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放总裁
他不再说话,也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伸手抱住我,我叫了一声,他立刻安慰地说,“不、不,我不做什么,你就让我抱一会儿,”他顿了顿,声音就像透过一个空的墨蓝色墨水瓶传出来的一样,“就一会儿。”
他的手抓着我的背,但就像他说的一样,他只是抱着我而已。
我觉得我们似乎置身于深海,压强迫使人仰着头求生,向上游动,我像是他的浮板一样,他想活命,就只能抓紧我。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什么都没错,你原谅他。”
我想看一眼时间,可是我不能动,所以我不知道他抱了我多久,我感觉到什么液体沿着我的胸口缓慢而安静地向下流淌,我越发难受了,他在哭吗?我以为赵景阳是坚强的,刚才那么凶的,结果现在就跟犯了错事一样地闷不吭声流眼泪。
我才刚刚决定原谅他,不跟他计较,现在就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说的太过了……“赵景阳,”我深吸口气,不给他时间继续伤心,“你这几天有在背历史吗?”
过了半响,他低声回答我,“没有。”
“噢,”早料到了,“前几天背的还记得吗?”
他带着鼻音说,“记得。”
“那我考考你,”我二话不说就来,“《权利法案》旨在限制?”
“……国王的权利。”
“Bingo,那再来一道,‘百家争鸣’的根本原因是?”
“……社会大变革。”
接着我又问了一些非常基础的问题,他都非常头脑清晰地快速答对了,最后,反倒是我先厌倦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一问一答,“行了,我不问你了,你该起来了。”我整个身子都被他压麻了。
他从我身上撑起来,与我对视,“我都答对了,那我可以要点儿奖励吗?”
他的眼圈有点儿红,看得出哭过的痕迹,可他的语气很冷静。
他的目光锁在我的唇上,我还没拒绝道“不行”,他就沮丧地扭过头,“算了,”他从我身上起来,“我走了……还有,”他站到了门口,只用背影面对我,我看见他的手指很使劲地抓住门框,“刚才,对不起,我也不想那样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我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他如同惊弓之鸟般抖了抖背脊,我拿过手机一看,是赵寅杉。
我甚至有些庆幸的,他要是早十几分钟打过来,那情绪不稳定的赵景阳会做出什么我不敢想象。
“喂。”我接起电话,听见了一声狼狈的关门声,我朝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你在干嘛?”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我把身上乱做一团的衣服脱掉,“收拾房间,”我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那个牙印,很浅,我走进浴室,没有开灯,“现在准备洗澡。”
“洗澡?”他的声音更精神了一点,“愿意直播吗?”
“不愿意,”我无奈地叹气,想问他为什么不要赵景阳高考,可我不能蹙他霉头,况且原因,我想我自己是最清楚的,所以我只是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都一周了,他之前说不会超过一周,果然,这男人说话不能全信。
“噢……快了,”他低低笑了两声,带着整个胸膛都在震动的那种低,也震动着我的耳膜,“你想我了。”我发现我对他的笑声简直毫无抵抗力,他那么一笑,我竟然……就有了点儿异样的反应。
对于这句陈述句,我没什么回答的必要,但我迟疑了一秒钟,说,“是,我想你了。”我靠着淋浴间的海蓝色马赛克墙砖,打开了热水,并打开通话外扩,把手机放在了三角架上。
“小小,我明天就回来,”他听见水声,我感觉他有点儿咬牙切齿,“你他妈这是在引诱我!”
“……我洗个澡你又看不见就引诱你啦?”
“那我听得到啊!”
“好吧,”他总有本事歪曲事实,我问道,“明天多久回来?”
“我现在就订票,反正明天……我必须把你操服了。”似乎在他身上,所有表达爱的方式就是各种污言秽语,可不可置否的是,我竟然爱听这种荤话,我以为我是喜欢“我要和你看星星看月亮看到地老天荒”那种句子的人,可没想到,他直白而粗鲁的“我想操`你”就轻而易举把我收进了他的葫芦里。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我们俩就像克斯蒂亚和史蒂瓦,我们对话的时候,他完全说的是欲望,而我在说爱情,这是两码事,我们却都混为一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克斯蒂亚和史蒂瓦:《安娜卡列尼娜》的人物,读书的时候记得的一个片段,具体记不清,但是他俩就是在一张桌上谈论着爱情和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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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程老师没怎么被虐……他有时候挺没心没肺的
但是赵景阳
我觉得我写个番外能把自己哭惨
第34章 第 34 章
我们聊了一会儿就挂了,他那边似乎有什么事儿,我吹了头发就倒在床上。
今天晚上风很大,阳台的纱窗被吹的呼啦呼啦的,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境,半夜的时候,隐约听见开门声,还有人走动……我第一反应是进贼了,所以我不敢动,闭眼装睡。
但是没想到,这贼在我床边站住,似乎在确认我醒着否,我屏住呼吸,不敢露出异样来,可是这贼在我床边一直站着,最后,他竟然,帮我掖了被角,然后摸了我的脸——我意识到不对了,没有贼会这么干,我又不是大姑娘。
我一把抓住赵寅杉的手,睁开眼睛,“你骗我。”
在夜色下我看见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挂着微笑,我说,“你骗我你明天回来。”
“我没想吵醒你,结果你这么警觉,”他摸了摸我的鬓角,轻声细语说,“本来是明天,你说你想我,我就等不及想立刻见到你了。”
我抓过旁边的手机想看时间,他逮住我的手,抢先一步报时,“一点钟,你别碰手机,有辐射。”
“噢,”我应了一声,又把手缩了回来,“你买了最快的机票?”
“没,没票了。”他说着,脱了自己的外套,就地蹬掉袜子,也不换睡衣就躺在我旁边。
“那你怎么回来的?开车?”他的一只手臂放到我的颈后,充当我的枕头,我闻到他身上微微的汗味,不由自主往他怀里钻了钻。我想我大概是有病了,因为他身上的气味竟让我心神荡漾,我在心底唾弃着自己的节操,他将我搂得更紧。
“开车哪儿有那么快,直升机。”
直升机???妈蛋长这么大我还没亲眼见过这种东西,我运用自己的地理知识默默算了一下B市到这里多少公里,耗油多少,直升机用什么油,93还是97?
他看我不赞同的眼神,揉了揉我的脑袋,笑道,“没花钱,没花我的钱,你不用心疼。”
噢……没花钱就行。
“睡吧,”他埋头亲了一下我的脸颊,“不然你上课精神该不好了。”
“嗯。”我应了一声,揪住他的衣服,在他的气味里很快就失去防备,陷入睡眠。
只有在抓住这个人的时候,我才会有一种他现在属于我的感受,每当他离我一远,他就好像变成了我的错觉,他和他那座半山腰不真实的房子一样,恍若那欧里狄克,可以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早上我是在日光中自然醒的,闹铃还未响。我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确认他在我旁边,在我的潜意识里,他回来了只是我做了一个梦。看见他胡子拉碴的下巴,我一下放了心,安然地躺着没动。
我昨晚上睡的很踏实,可是我的睡姿相当不成样子,我的一只腿被他夹在双腿间,我的膝盖能触碰到他腿中间那头沉睡中的哥斯拉,而我的另一只腿,则相当霸道地挂在他的腰上,总之我俩的睡姿,是在可惜没能一起从一个母胎中生出的相互缠绕,像是从地底下长出来一根树藤,分开后再次不依不挠地搅和在一块儿,揪成麻花状。
这样的安然没有持续多久,闹铃就响了。我看见赵寅杉皱眉忍受那哆啦A梦主题曲的闹铃声,然后伸手啪一下抓到了我的手机,按下了锁屏让我的闹铃暂停。
没关系,那我就这样,再端详他十分钟好了。
他的眉骨很高,导致眼窝很深,而睫毛很长,我记得我夸过无数次了,真的很长,我甚至有怀疑过那是假的。从我的角度能看到他的山根也很高,直直的鼻梁,到达鼻尖的时候有一点翘。至于嘴巴,它和我亲密接触的次数最多,我最应该了解的就是它的构造了。他的嘴巴就是普通人的嘴巴,既不上翘也不向下弯,可是唇色好看,有一点干皮,可那并不影响什么,看起来一样的可口。要是把这只傻狗牵上街,我估计整条街的男男女女都能用眼神杀死我了。
我仔仔细细看了有十分钟,闹铃再次响了。我不依不舍地把眼神从他脸上撤开,从他身上翻越过去,我把闹铃关了,光脚站在地板上。我刻意地轻手轻脚,一想到他昨晚上连夜跑回来,我就不愿意吵醒他。
我撩开睡衣袖子,看了一眼昨天赵景阳给我咬的印子,只剩一点了,到我下班回来,应该就没什么了。
我放下心来,给电动牙刷挤上牙膏,塞进了嘴里,动了两下后,想起来昨晚上想了很久的问题,于是拿出手机开始百度:“直升机烧93还是97?”答案出来的是……根据发动机不同分航空煤油和航空汽油……噢,原来不是93或97,我脑子瓦特了。
我洗漱后去换衣服,一转身他已经醒了,撑着下巴看我,“早安。”
“……早安,”我从镜子里与他对视,拉上了领带。
“穿这么正式?”他从床上起来,我瞟了一眼他胯`下的哥斯拉,已经醒了。
“今天有公开课,有领导来听。”我解释完,他已经从我身后抱住了我,然后把我的发型揉乱,“…那也没必要打扮这么好看。”
我无可奈何,心说只能到了学校再打理一遍我的发型了。
“你要不再睡会儿?”我问他。
“不了,”他远远地回答我,“我就多看你会儿你不乐意啊。”
“没。”趁着他洗脸的功夫,我赶紧在吐司上抹了厚厚一层花生酱,从微波炉里拿出刚打热的培根,夹进吐司片。我喝了口牛奶,咬了一口吐司,他就出来了。
我三两口解决了吐司,拿上做样子的公文包,蹲在玄关换鞋,他拿过我的特仑苏喝了一口,又皱了皱眉,我猜他是想说“都淡出鸟了”。他耐心地等我换完鞋,等我站起来,把牛奶递给了我,“下次给你买别的奶,这个也没味儿。”
我不得要领地说道,“我走了啊,”我一手握上门把,心说,就来了,他果然拽住了我,我回过头,一声明知故问的“干嘛”都还没说出,他就凑近我,捏着我的下巴,无比霸道总裁范,“亲个嘴…”
我就是他那被强取豪夺的小娇妻,我想我肯定脸红了,因为我被他亲得都喘不上气儿了,最后还是我理智了一点,“我还有公开课!”被领导看到我这种激战后的嘴,怎么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