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适爱》完结+番外
齐燃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迟恒,想不到你还挺会开玩笑的,虽然是冷笑话。”
陆栩听着两人对话,时不时也应和一句,不过他的应和就是复读某个词,比如这一次他开始奶声奶气地学着念“坏人……坏人……”
齐燃逗孩子,“陆栩啊,你说叔叔是不是坏人?”
陆栩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不是……”
齐燃笑着,“嗯,宝宝真乖。”
“这世上的职业千千万,下至环卫工人,上至国际刑警FBI,不管多苦多累或是多么光鲜,每行每业都得有人来干才行。一个人的才能会跟他所承受的压力成正比,有句老话说,能者多劳,也不是完全没道理。能像我这样,进入这里的,是医生或者研究学者里面顶尖的顶尖,其他人是够不到这个位置的。”
“而且进来了就别想离开,对不对?不过,我猜,你们本意也不想走。”
“的确,没人愿意走,因为这种生活比平凡人的日子有意思多了,如果让我整天对着那些虚弱的病人,我会憋疯的,我可当不了救死扶伤的圣人。当然,那样的医生也进不来这里,想来这里,光有医技可是不够的。”
“人各有志吧,对于你的话,我不多做评价。”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一样,那便没有好坏之分,所谓的好,不就失去意义了么。对比才有好坏,而基督教说,比较是万恶的根源,所以何必跟其他人比呢,自己是怎样就怎样,这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当然也没什么好羞耻的。你说是不是。”
迟恒感觉,齐燃的这番话像是为了什么而做铺垫。那句“没什么好羞耻的”很明显就是特指他。
迟恒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迂回了这么多也该够了吧。”
齐燃果然勾起了嘴角,“跟你说话真轻松,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
“我们希望你能贡献一点……卵子液。”
——
好像只要不跟陆铭衍在一起,迟恒和别人相处都没什么大问题,至少氛围还是平平和和的。到达目的地三个人下了车,先在餐厅吃了午饭,而后迟恒就陪着孩子去了陶艺吧。陆栩不像很多男孩子爱蹦蹦跳跳,反而喜欢玩手上的东西,比如泥巴。
陶艺室里不少都是成对的情侣或者闺蜜,也有一家三口一起,里面的氛围很好,不会太安静也不会过分喧哗,老师在上面教要领,大家在下面自己做。趁着这个空隙,齐燃去外面拨了个电话,拨了几次才拨通。
“我跟迟恒说了,他没回话,沉默了,但我感觉他并没有生气,毕竟也没必要生气我不就是提一句嘛,他应该……像是在考虑吧。”
“我要是说服了他,那就可以走流程,采集液体。然后体外受精,培养胚胎,再植入到女性的子宫里,这样孩子就能出生,不让迟恒受罪。这可真是最不受苦的法子……”
“你倒是说句话啊,陆先生。”
“迟恒他……”陆铭衍刚开口,电话却突然断了。齐燃再拨,不在服务区,尝试了几次竟都是这样。他便知道陆铭衍应该是被情报局的人叫去了。的确,越往上,规矩只会越严苛。如果稍有权势地位的饲主都以爱情的名义把试验品作为自己的宠物圈养起来的话,那还成何体统过不了多久这绝妙的平衡就要被打碎,这种事绝对不允许发生,而且地位越高的人,必须得更加自律。
倘若陆铭衍提出不想让迟恒继续参与这种话,或者只是类似这种话,那就不止是再也不到迟恒这么简单,很可能会害到迟恒。甚至,但凡他表现得有一丝心软和动私情,迟恒大抵就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这一点,没有人比陆铭衍更清楚。
第64章
齐燃在外面打了挺长时间电话, 迟恒从陶艺室里出去,正好听到他在安排陆栩的后续治疗。自闭症不像很多生理性的疾病,切除了病灶等伤口痊愈了就彻底好。自闭症不是,它压根没有痊愈一说,像糖尿病一样,不可能被彻底根除,只能不断地控制、治疗,让病情越来越弱。所以这种病是万里长征,要持续很久很久,至少在陆栩成年之前,他都要接受治疗。心理的,生理的,都有,缺一不可。
齐燃挂掉电话,一转身看见迟恒,微笑了一下,“快到六点了,带上孩子去吃晚饭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西餐厅,他们也做儿童餐,可以带陆栩尝一下。”
迟恒静静地看着他。齐燃问:“怎么了?”
“我答应你。”
“嗯?”齐燃愣了半秒旋即反应过来,“是我之前提的那个?”
迟恒点了下头不作多言,便转身掀开陶艺室的帘子进去了。齐燃赶紧跟上去,低声说道:“迟恒,谢谢你的配合。”
迟恒低着头并未说话。
“其实这也没什么,你完全不用感到别扭,毕竟这种事还挺普遍的,”齐燃的语气轻快不少,毫不掩饰他现在愉悦的心情,“你想啊,很多男性女性不都还捐卵子捐精子的吗?现在的手段已经很成熟,对身体无伤害又很快。”
迟恒轻叹一口气,“不用说了,该懂的我都懂,你也不必刻意劝慰我。”
“好。”齐燃便不再多说,也正好乐得轻松,他本来就不擅长安慰或劝慰他人,那样总会让他头皮发麻,不如讨论一些更加切合实际的问题。
“既然你答应了,那定在什么时候做你觉得比较好?我是想越快越好,早做了你也省心。下周吧,下周一下午你来接孩子的时候,我们就顺带做了,最多耽误你一小时。”
迟恒没有说什么,齐燃便拍掌定案,“那就这么说定了,周一下午。”
——
那天陆栩玩得蛮开心,晚餐也吃得多,格外乖巧。从餐厅出来又去了游乐场,真算玩了整整一天。事后,齐燃把迟恒和陆栩送回去,到他们住的地方时已经夜晚十点多。陆栩玩得可累,在车上就睡,迟恒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着孩子怕他着凉。
到达大院门口,迟恒说不用开进去便下了车,道声谢后就抱着孩子离开。没想到齐燃也跟着下来,迟恒想问还有什么事,齐燃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迟恒,“从这到里面的单元楼还要走上好一阵子,你拿去披上挡挡风,我看你好像有点感冒,顾上孩子的同时,也别让自己病情恶化。”
“不必了。”迟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齐燃的动作一顿,将衣服收了回来。
“你走吧,不用送我。”迟恒说。
齐燃说“好”转身时迟恒又叫住他,“医生等等,有件事我忘了问你。”
“什么事?”
“我儿子后颈处青紫了一片,你是负责人,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齐燃转身走近,把陆栩的脑袋轻轻拨弄一下,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孩子稚嫩的颈部皮肤上有一小片印子,看了一会儿后心下了然,松开手。
迟恒盯着他,一举一动都仔细盯着没遗漏一个眼神,“你知道怎么回事。”他等着齐燃解释。齐燃笑了笑,说,“作为上级,其实我最反感下属把同事关系升级为情人,因为纠葛太多,又免不了用上小手段,容易把好好的合作关系搞的一团糟,可偏偏有人热衷于此,尤其是女人,小心思多,爱摆小手段并且乐不此疲。”
迟恒听懂了,他似乎对那个女医生有点印象,但印象不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他没在这话题上纠缠,把孩子抱紧,只说“以后,我想提前接孩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