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结彩(主攻)
“学个画画之类的?”
“我那时候学的吉他。”
“吉他?”
“有人跟我说,会弹吉他,比较容易追喜欢的人。”
“他说的没问题啊。”
“我学会弹吉他了,去追他,他拒绝了。”
张岸然转过头看齐平,发觉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安慰的话语咽了下去,变成了一句:“在开玩笑?”
“嗯,在开玩笑。”
两人尬聊着到了教学楼下,张岸然将右让了让,把楼梯扶手留给了齐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齐平的身体不太好。
齐平果然用左手扶住了把手,上楼梯的速度不太快,倒也说不上慢,张岸然放缓了速度,和齐平一起爬楼梯,到楼梯拐角处的地方,齐平停住了脚步,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小展板,举起了右手,指着说:“那个张岸然,是你么?”
“是我。”张岸然看着那个三好学生的名单,有点想捂住齐平的眼睛,他的确有点不好意思了。
齐平看了几秒钟,总算移开了视线,继续向上爬楼,却也不忘说了一句:“很厉害。”
终于爬到了三楼,张岸然指了指左手边的第一个教室,说:“那就是我们班级了。”
齐平点了下头,走到了教室的后门处,透过玻璃向里看,他看到阳光洒进了教室里,略带凌乱的书桌遍布其间,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叫他仿佛也年轻了。
张岸然的声音清朗又充满活力:“靠着窗户那一排,倒数第三个,就是我的位置。”
齐平盯着那个位置看,发觉了一排整整齐齐码在桌子左上角的书和笔迹,再看椅子,上面是一个手工织的藤椅垫。
他很想进教室里,近距离地看一看、摸一摸,但那太出格了,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对一无所知的张岸然说:“我们回去吧。”
第34章
齐平晚上的时候,当然不会住在福利院,第二天张岸然要去上课,并不能陪他,齐平也表示要去工作,约在了下周末见。
张岸然没起疑心,这座小城的风景还不错,总有些富商喜欢多逛几个礼拜。
他在高二(一)班读书,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每年都学费全免,每个学年还能拿1000块钱的奖学金,他人长得俊朗,被公认为学校的校草。
高中生们表达感情相对含蓄一点,最多就是借问题目的方式多加接触,张岸然一般不会拒绝这些请求,他那时候脾气还比较温和,总会用一些课余时间帮助同学。
而他的同学们,基本也不知道张岸然的家庭情况,主要是他的气质太好,一点也不像经济拮据的样子,也从未申请过助学金。
那时候申请助学金的孩子们,还必须拿着稿子,在课间的主席台上表示感谢,为了那三五百块,弯下少年的腰身。张岸然知道这个程序后就打消了申请助学金的念头,他愿意去用其他途径赚一点钱,尽管那很辛苦。
一周的学习生活很快就结束了,周五晚上十点半,张岸然结束了晚自习,骑着自行车回到了福利院,却发现福利院二楼有几扇窗还亮着,显然还有人在。
张岸然习惯了回来的时候看到一片漆黑的窗户,他停下了自行车,下车时习惯性地开了手电筒,当他迈进福利院的大门的时候,就发现一楼大厅的灯也亮着,像有人等他似的。
张岸然上了台阶,正好撞见了院长,院长瞅见他,松了一口气,说:“总算回来了,齐先生等你呢。”
齐先生?
齐平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等着?
张岸然十分茫然地跟着院长上了二楼,进了院长办公室,齐平的面前摆着一个茶杯,里面没有茶,只有大半杯白水。
张岸然分明是站着的,却感觉齐平传递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有点想转身离开,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齐平却在这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并不难看,甚至称得上温和,他说:“已经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这话应该是对院长说的,却偏偏冲着张岸然说,叫他莫名其妙,又徒生疑窦。
张岸然下意识看了一眼院长,却发现院长的表情也很奇怪。
齐平站了起来,十分自然地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只手机,递给了张岸然,说:“借你用用,明天我们便于联系。”
张岸然没有抬手接手机的意思,反驳说:“我就在福利院里,您说几点钟,我们再见。”
“我明天过来的时间不确定,也许会在外面约个地点,你拿着吧。”
齐平的态度十分强硬,张岸然到底没拧过他,伸手接过了这只手机。手机是触屏机,颜色是精致的银白色,张岸然没看见他的同学或者福利院的阿姨们用过,他坦白说:“我不会用这个。”
齐平转过头,看了一眼助理,说:“你教他用。”
助理应了,他便没有丝毫犹豫地向前走,离开了这个房间,也离开了这幢楼,像没有丝毫留念似的。
那位助理尽职尽责地教了张岸然十五分钟,张岸然基本学会了,那人也笑着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院长与张岸然。
张岸然有话想问院长,院长却很逃避,直接对他说:“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张岸然顾忌着他的阿姨和自己的处境,忍住没再问。
到底是年轻人,张岸然还是忍不住玩了两小时手机,比以往的时候睡得要晚一些,第二天却和往常一样,七点就醒了。
他去食堂打了饭,照顾着阿姨吃了,又同她聊了一会儿天,阿姨最近的腿脚不太好,张岸然惦记着带她去医院看看,但总是说不太通。他准备等齐平的事情了解了,就算阿姨自己不愿意,也要逼她去医院。
齐平一上午都没什么消息,张岸然洗了一盆衣服,把衣服都晾干了。手机被他放在了上衣的口袋里,还有很多电量,但一直安安静静的。
就在张岸然以为要下午才会有消息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他取出手机,略带笨拙地划开了屏幕,覆在了耳侧,听到了已经熟悉的声音:“我在门外,等你出来。”
张岸然拜托了一位福利院的朋友给阿姨打饭,自己穿了外套,三步并做两步,到了门口。
张岸然看到了齐平的车,车窗缓慢下滑,露出了齐平略显冷漠的脸。
“上车。”
“去哪儿?”
“陪我吃饭。”
“去哪儿吃饭?”
张岸然今天显得很不好说话,齐平抬眼看了他一眼,也没什么生气的情绪,回他:“去好吃的地方吃饭。”
这回答和没回答也没什么差别,张岸然从心里不怎么想去,他这人比较信任直觉,直觉告诉他有陷阱的,应该离齐平远一点,但他又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况且除了那种诡异的情绪,齐平并不是难相处的人。
齐平不再说话,只是维持着静静注视的状态,张岸然到底不能再别扭下去,转身到了副驾上,开了车门迈了进去,关门的时候却刻意放轻了力道,车锁发出轻微声响。
齐平转过头,发现张岸然已经自己系好了安全带,说不清心里翻滚的是叹息还是庆幸。
那一天,齐平带张岸然吃了这座城市最好的饭店,又带着他去本地的公园转了一下午,等到夜色降临,张岸然向齐平委婉地提醒时间,齐平从善如流,亲自送他回了福利院,又把中午打包的食盒塞给了他。
张岸然道了谢,下了车,又在车外挥了挥手,他头也不回地向前走,隐没在了夜色里。
齐平隔着车窗盯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发觉脸上已经湿了,是无法抑制的眼泪。
齐平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张岸然,英俊多金、自信张扬,任谁也无法将他同十年前那个稚嫩的小子联系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张岸然察觉到了齐平的失神,扬声提问。
话语是提问,但他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无非又是在回忆过往,而那过往,可能是他的少年,也可能是他的上辈子。
张岸然站了起来,他已经长得很高了,身材虽然修长,但完全能笼得下一个齐平。
他抬起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说:“你们都出去。”
冬子几乎是立刻就向外走,齐平的助理看了看齐平,发觉对方没有反对,也跟着一起出去了,甚至贴心地关上了门。
张岸然的手扣在了齐平的脑后,齐平的眼睛波动了一瞬,反倒是顺从地抬起了头,张岸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他:“回过神来了?”
齐平“嗯”了一声,又说:“在想你高中的时候。”
张岸然嗤笑出声,低下头擒住了齐平的嘴唇,齐平配合地张开了口,任由张岸然的舌头闯进来。张岸然的吻技很好,很快就叫齐平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试图吸一口空气,但张岸然几乎不给他这个机会。
等这个过于漫长的吻结束,齐平的双手抓在了张岸然的胸口,腿已经软了,难以言喻的欲/望在体内升腾,叫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充斥着侵略性。
张岸然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嘲笑他:“你真是在哪里都能发情。”
齐平低低地喘着气,他的手略微发抖,摸到了冰凉的拉锁:“你知道,我在你面前忍不住的。”
张岸然与齐平在化妆间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门外人心知肚明他们干了什么,但谁都不敢去细想。
齐平最后是穿着张岸然的外套出来的,他走得很缓慢,但张岸然没什么等他的意思。
事实上,张岸然的心情并不太好。齐平让他想到了十年前的自己,让他想到了那个善良的、软弱的、好脾气的张岸然。
第35章
张岸然并不讨厌那个自己,但也觉得过往的自己,实在是太傻白甜得叫他不忍直视。
他独自一人向外走,因为走得太快,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没有跟上来,剧组的布景也比较复杂,走着走着就听见了喧嚣的声音。
他足尖停顿了一瞬,顺着声音的方向走,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粉丝们,她们站在福利院的后门外,看模样像是在同剧组的工作人员争执些什么。
张岸然站在阴暗处,一开始并没有被人发现,但当他走出黑暗的那一瞬,尖叫声此起彼伏,几乎冲破天际。
张岸然举起右手,中指抵在了唇上,所有的尖叫声都消失了,前排的粉丝抓着门的栏杆,眼里已经渗出了泪。
张岸然转过头,看向剧组的工作人员,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那位工作人员挤出热情的笑,说:“没什么事,就您的粉丝想进来,我们不能让他们进。”
张岸然不置可否,又转过头,随意地指了一个妹子,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坦白说,不要骗我。”
那位妹子的脸腾地变得通红,一半是出于气愤一半是出于害羞:“我们收到了剧组工作人员的通知,说今天对外开放,可以来看您。”
剧组的内容严格保密,并没有什么对外开放活动,张岸然神色不变问:“然后呢?”
“等我们到了现场,有个自称剧组工作人员的人,说可以带我们进去,但每个人要交八百块钱的黄牛费。”妹子的脸更红了,甚至低下了头。
“你们交钱了?”张岸然略带严厉地询问他的粉丝们。
“没有。”
“没有。”
“没有。”
……
“我……我交钱了。”最先被他指到的妹子看起来要哭了,她知道张岸然很反对粉丝同黄牛打交道,但她好不容易从外地赶到苏市,只想亲自见一见张岸然,明知道里面有猫腻,还是忍不住交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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