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NO.1先生
严起亭心道那些媒体的笔从来不放过任何人,这件事连自己都束手无策,这小子能想出来什么好办法?他摸了摸口袋里嗡嗡作响的手机,觉得还是先问个清楚比较好:“项总究竟有什么办法?我可是这件事的最高负责人,出了事你让我什么也不管?你觉得我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项飞看了看他,无奈道:“我都说过全权交给我了。在严总心里我就这么不靠谱么?”
严起亭被他问得顿了一下。
在今天这件事发生之前,项飞在严起亭心里的确是个极其不靠谱的人,尤其是第一次见面时的眼神,直到现在严起亭想起来都还有些犯嘀咕。再加上合同的事和每次见到他都会莫名连接的热点,他就更加无法确认这个人接近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就这样莫名地出现,又一步一步强行闯入了他的视野,搅乱了他的生活。
纵然如此,严起亭又不得不承认,项飞刚才的举动的确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如果放任事态发展的话,他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所以项飞究竟靠不靠谱,严起亭一时也说不上来。
项飞看着他叹了口气,轻点刹车减速,戴上蓝牙耳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没有躲着严起亭的意思,严起亭也就大大方方地旁听了。几个电话下来,严起亭紧锁的眉毛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可以啊项总,没想到你还有这手!”严起亭一时高兴,看见项飞伸出来的手掌就忍不住和他对击了一下,直拍得车厢里水泥烟尘四下纷飞。
项飞咳了一声,屏息打开了净化系统,严起亭顾不上掩鼻,兴奋道:“通过各个报社的股东向各个报社施压,这还真是只有你们合晟这种大财阀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项飞看着他,微微弯了弯唇角:“怎么样?终于肯相信我了?我的形象是不是瞬间拔高了?”
两个人现在都灰头土脸的,哪还有什么“形象”可言,严起亭却抚掌大笑道:“是,必须的!这件事我得好好感谢项总才行。”
项飞的笑容逐渐变深,没有戴眼镜的眼睛显出了极强的侵略性。他晃了晃手指,从裤袋里摸出两张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机票道:“严总如果真想感谢我,就应该让我的钱不白花才好。”
严起亭看着项飞若有所指的眼神,收敛了笑意,心中泠然。
他伸手接过了机票,捏在手里,指腹无意识地反复搓揉着皱起来的边角,就好像在搓揉自己此刻纷繁复杂的思绪。
严起亭烟灰色的眸子在窗外的雨雾中忽明忽暗,项飞的暗示实在太明显了,他不可能不明白。那边豪掷五个亿外加一个巨型人情,就为了买他一夜春宵,这个面子太大,他拒绝不了。
但他是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混成这样了。
如果没有那个人情,那五个亿严起亭还能狠狠心全数砸回去,但这次的人情太大,往小了说公司上上下下几百员工都承了他的情,往大了说,就连股市望风而动的韭菜们也得着了他的惠。
这两样,还不够买他一晚么?别说他那块儿只是肉做的,就是金子做的,也卖不了这个价格。
想到这里,严起亭长出一口气,讽刺地笑了笑。
所以,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卖了个好价格?
项飞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他有些冰冷的指尖:“严总考虑得如何?”
严起亭的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手间晃了晃,最终定格在机票上油墨打印的名字上:“行,我留到晚上。确定事件解决了之后,我一定把这两张机票给项总补上。”
项飞挑眉,得寸进尺道:“不光是机票,还有我订的套房也损失了一整天。晚上的飞机总比白天慢些……”
严起亭连忙打住话头:“损失的这一天我帮项总续上,这个答案项总可还满意?”
项飞得逞地笑了笑:“这哪好意思,严总的一天可是价逾千金,我哪敢耽搁。”
严起亭对着他那句极没诚意的“哪敢”笑了笑,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他靠回座椅上,眯缝起眼:“项总不必太过自谦,这些都是项总应得的。”
下午三点,风平浪静。
严起亭几乎已经能够确信这件事已经被压下来了。以现在的新媒体的传播速度,如果事件没有被压制下来,他的手机现在应该已经被打爆了。他看着坐在休闲区交叠着长腿看新闻的项飞,给自己的下属打了几个电话,确认了合晟那边已经将合同提上日程的事儿。
项飞很快注意到了严起亭的目光,偏过头向他笑了笑。
严起亭毫无心理障碍地回以一笑,转回来时却已经变了颜色。
他其实对于自己把自己卖给项飞当“应得的奖励”这件事颇为不齿,但碍于人家的确帮了启初一个大忙,又觉得自己当一回三陪也没什么。
这件事如果真的曝光,不管是主动召开新闻发布会也好,危机公关也好,短时间内那些趴在墙头闻风而动的韭菜们必然不计因由地抛售,那么启初的股票必定暴跌,这一夜间蒸发的市值就绝对不止五个亿。再加上这次出的是安全事故,虽然是施工方的问题,但启初必定落下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对今后启初的招牌恐怕也有巨大的影响。
他又看了一眼那双长腿,心想着这人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好歹身材不坏,如果能做个炮架也是极好的。但现在的问题是,即将被人当成炮架的是他……
严起亭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男,但好歹也从来没被人碰过后门,这种事儿光是想一想就让他觉得头皮发麻,而沙发上靠坐着的人好像也变成了会吃人的野兽。
“项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出去一下。”严起亭拿起手机和车钥匙,想出去晃晃。
“严总去哪?”项飞从沙发上半坐起来,降低了电视的音量。
严起亭怕他跟来,几乎是落荒而逃:“散步。”
“我陪你去啊。”项飞刚换下脚上的拖鞋,就被迎面而关的实木门给堵在了里面,等他穿好鞋开门出去的时候,严起亭早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搞什么鬼?”项飞被外面灌进来的北风吹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起刚才跑出去的那货就穿了一身薄薄的线衣,连外套都没拿,这么冷的天去哪散步?
还真是会给自己找罪受。
项飞耸了耸肩,关上了门。
*
严起亭脚上踩着绒布拖鞋,把宾利开成了法拉利,在无人的车道上风驰电掣。
尽管他心里有许许多多的娘要骂,但这时候都被直线上升的速度化成了一种Everything is under control的快感。
他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项飞的出现或多或少地打乱了他的节奏。这个人,只用了短短的三天时间,就把他自己整个打包扔进了严起亭的工作和生活。
大概飙了五分来钟,眼睛开始有些酸涩。严起亭轻点刹车,单手甩过了前面一个弯道,然后慢慢降速靠边停了下来,从储物箱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嘴角弯起一抹讽刺的微笑。
被人捅一下怎么了?最后什么也不会改变。他还是那个潇洒恣意的严起亭,往后左不过是多了个床伴而已。都是男人,谁比谁吃亏呢?
这个太子-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所做的这一切,难道真是因为喜欢?
喜欢什么?我吗?
严起亭狠狠地抽了一口气,觉得这个想法真是莫名奇妙。一个直了22年的钢铁直男,突然告诉你他看见你就不直了……这种事儿,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
手上一阵痛感传来,严起亭回过神一看,原来烟已经自己燃完了。他狠狠地把烟蒂扔到了地上,低骂一声。
狗屁的不吃亏,妈的。
一个是捅刀子的,一个是被捅的,不吃亏?全他妈是自己骗自己。
严起亭狠狠在地上碾了几脚,又点起一根,暴躁得无法自已。
妈的,妈的。
他不由得想起了小林,想起了陈泽,最后又回到了那个绕不过、避不开的人身上。
他……在那种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想起那个人的神情,想起他口里所谓的“爱情”,想起他那双清亮的眼睛蒙上情-欲色彩的样子,想起他的喘息和有意压抑在喉咙里的呻-吟,想得他下腹发紧,心脏生疼。
路边萧瑟的梧桐树在冬雨中颤颤巍巍地落下了最后一片叶子,随着扬起的山风飞下了堆满红黄落叶的山坡。
如果有人在这时候开车经过麓溪山,就会看见这样一副画面:盘旋蜿蜒的山道旁站着一个俊逸帅气的男人,男人倚在护栏上,长腿随意地交叠着,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烟灰色V领线衣和休闲裤,他的双手插在兜里,身后停着一辆沉默的香槟色跑车。
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在灰蒙蒙的天气之中显得有些单薄,微微前倾的身体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在下一次风起时像那片落叶一般飞下山坡而去。
男人发白的嘴唇间咬着一支香烟,那支香烟其实早已经被清冷的雨雾给润湿了,男人却浑然未觉。
一直到山岚在冬雨之中被淋成了薄薄的一团,瑟缩进泥土里,那个男人才如梦初醒般接通了口袋里响个不停的电话。
“……喂?”吹了小半天山风,饶是如严起亭这般的体质,声音也已经变得有些沙哑。
“哦,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严起亭看了看腕表。
五点,是时候该去机场了。
他扔掉了不知何时已经熄灭的香烟,上车、点火、挂挡、油门一踩到底。
宾利的四个轮胎和地面产生了巨大的摩擦,怪叫着冲了出去,在那个冬日阴沉的下午给附近居住的人们留下了一连串的噪音。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日更。
(二)
第12章 DAY.4
澳洲东部时间下午3点半,两个长相相当帅气的亚裔高大男子并肩出现在了昆士兰首府布里斯班机场。
两个人都穿着一身休闲随意的装扮,戴着无框眼镜的那位看上去斯文有礼,全程噙着礼貌适度的微笑,而戴着黑超的那位则全程都在面无表情地接打电话。他的脸上带着些掩不住的疲倦,未经打理的额发有些俏皮的微卷,但下颌锋利的线条和紧绷着的唇线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凌厉,难以接近。
这两个人全程都走在一起,但互相之间却没有搭过一句话,仿佛彼此之间并不认识似的。
北半球的冬季正是澳洲的旅游季,机场并不缺乏金发碧眼的或帅气或靓丽的身影,但这两个人刚一出现就吸引了机场众多工作人员的眼球。有几个漂亮女孩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然而一直到两人离去,也没有人拿出胆量上前递上任何一张和自己有关的信息卡片。
项飞的助理已经先一步过来了,租了一辆普雷,严起亭刚上车,就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电话关机16小时,他本该好好睡一觉的,奈何脑子里东西太多,和过电影似的一幕一幕放过,长得好像一辈子都过不完似的。
他的眼睛由于眼疾的关系,呈现出不正常的烟灰色,而且比普通人的眼睛更加容易产生疲累感。睁了一晚上的双眼这会儿已经叫嚣着想要流泪,他现在只想好好靠会儿休息一下。
车里很宽,沙发也很多,但项飞故意挨着严起亭坐了下来,把手搭在了严起亭身后的靠背上。严起亭人很高,上身靠在沙发背上露出来一大截,他这么一借位,就像是把人揽在怀里似的。
助理伊森本已经跟着进来,看见这情况瑟缩了一下:“我……我还是去前面吧。”
项飞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伊森收到自家老板的眼风,立刻麻溜地出去了。
严起亭闭着眼,他能感觉到身旁的座位陷了下来,也知道项飞在他旁边坐下来了,但他不想起身应付,不想再虚伪逢迎。他现在只想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也给自己的假面具一个休息的机会。
项飞则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他太清楚这个人了,这样冷漠的、任性的,甚至做事有些冲动,不计后果的严起亭才是真正的严起亭。他就是要撕掉他的精英壳子,露出里面柔软的、甜美的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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