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睡吧，我在，天就不会塌。”周斯易的手指擦过徐渭的脸，这是他心尖上的人，“叫一声老公。”
　　“老公。”徐渭很乖，用尽全力松开周斯易的衣服，“易哥。”
　　周斯易嘴角上扬，眯了漂亮的眼，“乖，在家等我。”
　　周斯易拿了一件外套，转身拄着拐杖出门。
　　徐渭心惊胆战，走到窗户边看周斯易的车开出去，那颗心仍是不能放回去。他失眠了，睁眼到天亮。
　　徐渭发短信给周斯易，“有事么？”
　　“没事。”
　　徐渭还是心神不宁，吃完饭上车赶往学校。
　　徐渭开学第一节 课就迟到了，他从后门进去，找了座位坐下。满头包，也不知道有没有点名。
　　周围有人看过来，窃窃私语。徐渭隐约听到徐渭两个字，抬头巡视，那些目光又收了回去，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徐渭不算红吧？只是参加了一个比赛，拿到了一些小分。
　　身后有脚步声，徐渭回头看到扎眼的红毛拎着包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很嚣张，无视前面还在上课的老师，他坐下就拿出电脑戴上耳机。
　　徐渭收回视线，支着头看前面。
　　“哇！萧盛！”
　　徐渭看了眼前面兴奋的马上就要晕厥的女生，削成？
　　徐渭的八卦欲望不强烈，他现在满心满肺都是周斯易，拿出手机给周斯易发信息，“易哥，你在干什么？”
　　下一刻过来一张周斯易的裸照，他站在浴室镜子前拍的。
　　“洗澡。”
　　徐渭的心还牵挂在生死上，忽然收到这么一张照片。猝不及防给放大了，立刻捂着手机把照片拉上去，按着手机屏幕疯狂打字，“我在上课，我身边有人！”
　　“哦。”
　　“不要这么猥琐！”
　　“你自己内心龌龊，我只是告诉你，我在洗澡。”
　　周斯易现在还有心情调戏他，估计没有多大事吧。徐渭的心安定了一些，又打字，“你在哪里洗澡？这不是家里吧？”
　　“老宅。”
　　徐渭心中警铃大响，“周琛也在家？”
　　“在。”
　　“你还是臭着吧！”
　　“最后一排的那位同学，请你站起来回答这个问题。”老师忽然点名。
　　徐渭以为老师看到了红毛在玩网游，转头看向红毛。
　　萧盛嘴角抽了下，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情绪这么明显的写在脸上，徐渭跟电视上差别太大了。
　　“同学，站起来。”老师又重复了一遍。
　　徐渭压低声音，提醒他，“叫你呢。”
　　萧盛按了按眉心，说道，“老师是在叫你。”
　　晴天霹雳。
　　徐渭转头看过去，老师果然看的是他。徐渭连忙把手机放回去，站了起来。他被骂了一顿才放过，这回也不玩手机了，打开书翻看。
　　萧盛伸出手，“你好。”
　　萧盛的手指很漂亮，骨节分明，只是戴了个很夸张的骷颅头戒指，看起来有些怪异。徐渭和他碰了下手指，道，“徐渭。”
　　萧盛怀疑他不认识自己，“我叫萧盛。”
　　“哦。”
　　“我看过你的演出，昨晚电视台播了。”
　　徐渭震惊，他自己都不知道。
　　难道萧盛是他的粉丝？徐渭立刻绽放出完美的笑，微微颔首。“谢谢喜欢。”
　　萧盛怔住，徐渭以为他是粉丝？萧盛深吸气移开视线。
　　下课，徐渭刚要起身，四面八方的女生齐涌而来。
　　他吓了一跳，昨天上电视影响力就这么大？
　　“萧盛！”女生飞扑过来。
　　红毛拎起书包起身就走，转眼已经是人山人海。徐渭连忙撤离是非之地，从正门出去，摸出手机继续跟周斯易发信息。
　　“被老师训了，上课玩手机。”
　　“那你还玩？”
　　徐渭的手顿住，磨了磨牙，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狗日的！
　　徐渭刚想把手机装口袋，一道风疾驰而来。徐渭回头，红毛飞驰而过，撞掉了他的手机，跑的那个速度能赶上徐渭家隔壁那只发疯的哈士奇。
　　徐渭连忙捡起手机，屏幕裂了一道缝。
　　“你是那个弹钢琴的徐渭？”
　　徐渭回头看到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他擦掉手机上的灰，蹙眉，“有事？”
　　“真的是？”女生捂住嘴，惊喜道，“我妈超级喜欢你。”
　　徐渭转身就走。
　　电话响了起来，来电是周斯易，徐渭接通。
　　“易哥。”
　　“下课了？”
　　“嗯。”太阳毒辣，徐渭走到树荫下，单手插兜。
　　“刚刚怎么不回信息？”
　　“手机屏幕摔裂了。”徐渭说道，“你怎么过去老宅了？现在你——那个人怎么样？”
　　“就那样。”周斯易没有多说，转而道，“那再买个手机？”
　　“不用。”徐渭说，“还能凑和着用。”
　　“我们家为什么要凑合？我没钱？”
　　徐渭想敲爆周斯易的狗头，“你吃早饭了么？”
　　“吃过了。”周斯易说，“想换威图么？”
　　“什么？”
　　“我用的手机。”
　　“难看。”徐渭吐槽。
　　“你用的那款出新了，我让王亚去给你买。”
　　这种事徐渭从来都拗不过周斯易，徐渭转而想到另一件事，“我上电视了，你知道么？”
　　“昨天A台直播。”周斯易说，“有人认出你了？”
　　“我怎么不知道？”
　　周斯易默了几秒，“大概是你一直在想人类最重要的繁衍问题，没有去关注这些琐碎的俗事。”
　　徐渭：“……”
　　徐渭抿了抿嘴唇，“你别揪着昨天不放，昨天我喝多了。”
　　“两杯红酒？”
　　情到浓时，谁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事？
　　“中午回来么？”
　　“要去练琴。”
　　“高冷些，不要随便就跟人交底。”周斯易说，“晚上见。”
　　周斯易晚上八点才到家，递给徐渭一个手机盒子。他面有疲惫，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头疼。”
　　徐渭走过去给周斯易按太阳穴，说道，“怎么样？”
　　“乱成一团。”
　　徐渭按了一会儿，周斯易拍掉他的手，顺势躺在徐渭的腿上，“今天在学校还顺利么？”
　　“一塌糊涂，别说了。”徐渭打开新手机，把电话卡放进去，一边等待同步软件一边跟周斯易说，“你晚上吃的什么？”
　　“不记得了。”
　　徐渭的手一顿，垂眸看周斯易，“你确定吃了？”
　　周斯易不确定，忙疯了。
　　“你老年痴呆了？”徐渭起身，“阿姨留了面和高汤，我给你煮面吧？”
　　“不要再放油了。”周斯易说，“胃疼。”
　　徐渭这回小心的多，清汤寡水给周斯易煮了一碗面，端到桌子上。走过去摸了摸周斯易的额头，不知道他那边发展的怎么样，他对这些事一窍不通。
　　“赶快吃饭。”
　　徐渭的厨艺真的——如果不是徐渭煮的，周斯易会把这碗面羞辱的跳河自杀。
　　“你那个朋友，还联系么？”
　　“哪个？”徐渭打开微信，看到一条验证信息。
　　验证信息，我是萧盛。
　　萧盛？红毛？怎么知道自己的微信号？徐渭蹙眉，选择了确认。打开百度搜索萧盛，下一刻满屏幕消息。
　　今年六月萧盛参加了唱歌选秀节目，一炮而红，拥有大量的粉丝，现在也算偶像歌手了，难怪那些女生都疯了。
　　“就姓矛的。”
　　“老猫啊？”徐渭说，“他来B市后约过我一次吃饭，我没去，太忙了。前段时间蔡老师不准我出去随便见人，专心准备比赛。”
　　“以后离他远点，这个朋友到头了。”
　　徐渭抬头，“啊？”


第83章
　　“什么意思？他惹你了？”徐渭和老猫认识三四年, 关系很好, “老猫有时候嘴上说话过分，但是他对人还不错, 真心帮过我——”
　　“他发了一首新歌, 已经和公司签了版权合同, 现在挂在微博置顶上。”周斯易喝了一口汤，语气冷淡, “你看看再跟我说话。”
　　徐渭蹙眉, 不知道周斯易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打开微博找到老猫, 徐渭关注的人不多, 也就十几个。老猫特别好找, 下一刻徐渭的目光顿住。
　　脸上的笑敛起，目光凝重。
　　徐渭点开了置顶微博，熟悉的旋律响起，徐渭腾地站起来拿着手机大步往客厅走。
　　“有些朋友疏远就行, 追究并没有多大意义。”
　　愤怒烧的徐渭不能思考, 电话接通, 老猫的声音落过来，“徐渭？”
　　“你的置顶微博是什么意思？”
　　徐渭走到落地窗前看远处，攥紧了手机。第一次见老猫，他穿着白色T恤，满头汗抱着吉他，笑起来没有眼睛。
　　“组队么？”
　　组队啊！音乐梦。
　　父亲出事的时候, 老猫把身上全部的钱借给了徐渭。
　　“我一直想跟你说这个事，你也不见我。”老猫说，“那首歌是我们共同写的，我签进周氏娱乐需要作品。你也知道，我写歌能力有限，我就把这首歌拿出来了，这是我们的成名曲。”
　　现在不是我们了，是你和我。
　　徐渭把手掌按在玻璃上，“茅时俊……原创？”
　　“我们每个人都有参与，现在我需要，我把我的名字写上去。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加你的名字。”
　　这是徐渭写的第一首歌，他的全部心血，忽然很想笑。
　　他用了很长时间编曲，写词，现在成了他们共同创作。徐渭的喉咙发硬，他忽然很难过，最好的朋友掉头就是一刀。
　　徐渭和陈开和周峰关系都没有老猫好，他和老猫认识时间最久。
　　“要不我们见个面，我们当面聊这个事情。”老猫不认为自己有错，他现在太需要一首撑得起自己的歌。他长的并不好看，走偶像歌手路线不大现实。但是实力，他又没有原创的能力。他和徐渭关系这么好，徐渭现在根本不缺钱也不缺未来，更不会在意一首歌的版权归属。“徐渭，你以后要参加国际钢琴比赛，你的前途无限。你也不会再回头唱流行音乐，这首歌谁唱，只要能火都对得起我们曾经付出的心血。”
　　“茅时俊。”徐渭攥紧的手松开，他揉了一把脸，“这首歌我送给你。”
　　徐渭挂断电话，他转身看这房子，看头顶的吊灯。
　　整个房间只有餐厅有声音，徐渭大步走向餐厅，把手机拍在桌子上。周斯易抬眸，沉邃黑眸注视徐渭，“如何？”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下午。”如果不是茅时俊抄袭到徐渭头上，周斯易是不会管茅时俊死活，都和他没有关系。“助理发给我的。”
　　王亚经常过去白日梦跟周斯易谈工作，也就注意到徐渭这首歌，毕竟，徐渭唱这首歌太令人惊艳。干净的气质，属于那个年纪的美好。
　　王亚发现后就发给了周斯易。
　　徐渭低着头不说话，周斯易倒了一杯牛奶给徐渭，“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