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迟：可是他更的好慢哦......一天为什么才一更......？听说是全文存稿，就不能一次性发完？

“嗷！”

“唐砚之！！！又怎么了！！！我的df二连都被你吓出来了！！！”

“手机......砸眼睛上了......”

“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难得上个分还不安生......”娃娃脸转头看着唐砚之，冷哼道，“你再一惊一乍的，我就告诉许同学你对他抱着别样的心思。”

“嗯？”唐砚之倒是真的惊讶了，他从床里探出脑袋问道：“哪个许同学？”

“嘻嘻......”娃娃脸呲出一口白净的牙，“管理系有第二个叫许迟的同学？”

唐砚之奇怪了，“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联谊结束，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你把许同学逼在角落......欲图对他行不轨之事，早发现你跟别人不太一样了......这么多小姐姐没一个看得上的。”

“嗯......”唐砚之点点头附和道，“平时看起来虎头虎脑的，这时候倒是蛮机灵的。”

“你怎么说话的呢？你夸我之前还要骂我一句？”

“你......”唐砚之点了点电脑屏幕，“你脸探草丛了。”

“诶诶诶诶！！！卧槽.......唐砚之都怪你！！！”

“晚安，祝你今晚上分愉快。”
【50.】
许迟第二天是被手机振动吵醒的。

他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在床上捞手机，睁开眼发现是唐砚之的微信电话。

“喂......”

“你还在睡？”

“嗯......”许迟把脑袋手机一起埋在枕头底下，“什么事？”

“什么事？你不是今天回家吗？”

“是啊......”

“你不是十点的车票吗？”

“是啊......”

“可是现在十二点了呀......”

“哦......”许迟翻了个身，然后“蹭”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十二点了？？？？”

“是呀......”唐砚之带笑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了许迟耳朵里，“十二点了呀。”

许迟拿着手机瞪着眼盘腿坐在床上，对床的室友还在被窝里醉生梦死，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疑惑问道：“怎么就十二点了呢？我根本没听见闹钟响啊......”

迟钝温吞的语调听得唐砚之耳痒，他咳嗽了声，说道：“你收拾好就下楼吧，我在楼下等你。”

“你等我干嘛？”

“送你回家。”

“我......没票可以回家了啊......”

唐砚之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开了车，我送你回家。”
【51.】
许迟上了车之后瞌睡也没醒。

他迷迷瞪瞪坐在副驾驶，安全带的提示音一直在响，唐砚之转头看着许迟下一秒就要睡过去的模样，俯过身帮他系上了安全带。

许迟抬头就看到一个黑影向自己靠近，等他反应过来后唐砚之的手就揉上了他的头，“小朋友......”唐砚之的那句“昨晚写文写到很晚吗？”在嘴边转了个圈咽了回去，他改口道：“昨晚睡得很晚吗？”

“嗯。”许迟对头上的那只手也没有多少抗拒，他眯着眼打了个哈欠，轻声说道：“快四点钟睡的。”

手下的触感柔软干燥，唐砚之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太可爱了。

第二个念头是，好想把他藏起来。
【52.】
车子驶上道路之后许迟反倒是不困了，他一遍啃着唐砚之递过来的面包牛奶一边跟他聊天。

“唐砚之。”

唐砚之打了个转向灯回道：“嗯？”

“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不是在写耽美文吗？”

“嗯......怎么了？”

“红吗......？”

唐砚之心说红不红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但他还是得陪着许迟演，“还好吧。”

“什么方面的？甜宠文？”

“嗯，对。”

“呃......”许迟把吃完的面包袋子揉成一团捏在手心里，他猛吸了一口牛奶，脸颊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我给你做个假设......”

“什么假设？”

“假如一个写虐文的作者改行去写甜文，会有市场吗？”

许迟的话让唐砚之差点把刹车当油门踩，红绿灯的间隙，唐砚之转头看了许迟一眼，发现副驾驶座上的他是及其认真的表情。

唐砚之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许迟也是真的傻，这个假设做得也太假，可这么傻的许迟，自己又不得不陪着他装疯卖傻。

“写虐文的作者？你吗？”

“呃......就当是我吧，反正只是假设而已。”

“你说你改行去写甜文，总有原因吧，是觉得自己写得不好还是觉得不会红？”

“都有吧......”许迟望着前方的道路，无意识地说道：“一开始写的时候觉得自己是新人，没有人看很正常，可是写的久了......你不得不怀疑你的坚持有没有意义......”

“就连偶尔冒出来的新评论也是批评作者三观不正的......”许迟吸完了最后一口牛奶，接着道：“我有时候很不想跟这样的读者去争论，可大多时候......读者才能听得进读者的话......对于作者的解释，他们反而听不进去......”

唐砚之很想说不是这样的，你有读者，你也写得很好，只不过大家还没发现你这块宝藏，如果你想红，我可以帮你。

可是这些他都不能说。

“以前我在想红不红无所谓，可是我昨晚写着写着突然觉得自己好蠢，不想红的作者不是好作者，为什么我不想红？我写出来的作品就是为了给人看的，如果我不红，那不就证明我写得不好吗？那我为什么还要坚持去浪费我的时间？”

“深夜果然不能思考这些问题......”许迟笑着看了唐砚之一眼，“我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但是我又钻不出这个怪圈。”

唐砚之凝神看着前方堵得像个车展，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他望着前方的道路对许迟说道：“你说你是一个虐文作者，那你喜欢写虐文吗？”

“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写？”

“好......那么我们的问题就变得简单了，你只是觉得自己写的文没人看，再加上一部分读者不能理解你。”

“这个问题很简单吗？这两个问题足以压垮很多作者。”

“那好，如果现在有一个人能帮你，就比如我吧，我微博有四十来万的粉，我转发一下你的作品，然后吹一顿，你就能红，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

“你为什么不愿意？你只缺一个能红的渠道，现在我把这个渠道给你了，你不愿意的理由呢？”

“我想要的是读者看过我的文之后真情实意觉得我的文写得好，然后再去给别人安利，而不是看在你的面子跑去看我的文，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我有点矫情......但是我觉得这两个方式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只是一个红的渠道而已，你这么在意干嘛？你红了之后自然会有人愿意去看你的文，然后再真情实感地给你写评论，我们只是把这两个顺序倒了一下，结果还是一样的。”

“不一样。”许迟固执道，“我不需要买来或者蹭来的热度或荣耀，万一我的文达不到你吹的高度呢？那岂不是很尴尬？”

“不会的，”唐砚之笑了声，“我粉丝滤镜很重的。”

许迟疑惑地“嗯？”了一声。

道路丝毫没有畅通的征兆，唐砚之接着道：“那我们换个角度谈。”

“嗯？”

“你喜欢甜文吗？”

“我......没什么感觉，没什么感觉的意思是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我会看，但大概不会有想追的冲动。”

“能理解，每个人爱好不同而已。我最初写甜文的想法是......希望我的读者看了我的文之后会觉得温暖，快乐，少一些生活中的负能量，就算用来打发时间我也觉得完全ok。”

“老实说，如今这个圈有些偏商业化发展，一些作者会选择读者喜欢看什么就写什么，我觉得也没有问题，每个人选择不同，毕竟要吃饭的嘛。”

“说的更通俗一点，我感觉如今的甜文......”唐砚之打了个比方，“有点‘快餐文化’的趋势，我的粉丝偶尔会说，我看完一篇甜文，关上手机就把剧情内容主角名字全部都忘记了。”

“这样一对比，反而虐文会给人的印象更加深刻，至少有时候提起一篇虐文，下面一大半评论都是暴打某某某的内容。”

“可这样的文......毕竟是少数啊......就像我的文......写出来大多都扑街了。”

唐砚之又把那句“不是扑街只是看得人少而已”憋了回去，“既然你对甜文的态度没有对虐文那么钟爱，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写。”

“甜文能写好也并不容易，应该这么说，每篇文要写好都不容易，现在甜文竞争压力也不少，这么多甜文，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写得比别人好？”

“连作者都不热爱，你怎么能奢望读者去热爱你写出来的文呢？”

许迟沉默了。

“我们再来说说读者的问题，每个读者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能要求每个读者都顺着你的意，就连我每天收到上百条说我的文笔幼稚傻白甜的评论，就像你喜欢吃苹果而我喜欢吃西瓜一样，你不能按着我的头跟我说西瓜不好吃，然后让我吃苹果吧？”

“所以大多时候，我反而会把这些评论当作鞭策我的动力，这些评论虽然说得不好听，但却能快准狠地说中你作品的弱点，至于那些无脑批判‘作者三观不正’的，你笑笑看过就行了。”

“你可以看每条评论，但不能每条评论都往心里去，作者的心太小了，装了剧情人物性格就没多少位置了，你不能一个劲把垃圾往自己心里塞。”

“所以总而言之，我觉得吧，作者跟读者都挺不容易的，如果能相互理解那最好，如果不能......能保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我觉得也很不错了。”
唐砚之说完就盯着许迟看，许迟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说：“我只是做个假设而已，你这么认真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

唐砚之扬眉也笑了，“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很认真。”
【53.】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我......”唐砚之亡羊补牢道，“我的意思是，我把你当朋友，所以对你的问题我都很认真。”

他还边点头边强调道：“我是个直男，如假包换。”

“我知道......”许迟的梨涡若隐若现，“但我不是。”

唐砚之呆住了。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句话，那或许还有隐藏的意思，比如“我不是直男，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又或者是“我不是直男，你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会喜欢上你”，但人物换成了许迟，以许迟的性格，唐砚之知道他想说的只是“我不是直男”这个事实而已。

但唐砚之还是被许迟这个猝不及防的直球给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