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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开车

作者:罗再說 时间:2020-02-17 00:52:46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应与将带着弟弟去给应坤拜年的时候,拎的东西一车都装不完,遣了家里佣人来搬,搬到一半儿满头的汗,就看着应坤提着只百灵出来了,盯着兄弟二人打量许久,声音有如洪钟:“来了啊。”
  应坤这一声吆喝,惹得应小二马上放了手上的物件儿,冲到他爹旁边去接那鸟儿的笼,应坤往旁边一躲,笑道:“别搁这儿在我跟前起腻,滚蛋!”
  这一声“滚蛋”自是带着宠爱语气的,应与将抬头去看一眼其乐融融的父子二人,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但也没太表现得明显,毕竟这么大的人了,不早就该习惯了么。
  他把东西都一件件地搬进主宅里,看了眼花园里有些枯萎的树枝,地上还有未融化的雪,轻轻踩了上去。
  颐和原著的这处宅院,还是他在北京事业巅峰期的时候拍下的,但做生意的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生意越大越难守住钱财。
  想来当年自己手上金山银山,现当下值钱的东西反而只剩自己当年最不屑去做的房产。
  晚上到了饭点儿,应与将跟应坤仔细汇报了一阵在成都的所见所闻、工作进展。
  等他说完了,低头吃饭的二姨一抬头,莞尔一笑,说话柔声细气地,又开始问到了谈婚论嫁,应小二下意识地被呛了一口汤,呛得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稍稍有些微妙。
  应坤多少能从小儿子的反应读出一些信息,眉头一皱。
  应与将假装没看到他爹的表情,想来他小时候也是二姨带到的,一直绷着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低声笑说,不劳二姨费心。
  应坤接过小二盛的小吊梨汤,抿了一口,齁得他喉头都发甜,严肃地说,这事儿拖不得了。
  二姨闻言,长长的眉眼带笑,腮上的两个酒窝凹现,伸筷给应与将夹了块福寿肘子到碗里,说她就是问问,与将还没准备好,那就随了孩子去。
  应与将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
  一大早的,应小二就拒绝了他哥要带他去什刹海遛弯儿的想法,还特正经的教育他哥,这都几几年啦?他应与臣都多大啦?还往后海冰上滑呢?
  今年腊月年末了,应小二白云观不去了,东岳庙不去了,地坛也不去了,看什么庙会啊。
  他套了件棒球服,穿双马丁靴,脚底跟抹了油似的,约了一拨以前在北京一起玩儿的朋友,正准备风风火火地下楼打车,就给他哥拦住了。
  应与将把手套戴上,冷着脸看他:“出门三准则。”
  应小二一个立正稍息,把棒球服拉链拉好了,转面儿向他哥,朗声答道:“一不惹事二不怕事!三,三……”
  “三要接送。”
  伸手把鞋柜上的车钥匙拿下来,应与将一挑眉,说:“行了,我正好出去转转,走吧。”
  建国门到世贸天阶四公里,五个红绿灯,等得应小二急得上蹿下跳。
  他哥在北京留着的这一辆大众辉腾,外观看起来跟加长版帕萨特似的,里面内饰之豪华,后座空间更是大,完全够一个成年男人舒舒服服地坐地上。
  应小二左蹭蹭右拱拱,整得应与将实在受不了了,加快了点车速一路到了世贸天阶,老远就看到一群略有些眼熟的高中生小孩儿三五成群地在路边等着,他直接把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还没停稳,应小二看了看后边儿有没有非机动车过来,伸手就去开了车门,然后一群小孩子站路边上,先是熊抱了一顿应小二,再诚惶诚恐地跟应与将问了好,最后道个别。
  有一个看应与将的车走了,回头搂住应小二的脖子,亲昵道:“都一年多了,你还知道回来?去年怎么说的,说要回来,我们都差点给你整个列队接机了,结果,水了我们一拨儿……”
  应小二闻言一乐,回搂了去,招呼着大伙儿,笑逐颜开:“我哥不让回我也没辙!你丫又跟我翻小账儿呢?”
  旁边一人边走边哈气,对着应小二说道:“这次我们哥几个,不得把您伺候得乐不思蜀么?”
  应小二搓搓手,在成都呆久了还不太习惯北京这冻天冻地的温度,回骂道:“瞧你丫那操行!乐呗,我得待到正月十五,我哥还得带我去地坛逛庙会呢……”
  “得得得,又是你哥!你哥怎么还那么酷,以前你哥那……”
  说话的人眼睛滴溜一转,小男生对喜爱之物的小火焰蹿上了眼,好奇道:“今儿开的车好低调啊,少说也一百来万吧?不过你哥那辆乔治巴顿,还在成都?”
  “在呢,我哥送人了……”
  应小二一提到这就难过,他也是爱车的人,那辆车更是他喜欢的,但是他哥为搏心上人一笑,硬是给拱手送了,难免还是有点儿不舍:“牌照都换成川A啦。”
  一听这话,他的小伙伴们也不吭声了,个个都自然而然理解成了在成都发展得不太好,各种各种,简直脑补万字商战小说,再加上看应小二都不怎么发朋友圈了,纷纷用同情和鼓励的眼神看着应小二。
  应家当年在北京城是什么门户啊,颐和原著和贡院六号都安安稳稳住着,老大应与将那可是风云人物,家业门店儿开在朝阳区,皇城中轴线上,那叫一个呼风唤雨,除了性格太冷不好接触之外,基本没什么可挑。
  老二应与臣虽然是个小混球,但好歹也算个小少爷,成绩还挺好,生活比较奢侈,但不乱挥霍钱财,性情乖戾,但也还算懂事儿。
  应小二回头看一拨小伙伴那个个倒霉样子,心里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由得开怀一笑,挨个给了一下,招呼道:“行了,担心我干嘛呀,天天吃香喝辣的……今年高考我再考回北京呗!”
  ……
  应家年夜饭吃得好,主宅里的厨子做了一大桌菜,满汉全席似的,讲究了个“四四见底”,葱烧海参最受欢迎,一道八宝涮锅差点儿没把应小二吃来撑死。
  春晚应与将自然是不看的,过节全陪着家里人唠嗑去了,他也就坐一边儿点头,时不时说几句,一家人全看应小二表演了,小孩儿讲学校讲生活,说学逗唱,跟说相声似的。
  晚上零点还有一分多钟,应与将站在阳台上,给贺情发了一大段话,又一字一句地删了,最后留了一句发过去,等了会儿,又发了一句话过去。
  萧瑟冬风呼呼而过,耳边是阖家欢乐的笑声,喜气洋洋的音乐声。
  他放眼望去,院落里的几盏伶俜小灯,竟显得还有些温馨。
  应小二拉开落地门扇,从客厅里跑过来,手上还捧着一盘炸饹馇,朗声道:“哥!咱装店儿台开始倒计……”
  应与将接过他的盘子搁到木台上,弹了他一个脑蹦儿:“好好儿讲话,一字一句咬清楚。”
  “好吧,我们亲爱的中央电视台已经开始倒计时了,咱爸也在问你,进去吧?”
  应与将点点头,又看了眼手机,揣兜里跟着弟弟进了客厅。
  那边的贺情也不好过啊,贺家亲戚多,围着他闹腾,头都要大了,更有几个熊小孩儿,缠着喊情哥哥,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纠正了一遍又一遍,说不听似的,惹得满屋子人哄堂大笑。
  贺情都多大的人了,好歹也算个家里的门面儿,被这么一笑更是挂不住面子,极为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快躲到楼上去了。
  最后他只得上楼把自己的游戏机等等玩儿的吃的都拿下来,一个小孩儿发一个,自己玩儿去!
  机场闹出的那事儿,家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也没敢多问,业界的好友合作伙伴也没多少人来问过他怎么回事儿,都心知肚明的,一见面点点头,这事儿就算先翻篇儿了。
  本来有时候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很大个事儿,对于当事人来说,只要身正,缓缓也就过了。
  等他躲阳台上抽烟了,手里还攥着一个小弟弟给的糖果,拆了包装往嘴里送,芝麻味儿咬得他香甜,眯起眼笑笑,掏出手机准备给应与将发个啥,就看到那边发来一条新消息。
  他俩都是家里长子,又是领头人物,忙了一下午没得多少空闲,大年三十下来一天就来来去去几句话,其中不乏贺情发了一条信息,看得应与将眼皮都颤了颤。
  不加贝:畅饮新年这杯酒醉了回忆醉拥有亲朋好友齐庆祝 甜美幸福绕心头
  不加贝:夫贤夫美事业火像太阳与向日葵情意绵绵任何的祝福都显得太轻太轻
  不加贝:我在这儿给您拜年了新年快乐  [酷/]
  他发这两条的时候都快笑死了,还找了个中老年人表情包发过去,捧着手机眼巴巴等了半把个小时也没看到应与将回一个。
  这下年三十快过完了,就看到应与将的消息回过来了。
  盘古名车馆:去年除夕我和小二包了饺子,我吃到了饺子里包的唯一一块糖。
  他屏住呼吸,心跳得极快,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看着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等着应与将的下文。
  盘古名车馆:后来我才知道,你就是那块糖。
  盘古名车馆:新年快乐,宝贝。[心/]
  贺情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
  他第一次看到应与将发这个“心”的表情不说,看到“宝贝”这两个字眼简直也要满足到死掉了,把手机放到心口上冷静了好一会儿。
  忽然,他本来站在阳台上的,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景象,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拉开窗户,不顾冷风扑面,努力凑着身子往窗户上爬,往外伸手。
  当他彻底看清楚在寒夜里那暗处一点点雪白细碎而下时,手心接上的片儿已化成了水珠。
  他打了个寒噤,满眼都是好奇与兴奋,连忙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给应与将发了过去,又试探着接了些在掌心儿。
  贺情面对着漫天雪白的晶莹碎屑,欢呼着跑进客厅。
  眼瞧着屋内正谈天说笑,互相拜年打电话的家里人,他却还是像个小孩儿般的冲到在厨房尝自家自制川味腊肠的贺母身边,乐呵道:“妈!”
  简直快要一蹦三尺高了,贺情眉眼弯得跟月牙儿似的,继续喊。
  “成都下雪了!”
  ……
  第二天,应与将陪家里人去了前门大街,等到第三天,大年初二,他起了个大早,给家里的长辈都一一拜完年了,裹着风衣,匆匆往首都国际机场赶。
  索性成都的雪都是小的,压根儿积不起来,年三十晚上下过了,大年初二就只剩一地的冰水,根本看不出来昨夜下了雪,这跟他和贺情冰释前嫌似的,项目的事儿谁也不提了。
  下午五六点的样子到了成都双流国际机场,应与将长舒一口气,刚一开机,望江名门的设计师那边就又打电话过来了,说是要他这几天如果回成都了的话,要过去挑几件儿家具,应与将答应了下来,准备叫个车回家。
  成都的湿冷空气他都快要习惯了,一回北京反而不太舒坦,拿起电话给贺情打了一个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还没等贺情说话,应与将就咳嗽一声,低声问道:“你在哪儿。”
  那边贺情正在泡温泉,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都快软了,也没管旁边兰洲一个劲儿往自己身上泼水,打了个哈欠:“我在三亚呢!”
  你还知道回来?
  没听到应与将吭声,贺情有点儿心虚,又加一句:“我,我度假呗,这阳光沙滩海鸥的……”
  他又动动嘴皮子,把那句“比基尼美女”给吞了下去,补了个“这儿的海真漂亮啊”。
  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去翻朋友圈,还没翻到就看到应与将把电话挂了,发了个问号过来。
  本来呢,贺情之前看他高中一兄弟这会儿还正在三亚快活呢,便存了图,有点儿羡慕,于是给应与将发了张三亚那边的树的照片过去。
  不加贝:劝你对我好点儿我可以考虑上树摘个椰子给你吃
  应与将正刚从机场走,手里还提着行李箱,看手机看得直乐。
  这不是槟榔树么?


第49章 酒店。
  他听贺情那语气,张口就扯谎,发过来的图都不是原图,还三亚?
  没再多逼问在哪儿在做什么,应与将打的出租车一路顺着机场路往人民南路开,开着开着,他突然就不想回家了。
  家里没人住,小区里大部分也都不是本地人,这么大一地界绿化做得太好,处处葱郁,经常十多步见不着一个人。
  这大过年的,想想还是罢了。
  成都这会儿大部分人都还没回城,但市中心是依旧热闹的,不乏不少前来旅游的外地游客,齐聚在武侯祠庙会、春熙路乃至天府广场等地,北边儿的昭觉寺在年初这几日也是香火正旺。
  应与将想了好一会儿,等出租车一路行驶到了市中心,改口说往市中心的IFS开,就那大熊猫屁股底下停了就成。
  他提着一个行李箱下车,风尘仆仆地,风衣勾勒出他宽肩窄腰,腿又长个儿又高,在这一片他极少来过,潮流前线的地界,引来了一两蹲守在此的街拍工作人员的目光。
  他婉拒之后,站在直达三楼的大扶梯上,回头瞥了一眼,心里长舒一口气。
  现在的小姑娘还挺大胆,没被他凌厉的样儿给唬着,反倒围上来就想拿着相机一顿拍。
  应与将拧着眉,心里有点儿使坏地想,想起贺情黝黑发亮的眼,觉得自己得回家把贺情看好了。
  可不能让人经常往这儿跑,模样太招人。
  直接从商场三楼到了酒店大平台上,这儿地界算是成都酒店的一大巅峰,身处闹市,看着却十分低调。
  酒店里无论哪一层都能远眺太古里,夜晚这边车多,尾灯汇成涓涓细流,是一团璀璨的星群。
  应与将早就听说这酒店的平台上豪车无数,今天一来更是不假,连号的豪车都并排地放着,一楼马路直达三楼平台停车场的架桥上更是引擎声阵阵。
  他侧过脸去看,看到了一两辆熟悉的,在业界略有耳闻的车,虽然自己早就见得多了,但这涂改也算得上佳品,还是不免赞叹一番。
  礼宾部的人来接过了他的行李,把他引到了大堂办入住。
  一入室,清香扑鼻而来,满目蒂芙尼蓝的装饰,道路两旁是来喝下午茶的人们,三三两两,桌前摆放着精致的翻糖蛋糕,甜点咖啡。
  瓷碟装的华夫饼上,都浇了层花生酱。
  有几位女士停下了话语,不约而同地朝应与将身上看。
  应与将一路来了前台,表明了没有预订之后,前台接待查了一下空房,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先生,现在只剩一个探索者套房和N1双床房,请问您需要哪间?”
  他听到“双床”两字儿之后顿了顿神,从钱夹里把身份证掏出来递过去,淡淡道:“探索者吧。”
  “有烟房还是无烟房?”
  他几乎第一个字是脱口而出,第二三个字便是心中所想了,轻声道:“有……无烟。”
  前台接待看他似乎是一人入住,这大过年的都感同身受般地觉得有点儿心酸,不免多提醒了一句:“探索者套房有一百一十平,您自己住会不会……”
  应与将还是面不改色地,在住宿单和押金条上签完字,挑起眉来:“不碍事,有劳。”
  上了电梯进到房间,这屋子的大还真的超出了他的想象,以前住过的行政套房不计其数,但还真没自己一个人住过这么大的房间。
  他把生活用品拿出来放着了,拉开小冰箱开了瓶黑牌威士忌,走到落地窗边儿把幕帘全部打开,给贺情发了个定位过去。
  盘古名车馆:[位置:四川省成都市锦江区红星路三段1号国际金融中心3号楼]
  不加贝:???
  不加贝:你回来啦?
  不加贝:我来找你
  应与将回了个“嗯”字儿过去,把上衣一脱,提着换洗袋叫了客房服务上来取要换洗的衣服,没去看贺情回复,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皱着眉坐床沿边儿上想抽烟,又忍住了,语调带着些柔情:“在三亚呢?”
  贺情在那边一尴尬,笑着打哈哈:“嗳,这破洗脚的地儿叫三亚嘛……”
  一通电话打完,应与将准备洗个澡,再穿一身浴袍,坐在落地窗前,看成都最为繁华的地段。
  其实在和应与将第一通电话挂断的时候,贺情就缓缓自水里起身,刚准备要给大家表演一个重色轻友,就被旁边儿搂着个小网红的风堂一个胳膊肘打过来。
  尽管不情愿,风堂嘴里还是哼哼唧唧地:“情儿,又去哪儿呢?最近不太平,我送你。”
  风堂泡个温泉泡得腿软,收拾好了出来,走个路底盘都不稳健,贺情管他讨了钥匙,说自己来开车。
  贺情看着掌心里那块儿福特野马跑车的钥匙,“哽咽”了一下。
  这车上次开的时候自己还在追应与将呢,这会儿还开着要去见他,时间可真魔幻。
  之前把法拉利812 superfast 借给了风堂开,结果遇到自己机场那事儿,上头风声又查得紧,风堂是碰不得那些豪车名表的,也只得开回他的小野马,这会儿贺情要借车走,那也只能开这个了。
  走到洗浴中心门口,风堂冷得牙都打颤,抱着手臂,哆嗦着问了句:“去哪儿啊?”
  贺情报了个四字酒店的地名儿,听得风堂一激灵,神神秘秘地搂过来,伸手一把掐他,低声道:“出轨这种事儿……”
  一听他这话贺情就猛地躲开一步,手都快堵上他的嘴巴,怒道:“出尼玛啊!应与将回成都了,傻逼。”
  风堂问:“来找你啊?”
  贺情眼睛溜溜一转:“不是吧……不知道,反正,老子才没出轨。”
  出什么轨,心里的小火车绕着他那座山头怎么跑也跑不完。
  贺情上车的时候刚把安全带系好,转头去看在路边上招手的风堂:“你不是说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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