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结彩(主攻)
张岸然被这直白的话弄得有点躁得慌,他只喜欢过齐平一个人,谈恋爱一路顺风顺水,戏里能做到风流倜傥,戏外有时还会露出几分纯情模样。
张岸然不说话了,齐平虚虚地握了一会儿张岸然的手,像是积攒够力气似的,又悄悄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说:“我想要你。”
张岸然回他:“再做下去,估计要送急诊了。”
“除了肠道,我这幅身体还有很多地方能让你插,如果你插腻了,在我身上开个洞也好。”齐平温温柔柔地说着像是玩笑的话,却说得格外认真,带着诡异与病态。
张岸然沉默了一会儿,远离齐平的那只手,中指摩挲着自己的掌心,他说:“帮我舔。”
张岸然几乎一夜没睡,平整的床单上布满了白色的痕迹,棉质柔软的布条皱皱巴巴地被扔在床下,齐平的模样,像遭遇了多轮强迫,但他并不可怜,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并渴求的。
张岸然吐出了漱口水,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刚穿好衣服,门口的对讲电话就响了。
他按下了按钮,话筒中传来了并不陌生的声音。
“张先生您好,我是靳阳。”
“你来做什么?”
“齐先生让我来送早饭和换洗衣物。”
“嗯。”
张岸然开了楼下的门禁,挂断了电话,他推开门,发觉齐平依旧睡得深沉,回想了一下昨夜的清醒,几乎是笃定齐平是在他回家前就做好了嘱托。
是临时起意今早不会做饭?还是计划里今早就起不来床?
张岸然懒得去想。
很快房门就被轻轻敲响,张岸然拉开了门,门外是靳阳那张同样不陌生的脸。靳阳长得不错,很耐看,他是齐平手下的助手之一,同张岸然也打过十几次交道。
张岸然伸手接过了食盒,和一套齐整的西装,顺口道了谢,靳阳连声说了太客气,告辞后便离开了。
张岸然关了房门,顺手把西装放到了沙发上,食盒也搁置在了茶几上。
有时候,他也不太懂齐平,齐平对他看似无微不至,却总要在某一个点上,叫他不痛快,譬如靳阳今早来送的这份早餐。
靳阳除了是齐平的助手,还是周嫣的丈夫,而周嫣,正是张岸然上辈子的妻子。这辈子他们也有所交集,周嫣到张岸然所在的福利院社会实践过,她对张岸然告过白,却被张岸然拒绝的话敲碎了爱情泡沫。当她鼓足勇气,在第二年的暑假重新赶到福利院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张岸然了,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中,却发现张岸然出现在了电视机里,一夜爆红,不过如此。
齐平曾带张岸然参加过靳阳与周嫣的婚礼,张岸然在现场为据说是自己资深粉丝的新娘签了名送了祝福,他没有认出新娘是曾经的那个女大学生,新娘也像是遂了心愿。
直到许久之后,张岸然才恍然察觉,齐平在这一系列事件中的手段。转回到当时的场景,张岸然为上辈子的妻子与她的丈夫送上祝福的时候,齐平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兴奋?愉快?舒畅?还是将所有人的命运掌握在手心玩弄在指尖的骄傲?
纵使张岸然对周嫣没什么多余的感情,但每次回想到这个场景,张岸然都会感到耻辱。
而这份耻辱,无论齐平放低姿态多少次,都无法抹平磨灭。
张岸然准时上了楼下的保姆车,他在路上转发了昨日剧组公布的剧照,配字是“调色很好”。
剧组一共公布了九张剧照,前八张全都是张岸然的单人剧照,最后一张,是他同任君祥的雨中对峙。
张岸然点进了剧组的微博评论区,发现了少许昨夜“战场”的痕迹。
前二十条的热评,全都是张岸然相关,到第二十一条,却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评论:“女主角呢?这戏是男人戏?”
点进头像,倒是能看见一些自拍和生活日常,只是发布的频率不太多,张岸然点进了对方的关注里看了一圈,基本确定是个高级水军号。
评论的楼中楼里,大多也是水军号,熟稔微博热评的规则,会楼中楼回复、会每一条评论点赞、也会艾特剧组微博号以加重权重争取顶上热评。
除了动用水军顶热评外,这条内容倒挺像路人的流言,的确,一部戏在官宣了女主角后,第一波剧照里没有女主角,的确不太符合常理,又不是基剧。
张岸然大概猜到了陈导的心思,如果王晴一直不开窍,那么削减戏份甚至更换演员,都极有可能。为了降低影响,在最初的宣传里就要弱化甚至边缘化,这很残忍,但这也很现实。
张岸然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即使有,也不会给一个几乎是陌生的且对自己抱有恶意的人。
这一日的拍摄主要是日常剧情,张岸然同任君祥的剧情过得飞快,但他同王晴的剧情却胶着着进度缓慢。
王晴的台词有所增强,总归是科班生,在陈导掰开了揉碎了的教导下,勉强也能入耳了,但情感的把握上却总是过轻或者过缓,还带着一种无法自控的紧张,这让她在镜头下的表现差强人意,而在张岸然的对比下,更是成了渣渣。
张岸然没空安慰表现不佳的女主角,在完成了这一天的工作量后,回到化妆师卸妆,预备准时下班。
正让冬子涂着卸妆油,手机却震了一下,他划开了解锁,发觉是齐平的短信。
“我去接你下班。”
“你能从床上爬下来了?”
“不耽误开车,给你带了份礼物。”
“哦,不用。”
“你想要的那位老歌手的限量蓝光。”
“……”
“还有最新款的蓝光打碟机。”
“你在哪儿?”
“我在你门外。”
第33章
蓝光光碟(Blu-ray Disc,简称BD)是DVD之后的下一代光盘格式之一,用以存储高品质的影音以及高容量的数据存储。
价格一般比较昂贵,300算良心价,高热度老歌手的限量版能够被黄牛超到数十倍甚至数百倍,对粉丝而言最惨的是有价无货。
张岸然很喜欢的一位歌手生前出过这么一次限量版,他花费了很多功夫,都买不到这版蓝光,本以为会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却没想到齐平替他搞到了。
花多少钱按下不提,这份心意张岸然能体会到,也正因为能体会到,他回了一条信息:“你进来吧。”
齐平的助手帮他推开了门,不是靳阳,张岸然看着眼熟,但叫不出他的名字。
他的头发精心打理过了,银白色的头发妥帖地贴着头皮,露出了光滑饱满的额头,一双丹凤眼乍看十分柔和,细看却显露威严。
冬子正准备给张岸然的脸上做基础护理,拿着化妆棉的手愣是停了——他不敢在齐平的目光下触碰到张岸然的脸。
齐平像是刚从公司出来,身上穿着齐整的西装,从上至下都与这个房间乃至整个片场格格不入,表情也是漠然的,并没有多少欢喜的情绪显露。
张岸然此刻还穿着戏服,宽大的运动校服松松垮垮裹在他身上,搭配他那张鲜嫩的脸,叫人难免产生错觉,误以为他还是少年。
在宽阔的院长办公室里,张岸然与齐平第一次正式相见。
他看对方有些眼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之前他同对方在巷子口撞见过。
这个自称齐平的男人,是一位企业家,加一个定语,一位热衷慈善事业的企业家,据说是出差路过这里,就来福利院考察一下情况,如果比较合适,会给予一笔钱改善福利院的条件。
张岸然对这样的慈善家并不陌生,无论是做样子的还是真的出于善心,一般都会留下一笔钱。福利院的人手并不宽裕,一些老员工也不适合接待他们,张岸然外形条件好,加上还是个高中生,也参与接待过几次客人,就被选中了。
因而当院长提议由他来接待齐平的时候,他自然是答应了,齐平看起来也没什么意见,纵使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但还是主动问及了张岸然的基本情况,算是打上了招呼。
接待的第一天,张岸然陪着齐平和他的助理简单参观了福利院,齐平的话不多,对张岸然的安排也没什么意见,只是到了午休的时候,主动叫助手买了午饭,顺带给了张岸然两份,一份竟然是给他的阿姨的。
这个举动很好地刷了张岸然的好感,一顿午饭下来,双方明显熟稔了很多。
张岸然得知齐平只比他大了五岁,齐平也得知张岸然刚刚过了十六周岁生日,正在读高二,就极为自然地提议说要去张岸然的学校看看。
这天正是周日,连高三生都休假了,张岸然说了好,又听见齐平说,坐我车去。
赞助人最大,张岸然当然没有异议,他把多余的那份饭给阿姨送了过去,叮嘱她及时吃,洗了把手就出来了。
十六岁的张岸然,洗脸洗手只用三块钱一块的肥皂,但底子好年纪轻,脸上满是胶原蛋白,像一只刚刚进入狩猎范围的小兽。
齐平站在院落中央,看张岸然逆着光自门内走出,他的眼里翻滚出复杂的情绪,又很快恢复成温和的模样。
张岸然原以为会是司机开车,却没想到齐平亲自坐到了驾驶位,他本想去后车座,齐平却帮他开了副驾的门。
张岸然很少坐车,因而生疏地迈了进来,后背甚至不太敢贴那看起来就很贵的车座套。
“系一下安全带。”齐平轻声提醒。
张岸然僵硬地扯了扯带子,他不敢太用力,因而显得十分笨拙。
“松手。”
张岸然松了手,安全带啪地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他有些窘迫,眼前却突然一暗,齐平的身体移了过来,抓住了他身侧的安全带,又稍用力扯了出来,扣进了锁扣里。
这个动作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齐平做得自然,张岸然却低下了头。
“习惯就好了,第一次都会手生的。”齐平话语冷淡,却很贴心,叫张岸然又生出不少好感来。
齐平的车开得很稳,很快就到了学校里,他又亲自帮张岸然解开了安全带,两人下了车,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很是叫人愉快。
“学校有两个教学楼,一座体育馆,一座图书馆,还有宿舍区和食堂,但周末大多数地方都锁着,你要去哪里看看?”
“能去你教室看看么?”
这问题并不在张岸然预料之外,他飞快地回答:“我的教室在后面那栋教学楼的三楼,但周末门锁着,只能从门后的窗户看一看。”
“那样也很好。”齐平似乎很好说话,但也很固执。
“行,我们走。”
张岸然腿很长,迈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等齐平跟上了,放缓了自己的脚步,用上课的日子里一定会迟到的速度向前走。
学校的布置十分规矩,这条直直的甬道直接通向后面的教学楼,两侧也没有什么鲜花,而是笔直的路灯。
齐平似乎对这些路灯很感兴趣,张岸然就介绍了一句:“学校去年刚修建的,晚上的时候很亮。”
“晚上?”
“对,晚上,我高二了,也要上晚自修了,一周三次,每次到晚上十点半。”
“嗯,”齐平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有点辛苦。”
“高中生都这样。”张岸然本想问问齐平的高中生涯,但一想他的经历同普通人不一定一样,就没多问。
齐平却主动提及了自己的生活:“我高中的时候,学校不会组织补课,但放了学会有各种各样的补习班。”
“补习班?”
“对,各式各样的,除了文化课的,还有很多素质拓展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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