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痕
白崇突然凑近了亲吻他的嘴唇,动作有些激烈,结束之后又亲了亲他的额头和耳朵,说:“合适,你再叫一声来听听。”
宋文然自然不好意思再叫,他说:“您明天还要上班吧?”
白崇说:“不上了,我请了两天假,这两天一直陪着你。”
宋文然说:“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白崇有些感慨,“工作是做不完的,可是家人不陪伴的话,就会越走越远。我想明白了,希望还不是太晚。”
他话音刚落,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白崇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因为病房外面还有一间房间,宋文然看不到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拜访,也听不太清外面白崇与人说话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白崇一个人进来了,手里抱着一个几乎一人高的抱枕。
他说:“这么晚了实在不好找这东西,你将就两晚。”他看宋文然趴得难受,打电话让秘书帮他找来的,这样子可以趴在抱枕上睡,至少人会舒服一点。
宋文然说:“这么晚了,太麻烦他了吧?”
白崇没有回应,只是让宋文然让开一点,把抱枕给他放在床上。
“想睡了吗?”白崇问他。
宋文然点点头,他在白崇搀扶下小心翼翼趴在了抱枕上面。
白崇坐在床边,问他:“舒服些了吗?”
宋文然点点头,“您也去睡觉吧。”
白崇说:“我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就去睡。”
后背的伤口时刻拉扯着,宋文然并不那么容易睡着,可是他知道白崇一定要守着他,便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白崇把病房里的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墙边的小夜灯,他坐在病床边等了十多分钟,宋文然一直没有动静,小声道:“文然,睡着了吗?”
宋文然睫毛颤动一下,没有回答。
白崇这才站起身,走到沙发旁边躺了下来。
——
崇医院长光天化日之下遭到匪徒袭击,车窗被砸碎,司机被砍伤,案件性质恶劣,社会影响极坏,给公众造成了恐慌。崇丰市局领导亲自发声,督促管辖单位尽快破案。
当夜便出动大量警力对嫌疑人进行追捕,抓获了五名嫌疑人中的四人,剩下一人在逃。
第二天又有警察到访医院。这一次给宋文然做了详细的笔录,离开病房之后,又向白崇交代了一下案件侦破情况。
白崇回来病房的时候脸色阴沉。
宋文然问他:“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白崇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沉声道:“你的老战友,徐初陈杰那几个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初退伍之后,刚开始在娱乐场所当打手,后来纠结了几个人收钱帮人催债,陈杰是去年加入他们的。
后来徐初他们遇到宋文然,听说他在给白崇开车,就起了心思想要拉他入伙,计划通过绑架或是诈骗从白崇这里搞一笔钱。
结果陈杰发现宋文然和白崇感情不一般,估计没办法拉拢了,便送了他一只有定位的手表。他们接连观察了三个星期白崇每天的行动轨迹,没想到宋文然这个星期突然将表收了起来。他们计划还不周全,但是有人急需用钱,仓促之下便决定埋伏在这条偏僻小路上绑架白崇。
绑架行动自然是失败了。仓惶逃窜的徐初和他手下人都被抓住,只有陈杰一个人如今还在逃。
宋文然听到白崇说的这些内容,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
“那只表有定位?”宋文然突然发现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陈杰这个人。
白崇站在床边,轻轻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没事的,就是没有那只表,他们照样可以跟踪我们,不管你的事。”
宋文然说:“我一开始就不该戴的。”
“他是你朋友,他熟悉你的性格,才选择了这种方式来设计你,”白崇轻声道,“如果不是你,当时换成张武的话,现在可能就只能给他们筹赎金了,说不定拿了钱他们还要撕票。”
“别吓我,”宋文然说。
白崇说:“不吓你了,现在不是没事吗?陈杰迟早也会落网的,不用害怕。”
宋文然难受地“嗯”一声。
白崇突然说:“你为什么不肯叫我了?”
宋文然莫名其妙地看他。
白崇说:“我想听你叫我,再叫一声,乖。”
宋文然觉得白崇有时候幼稚得可笑,他开口道:“崇哥。”原本抑郁的情绪倒是因此缓和了一些。
第52章
这天下午,白阳羽提了一个果篮来探望宋文然。
白阳羽是一个人来的,他来的时候宋文然已经输完液,白崇正好有点事情回去办公室那边处理。
两个人不熟,但是互相之间关系复杂。白阳羽来看他是因为他是温文耀的弟弟,而宋文然见到他却想到他是白崇的儿子。
“坐吧,”宋文然对白阳羽说。
白阳羽在旁边坐下,问道:“好些了吗?”
宋文然点点头。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道:“你爸爸刚走不久,他等会儿就会回来。”
白阳羽说:“我是来看你的。”
宋文然微笑一下,“谢谢。”
病房里安静下来,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温文耀突然推门进来,说:“今天怎么样了?”
温文耀显然是直接从内科病房过来的,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他没想到白阳羽会在这里,进门时不禁顿了一下,随后才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到病床旁边。
他没有和白阳羽打招呼,白阳羽站起身,喊道:“老师。”
宋文然对温文耀说:“阳羽是专程来看我的。”
温文耀这才转过头去看他一眼,点点头就算是招呼了。
白阳羽说道:“既然老师来了,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他才刚来没一会儿,突然就说要走,宋文然连忙开口挽留道:“再坐一会儿吧。”
白阳羽礼貌地对他躬了躬身,看一眼温文耀,便直接离开了病房。
宋文然其实更想白阳羽多留一会儿等到白崇回来,到时候他们父子也许可以聊一聊。可是白阳羽走得挺坚决,他也不好非要挽留,只能坐在床上喊道:“慢走!”
温文耀有些不悦,说:“人都跑没影了。”
宋文然仰起头看他,“你在上班?”
温文耀点头,“今晚我夜班。你觉得怎么样了?”
宋文然说:“没什么,就伤口又疼又痒,不太好受。”
“叫你拼命?你是个司机,又不是保镖,”温文耀有点气愤。
宋文然看着他,“我不能看着白先生被他们绑走什么都不做吧。”
温文耀在床边坐下来,“量力而为,懂不懂?”
宋文然说:“你看我不是做到了吗?现在大家都没事坐在这里,说明我有这个能力。”
“傻子!”温文耀忍不住道。
宋文然笑笑说:“没事了。”
温文耀对他说:“刚才文浩给我打电话,说晚上才有空带文倩来看你。”
“没关系,”宋文然说,“不要让文倩来回折腾了,他们有事不必每天过来。”
温文耀说:“你以为?就文倩最惦记你了。”
宋文然笑着说道:“说明我没有白疼她。”
温文耀想到宋文然刚回来时,一定要收养文倩的坚决态度,顿时有些感慨,叹一口气之后问他:“老师昨晚守了你一夜?”
宋文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上表情却还是沉稳没有波澜,他点了点头。
温文耀说:“老师对你也真是上心了。”说完这句话,他也略微有些疑惑起来,觉得白崇对宋文然太过于照顾。
宋文然连忙说道:“我救了他的命,他在医院陪我几天不亏吧?”
温文耀闻言道:“岂止不亏?便宜他了好吧?”
宋文然有些好笑,“他是你老师,别这么说他。”
温文耀双臂抱在胸前,“可你是我弟弟。”
宋文然看着他,笑得有些傻,张开了双臂说:“哥,你要不要抱抱我?”
温文耀一脸嫌弃,“你多大年龄了?”
宋文然说:“可我小时候你也没抱过我。”
温文耀皱眉看他:“恶不恶心?”却还是张开手臂抱住了他,说,“不要再做这些害人担心的事情了。”
宋文然在他耳边小声道:“一辈子哪有那么轰轰烈烈,不会再遇到这些事了。”
“咳!”有人站在门口轻咳一声。
宋文然抬起头发现是白崇回来了。
温文耀松开他站起来,先和白崇打了招呼,才对宋文然说:“那我先回去了。今晚我在医院,有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宋文然点点头。
温文耀从宋文然病房离开,回去了内科楼。
他今晚值班,要一直在医院待到明天上午查完房。今天还是个特殊日子他说也没说,那就是今天是他的生日。
晚上文浩带着文倩来看宋文然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他那时候正在忙,就没有过去。
结果一忙就直接忙到了夜间查房,查完房已经快十点了,他疲惫地活动了一下头和肩膀,把签字笔插进胸前口袋里,打算先回去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走到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时,温文耀看到白阳羽正蹲在他办公室外面,一只手撑着头发愣。
他下意识回头看一眼,看到值班的两位住院医都回去了办公室,他才朝着白阳羽走过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白阳羽站起身来,说:“我今天来给您过生日。”
温文耀靠在走廊墙壁上看着他。情人节送他的那束玫瑰现在还插在他的办公室里,已经有点蔫了,却还没有拿去扔掉。
白阳羽说:“我说过了,节日生日我都会记得的,其他时候我不打扰您。”
温文耀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问他:“那如果我结婚了呢?”
白阳羽神色黯淡下来,“您结婚了我也不来了。”
温文耀问他:“那你说好的三十岁四十岁呢?”
白阳羽有些茫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温文耀这个问题。
温文耀静静看他一会儿,问道:“你要怎么陪我过生日?”
白阳羽说:“我给您买了礼物。”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
那是一瓶男士香水的包装盒,这个牌子的香水温文耀用过,他卫生间里现在还丢着一个空瓶子。
温文耀把包装盒拆开了,取出里面那个精致又设计简洁的香水瓶子,凑到鼻端问了问味道,他说:“谁告诉你我喜欢这种香水的。”
白阳羽说:“我看到您那里有个空瓶子。”
温文耀说:“别人送我的随便用用,不等于我就喜欢。”
白阳羽看他把香水瓶子在手里掂了掂,说:“可您用完了。”
温文耀笑了笑,“用久了成习惯而已。”刚开始不见得喜欢,但是用着用着,好像就慢慢爱上了那种味道。
白阳羽又小声说了一句:“我喜欢。”
温文耀盯着他,嗤笑一声,说:“小变态。”
白阳羽坦然接受了这个称呼,他甚至还点了点头说道:“可能有点吧。”
温文耀不想搭理他,拿起香水瓶对准空中按了一下,细密的水雾喷洒落下,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清淡的香味。
上一篇:家有Omega初长成
下一篇:我的NO.1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