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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开车

作者:罗再說 时间:2020-02-17 00:52:46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今天星期二,挑了那辆便宜点儿的奥迪R8出门开光,眩目的紫又成了交通道路上一处靓丽的风景线,一路上不少人侧目看他,看得贺情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再一次暗骂自己,怎么这么骚。
  三个保温桶搁在副驾驶上,贺情等红灯的时候瞟了一眼。
  看着都暖和。
  他家离机场路很近,没多久就到了,贺情停在停车场入口时,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今天技术有点儿不过关,伸长了手也够不到取卡的机子,没办法,只得松了安全带,开门去取。
  他这还没站起来,车就猛地耸了一下,耸得他背脊发凉。
  我操,今天真的是干什么什么浑,光顾着踩刹车去了,空档都他妈忘了挂。
  贺情换好档位之后,又钻出来,下意识看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真尼玛太丢人了。
  这一瞅,他就看到他那个新晋的心上人,身边站着几个眼冒星星的小姑娘,穿着身风衣,脚上换了双麂皮的机车靴,站在车馆大门口盯他。
  虽然说那几个小姑娘明显在把星星对着贺情自己闪,但贺情还是不舒服了。
  估计刚刚停车没挂档也被看到了,贺情瞬间觉得自己干什么都笨手笨脚似的,脾气也上了脑,没功夫搭理应与将,钻进车里停车去了。
  这款奥迪在成都不少见,但是贺情这辆颜色特别显眼,那车牌更是牛逼哄哄的,川A 000R8,这可不是容易拿得到的,门口眼尖的安保看到了,微信群里一声吼,朋友们!贺少来了!
  这么一嗓子,惹了几个员工出来看,连带着应与将也跟着出来了。
  贺情下了车锁门儿,拎起那仨保温桶犹豫了一会儿,甚至都想一扔了事,但是不停说服自己,人都来了,来都来了。
  应与将看他一眼,带着贺情往楼上办公室走。
  等他把那俩桶搁到应与将手里时,面儿上表情也不太好:“那什么,我家煮多了,你拿着吧。”
  应与将心头一跳,也没去问他在生什么气,看他这专程送来还撒谎的样儿,简直都想伸手揉揉贺情毛茸茸的脑袋。
  应与将接过来,低声说了声“谢谢”,试了试重量,还挺沉。
  他目光在两人之间游弋一圈儿,应与将挑眉道:“三桶?”
  贺情觉得他简直明知故问,剜了应与将一眼,面儿上那颗泪痣添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分外招人。
  贺情也没回话,接过一桶,揭开盖子,一阵香气儿飘出来,他心情好了点,问:“有筷子不?”
  应与将从柜里拿了一套干净得跟新的似的餐具出来,把筷子分给贺情方便捞羊肉吃。
  应与将说:“平时我用的,每天高温消毒,你……”
  我操,应与将还跟着吃员工食堂,新时代好老板。
  一眯眼,贺情脸埋在高领毛衣领口里,脸被暖气熏得红彤彤的,闻言便把筷子接过来,眉眼一弯:“谢谢应总。”
  冬夜沉沉,那晚机场路的凛冽寒风似乎比平时小了一些。
  但是文翁路的风就刮得厉害了,大就算了,还特别冷,比应小二的心还冷。
  他眼睁睁看着他哥从一辆酷炫骚包的奥迪R8上下来,那车就横着停在他们学校大门口,下晚自习的时间简直太扎眼了,一堆同学都围过来看。
  应与臣从小就接触车,也没多大感觉,只觉得车牌号牛逼,都不敢问他哥开了谁的车。
  他满心欢喜地打开保温桶,脸上笑容瞬间垮了:“我,我还以为是饺子呢!”
  应与将伸手捏捏他后颈,难得温柔地笑道:“入乡随俗,快带回寝室吃。”
  在应与臣控诉一番作业有多难,数量之多,任务之艰巨之后,以上行为其实可以称之为卖惨之后,他晃了晃保温桶,对里面羊肉的数量十分满意,突然想起什么,盯着他哥:“哥,筷子呢?”
  应与将冷着脸,想起他说自己不爱吃肉,吃之前拿筷子把肉全挑给了贺情,自己一口把汤都喝完了。
  他淡淡道:“忘了。”
  应与臣咬牙,平时他哥给他时不时送个什么东西过来那都是样样备得上好,这次怎么送个汤居然还少个筷子?
  应与将看应小二脸上神色一阵风云变幻,又开口安慰道:“手抓吧。”
  “……”
  车内坐着的贺情眉眼一弯,简直想捧腹大笑。
  这奥迪车内的灯全关完了,只剩仪表盘还有点儿光,他哥俩站得远,但正都站在校门口的路灯之下,应小二脸上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应与臣盯了他哥一会儿,试图想找出破绽,又看了一圈儿手里保温桶,光这桶做工就特别精细,桶身还雕刻着些山水花鸟的,看起来绝对不是便宜的牌子货。
  而且他们家又没请阿姨,这么香,也不像是他哥能熬出来的,而且他家冬至都是吃饺子。
  这么说来,他哥肯定有点儿情况了。
  应小二觉得自己简直机灵坏了,就他哥这段位还想瞒着他,于是一仰头,哼哧道:“哥,这谁送的?”
  应与将眼皮跳了跳,也不隐瞒:“贺情。”
  “……”
  应小二在这一瞬间,除了有点儿想把这桶汤还给他哥之外,还觉得自己问了不如不问。


第16章 直男。
  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对应与将有好感之后,贺情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他开始频繁注意街上形形色色的男人,看谁都像gay。
  看那种肌肉猛男就觉得人家是1,看到稍微秀气点儿的就觉得是0,遇到那种外形比较爷们儿又喜欢比兰花指的,贺情就混乱了。
  真是门学问啊。
  不过他弄死都不会去问风堂的,因为他高中的时候曾经被风堂的那些gay朋友烦得要死,还大放厥词:“我贺情要是喜欢男的,那也得是个像女孩儿的男的!”
  风堂骂他,你这种伪同,滚远点儿,别来玷污这个圈子。
  可他妈现在他看上的这个,横着看竖着瞅,也是个非常阳刚的纯爷们儿。
  这搬的不是石头来砸脚,简直就是千斤顶。
  在第一百零一次明示暗示自己是直男后,贺情放弃了。
  算了,不就是看上个人吗,又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是吧?
  鹅且,贺情总觉着,应与将对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像对小弟弟似的。
  只顾着他吃饭了吗,穿得暖不,今儿想去哪里,要不要开两辆车,今儿太阳挺大哈,简直教科书式直男。
  贺情啪啪几个字打过去:不问点别的么
  应与将想了半天,回复一句:你家车好不好。
  贺情咬牙切齿:好好得很再多开几个月能开口喊我一声爹了
  应与将失笑。
  贺情见又没了话题,主动提了一下乔治巴顿车牌的事儿,应与将说不急着还。
  应与将突然想起贺情那辆孔雀蓝Ferrari的车牌,那个川A HQ20O,便开口问了是什么意思。
  抱着手机,贺情脸通红。
  那个车牌是他以前骚包的时候换的,意思是“贺情爱你哦”,每次被提到都要惹得身边人一阵起哄,那会儿觉得可骚气了,简直撩妹高手。
  到底是年轻啊,现在再一看就觉得分外羞耻,对着应与将更是说不出口。
  贺情镇定下心绪,打了个:摇的
  想想又觉得太假,删掉又输入一句:以后再告诉你
  有了感觉之后,连句骚话都不敢说,这让贺情今天心情变得特别不好,心情一不好,他就想洗车。
  拿着水管一阵冲刷,像他在给自己洗去什么不干净的尘垢一般。
  刚撸袖子插上水管洗了一遍他的初恋小玛莎拉蒂,贺情准备下午开这车跑一趟绕城,就发现车屁股的红猪肝色漆被蹭掉一块,他皱眉看着那块裸露伤疤上的藏蓝色墙粉,又看看他这车库里藏蓝色的墙。
  贺情:“……”
  估计他停这车回家的时候,又在自己家车库把屁股蹭了。
  贺情心疼他家小玛莎得很,下午开着这车就往保利的4S店维修去了,他办了今年的保险超级SVIP,车给折腾成什么样,保险公司都要赔偿。
  那个经理一看贺情来了,先是愁眉不展,等贺情走进了些,笑得眯起眼,“哎哟”一声,推凳子过来给他坐。
  “贺少!哎呀,你咋个又来了!”
  听这话贺情知道话里有话,嫌他来赔偿每次都是亏本生意,瞬间就不乐意了,瞪着眼问:“你什么意思啊?”
  那个经理都快咬着舌头:“我们有缘啊,上个月你来也是我接待的,上个月才见过一次……”
  可不是嘛,上个月也是在车库把车耳朵蹭了,保险公司赔了好几大千。
  贺情也挺不好意思,心中乐开花,这经理估计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那人一拍掌,颇为认真地问:“贺少,这次是撒子问题呢?”
  贺情纯良一笑:“车库,屁股蹭坏了。”
  明显见他面儿上一白,指不定心里在骂骂咧咧的:“哎呀!贺少怕是开玩笑哦,车库咋个老是……”
  “你们倒车系统有点问题。”
  贺情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修吧。”
  等那边办好手续,赔偿金额理好后,贺情坐下来歇会儿,打电话给公司让他们把他那辆Ferrari 812 Superfast开到保利来。
  突然他还挺想坐地铁的,但一个人实在是有点孤单。
  贺情摸出手机,滑动屏幕,在通讯录里翻了又翻,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看置顶的那一小簇火。
  可那簇小火焰,倒映进贺情眼底,像是点燃了燎原星火。
  贺情心下一怔,有点儿落寞,心想还是一路堵回去吧。
  成都地铁开通了那么久,这到双流机场的专线都有了,自己也还没坐过地铁。
  他想起在应与将的奔驰大G中控台放水的地方有看到过一张成都地铁卡,图案是在吃竹子的熊猫。
  回想起这些细节的一瞬间,贺情有点儿郁闷,觉着应与将好像跟他就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他的车,全是跑车,还都五颜六色,闪闪发亮,灿灿生辉。
  去年加贝集团有展示活动,贺小少爷那几辆豪车停在院坝里,搁阳光底下看着跟尼玛七仙女下凡似的。
  反观应与将,一样是身价不低,但他就一辆乔治巴顿,一辆奔驰大G,都是磨砂黑。
  坊间传闻,盘古的应总还有一辆百来万的迈巴赫S级,估计是买来做生意接客人用的。
  低调,奢华,有品味,是应总的排面。
  那天他跟应与将在办公室闷着不吭声地吃羊肉汤,才知道应与将平时会和员工一起吃员工餐。
  贺情呢?
  除了在家里吃,一碰到吃饭,动不动就是旋转餐厅,五星自助,中午鹭岛国际,晚上仁恒置地。
  有一年在339电视塔上旋转餐厅吃饭,贺情喝了点儿红酒,上了头,盯着玻璃窗外成都绝美夜景,头有点晕,喊来服务生,问,能不能转慢点儿?
  妈的,风堂和兰洲笑了他两年。
  应与将重情重义,有个宝贝弟弟,他贺情只有发小,还三个人都花天酒地,没心没肺的。
  差距啊,贺情简直觉得他一在应与将面前,才像个无处可躲的究极暴发户。
  他正苦恼之时,玛莎拉蒂4S店的人端了盘子过来给他拿点心和饮料,顺便放了本玛莎拉蒂的杂志在桌上。
  贺情无聊,随手翻开内页一看,我操,这不是盘古的广告吗?
  板面干净,就是盘古名车馆的名字和主要擅长的业务,下面是车馆门口的精修图,一排精英员工背手站着,最中间站着应与将。
  贺情眼睛一亮,抓过手机对着应与将就咔嚓一声,相机网格里只框住了他一人。
  一旁经理见了,眼睛也跟着亮,猜测应总估计是贺小少爷的朋友,忍不住道:“贺少,杂志可以拿走的……”
  贺情脸一板,哼一声:“不用。”
  然鹅,过了十多分钟,在贺情手下把那辆孔雀蓝Ferrari开到4S店门口时,那位经理将票据,账单,保险合同一起叠好,递给贺情。
  贺情的手下接过来道了声谢,正转过身给贺情打开车门时,一张纸飞飞从那叠打印纸中飘了出来,在空中晃荡晃荡,落到地面上。
  贺情回头,定睛一看,是裁剪过的应与将的人形,就刚刚那页广告上的图案,被这经理给顺着轮廓剪下来了。
  我操,这些人为了卖个车也是不容易。
  不过这种东西……剪下来感觉跟个变态似的。
  一边儿去给贺情开车门的小弟懵了,内心一阵活动,我靠,这不是打过贺少的那位吗?
  这干嘛呢,挑衅他们老板!
  贺情抬眼,像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有些窘迫,看那个经理还一脸热切地看着自己。
  还好是个中年男人,应该想法比较简单。
  贺情咳嗽一声,眼神儿带钩,阴测测的:“真是谢谢。”
  流年不利,修个车都能被堵一下。
  他从钱夹里掏了一张红票子给那个小弟,说:“我还有事,你打个车回公司。”
  然后目送着这小弟离开,贺情慢条斯理地把那个应与将的小人纸片抽出来,叠好,塞车上的储物袋里了。
  当他是车神,放车上保平安呗,齐活。
  嗯,仅此而已,默念五遍。
  他这匹拉风的跃马,换挡拨片调着跟刀锋一样,连接于他的手指神经末梢,驾驶感十分完美,特容易激起男人血液里的躁动因子。
  贺情开着它,一路满心欢喜地开回了机场路,顺道从盘古门口绕了一下,故意把声浪轰得震天响。
  这会儿应与将正在一边儿亲自检查展台上的豪车,一边儿看销售给新客户介绍新进车型,展台就在一楼,门口大开着对着马路,自然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孔雀蓝。
  他不禁勾了唇角。
  贺情远比他认为的有意思多了。
  应与将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在他眼里,别扭,奶气,乖戾,善良,还有点骚包的小孩儿,是如何辅佐家业,行事果决,传承了一处汽车商业帝国。
  他觉得贺情身上,大概还有很多,他还尚未发掘的陌生元素。
  应与将掏出手机打开微博,看到之前被开除的那个销售小妹,又转了一条关于贺情的微博。
  是成都豪车街拍PO的,主要是拍的贺情那辆孔雀蓝812,旁边隐隐约约能看到贺情的影子,修长笔挺,与周围路人一比,十分惹眼。
  配的文字是:巧遇贺少座驾,冬日一抹独家孔雀蓝。
  应与将面无表情地,把这张照片存下来了。
  放着吧,见不到他的时候拿出来翻翻也好。
  只是他和贺情都不知道,其实两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搜集有关于对方的东西。
  其实分毫都不舍得落下。
  ……
  “情儿,你。”
  风堂抽了一根露营用的板凳,支在贺情的孔雀蓝 Ferrari 812旁边,拿出手机打开微博,认真看着他。
  刚跑完赛道,贺情一脑门儿细汗,也不管是这是冬天,拿了矿泉水哗哗往头上一通浇灌,完了拿毛巾擦擦脸,从容地接了句:“我。”
  风堂看他这不慌不忙的样子,有点急,点开贺情的私人小号,正色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这都关注些什么博主,啊?什么淡蓝,BULED,什么同志……”
  今儿金港赛道的风好像有点大。
  贺情摸摸耳朵,面上敷了层冰似的:“关你屁事。”
  也比你那些什么GV资源自取,评论链接发车的好啊。
  风堂“嘿”一声,一拳打在贺情膝盖上:“你怎么回事啊?”
  贺情咬死不松口:“好奇。”
  见他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风堂白眼一翻,想起上次在九眼桥兰洲说的贺情追了个高中生出去,眼睛发亮:“那上次九眼桥那个?”
  贺情一听他提应小二,想起还在补漆的迈凯伦就一阵肉痛:“老子又不是恋童癖!”
  何况上上上上次在金港,不听招呼最先出手揍应与臣的,不就是风堂带来的人吗,还没找着算账。
  风堂搓搓手:“真没弯?”
  贺情也不知道现在脸红是心虚还是给冻的:“宇直。”
  话音刚落,耳边冷不丁穿出一声呵呵。
  风堂从兜里拿出一个东西展开,道:“来,科普一下?贺少的车上为什么会有应大总裁的真人一比零点一立体剪裁……”
  是的,宇宙超级无敌大直男,贺情本情了。
  “我草……”
  贺情脸一红,伸手去抢,一着急了头发上水珠都往风堂脸上甩。
  “我靠!贺情!你是不是抖M,打过你的你还来劲!”
  “抖尼玛!还给老子!”
  “你是不是承认了?啊?”
  “承认个毛啊!这他妈4S店发的!”
  风堂动作停下来,眯眼:“真的?”
  4S店还发暗恋对象的照片?
  贺情吞了口唾沫,有点紧张,也冻得哆嗦:“儿豁。”
  风堂信他才有鬼了,当天拎着贺情去保利的玛莎拉蒂4S店,那个经理一看贺情又来了还有点儿惊慌失措。
  反复确认了那个人形纸片是这位经理剪下来给贺情的之后,风堂皮笑肉不笑地夸了一下如此人性化服务,勒着贺情又一路架回了车上。
  风堂太了解贺情了,这人撒不了谎。
  但他作为哥们儿,作为一个gay,接受不了贺情的对象能是应与将。
  那男人比他家贺纯情大了那么多,心狠手辣的,面相又凶,可能有案底不说,满脸性冷淡,一看就他妈不是什么好鸟。
  这种看着禁欲的男人,一敞开了,那可简直……风堂不能想象贺情和应与将酿酿酱酱的样子。
  最最重要的是,贺情在他心里宁折不弯,就算是弯了,也该是纯1啊。
  这身段,那长相,又帅又朝气,嗔怒一下,怕是看到过这表情的人,身子都要酥了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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