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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镜到底

作者:约耳 时间:2020-10-28 20:46:32 标签:娱乐圈

  任垠予收工后,换了身清爽的T恤牛仔裤,朝沈槐快步走过来。
  “抱歉,让沈总久等了。”
  “不会。”沈槐手插在裤兜里,笑得温柔又风流,“我是在后悔三年前没拿下《暗巷》,要不然那时候就认识你了。”
  任垠予又露出那种低头抿嘴的小表情,怪了,这神态无论如何都该是娘的,但任垠予这样一个高高帅帅的人,做起来却只让人觉得心动。
  沈槐算是个乐于发现他人优点的人,像白檀那样长袖善舞,特长是哄人开心的人精,他会觉得小聪明也可爱。而任垠予这种第一次见面就直接了当,看着甚至有几分单纯的高大青年,沈槐也觉出反差萌来了。
  连他的爱岗敬业,在向来把做生意当玩儿的沈槐眼里,也变得有魅力。
  沈槐看着对面的任垠予,笑意逐达眼底,他本就生得一双桃花眼,有情时候的眼角最是生猛,任垠予正要迈步走过来,抬眼看到他的笑,脚步就顿住了。
  就是那个笑容。任垠予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好像被猫爪子追逐的逗猫棒那样,胡乱弹跳,收都收不住,路走不动了,目光也收不回来,面对频繁闪烁的闪光灯他都意气自若,对着沈槐一个不经意的笑却眼睛发直。
  沈槐看他突然僵了,愣了愣,而后老套地摸摸自己的脸:“沾东西了?”
  任垠予成功回神,一时间有些尴尬,沈槐就往他眼前凑了凑:“真沾东西了?你帮我拿掉呗。”
  沈槐一脸坏笑,眼眸子亮得人心慌,任垠予吞了吞口水,伸出手去,指尖碰到沈槐的脸上。
  明明是沈槐打算调戏人,但任垠予圆润的指尖触到他的脸的时候,他却怔住了,而后有些微不解地退开。
  任垠予无措地收回手。
  沈槐抬眼看了看他,语气不由得淡了几分:“我在藤阁定了桌子,任先生要是有空,就随我去吃顿便饭。”
  “有空。”任垠予低着脑袋,很温顺似的,“特别有空。”
  沈槐笑了笑,转身往前走,任垠予茫然地跟在后面,想着此时这个笑,分明和刚刚的不一样。
  沈槐整顿饭都有些心不在焉。
  安静的包厢内,服务生已经被打发离开,观赏鱼在壁挂水箱里轻快游动,任垠予也闷闷的,只顾低头吃饭。
  沈槐回想任垠予在拍硬照的时候,对着把人眼睛闪涩了的相机,摆冷酷沧桑的面孔,面对采访,又温和谦逊。他这些天看了好多任垠予的资料,知道任垠予是七年前就出道的,因为毫无背景,又非科班出身,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几年,因着外貌和努力,以及一些不可否认的天分,才渐渐火起来,看这些资料的时候沈槐没多想,他的关注点都在任垠予喜欢什么饭店什么车上了,包括今天的藤阁,也是因为任垠予的口味。
  然而方才收工后,任垠予小心翼翼碰他脸的那一下,让沈槐有点起鸡皮疙瘩,明明只是微乎其微,零点几平方毫米的触碰,沈槐却在须臾间感受到了任垠予屏息凝神的压迫感。
  现在坐下来,在心里琢磨任垠予这个人。在他找到自己之前,是没有被潜规则过的,起码没有出卖过美色,用七年,从龙套到影帝,任垠予绝对不是多么单纯的人,所以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些羞赧也好直率也好,多少应该是有演技的成分。事实沈槐虽然没有细想,潜意识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很多人都在他面前扮过纯情,有扮得好的也有扮得不好的,沈槐之所以对沈槐有兴趣,是因为他觉得任垠予这样一个不论怎么看都长开了的男人,扮纯情竟然也扮得和谐,挺新鲜也挺养眼的。
  都是逢场作戏,沈槐不介意别人用演技待他,那些有钱人玩腻了阿谀奉承,非要玩真心,纯属心理有疾病,大家各取所需是最明朗的,真心太麻烦了,要判断要维系,如果不想要了,还很难甩掉。
  任垠予想要他帮忙巩固自己的地位,并且也透露过,沈槐还算入得了眼,所以影帝委身也甘愿。他觉得这种程度就够了,他的财力,权力,男友力,都能让任垠予和自己,享受一段愉快的关系,要知道,他连找大学生谈恋爱,都拿捏得好尺度,绝对不会有分不干净的时候。
  而任垠予是自己公司的,这人要是有点儿旁的心思,不是耽误前程嘛。
  因为沈槐如果嫌烦,甭说影帝了,公司解散都不会皱眉。
  “沈总胃口不好?”
  沈槐越想越远的思绪被任垠予拉回来,他干脆把筷子放了,无精打采的:“嗯,出来前吃了点儿东西,现在不饿,你慢慢吃。”
  任垠予听话地继续吃汤包,把汤包戳破在勺子上,慢慢喝掉温度很高的汤汁,再吃皮薄馅厚的蟹黄包,任垠予吃东西的动作不算顶优雅,但也不潦草,细嚼慢咽的,看着很香。
  他把勺子里的汤包吃完,抬起头对沈槐说:“沈总,《暗巷》下个月就上映了,到时候我能请你去看吗?”
  “可以啊。”沈槐本来也是打算要看的,不管到时候有没有分手。
  “不过沈总要看的话,应该会去弗朗影城吧。”
  “嗯,不然呢。”
  弗朗影业是沈槐的伯劳娱乐公司旗下成立不久的下属集团,而在此之前,弗朗影城已经遍布国内的大半城市,弗朗影业成立后,为了扶植自己公司的电影,弗朗影城会不放映或少放映与自己公司的电影有档期冲突或有极大票房竞争力的电影,哪怕会因此损失一些票房,正是收效一般但也能膈应死对手的手段,主要还是因为沈家财大气粗,沈槐又是个比较任性的。
  沈槐反问后也想起了《暗巷》算是竞争对手的公司。
  “你不用担心,你是我们公司的台柱子,对你的投资肯定不会吝啬,《暗巷》会在弗朗影城如常放映,我想不用我说,下面的人也会这么做的。”
  “不是这样的,我是希望弗朗影城能重点宣传《暗巷》巨幅灯箱和首映典礼,另外,同期上映的《无良人》因为跟《暗巷》风格相近,希望能够错开档期或者减少排片。”
  任垠予说话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沈槐听他一溜讲完,反应了会儿才消化完,有些好笑:“我记得两部片子都是排在黄金周吧,不管是错开还是减少排片,都得吃大亏,而且《无良人》还是弗朗影业的片子,你要让我为了你,自己勒紧裤腰带,让对手在我的底盘大赚一笔?”
  “黄金周之后,再等半个月,又会有一个小假期,可以让《无良人》延期到那时候。”
  “宣传早放出去了,不能改。”沈槐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你是演员,拍完片子就没你的事儿了,口碑又不完全是上映期间那一个月里攒起来的,你好好演你的戏就行,急什么。”
  “必须急了。”任垠予看过来,明明是求人的那位,他却目光坦荡,“沈总大概不知道,柳新赴老师,现在……很需要钱,这部电影不仅是他的心血,他还投进去了半生积蓄,他不要人施舍帮助,所以能救他的,只有这部电影的回报。”
  沈槐一下愣住了,任垠予目光恳切,连声音似乎都变了,变成那种写实电影里沉甸甸的嗓音。
  “呃……”沈槐想不到会有这种戏码,他虽然讨厌苦情,但真卖到自己面前来,又不能立刻回绝。
  任垠予突然站起来,绕到桌子这边,在沈槐面前半蹲下来,沈槐莫名其妙地低头看着他,就被他双手捧住脸,往下一薅,亲在了嘴上。
  任垠予的舌头湿湿地舔过沈槐的嘴巴,低声对沈槐说:“沈总,救救老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这突如其来的献身,让沈槐一脸懵逼。老天啊,以身相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得劲儿的炮了!
  老子明明是在乱搞男男关系,怎么就变成救助老艺术家了?!


第五章
  任垠予吻技不错。
  沈槐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用柠檬水漱了口,尝起来清新,还有点甜。
  原先心里那些琢磨也被沈槐抛之脑后了,任垠予这人琢磨不得,十分地不按套路出牌,昨天要他在公司内专捧任影帝一人,今天又央他给拒了自己生意的老家伙捐钱,这人还没宠呢,竟然就骄起来了。沈槐是有些不爽的,但不爽归不爽,任垠予的舌头,他眼下还不舍得放开。
  但沈槐也不是色迷心窍那一卦的,两人换气的间隙,他低声道:“我出钱给《暗巷》在所有沈氏名下的商场投放预告片,《无良人》照常上映,不推不减。”
  任垠予一顿:“你出钱?就是不从商场内部走?”
  “对,商场是我姐的生意,我去买双袜子也要照常掏钱。”
  任垠予突然伸手推了他一把,沈槐反应不及,就要从椅子上摔下去,却被任垠予捞住了腰,半空中一个翻转,任垠予就占了他的位子,而自己坐到了这突然发难的人的腿上。
  “谢谢沈总。”
  任垠予扯住他胸前的衣襟,接下来的吻突然就变得气势汹汹了,沈槐想把人推开,结果对方手臂收紧,竟然有意违抗,沈槐抬手就把任垠予的脸扇到一边去,没用力,但已经有些动怒了。
  “对不起。”
  任垠予道歉道得飞快,眼睫低垂,似乎还有点儿抖,沈槐心里那股不满一下就熄了,推开任垠予站起来。
  沈总这辈子从没坐过别人大腿,小时候被奶妈抱不算。他其实就是对这个体位不满,别的都还成,此刻离开任垠予的嘴唇,还有些不舍。
  “过来。”他故意沉了嗓音,听上去有几分威严,但又有几分黯哑的性感。
  任垠予抬起脸,见沈槐松弛地站在那儿,脚底是质地高级的暗色地毯,身后是被暖黄色壁灯照亮的两幅人物油画,画上是面目模糊的肥美胴体,正冲着观者放松袒露一对雪白的臀部。
  沈槐站在那儿,手指缓缓移向胯间,放在拉链上。
  任垠予中蛊一般站起身,走过去,在沈槐面前跪下。
  那条笔挺的高定西裤,拉链藏十分绅士的深处,还什么都看不到,但任垠予已经在脑中幻想形状和气味,他拿脸凑近,鼻翼不受控制地翕动,鼻尖堪堪要碰到了,却被一把掐住了下巴。
  沈槐的手指卡在他已经开始吞咽口水的喉结上方,逼他抬起头。
  那人眉头微蹙,桃花眼的眼角竟然不嚣张上挑了,而是显出一种错觉般的下垂,望着街边弃犬的表情。
  沈槐确实心生怜惜了,又因为任垠予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而心情好转,他摸着影帝那形状漂亮,并非假体手感的下巴,改用居高临下却刻意温柔的嗓音:“跟着我,用不着这些,有什么想要的就提,不要想成交换,就当是在谈恋爱。”
  沈槐用食指搔了搔任垠予的喉结,为了平复坐了任垠予大腿的那股别扭劲儿,他做了最后的自我纾解:
  “爷喜欢那样的。”
  妈的,出口怎么感觉不太对,自称爷好像还是有些不妥。
  不管了。
  沈槐摸摸任垠予的脸,坐到桌边继续吃饭,此刻他有胃口了,风卷残云一番,而后擦擦手,把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桌对面,灼灼盯了他半天的任垠予带回了家。
  都说了,饱暖思淫欲,上回没成,就是因为没吃饭。
  沈槐看着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任垠予,虽然不喜甜食,但却觉得饭后甜点合该是这样的。
  “沈总……”
  任垠予躺在床上,围在腰间的浴巾被沈槐扯散了,沈槐埋首在他胸前,正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烙吻痕。
  “我能不能,叫你的名字?”
  沈淮抬起头,朝他促狭一笑,欺身上来,碰碰他的鼻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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