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
但是这种话他只是小时候会说出来跟鲁凤芝顶嘴,上了高中之后,陈越阳就算是觉得不开心,也不会再反驳鲁凤芝的话。
一来,这种刻在骨子里的观念,根本不可能因为他的几句话就改变,二来,鲁凤芝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陈越阳实在不想惹她不开心。
可是尽管他习惯了这种话,饭桌上还是会有人不习惯。
陈越阳侧眸,瞥见沈时苍略显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在桌子下面怼了一下他的腿,并拼命给他使眼色。
可这家伙似乎是看不懂他的良苦用心,脸色是越来越差。
直到鲁凤芝吃完后出门,让赵佳芸陪着去遛弯,陈越阳才有机会问沈时苍:“整顿饭你都阴着个脸,还好你长得白,要不然我奶肯定看出来了,还得骂我没招待好朋友。”
沈时苍没说话,仍旧低着头刷碗。
鲁凤芝这个年纪,已经很难接受洗碗机这种新物件了,就连洗洁精她都不同意用,每天洗碗都要用盐水和碱水轮着洗,平时没做这么多菜,要洗的碗碟也不多,赵佳芸几分钟就能洗完,任务量也不大,洗完之后刚好陪鲁凤芝出去走走,锻炼身体,还能消食。
但是今天为了招待沈时苍,做了好几道菜,碗碟成倍增长,沈时苍怕耽误了老人习惯了的作息时间,影响到老年人的生物钟,所以便主动揽下了洗碗的工作。
鲁凤芝临走前交代的是,不能让客人干活,让陈越阳来洗,再加上上次沈时苍顶着陈越阳的壳子,表现出来的家务能力,也让鲁凤芝十分放心。
然而真相则是,沈时苍在看到陈越阳差点打碎了一堆碗碟之后,不顾他的反对,强硬地抢过了他手里的活。
陈越阳也知道自己不擅长这种事情,于是也就随他去了。
但对于沈时苍的晚餐全程都沉着一张脸的事情,陈越阳觉得,他还是得追究一下。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跟你说话呢,怎么着,我请你吃饭,还请出罪过来了?”
“没有。”沈时苍摇头。
陈越阳问他:“那你几个意思?”
闻言,沈时苍又垂下了眼眸。
他顶着水池里最上层飘着的油星,如墨一样深邃的星眸越发深沉,似乎想要透过这个普普通通的水池,看到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见他如此,陈越阳有点儿着急了:“我说啊,你能不能别总跟我打哑谜,我这又是哪里惹你生气了,你直接说呗,能改的话我就尽量改,改不了的话……那我就没招了,你忍着吧。”
他这人平时说话就不饶人,有时候哪怕是自己没理的事情,都不肯让步。对沈时苍说的这些话,本意是好的,可最后几个字说出来,瞬间又欠揍了起来。
沈时苍侧眸看他,那双乌沉沉的星眸明亮而深邃,盯得陈越阳没由来地有点发毛。
他不知道那眼神意味着什么,但他总觉得,这眼神看起来就不简单。
“你……想干嘛?”陈越阳忍不住问他。
沈时苍最后扫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重新放在洗碗槽里,并说:“没什么。”
……
自从沈时苍去陈越阳家吃过晚饭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冷战,就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虽然沈时苍平时还是那副高冷得不近人情的模样,但陈越阳有时跟他说话,对方已经不再是像以前那样无视到底,就算不开口回应他,也会给他一个眼神示意。
少年人的天性就是沉浸于征服不可能,陈越阳也是如此。
眼看着对别人都各种高贵冷艳的沈时苍,独独对他有问必应,陈越阳莫名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人一觉得美滋滋的,那肯定就要开始飘,开始嘚瑟。
于是,在一个翘掉了的晚自习里,陈越阳就美滋滋地把这项战果分享给了连与兴。
大概是因为临近跨年的缘故,宋明延还好一些,卢记平和关哲两个人也变得浮躁起来,就算坐在教室里,也根本看不进去书,完全学不进去,陈越阳见状,索性直接拉着他们逃课出来打游戏了。
连与兴就更不用说了,他翘课本来就跟喝凉白开一样自然,而且他打篮球的成绩非常好,在国家级联赛中早就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只有高考的分数别太惨不忍睹,自然有大把的好学校抢着录取他。
他们四个人,再加上一个美术补习班临时放假的陶一然,五个少年一起去网吧,占了一排机子,五黑打排位。
连与兴打游戏的本事比程明玺更胜一筹,一局游戏下来,卢记平和关哲早就忘记了两校之间的恩恩怨怨,开始互相切磋出装技巧。
陈越阳放下鼠标后,终于想起了“正经事”,于是,他扯开了那两个人,又对连与兴说:“小老弟,我有个好消息要分享给你。”
关哲和卢记平一听,这是有好戏啊,于是两个人纷纷闭嘴,洗耳恭听年终大戏。
连与兴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问:“不会和沈时苍有关系吧。”
“诶呀!”陈越阳怼了他一下,“你真聪明,就是这样!”
连与兴:“说吧,今儿个又怎么负荆请罪失败了?”
陈越阳:“我呸呸呸呸!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像个舔狗一样,老子可是正儿八经地请他吃饭,然后就没事了。”
连与兴一听他这捧一踩一的话,有点不高兴,反问他:“你说话注意点儿,老子怎么就舔狗了?”
“略略略略略,”陈越阳吐槽他,“你这还不算舔狗?”说完,他朝陶一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继续说,“看你装得跟个人似的。”
但还没等连与兴反驳,陶一然弱弱地举手,问出了问题:“请问……什么是舔狗呀?”
一旁看热闹的卢记平兴奋地说:“诶呀小老弟,我给你说,舔狗就是——”
“你给老子闭嘴!”连与兴打断了卢记平的话。
然后,他侧眸看了一眼陶一然,看到对方手里捧着的加了冰块的果汁之后,抬高了音量,朝吧台喊了一句:“人呢?给老子死过来!”
下一秒,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网管小哥,飞速跑了过来。
连与兴骂道:“是不是你端的冰镇果汁?大冬天的你还加冰块,你脑子被门挤了?”
“对、对不起大哥!我马上就换!”网管小哥飞速撤下了陶一然手里的冰镇果汁,一溜烟地跑了。
陶一然看了看对方消失的背影,忍不住解释:“你不要怪他呀,是我主动跟他说要加冰的。”
“加个屁的冰啊加冰,我看你像冰!”连与兴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把自己的保温杯放在他面前,说,“渴了就喝老子杯里的热水,我是几天没吼你,你要开始反天了是不是?说了多少次,冬天不能喝冰水,再让老子看见你喝冰水,老子就把给你递水的人腿打折。”
陈越阳:妈的舔狗。
卢记平:妈的舔狗。
关哲:妈的,大舔狗。
陶一然抱着他的保温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甜甜的枸杞红糖水非常符合他的口味,和连与兴这个人看起来格格不入。
陈越阳拍了拍连与兴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嘲讽眼神。
于是连与兴不高兴了:“看什么看,没见过训小弟啊?”
卢记平说话不走脑子,张嘴就说:“连哥我觉得这比较像哄——”像哄媳妇儿。
但是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嘴就被陈越阳堵住了,陈越阳给了他一个噤声的眼神,然后撇过头强忍着笑意,对连与兴说:“行吧,训小弟就训小弟。”
但陈越阳心里想的却是:老子信了你的邪,你他妈就是个舔狗。
正当一行人准备开始第二轮排位赛时,英雄还没选完,陈越阳的手机就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上标注着“沈时苍”三个字,就迅速接起了电话。
其他四个人瞧他喜上眉梢的模样,也忍不住抻着时间不选定游戏角色,用余光瞥着他看。
“啊?我有时间啊。”
……
“哦,行,那我现在就去。”
……
“嗯……我想想啊,我送你个什么比较好。”
……
“不用什么啊不用,老子就是要送。”
……
等他挂断了电话,就一直傻笑着看手机屏幕,一直到手机黑屏了,他还没移开视线。
“你他妈傻笑个几把呢!”连与兴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并说,“赶紧的,选英雄,马上开始了。”
“你们四个再排吧,我不玩了,”陈越阳瞬间关掉了游戏,然后对他们说,“我出去一趟。”
“老大!”卢记平叫他,“都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
今天是12月31日,一年中的最后一天,北京还下了一场大雪,外面是铺天盖地的纯白色雪花。
陈越阳说:“我去一趟沈家,今儿是沈时苍的生日,他哥给他办了生日趴。”
闻言,连与兴忍不住挑了挑眉,嘲讽道:“呦呵,舔狗。”
“我他妈揍你!”陈越阳怼了一下他的肩膀,但唇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来,只能故作威胁道,“你说话注意点儿,别以为跟老子成哥们儿了就能没大没小的。”
连与兴说:“不是舔狗你就别去,这大雪刨天的,出去吹一股风就给你刮成雪人儿了,在网吧里打游戏多好。”
陈越阳反驳道:“老子要好好学习,才不跟你们这群不良少年泡网吧呢,我得找学霸来熏陶一下学习氛围,毕竟也快高考了。”
连与兴:“掰,就听你睁眼睛瞎掰。”
“我去你的吧,”陈越阳笑着说,然后推开了网吧的大门,又转身朝另外四个人挥了挥手,说,“走了啊,你们慢慢玩儿。”
话音未落,就响起了关门声。
“他这是有多着急,”连与兴忍不住吐槽道,“我看他才是个舔狗。”
关哲与卢记平互望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而外面,离开了网吧的陈越阳,则很快就等到了陈家的私家车,他去专柜特意挑了个礼物,然后就直接去沈家了。
自从程慧思两人落网之后,刘成海的身体就垮了,而沈时望在彻底掌控了沈氏之后,也趁着这次机会,一下子就把当年沈月玫离世的真相翻了出来。
程明玺还好一些,毕竟只有一项杀人未遂的罪名,但程慧思基本上就出不来了,因为,一条实打实的人命,她是逃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