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开车
这会儿风堂抱着臂站在远处看他动作略有生疏地去置换档杆,心里很不爽似的:“我意思是目送。”
贺情爽朗一笑,在驾驶座上对着风堂比了个枪毙的手势,踩着油门儿,一轰就出去了。
成都最近几年的年味儿不浓,除了城中心有不少活动,庙会公园,各种各样的灯展等等,那路上的味儿那就少了,红灯笼挂少了,彩灯也没太大作用,从个体来看更是看不出。
这辆野马缓缓驶入大慈寺街的之后,顺着车流潮水来到了IFS那家四字酒店楼下的架桥入口,前边儿是要爬坡,贺情刚准备一脚油门儿踩下去给点油让车子有动力上爬,却被门口的安保给拦了下来。
那安保一身制服,一双眼似长到了天上似的,上下打量一翻这辆野马,有点儿犹豫,拿起对讲机就对着楼上停车场专门泊车的柜台负责人讲楼下来了辆野马想往上走。
这地方本来贺情就很少来,这么被一拦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
他是车企,接触的人接本都是上了三十岁年纪的人,也一般只有谈生意才会见面,都是包间,这种年轻人爱来的下午茶聚会,反而能还被拦了下来。
问声赶来的露天停车场泊车员拍了拍身上的凉意。
“先生,您不能进去。”
第50章 落地窗。
在这种高档地方门口还没被这么拦过的贺情闻言一愣,眼瞪得大大的。
他伸手去把档杆拨到停车档,别过脸来看站他车前的工作人员,把窗户又往下放了点儿,语气还算好:“有什么问题?”
被问到的工作人员觉得尴尬,略微有点儿不太好意思,推了推眼镜,回避开了贺情这个问题,讪笑道:“先生,可以从停车场入口往右,那儿有个地下车库……”
“我是来住宿的,”
贺情见他避重就轻,脾气也蹿上来了一点儿,抬手指了指前边儿四字酒店的楼房,眉峰一挑:“你们这儿的地下车库位置难找,会浪费客户时间。再说了,有平台为什么不给停?”
他这句话话音刚落,旁边儿的道上传来能让男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声浪,没几秒,就迅速飚上来一辆宾利飞驰,从他车边儿擦过。
那宾利飞驰还是亮壳雾蓝色的,都要闪瞎人眼,跟他开的这辆黑色的野马一对比,那真是相形见绌。
贺情心里一抽抽,我靠,不会真是那种门口只能停豪车的地儿吧?
声浪怎么了,这野马的声浪也不差,声儿起来看谁响得过谁!
那个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了贺情的表情变化,这下更尴尬了,连忙转过头来,继续笑得僵硬:“您,您看……这……”
贺情这下心里明镜似的,也懒得为难别人了,只是实在不想把车停地库去。
停下去的话,走的时候还得坐电梯下去,而且像他这种记性的人,估计找车都要找老半天,应与将要是在旁边等烦躁了,还不得用眼神杀死自己。
不对,应该是贺情会想自己杀死自己。
他把电话掏出来,揉了揉鼻子,给应与将拨了一个过去。
那边早早就在房间沙发上候着的男人一直在看时间,心中正暗自念叨着怎么还不来,电话就响了。
在别人的注视下给男朋友打电话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贺情咳嗽一声,白净的指尖去摸摸自己眼尾,又摸摸那颗痣,说话有点不自在:“喂,是我,嗯,我到酒店了。”
“上来。”
说完,应与将报了个房号。
贺情一听了他的声音,心给胀得满满的,也不知道这种想告状的欲望是从哪儿来,看了一眼那个工作人员,语气平静地说:“但我车开不上来,你再多等我会儿。”
“为什么?”
应与将扯了纸巾擦擦嘴角,把那瓶开了的黑牌威士忌给放到不起眼的角落去,他生怕等会儿贺情喝了点儿又跑去开车。
贺情嘴一撇,冷静道:“我开的野马。”
应与将:“……”
沉默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走到穿衣镜面前把浴袍的袍带拴捆在腰间,系紧了些,脚上还穿着酒店的丝绒黑拖鞋。
他又伸手去衣架上拿下自己的大外套笼在身上,再带上房卡,去开门。
他握着手机,对着话筒沉声说:“等我一下。”
猜到应与将要下楼,但贺情没想到应与将居然穿着浴袍裹上长外套就下来了,这么冷的天,脚踝都还露在寒风里,但冻也冻得又酷又帅,往那儿一站,特像那种浴袍男模。
酷到站个台能上微博热搜的那种。
贺情的车是被堵在架桥四分之一的位置,他就那么坐在驾驶位上,眼睁睁地看着应与将从架桥的顶端顺着车辆行驶的道路走下来,浴袍松垮地穿着,腰间带子扎得紧,面色严峻。
他身后跟着大堂经理,以及礼宾部的负责人。
应与将往贺情开的小野马前站定了,脸色有些难看,开口道:“就是这辆。”
大堂经理是见过大世面,这类事情应当也处理得不少了,没去看车里的人,只是认认真真对着应与将讲话:“应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我们已经在酒店平台为您和您的朋友安排了车位。”
说完之后,她身后礼宾部的负责人手里端着纸笔,态度温和地问应与将:“我们需要登记一下您的房号。”
应与将报了之后,登记的负责人握笔的手都颤了一下,探索者套房是他们这儿第二贵的房型,这客人还要连着住好几天,这都敢拦车就不说了,如果要是遇到个刁钻的客人,那这几天他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他是看不得贺情受一点儿委屈的,板着脸没吭声,那个大堂经理绕到车前站定了,微微弯下腰来,对着驾驶位上坐着的贺情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们为今天的怠慢深表歉意,送您三张酒店餐厅的餐券,这次工作失误是我们的疏忽……”
旁边站着的停车场工作人员也觉着今儿这事做得有点过,没想到还真是来消费的大客户,便也跟着说了句“对不起”。
贺情点点头,想着也就算了,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爱计较记仇的主,挥挥手作罢。
这儿总比鹭岛步行街好,那一块儿地,可是一百万以下的车都不让停。
贺情跟着应与将走进酒店大堂,上下打量一番,低声说:“这儿门庭太小了吧……”
带着他进了电梯,应与将伸手去给贺情理了理领口的翻折,认真地说:“等会儿你开车走,我去商场那边门口等你。”
贺情一扭头,差点亲上应与将的脖子,有些羞赧,疑惑道:“怎么了?”
一出电梯,这层楼的房间就三两个,应与将伸出有力的臂膀揽住了贺情的腰身,埋下头往人耳朵上咬了一口,说:“刚从大堂过,好几个喝茶的盯着你看。”
本来就才从洗浴中心出来,出了温泉冲了个澡浑身都还有一股子潮气,贺情发尾都还有点儿拧着水珠,鬓发贴了几缕在耳边。
这下他听应与将讲话,唇齿间还有点酒味儿,贺情听着也醉醺醺的,身子软绵绵的。
这两人快进了私人空间,贺情回答的声音也跟猫儿似的:“看就看呗,赏心悦目……”
应与将没说是因为怕他给熟人看到和自己一起进酒店,只是一边走一边掏房卡,放在门锁上刷开了,低声笑道:“还给你看膨胀了。”
“他们看倒不膨胀……”
贺情半阖着眼,把厚重的大门摁着一关,转过背去把应与将抵在门后的墙上,连带着那劲儿也把廊灯摁灭了。
他捉了应与将的手,撩起自己身上的毛衣下摆,拉着往小腹往下碰。
嘴唇凑近应与将耳边,悄声说:“你倒给我看胀了。”
应与将的角度能见着贺情毛衣领下明显凸出的锁骨,俯身去蹭他耳根都能闻到一股清爽的湿气。
最开始贺情是块璞玉,这段日子被他天天捧在手心里雕琢,雕得愈发精致勾人,情动时眼角溢出的爱意对他来说都是致命一击。
应与将伸舌舔了一圈儿他的耳廓,粗砺指腹一寸寸印上贺情的小腹,描摹着微微凸起的腹肌,一下一下往上打转画圈儿。
他哑声问道:“几天了?”
贺情被触碰得身子发软,一只腿缠上应与将的腿,双臂半挂着吊在他脖子上,一张俊脸通红,小声地问:“什么几天了……”
这句话刚刚说完,应与将的手就剥开他的长裤裤腰,把拉链拉了下去,大手钻进裤内。
隔着布料,应与将炙热的掌心儿就那么覆了上去,一上来就狠狠揉`捏,贺情被刺激得一个激灵,浑身卷裹着潮湿都快化成一滩水。
他边揉边去舔贺情的耳垂,声儿有些发狠:“几天没被我干了?”
这句入耳,都能听到唇齿间的水渍声,贺情羞耻到爆炸,蹬着双长腿都想踢人了,无奈力气确实比不过,只得压着嗓子怒吼:“你有病……他妈的……”
室内只开了个落地灯,半昏黄半明暗的度将贺情一双眉眼勾勒得更为朦胧,应与将蹲下`身子将贺情猛地扛起来,任由肩上的人一顿胡乱踢蹬,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落地窗边儿的沙发边儿走。
途中应与将使坏,松了一下力度,吓得贺情抓紧他的背,惊呼一声:“我靠!”
他差点儿因为自己真的要脸朝下栽地上了。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摔在了沙发上,身前是正半跪在沙发上脱浴袍的应与将,身后是天色傍晚,人潮拥挤,车流涌动的太古里商圈儿,以及满街纷纷而落的银杏叶。
成都街上的银杏树到了过年的时候基本都掉落完了,地上偶然还残存着些枯黄的叶,远远铺成一片,也入了贺情的眼。
贺情躺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肤色还泛着浅淡的潮红,撩起的衣摆扫小腹之上,搔得他略有些痒痒,刚想伸手去弄开,忽然觉得腿下一凉,连带着整条长裤都被剥了个干净。
他的下半身一丝`不挂。
从贺情的角度看,能看到应与将正半跪在地上,一只手臂捞起他的腿挎到臂弯之间,另一只手正刚刚把他的内裤勾着边儿扔到床上。
甚至能看到应与将低垂着头的弧度,眼睫,鼻梁,薄唇的线条,以及半`裸的上身,宽阔的肩,松松垮垮搭在腹上的浴袍。
他还没来得及吭声,耳边响起隐约的车辆鸣笛声,以及应与将的一句:“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贺情憋红了一张脸说不出话来,张嘴又想骂:“我他妈哪儿记得……”
他大脑来不及反应,就觉得下`身落入一个湿热之地,再低头一看应与将微鼓的双腮,深邃而沾染着情`欲的眼神,整个人都要炸裂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贺情细细享受着这新奇的感觉,浑身过电一般的触感一浪盖过一浪。
他双腿甚至不受控制地并拢,挤得应与将闷哼出声,嘴角的湿漉漉连带着一股子有力的兽欲,磨得他浑身酥软,像干涸在水岸边的鱼,拼命地抓着沙发上可能被抱在怀里的枕头。
也不顾别的了,贺情侧过脸去咬枕头,一阵呜咽呻吟,余光瞟到楼下大街上的人来人往,路灯车辆,更是不吝啬喉间的隐欲。
他突然猛地把枕头甩开,砸倒了一旁桌子上的空高脚杯,被子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他颤抖着全身,奈何身子根本蜷缩不了,因为被应与将强制性地摁着双腿,捏着腰身,只得攥着沙发布一次次地哼哼。
最终还是受不了了,应与将舌尖每次一翻卷儿就能勾得贺情神魂颠倒,贺情下意识地粗喘着,仰起脖颈,耳根一片滚烫,崩溃出声。
脖颈扬起的弧度在欲晚的天色照耀下,美得像画笔绘制一般,在城市的这个角落,洋洋洒洒出一股隐秘的情爱意味。
应与将把口中之物放出,顺着又吻了一边,扯过一旁的纸巾擦了,侧过脸去啄吻贺情大腿内侧,一点儿一点儿地叼着咬。
一边咬一边恶狠狠地问:“几天?”
贺情被这么一折腾,终是示弱了,抓着他的头,指腹一遍遍碾磨过他的后脑勺,双腿仍然不自觉地闭拢,胸膛一阵剧烈起伏,喃喃道:“十天……十天……”
他不知道应与将也是第一次干这事儿,生疏着也不太会,完事儿了只知道笨拙地啄吻,一双大手掐在贺情一截白净的腰上,勒出了醒目的红痕。
贺情喘着气,只看得到应与将身上雪白的浴袍撑起了一大块,烫得他瞳膜都跟着开始发烫。
还没等他看个够,应与将就捉着他的脚腕把人往身前一拖,翻了个面儿,大手摁压在背脊上,按出了一个跪趴的姿势。
这会儿贺情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了,心中暗骂这熊玩意儿怎么这一回来就那么粗暴。
应与将冷着脸走到床头边,把百叶窗放下了一半,留了一半出来,又跨到贺情身上,欺身压了下去。
冲撞一波接着一波,鼻尖萦绕着一股液体的草莓味儿,贺情眯着眼去看地上扔着的粉色管状物,心中大骂一句流氓。
这玩意儿哪儿来的?
再说了这个姿势,他真的觉得太奇怪了,简直是羞耻到爆炸,这么跪趴着像什么似的,现在天色暗下来,都能从镜子里面瞅着一点儿影子,看应与将伏在自己身上抱着自己的腰一阵狠撞,太他妈……
爽了。
贺情没功夫走神,趴着在沙发靠背上,腰背上搭着那件已被弄脏的浴袍,喉间呻吟破碎不堪,什么句子都被换着花样喊完了,全是应与将瞎教的。
他被顶得眼前一片眩晕,已经听不进去应与将低吼着说什么荤话,眯着双桃花眼闷闷地流眼泪,止都止不住,擦了还流,最后脸蛋儿一滚,干脆全擦在沙发上。
应与将动作一深一浅的,到后来都没浅了,一次比一次往里捅得深,贺情感觉小腹都快他妈有个形儿了,神智回来了点,刚想往后蹬腿把人踹下去……
“以后,什么不要再见了那种话,你不要再说。”
他听到应与将如是说,一下就停了动作,咬着牙骂:“你自己先溜的……恶人先告状……还害得老子打架……进局子了你知道吗!”
应与将粗喘着去吻他脖根儿后的一片软肉,下`身动作也没停歇着:“所以我回来了,怕你出事儿。”
贺情闻言又是一阵扑腾,腿软得使不上劲儿,侧过头瞪着眼说:“快滚下去!本来没事儿,都要,都要被你给玩儿死了!”
应与将身子稍微往后退了点儿,又猛地往前一刺,刺得贺情感觉脊梁骨都通了电,浑身的汗跟水里捞起来似的,他双目失神地垂下头去看,下巴又被身后的男人紧紧钳制住,被迫昂起来看向落地窗外。
浑身火热的变化骗不了人,但贺情本来就犟,嘴上还是不饶他,声儿都叫哑了,脆着嗓道:“你他妈……就想让所有人都看着我……”
“甭管北京还是成都,”
应与将搂紧了他的身子把人拉起来,藏在沙发靠背之后,拎着双腿转了个面儿,正面分开贺情的双腿,又横冲直撞进去。
他任由贺情在他肩膀上一阵啃咬,嗓音低沉惑人:“你贺情,浑身都是我的印儿。”
贺情脸红,胳膊交叉着往脸上遮掩,再抖落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只得胡乱地跟着应与将的一句句带着强势霸道,又深情露骨的话“嗯”了一遍又一遍。
再过了会儿,贺情双手抓住那浴袍都要给撕碎扔到一边儿去,边哭边喊,应与将尼玛个混蛋玩意儿,老子不要了,快缴枪了吧,太胀了。
应与将闻言没停下动作,反而更大刀阔斧了些。
贺情眼角的泪,他都吻不干净,一睁眼,发红的眼尾像烙过铁似的,原本澄明的眼底蒙上一层水雾,浑身颤栗不止。
看得应与将都觉得,贺情那忽闪忽闪的眼睫毛一定是把画扇,扇出一股子春风,卷入了他的五脏六腑,迷了他的一颗七窍玲珑心……
两人撞得沙发都移了位,旁边落地大灯都快倒了,贺情哑着嗓子再也叫不出声来,又回归了之前猫儿般的状态,缩在一处,脚趾都蜷曲了点儿,一只腿搭在沙发上,另一只搭在应与将肩上,小腹平坦起伏,眼瞧着应与将慢慢儿退出去。
“我草……你……”
贺情半躺着大口喘气儿,刚想说话又被堵了嘴唇,呜咽着又认命般地缠上应与将有力的腰腹,抬起头吻了吻他硬朗的,微微凸起的眉骨。
又被摁到沙发上时,贺情绝望地看着窗外已黑下来的天,太古里对面一栋栋金碧辉煌的平楼看得他眼冒金星:“八点多我们家还吃年饭呢……你这样儿,我怎么去啊……”
应与将停了动作,微微粗喘着气,搂上他,亲亲他的耳畔,说:“想你想疯了。”
一听他这么讲,贺情又有点儿心软了,侧过脸用鼻尖蹭蹭应与将:“你跟我一块儿去么?你今晚一个人在酒店太惨了。”
“不行。”
应与将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贺情,喉间的酒味儿已散得差不多了,但一开口那沉沉的嗓还是把贺情爱得五迷三道的:“我藏不住。”
他说,我眼神里,藏不住。
当时贺情正跪趴着,眼神定定地盯着窗外银杏落叶,凛冽寒风。
他听完应与将这么说,忽然想到除夕那一晚成都满天的小小飞雪。
跟应与将一样,纷飞入他的世间,来到原本不怎么会下雪的南方。
只希望,那雪能积起来。
贺情转过身子搂住身上男人的脖颈,送上一个深吻,脑子里静静地想。
这雪,可一定要积起来。
第51章 元宵。
那天贺情在床上趴了半把个小时才冲了个澡收拾好,下楼开着车往家那边走了。
成都冬季的天气要是不出太阳,简直就不是人呆的,手一伸出去点儿,刺骨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