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
陈越阳:“那你这是……?”
连与兴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送人的。”
陈越阳大惊:“女、女朋友……?!!!”
“不是啊,”连与兴立刻否认,然后又说,“送陶一然。”
陈越阳:……
陈越阳:???
陈越阳:什么东西???
他震惊得无以复加,但想到连与兴和陶一然两个人,或许在那天晚上也发生过什么事情之后,陈越阳便觉得,应该问问连与兴。
于是,他直言问道:“你是不是为了给他赔礼?”
“哈?”连与兴挑眉,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反问他,“我?赔礼?给谁?为什么?”
陈越阳:“就……就上次咱俩喝大了那次,我走了之后不是就剩下你和他了么……他不生气?”
连与兴有点懵圈:“他为什么要生气?”
陈越阳:“难道你喝大了之后没……没那什么吗?”
连与兴:“那什么是什么?”
陈越阳:“就……就是内个……调戏啊!你上次跟我在网吧打排位的时候,我都看出来你小子心里有鬼了,现在还跟我装什么,都是老狐狸,你跟我玩儿什么聊斋。”
“哦,”连与兴点了点头,“我其实记不太清楚了,但我这人耍酒疯挺吓人的,把他吓着是肯定的,但具体怎么吓着,我就不知道了。”
陈越阳:……
连与兴又说:“不过我后来主动找了他几次,自然而然就没事了。”
陈越阳一听,觉得这事儿有门道,于是连忙问他:“那你是怎么哄的他?告诉我呗,我现在……真是受不了,沈时苍天天都甩脸子给我看,怎么哄、怎么道歉都没用。”
说完,陈越阳有些惆怅地瘫在沙发椅上。
瞧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连与兴忍不住嘲讽他:“要我说你就是不行,哄个几把啊哄,有什么可哄的,一个大老爷们儿,一点儿纲都没有。”
陈越阳不高兴了,他拍了一下桌子,反问他:“草!就你有纲,就你是个爷们儿,那你他妈的有本事就别哄啊!”
连与兴也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对他说:“老子当然没哄啊!老子也没像你似的,见到人就抱怨,‘怎么哄、怎么道歉都没用’,唉。”说完,连与兴还学着陈越阳刚才瘫在沙发椅上的样子,而且学得更夸张,连脖子都倚在沙发靠垫上了。
被嘲讽了个彻底的陈越阳怒极,抱着胳膊斜睥了连与兴一眼,然后对他说:“就听你吹牛批,现在不还是颠儿颠儿地跑这儿来等着人家下课么。”
连与兴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因为被人质疑了关于男人的某种尊严,于是整个人都炸毛了,恶狠狠地对陈越阳说道:“他要下课了,你就跟着老子去,看看老子是怎么摆弄他的,呵,那么个小玩意儿,还需要我哄吗?”
说完,连与兴拎着装满了甜甜圈和巧克力棒的浅粉色袋子,就冲出了奶茶店。
两个人站在补习班的大铁栅栏前,跟一堆等着接孩子的四十多岁中年妇女混在一起,期间还夹杂着以“老公”为中心,以“孩子”和“家庭”为重点的轰炸式吐槽。
就在连与兴和陈越阳两个人的耳朵快要报废掉的时候,补习班的大门终于开了。
一大群背着画板和书包的学生涌了出来,各找各妈,各回各家。
等了好几分钟,门口的人都快走没了,陈越阳才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棉服的少年。
他吃力地抱着一个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油画画板,还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连与兴小声对陈越阳说:“你看好了,看老子怎么训他。”
陈越阳一脸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然后,他就看到连与兴一手抢过他的画板,单手拎着,另一只手扯过他的书包,单肩背着;抢完这两样东西之后,又把装满了甜甜圈和巧克力棒的口袋塞进陶一然的怀里。
紧接着,陈越阳就听到连与兴说:“就你这小肩膀,每天还背这么多书,北京又没有台风,不会把你刮走,以后下课了在教室里等我,我给你背着。”
陶一然似乎有点不太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意,然后迷迷糊糊地说了声“嗯”。
最后,他拎着一大袋子甜甜圈,一脸茫然地看了看连与兴,又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陈越阳。
陈越阳此时也是一脸茫然。
连与兴轻松地抬起画板,用木质的棱角怼了一下陈越阳的胳膊,然后对他说:“看到了没?在他面前老子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他连个声都不敢吱。”
陈越阳:……
陈越阳:行吧哥们儿你开心就好
……
在连与兴这个毫无自觉的舔狗面前,陈越阳突然觉得,自己在沈时苍面前的道歉,真的是极其有尊严。
可能就是因为太有尊严了,所以沈时苍才不愿意原谅他。
但是酒后调戏了人家这件事,终归还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在北京人眼里,没有什么是一顿饭局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吃两顿。
但是普普通通的下馆子实在是不够有诚意,于是,陈越阳决定,请沈时苍的这顿饭局,一定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所以,陈越阳就把这顿饭的地点,定在了自己家里。
他周六回家时,跟鲁凤芝报备了一下,鲁凤芝似乎对“沈时苍”这个人很有好感,乐呵呵地就答应了。
陈越阳好奇,问她为什么喜欢“沈时苍”,结果老太太就笑眯眯地说,总觉得“沈时苍”也像自己的孙子一样,特别亲切。
对此,陈越阳心里忍不住吐槽:其实上次的“沈时苍”,就是您的亲孙子啊!
当然这些话他没有跟鲁凤芝说,毕竟灵魂互换这种事情,太过天方夜谭。
等再回到学校,陈越阳却莫名有些犯难。
奇怪了,前阵子为了和沈时苍搭话,他可是换着法儿地厚着脸皮找他聊天,怎么这一次真的要约他了,就越发开不了口了呢?
又一个周六,陈越阳翘了最后一节课,提前跑回寝室,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有些不正常。
陈越阳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总算是把砰砰乱跳的心脏,调回到了偏向正常的频率上。
没过多久,寝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
陈越阳抬起头,就看到了那张冰冷却富有少年气的俊俏面孔。
“沈时苍,”他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然后问他,“你今晚要不要去我家?”
第三十二章
沈时苍跟着陈越阳去了陈家之后, 世界观就瞬间得到了刷新。
这一次和陈越阳没什么关系, 而是陈家别墅外的场面,实在是让他震惊。
距离换回身体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了, 沈时苍上次回陈家,还是十一月的时候,而到了十二月,陈家别墅外从上到下,都发生了整容般的改变。
首先是花园最中心的小喷泉, 因为十二月的北京已经上了冻, 所以早就没有流水了, 上次沈时苍回来时,那里面堆的都是干枯的树叶,而现在, 喷泉里面和喷泉的围栏上,摆着整整齐齐的……大白菜。
大白菜像成了精似的,手牵着手、一个挨着一个, 围着小喷泉转圈圈, 从里面摆到了外面, 粗略估计,至少能有二百棵。
小花坛更是夸张,转圈摆了整整三排的萝卜, 两排白萝卜一排胡萝卜,橙绿搭配,看着还挺有艺术感。
当然, 最夸张的还是别墅楼体的外围,竖着整整一圈紫皮大葱,拖着长长的深绿色葱叶的大葱像一个个矮小的门卫似的,齐刷刷地立在别墅的墙体上,只空下了别墅的门。
“嘿,你看什么呢!”陈越阳见他的目光根本无法从院子里移开,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问道,“这大冬天的,我们家院子里都没花了,有什么可看的。”
沈时苍看了看放了满院子的白菜,然后收回了目光,望着陈越阳,说了两个字:“白菜。”
“哦,你说白菜啊,”陈越阳指着院子里的菜,对他说,“这是我奶的习惯,老北京嘛,一入冬都会囤菜,现在院子大了还好一点,我奶说她小时候囤的菜更多,院子也比现在小多了,好多白菜萝卜大葱都是直接堆在房顶上。”
沈时苍:……
他对这种所谓的“囤菜”,感到既震惊又新奇,忍不住去看院子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萝卜白菜。但是现在,沈时苍还只是接触到了“囤菜文化”的一点点皮毛。
在不久的将来,沈时苍会从陶一然的朋友圈里,看到连与兴老家相关的照片,六百斤白菜、三百斤土豆、二百斤地瓜、一百斤大葱放在一起的场景,可比陈家的场面壮观多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暂且不提也罢。
等到两个人上了饭桌,更令人失意体前屈的事情来了。
“赵姨,我上次回家不是说要做白灼西兰花么?怎么没有啊?”陈越阳扫了一眼饭桌上的菜色,看到满眼的白菜土豆萝卜之后,忍不住问赵佳芸。
赵佳芸也有些犯难,只能如实地说:“老太太说……不吃反季节的蔬菜。”
“什么反季节啊!”陈越阳反驳道,“现在都有空运了,哪有这一说。”
“空运太贵了,”鲁凤芝从二楼慢慢地扶着楼梯扶手走下来,对他说,“孩子,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陈家是从陈铭这一辈开始发迹的,陈越阳的祖父母一辈,家里条件都不好,就算现在家庭状况与曾经相比,已是云泥之别,但节俭的习惯,似乎已经刻在了这群年迈的老人的骨子里。
陈越阳知道她的脾气,但还是忍不住说:“现在空运也不贵嘛,超市里都有卖的,交通很发达了啊。”
但是,鲁凤芝却根本不吃这一套。
她把自己的孙子按在饭桌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认认真真地说:“那么便宜的‘空运’蔬菜肯定不是真的,反季节的菜都是大棚里扣出来的,天天打药,吃多了生不出孩子,咱们陈家就剩你这么一根独苗了,你可要好好的。”
陈越阳:……
陈越阳忍不住皱眉,说实话,他每次听到鲁凤芝说这种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想反驳。就算是生孩子也用不着他生。
再说,好像他生下来就是为了给陈家传宗接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