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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催眠

作者:celiacici 时间:2020-02-17 02:52:20 标签:悬疑推理 虐文 青梅竹马

  谢锦天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瞧过的樊逸舟和易杨,倒是樊逸舟,丝毫都不介意的样子,时不时找谢锦天搭上一句,仿佛二人很是熟稔。
  选好了喜糖,已近黄昏。夏雪顺其自然地邀请了易杨和樊逸舟共进晚餐。
  夏雪之前和樊逸舟已经聊得颇为投缘,饭桌上也都是两人在攀谈。聊着聊着,说起樊逸舟的表妹,最终便演变成了情感类的话题。
  夏雪见易杨不怎么说话,便半开玩笑地问他:“师弟,你有喜欢的人吗?”
  易杨正想心事,蓦然听到这样一句,很有些茫然。听夏雪解释了一番前因后果之后,他低头喝了口普洱,轻轻“唔”了声。
  本打算给他打圆场的樊逸舟和笃定他不会回答的谢锦天都愣住了。唯有夏雪,兴致勃勃地追问道:“是谁?是怎么样的喜欢?”
  易杨看着杯中若隐若现的一片未滤干净的叶:“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八章 废墟

  夏雪听易杨忽略了关于是谁的问话,略一琢磨,才明白易杨多数是一厢情愿,忙鼓励道:“有些时候感情就只欠东风,不说出来对方怎么知道,也许她也喜欢你呢?”
  易杨勉强冲她笑了笑,这个话题就此略过。
  沉浸在爱情中的人们,总是乐观地以为,身边所有的感情都会拥有与他们一样完满的结局。
  饭毕,兵分两路。车上,夏雪时不时地扭头看一眼谢锦天。
  “怎么?”谢锦天很少见夏雪这么欲言又止。
  “没什么,觉得你不怎么高兴……”
  谢锦天沉默片刻后才道:“你也知道,我和樊逸舟向来不对盘。”
  “啊……我就觉得奇怪。”夏雪想起之前谢锦天对樊逸舟的评价,略带抱歉道,“我看他那样,还以为你们最近走得挺近。”
  谢锦天苦笑了一下:“都一把年纪了,谁还把心思挂在脸上?”
  夏雪脸上微微烧了烧,“对不起。”
  谢锦天其实对夏雪今天各种自作主张的招待很有些不满,但当真听了这个将来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女人低声下气地道歉,又后悔起自己的不够温柔。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趁着红灯,他轻轻拍了拍夏雪的手背,“这是我的问题,你向来知道我心胸狭窄。”
  夏雪被谢锦天逗笑了,随意聊了几句,却又想起来道:“易杨喜欢的是谁?”
  谢锦天的表情又凝滞了,夏雪的语气里笃定他知道答案。可他与易杨又不是共生体,他凭什么就该知道易杨的心思,还要为他情绪的起伏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没说过。”谢锦天已经忘了方才的柔软,又退回到他那冷硬的壳里。
  夏雪也感觉到了谢锦天隐隐的不悦,只是她以为这不过是来自于未被挚友交心的苦闷。
  送夏雪回家,谢锦天被未来的岳父岳母留着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被放了回来。谁知刚到家便接到了樊逸舟的电话。
  他先是就今日不合时宜的现身言不由衷地道歉,随后便询问谢锦天何时能继续“手术”。
  谢锦天经过今晚,也确实认为不能再放纵情势发展下去。易杨心中的感情过于炙热,如果哪一天,他仍像今晚这样不禁真情流露,让夏雪察觉到什么,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就在第二天,谢锦天下定决心要继续推进进度时,易杨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曾经的空手道师兄萧牧,说师傅想大家了,年前怕大家都忙,想最近找个机会聚聚,问易杨和谢锦天什么时候有空。易杨说了几句,便把手机给了谢锦天,谢锦天虽然很久不去训练了,但和师兄师弟们平时还保持着联系,听师兄那么诚心地邀请,也不好推辞。
  聚会定在两天后的夜晚,开了两桌,二十几人的包房。谢锦天载着易杨到时,师傅和师兄弟们已经喝了一轮了。见他们进来,半是羡慕半是调侃地恭喜了谢锦天求婚成功,随后自然而然地又问起了易杨的感情状况。
  易杨在各种穷追猛打下,也只能又搬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那套说辞,师兄弟们纷纷扼腕叹息,热心地表示天涯何处无芳草,只要他一句话,立刻能给他牵线搭桥,包圆。
  谢锦天在一旁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忙挡在易杨跟前道:“好了好了!一群人比三姑六婆还难缠!”
  师兄弟们哄笑起来,随即便也不再为难易杨,专心给明年就要当新郎的谢锦天灌酒。
  谢锦天喝酒上脸,但酒量不错,一口气喝倒了好几个师兄,这才得以冲出重围去洗把脸。走到半路,却见着萧牧站在拐角处的窗边,谢锦天以为他也喝多了,想打个招呼,走过去才发现萧牧对面还站着易杨。
  “我不可能透露来访者的隐私。”此时的易杨简直就是块散发着寒气的冰山。
  萧牧听了,自然十分不受用:“我并不是要你说什么细节,只是想知道,他心理到底有没有问题。”
  “怎么才算有问题?”易杨难得显露出咄咄逼人的一面,“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就是有问题?”
  看萧牧的表情就知道,他显然是这么认为的:“你觉得,没事就跟踪自己的邻居,这很正常?”
  易杨没有说话。
  “我现在神经兮兮的,每次出门,都觉得背后有人跟着……”萧牧抱着胳膊啧了一声,“要不是他平时对冉冉不错,是个本分的,我早就对他不客气了!”
  冉冉是萧牧离异后带在身边的只有六岁的儿子。
  谢锦天听到这里,就猜到他们说的多数是程衍,毕竟第一次了解情况的时候他也在场,程衍说过,他喜欢上的是他的邻居,一个专职教练。
  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想必今天,萧牧叫他们一起来,多半也是想找机会打听这位扰乱他生活的邻居的事。
  回去的时候,谢锦天叫的代驾,等到了易杨家楼下,他让师傅等等,也跟着下了车。
  “你和萧师兄说的,我无意中听到了。”
  易杨愣了下,随即便全副武装地等待谢锦天的下文。
  “你的个案,我向来不会过问,但如果来访者的行为已经涉及到侵犯他人隐私,那么作为咨询师,你有义务向上级汇报。”
  “我知道。”易杨冷冰冰道,“他并没有提过跟踪的事。”
  “既然如此。”谢锦天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那么以后他的咨询必须录音,你不方便开口的话,我去和他说。”
  之前在程衍的请求下,易杨并没有录音,如果下一次开始录,不但程衍不会答应,也显得十分可疑。当然也可以偷偷地操作,但如果录音资料一旦在来访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外泄,那么便不只是职业道德的问题。
  “我知道了。”路灯将易杨的脸映得纸般蜡黄,“还有别的事?”
  谢锦天从未被易杨这样生硬地驱逐过,心中的火苗蹭地窜上来,“我看看猫。”
  当然,这只是借口,自上次来取红线后,他再也没有来过易杨租的住处,他忘不了从窗口看到的那一幕,那是一切不愉快的开端。
  易杨先是想拒绝的,但不知想到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忍住了,转身掏钥匙开防盗门。
  易杨租的两楼的一室一厅,打开门开了灯就见着个黑乎乎的身影一溜烟躲了起来,显然是害怕生人。
  “还那么胆小?”谢锦天说着换了拖鞋,却并不找猫,而是仔细打量着小客厅,仿佛想从那蛛丝马迹推敲出房子主人心境的变化。
  易杨也没招待谢锦天,而是走到全封闭的阳台角落,搬了个园林模型来,“我妈腰间盘突出,我过几天搬回去住,这些都放你那儿吧!”
  谢锦天也不知道易杨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看着那些被他一脸冷漠地搬出来的当初两人一起做的模型,不免有些怅然:“都搬走?”
  “嗯。”易杨静静看着那些被笼在玻璃罩里的微缩的幻境,那方寸之间浓缩了多少个两人共度的日夜。
  这仿造的园林,是他们共同塑造的精神的净土,是介于入世与出世间的哲学。这里的每一景都耗尽心血,哪怕只是拳头大的一座叠石假山,也可能是找了大半年,随后按着太湖石的模样细心雕琢而出的。
  可如今,易杨都不想要了。
  谢锦天看易杨那根本不打算与他多说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可他又能质问什么?像易杨那样敏感的人,很可能会起疑心。
  谢锦天车里没大箱子,两人只好一次次上上下下地搬运着。跑了四五次,最后一个模型却因为易杨的一脚踏空,而砸在楼梯转角,碎了一地。
  那是拙政园的枇杷园,因为谢锦天那时候出差,后期的大部分都是易杨独自完成的。
  面对那一地的残骸,两人都是怔忡。
  谢锦天这才注意到,在那摔得粉碎的木瓦、翠竹、太湖石中,竟然还混着几只憨态可掬的陶瓷猫,看花色,有黑的、白的,花的……
  易杨很喜欢猫吗?谢锦天脑中忽然闪过一些十分遥远的画面,但又不很确定。
  还未回过神来,楼道的感应灯就灭了。
  谢锦天忽然有些害怕这未知的黑暗,就仿佛易杨随时会化为黑暗的一部分,蒙蔽他的眼,令他迷失在幼年的恐惧中走不出来。此刻,他能抓住的唯有易杨,可易杨已经成了困住他的黑暗本身。
  谢锦天摇摇头,驱散这种可笑的念头,扶着墙起身,轻咳一声。感应灯亮起时,他伸手想去拉仍坐在地上发呆的易杨,却被挥开了。
  易杨没有看他,只是垂眼盯着那一地狼藉,好似那并不是什么模型的残骸,而是森森白骨。他面如死灰的表情狠狠蛰了谢锦天一下,然而他并不自知。
  此时的易杨,正沉浸在另一种幻灭中,他的眼前一遍遍回放着模型碎裂的画面。这是上天的启示,也是宿命的预演,那些寄托在“桃源乡”里的不可说的心思,终将要在他手上毁于一旦。
  他隐隐听见谢锦天说了“修复”、“我们”、“重新来过”……
  只字片语,如鲠在喉。
  “不必了。”易杨在感应灯再次熄灭时,踩着那些碎片,走向即将湮灭的容身之处,“都过去了。”
  

  ☆、第九章 宿命

  回去的路上,谢锦天一直在想易杨当时在楼道里的表情,那种如梦初醒的绝望,就仿佛一段骤然响起的哀乐,谢锦天尚未弄明白这究竟祭奠的什么,就已被隔绝在了沟壑彼端,只能遥遥望着那只有一人到场的落葬。
  谢锦天俯身收拾了那一袋残骸,回去的路上,给樊逸舟去了个电话。
  “易杨有没有和你说起过猫?”
  “猫?”樊逸舟站在阳台上吞云吐雾。
  “他似乎很喜欢猫。”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喜欢狗?”
  谢锦天听樊逸舟调侃,便知他多数不知情,刚想挂断,又听樊逸舟道:“你怀疑这和你有关?”
  谢锦天没答话,他不喜欢被人猜中心思,尤其是被樊逸舟。
  “催眠可以让你想起很多早被遗忘的事,正巧,我现在有空。”
  谢锦天虽然很不情愿,但后备箱里那一袋粉碎的枇杷园和那一堆被抛弃的模型似乎都叫嚣着要他妥协。谢锦天烦躁地开了窗,让夜风吹得他无从多想。
  最终,谢锦天先回家换了身衣服才打车去了樊逸舟那儿,但樊逸舟在他进门后仍是不满地皱了皱眉,将净化器开到最大功率。
  “你这是借酒消愁?”
  “饭局而已。”谢锦天脱了外套,熟门熟路地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樊逸舟将谢锦天带到平日里易杨躺的那张弗洛伊德椅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谢锦天只好乖乖躺下,但他总觉得背部到头部的弧线不怎么契合他的身形,让他有种被置身断头台的错觉。
  “我想记起我和他共有的,关于猫的回忆。”谢锦天说服自己忘掉那些不适。
  “你是在报复我之前的嚣张?”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谢锦天不想谈及那些不愉快却又无法自省的经历。
  樊逸舟笑了笑,掏出一只水笔:“看着笔杆上折射的光亮。”
  那是一道宛如猫的瞳孔的白色竖线。谢锦天尽可能地放松身子,集中意念,随着樊逸舟的引导,渐渐合上了疲惫的双眼。他以为他会因为深层的不信任感而对樊逸舟的催眠有所抵触,但事实上,他进入状态的过程十分顺利。
  谢锦天的身子如同樊逸舟暗示的那样,很轻,很轻,轻得漂浮到了半空中,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他穿梭在云海间,看着日夜随着他的逆行而迅速交替着,外滩的钟声一遍遍地敲打着他的耳膜,直到昼夜不再轮转,他才慢慢开始降落。
  俯瞰身下,是一片老式的住宅区,谢锦天很快认出了那幢他住了二十几年的楼房和那个固定着一角花架的窗台。他的身形,随着他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而缩得越来越小。等落地时,谢锦天已经变回了那个八岁的孩童。
  天暗了下来,寒风过处,落叶打着卷儿四散而逃。
  谢锦天听到了哭声,随后他才注意到不远处缩成一团的穿着绿色校服的小小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儿?”依稀记得,自己找了他许久。
  那比他小一岁的白净的男孩抽噎了半晌,才抬起兔子般红透的眼道:“猫……我抱回来的小猫被我妈从窗口扔下来了……”
  谢锦天对小动物本就无感,但他受不了这个他当做弟弟来对待的男孩如此伤心。
  他抬头看了看男孩家位于四楼的窗台:“走!我陪你找!什么样子的?”
  “黑猫警长……”
  他们注定是要无功而返的,谢锦天隐隐知道。
  眼看着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穿着单薄校服的两人都冻得瑟瑟发抖,而大嗓门的母亲已从阳台上探出身子喊起谢锦天的名字。
  谢锦天只好胡乱地用袖子抹着男孩的眼泪,信誓旦旦道:“别哭了,等长大,我们买套大房子住在一起,你想养几只就几只。黑的,白的,花的……”
  母亲的喊声一声急过一声,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谢锦天不得不回去了。
  他最后捏了捏男孩的手,他的手潮湿与温热,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在他掌心讨好的一舔。
  然而当他转身进入黑漆漆的楼道时,他便忘了方才对男孩说的那些话。
  他抬脚踏出一步,却跌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再睁眼,便见着那被昏暗光芒染成我橘色的欧式风格的吊顶。
  “感觉怎样?”
  不怎么令人愉快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谢锦天缓缓撑起身子,揉了揉眉心,“没事。”
  樊逸舟笑了笑,关了录音笔递过去。
  “不用了。”谢锦天已经记起了那段过往,好在那并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触动——他不过是忘了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那甚至不能算作是诺言。
  谢锦天起身告辞,樊逸舟也没留他,只是到了玄关时,蓦地在他身后叹一句:“真没想到他从小就痴情,别人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他都当了真。”
  谢锦天冷冷瞥了樊逸舟一眼:“你会对儿时说过的每句话都负责?”
  “至少我不会把它当做是童言无忌,不了了之。”
  “我没你那么伟大。”谢锦天说完,不再理会樊逸舟,起身走了。
  回到家,谢锦天把那袋碎片丢在地上,便躺倒在了沙发上。从未有过的疲惫,如千军万马碾压着他的神智,他很快便睡了过去,随后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住在白墙灰瓦的一座院落里,葱翠的枇杷上金果累累,恍恍惚惚地往西走,湖石假山,婉转玲珑,而高堂正中,前后分悬着“玲珑馆”、“玉壶冰”两块牌匾。
  有谁坐于其中抚琴,眉目清秀,举止风流,只是琴声凄切冷清,令人神伤。
  谢锦天背着手走上前去,不经意间,惊动了在一旁听琴的几只猫儿。黑的,白的,花的,或蹲在香炉边,或趴在圈椅上,或隐在竹帘间。
  猫儿们四散而逃,那琴声便戛然而止。
  抚琴之人略带不悦地抬起头来:“何人?”
  谢锦天这才认出了他,怔忡间忙道:“你不记得我了?”
  抚琴之人仔细打量了谢锦天一番,淡淡道:“不曾见过。”
  谢锦天急了,指着那抚琴之人的小指:“这红线,是我给你的……”
  “红线?”抚琴之人低头看自己的小指上,略一沉吟,轻轻一扯。
  片刻后,一声轻笑,一儒雅男子持着描金纸扇步入馆内,从身后环住了抚琴之人:“怎的又念起了我?”
  谢锦天惊得后退半步,那男子分明有张与他如出一辙的脸。
  抚琴之人却辨不出真假,扭过头,任凭那人与他耳鬓厮磨,眼中再无了旁人。而那环着他的男子,却在扯出一抹笑时,不慎撕裂了皮相,露出青面獠牙的鬼面,凑近了,去啃那抚琴之人的颈项。
  谢锦天眼睁睁看着那血色澎涌而出,而那抚琴之人却浑然未觉,不禁心急火燎。可他跟前不知何时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任凭如何叫喊,都无济于事。
  那些个先前躲起来的猫儿,撕心裂肺地叫唤着,企图拉扯谢锦天离开这将要土崩瓦解之处。谢锦天被他们合力咬扯得踉跄了几步,咬牙切齿地一脚一只踢开了,却见他们一个个撞在屏障上,碎裂成了陶瓷碎片。
  谢锦天顾不上这些,愈加焦急地敲打起屏障来,直敲得地动山摇,天塌地陷。云墙、假山、花窗、回廊……周遭的景致都在他愤怒的撼动下崩塌成了残垣断壁,可唯独那一人一鬼,仍旧以缠绵的姿态,拥在一片燃烧的血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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