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痕
温文耀第一反应便是问道:“男的女的?”
宋文然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文倩。
文倩显然并没有注意他们在聊什么,只是努力凑过来看宋文然手里的菜单,说:“我要吃午餐肉。”
宋文然在午餐肉后面打了个勾,说:“好好好,午餐肉。”
温文耀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只是说:“那实在不好意思了。”
宋文然点完了菜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冲温文耀笑着说:“没关系,大哥最重要。”
温文耀不禁也笑了一声。
今天晚上,兄弟三个人里面唯有温文浩和女朋友约会去了。温文耀和宋文然带着文倩坐在火锅店的角落,盯着锅里翻滚的红汤。
温文耀和宋文然都哥有心事,只有文倩在专心等午餐肉熟。
宋文然帮文倩夹了一块午餐肉到油碟里,随后问温文耀:“你不和简医生约会?”
温文耀“嗯?”一声抬头看他,“谁告诉你我和她复合了?”
宋文然说:“我以为,不是所有人都以为你在等她吗?”
“我没在等她,”温文耀垂下目光,伸筷子在锅里夹肉上来吃。
宋文然于是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恋爱不结婚?”
“恐婚、害怕付出感情、受过太多伤,”温文耀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你可以多选。”
宋文然放下了筷子看着他,“大哥,你是不是被爸爸的情感经历影响太多了?”
“你没有吗?”温文耀问他。
宋文然点头,“我有,可我跟你有些差别,我努力想要避免那些不好的影响。”
温文耀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
宋文然继续说道:“爸爸的根本问题不只是花心,还有不负责任,这个世界上他这样的人并不是多数的。你问问你自己,将来有了家庭希望成为他那样的人吗?”
温文耀没有回答。
宋文然看着他,“大哥,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温文耀沉沉叹一口气,“不只是这样,我和他之间还有些别的不合适的地方。”
宋文然想到了白崇,“合不合适,只有在一起了才知道。”
温文耀用筷子敲了敲锅边缘,“不说这些了,吃东西。”
虽然温文耀不肯继续说下去,可是宋文然还是感觉出来,说不定温文耀这次真的遇到了一个合适的人。
这顿饭快要吃完的时候,宋文然接到白崇打来的电话,问他在哪里。
宋文然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温文耀,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在跟人吃饭。”
白崇说:“吃完了吗?吃完了我来接你。”
宋文然愣了愣,问道:“您在哪里?我们约个地方见吧。”
吃完饭,宋文然拜托温文耀先把文倩带回去,他自己去找白崇。
白崇开着车停在火锅店不远的路边,宋文然拉开车门上车的时候,白崇问他:“你不愿意和你约会的人见到我?”
宋文然说道:“是的。”
白崇发动汽车,“那你突然离开不怕他生气?”
宋文然想了想,说:“我大哥应该还没那么小气。”
“你大哥?”白崇看他一眼。
宋文然微笑着点头,“我大哥还有我妹妹。”
白崇忍不住也笑了一声,“你们就这样浪费情人节?”
宋文然说道:“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又何必在乎哪一天才是节日?”
白崇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宋文然问白崇:“白先生,您明明知道我今晚约了人,还要来打断我的约会合适吗?”
白崇一边开车一边回答他:“你约了人吃饭我当然不能阻止,但是吃了饭干什么我有权知道。”
“您有权知道?”宋文然诧异白崇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白崇说:“我向你表达了我的心意,你还没有拒绝我。我想在你正式拒绝我之前,我还是有权知道的。”
宋文然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白崇说:“随便去哪里吧,我只想跟你一起待着。”
一起待着这四个字对宋文然来说很诱人。
他和温文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父母感情破裂的受害者,温文耀为此惧怕逃避感情,而他则欠缺感情,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
他和白崇之间那道坎并不在于白子期或者白阳羽身上,而是曾经一度他怀疑白崇在感情上的付出。无论是对过去爱过他的女人,还是现在对他的孩子,他和白崇要继续走下去,都是无法剥离过去的。
可是这并不是一道无法迈过去的坎。白崇对他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他因为这道坎暂时延缓了陷落进去的脚步。如果有一天白崇能够铲平了这道坎,他可能就会毫不犹豫地跳入白崇这个漩涡之中。
白崇说只是想和宋文然待在一起,他最后把车子停在了一条河边,两个人都没下车,只是把车窗按下来呼吸夜晚的干净空气。
宋文然没有说话,其实不说话安静地待着也挺好。
白崇突然探身过来,打开了副驾驶座位前面的抽屉,取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他把盒子递到宋文然面前,“送你的礼物。”
宋文然并没有伸手接,他说:“我没有给您买礼物。”
白崇微笑着说:“如果你能开开心心地收下这份礼物,我就很高兴了。”
宋文然犹豫一下,接过了盒子打开来看,发现里面是一只手表。
比起陈杰送他的那只,明显要精致昂贵了许多。
宋文然微微皱眉,“我说过我不需要表。”
白崇说:“你不需要那你一直带着这只?”他说着,抓起了宋文然的手腕。
宋文然说道:“别人送了,不戴也是浪费。”
白崇点头,“你说的对,礼物我都买了,你不要也是浪费。我不知道那只表是谁送的,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戴。”
宋文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白先生,您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白崇平静地回答他:“当我全心投入感情的时候。”
宋文然因为这个答案而微微怔住。
白崇抓着他的手,动作温柔却又不容抗拒地把陈杰送给宋文然那只表解下来,又把自己买的表给宋文然戴了上去。
宋文然没有反抗,他只是问道:“这只表肯定很贵吧?”
白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仔细给宋文然戴上手表,然后松开他的手,说:“我希望你会喜欢。”
那天晚上回去,宋文然把陈杰送他那只手表放进了抽屉里。
他趴在床上,盯着手腕上那只新的表发了一会儿愣。意识到在他心里,白崇和陈杰有很大的不同,陈杰的礼物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而白崇这只手表不论价值,他感觉到的只是对方的心意。
星期三下午,白崇在崇医城郊的新校区参加每周一次的例会。新校区是和作为综合性大学的崇大联合修建的,崇医大一大二的新生会在这里与崇大的学生一起学习生活。
新校区占地广阔地址偏僻,开车进城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开完会,宋文然开车送白崇回去。
白崇问他:“礼物喜欢吗?”
宋文然看一眼自己的手腕上那只表,没有回答。
不过白崇见他还乖乖带戴着,便感到很满意了。
回去的路上,宋文然习惯性抄近路,他把车子开进一条狭窄的小巷,这里只能够勉强容两辆车子错车,两侧都是新建小区的外侧高墙。
在车子开进巷子里的时候,白崇问宋文然:“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宋文然说:“我要去接文倩。”
白崇对他说:“可以接了文倩一起。”
宋文然并没有回答他,因为他这时候突然发现从对面巷口开进来一辆面包车。
那时他们刚刚将车子开到了巷子正中间。
宋文然平时不是没在这里错过车,但是对面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状态显然不太对,它的速度很快,而且占据了道路中间,开过来就能直接撞在他们的车上。
宋文然减慢速度按一下喇叭,但是那辆车没有要减速的意思,他立即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到后面巷口也出现了一辆面包车。
他对白崇说:“白先生小心。”随后也不解释,迅速挂了倒档一脚油门踩到底,将车子倒退着迅速开去。
白崇这时已经意识到不对了,他没有问宋文然为什么突然倒车,只是眼看着车子倒退过去撞上后面那辆面包车,身体跟着距离晃动一下,幸好被安全带绑住了。
后面那辆车转弯进来刚刚起步,速度还不够快,被宋文然撞上之后后退了一小段距离,不过很快便稳住了,斜着一打方向盘撞在墙上,抵挡住了车子后退的力道。
宋文然锁紧车门,看白崇已经掏出手机来打电话报警,自己便用力按喇叭,希望能引起外面车辆或行人的注意。
前面那辆车追到他们面前停下来,彻底堵死了前后的路。四五个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手里拿着长刀铁棍围了过来,叫道:“下车!”
宋文然继续用力按喇叭。
有人用铁棍一下子敲在车子前面挡风玻璃上,防弹玻璃瞬间裂开却并没有碎落,宋文然下意识躲了一下。
接下来,另一个人用棍子开始砸后座的窗户,那个人拿着棍子反复敲打一个地方,玻璃很快碎裂,甚至有小的玻璃碎片掉落在了后排座椅上。
白崇已经报了警,这时一声不吭地尽量往一侧躲避,但是很快就有人绕到了对侧来试图敲这边的玻璃。
宋文然一阵心惊,他对白崇说:“您千万不能下车!”
白崇厉声吼道:“不准去!”
宋文然却已经拉开拉开车门,同时一脚踹上受到他门前想要拉门那人的肚子,将人踹开之后迅速下车关上车门。
白崇尝试拉住他,可惜没有成功。
车钥匙在宋文然裤子口袋里,他一下车就立即反锁车门,然后抓住敲后排玻璃的人,将他推开。
有两个人冲着宋文然来了,另外三个人继续砸玻璃。
宋文然一矮身躲过朝他头上敲来的棍子,同时抬脚将那人绊倒,随后侧身抓住另外一人的手腕,反手一拧缴了他的刀。
那两人都没想到宋文然身手那么利落,而且长刀被抢,顿时有点心慌,退后两步。
这时第三个人拿着棍子反手就朝宋文然打过来。这个人身手明显比之前两个人要好,力道很大,而且格斗动作熟练。
宋文然无意与他缠斗,只是看一人已经几乎砸碎了后面车窗,要伸手进去扳车门锁,连忙躲开那人,用长刀朝后面那个人砍去。
那个人被砍伤了手臂,惨叫一声连连后退,棍子也掉在了地上。
白崇在车里,忍不住喊了一声:“小心!”
身后那人横起棍子绕到宋文然身前,勒住他脖子往后一拉。
宋文然被拉得后退,一手拉住颈前铁棍,一脚踩在车门上借力朝后一个空翻,双腿绞住他脖子使力,两个人同时翻倒在地上。
宋文然一手按在了地面的碎玻璃上,右手的刀也掉了下来,而那个人的墨镜则掉在了地上。
两个人翻身跃起同时抢刀,宋文然看到面前人的眼睛,脱口而出:“陈杰!”
他太熟悉陈杰的眼睛了。很长一段时间,午夜梦回都是陈杰的那张脸。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宋文然看到面前那人身体明显僵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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