚上的时候大家伙寂寞难耐,就把那驴给上了。记者是女的啊,脸皮薄,听了很不高兴,觉得这也不能播啊,于是又问,除了这件事呢,还有么,比这更高兴的?那老头说也有,有一年啊孙家的媳妇在山上走丢了,我们大家伙上山去找她,也碰到大雪,大家伙又在那个山洞,就……那老头没说完,就被女记者打断了,说,那大爷,你有没有什么恐怖的事要说的?”
  盛昱龙声音自带痞味,讲这种又假又夸张的荤段子就别有一番味道,都让陶然忽略这个故事的变态,盛昱龙讲到这里就停住了,陶然急着问:“然后呢,最恐怖的事是什么?”
  “那老头一听女记者这么说,啪嗒一声,嘴里的烟就掉了,说,有一天,我丢了……”
  “哈哈哈哈哈……”陶然笑的不行,汗都出来了,说,“你净瞎扯。”
  结果盛昱龙就在他高兴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就喜欢听你笑。”
  陶然本来还沉浸在笑话里,一听这话心立马软了一下,那满腔的爱意温柔啊,握着手机躺在枕头上,“切”了一声。
  “真的,真希望一辈子都让你这么笑,希望我一直有让你快乐的本事。”盛昱龙浑和深情的尺度拿捏的刚刚好,语调从痞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温柔,直接击中了陶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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