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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向靠近

作者:一朵小葱花 时间:2020-10-29 00:51:32 标签:校园 狗血 暗恋


她的眸子暗淡,同廖南清开始时一样。

廖南清木讷地盯着那个信封,突然紧紧地抿着唇。

“你张叔叔和人做生意亏了很多钱,妈妈也拿不出更多的了……南清,往后,往后我不能再给你打生活费了。”她说的艰难,一双手粗糙削瘦,把信封往前再推了推。

廖南清捏紧了拳头,一动不动。

她是打算不要廖南清了,可她比谁都难受。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本该是最亲的存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带给她不幸,潜意识里,她早就把廖南清当做了一个灾星。

前夫欠债杀人入狱,让她受尽苦楚,如今的丈夫又因她过去的婚姻而苛待她。

谁都说她是杀人犯的老婆,周遭的邻里指手画脚,冷漠与唾弃接踵而来,流言蜚语是一把钝器,让她将所有矛头指向了年幼的儿子。

都是廖南清挑起的这一切,是他带给了廖家毁灭性的打击。

可是……

廖南清也是个受害者,他是她的儿子,是她没保护好他。

她愧疚,难过,抑郁到极致。慢慢的,她开始回避。

李琴这些年就是活在这样两难的煎熬中,现实早将她击垮。她开始变得沉默,有了新的孩子后,更是疏忽了正需要母爱关怀开导的廖南清。她一步一步地推开了廖南清,最后更是选择以寄生活费的方式,将他赶回了罪恶的源头,这个小镇。

廖南清眼眶微红,涩到没有眼泪。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心中悲凉却又像是早已知晓这一幕的发生,说不上是坦然还是冷静,他居然如此轻松地接受了李琴的真实目的。

李琴想要彻底抛开他了。

……

李琴见廖南清无动于衷,仓促地站起来,弯着腰,以极其狼狈的姿势,她想把那个信封强硬地塞到他手里,逼迫廖南清妥协,她的声音颤抖且哽咽:“南清,你别怨妈妈,别怨好吗?”

廖南清依然握紧拳头,丝毫不愿松动,也不愿意接下这个信封。

好像接下了,他就没有妈妈了一样。可不接下,他也没有妈妈了。

他张口,想说什么,可在那一瞬间,看到了李琴长袖遮掩下,那若隐若现地伤痕。这些淤青,廖南清再熟悉不过。李琴知道他看到了,慌忙往下扯了把袖子,哆哆嗦嗦地要把钱往廖南清手里塞。

“他,对你干了什么?”廖南清哑着声音。

李琴愣了愣,马上道,“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别管这些……把,把钱拿着。”

“是因为给我寄钱被发现了吗?”廖南清死死盯着李琴,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李琴咬着唇,眼眶红的吓人,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所有的不幸,悲哀,都是从廖南清开始的。她要丢开他!必须要丢开他……这决心使得廖南清浑身一怵。

他们都过的不好,只有离开彼此,才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廖南清周身发凉,猛然间认清了事实,他按住李琴慌乱不已的手,推开了,面无表情般:“我不怨你,也不要钱。以后,我也不来找你。行吗?”

行吗?

作者有话说

南清的生日是6.12。

谢谢大家的玉佩,留言,海星,收藏。

第二十七章

【27】

在廖南清十岁之前,李琴和所有母亲一样,是个温柔唠叨的女人。她的肌肤偏白,在阳光下隐隐地透着一股茉莉花的香味。寻着一天的好日头里,红格子的连衣裙在她身上将她衬的越发温婉。

廖南清特别喜欢拿着一张小板凳,坐在她身边,看着他剥毛豆,理青菜。

她墨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笑起来嘴角有两个不大明显的酒窝,眸子成一道弯弯的月牙。廖南清的肤色就是像了李琴,笑起来的酒窝也像。他们是母子,血脉相连。

廖南清坐在板凳上,认真撕开了一粒糖。

他朝李琴嘴里喂去,草莓味儿的糖,是李琴最喜欢的,也是他最喜欢的。

一个妈妈的喜好,总能颇多影响自己的孩子。

廖南清瞧着李琴温柔的笑意,心里暖扑扑的,他说:“妈妈,等我长大了,赚钱了,我给你买好多好多草莓糖。”

“小傻瓜,等你长大了,要给你老婆买糖,怎么还给妈妈买。”李琴笑话他。

“我才不要老婆,我就给妈妈买。”廖南清坚持,胸前的红领巾歪歪扭扭地系着。

李琴不再反驳他,动作轻缓地拿围裙擦了擦手,给他系正了红领巾。微凉的指尖轻触廖南清的脖颈,柔软,带着毛豆青嫩的汁水香。

她温声细语着说:“好啦,都二年级的人了,红领巾都系不好。”

好啦。

好啦——

她的语气词一直都是这两个字,好啦。

包括在几年后的继父家中,她也是这样。可这语气词的音调却变了,从温和,变成了不耐。

幽暗的室内,李琴抱着刚出生的小儿子,寡淡着眼神瞧那坐在角落里的廖南清。她先是别过脑袋,后又像是不忍心,她放下了刚睡着的小儿子,走过去,蹲身摸了摸廖南清的脑袋。廖南清抬头,深陷悬崖仿佛抓住了一丝光亮,他极度渴望李琴的关爱。

可李琴随后便在起身时一把拽起了廖南清,焦躁,又极力克制自己那份惶恐,急促道:“去房间待着,你张叔叔马上回来了。”

廖南清不愿意,紧紧抱住李琴:“妈妈,房间太黑了,我害怕……”

李琴心中动容,却对安慰廖南清无从下手。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的,他们都是身不由己。李琴的眼中是万分犹豫,如死水流动,沾染怨憎。这是一道无形的绳索,捆在她和廖南清的身上。

记忆是暂停的,回忆是黑色的,此刻是万丈深渊。

“南清……”

她刚开口,摇篮里的小儿子不等她说完,忽然嚎啕大哭。李琴急了,她想过去哄哄孩子。可廖南清害怕极了,他死死抱着她不放手,执拗地喊她:“妈妈,妈妈……”

这声音,扰的她心烦。

她用力推开了廖南清:“好啦!你到底要烦我到什么时候?!弟弟都哭成这样了,你听不到吗?你也理解理解妈妈好不好呀?回房间里去!”她匆匆忙忙抱起小儿子,温声轻语地哄拍着,仿佛这才是她新生活的开始。

昏暗的视线逐渐模糊,在婴儿吵闹的哭声中,李琴的面孔变得越来越模棱两可……

廖南清哭着从梦里醒来,凌晨两点。

他在B市,苏北墨新租的公寓中,在苏北墨的身边惊醒。苏北墨被他吵醒,抬手开了身侧的台灯。廖南清唯恐被看到眼泪,慌慌张张地爬下床险些摔倒,他躲进了洗手间内。苏北墨紧跟着站到洗手间外边,敲了敲门。

担忧问:“南清?”

廖南清洗掉了脸上的泪痕,来来回回好几遍,对着镜子看了许久,觉得没有异常了,才打开门:“我上个厕所。”然而他的眼睛湿润,早就暴露了所有不安的情绪。

“怎么哭了?”

“没有哭。”

苏北墨见他不愿意说,握住他冰冰凉的手,问他,“继续睡吗?”

廖南清摇头,又点头。

苏北墨索性拉着他的手坐到沙发上,一个人去厨房捣鼓了一会儿,端出一杯热牛奶来。他把牛奶放到廖南清面前,自己则坐到廖南清身边,打了个哈欠:“我明天请假了,我们一起把屋子整理整理,然后我带你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廖南清垂下眼帘,抱歉道:“对不起。”

“嗯?”

“又害你请假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昨天去见了李琴,他和苏北墨回B市的车票也不用改时间。本来可以用来整理屋子的时间被迫消失。昨晚,等他们回到B市的公寓时,已经很晚了。廖南清一天都浑浑噩噩的,简单洗漱之后就睡着了。

现在看向周围,大多数东西,苏北墨都在他睡着的时候理过了。

廖南清侧头,看到苏北墨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轻微的呼吸声平缓。廖南清从边上拿了件薄外套给苏北墨盖,才一靠近,就被苏北墨扯进怀里。

他的耳侧贴着苏北墨的胸膛,听到苏北墨沉沉呼了口气:“我没睡。”

廖南清蹭了蹭,拥住他。

苏北墨睁开眼睛,揉了揉廖南清的脑袋:“以后别老说对不起。”

“嗯。”廖南清低低地应声。

“恋人之间不需要那么多道歉和感谢。”苏北墨抱紧他,闻着他发梢的洗发露香气,沉声道,“别怕,我在你身边,有什么好怕的。”

廖南清眨眨眼睛,没吭声。

“做噩梦了就抱紧我,心里有事也别总憋着。”

廖南清点头:“好。”

随后,廖南清有意无意地扯了扯苏北墨的手指,一根一根撩拨,然后十指相扣。窗户半开,还没到必须开冷气的夜晚,风是带着凉意的。廖南清的掌心被苏北墨的温度所感染,一点一点升温,这暖意还带来几分困倦。

廖南清想了许久:“苏北墨,你的妈妈爱你吗?”没头没脑的一句,生硬地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

“爱的。”苏北墨并没有说谎,他的妈妈赵沁虽然和苏敬离婚多年,但总时不时地和苏北墨联系。即便不常见面,她对苏北墨的爱也是不能否定的。

给予爱的方式不一样罢了,苏北墨清楚这一点。

廖南清眼底露出一丝羡慕,随即消失,他说:“我妈妈也爱我。”他补充道,“以前很爱,但现在我是个麻烦,是个累赘。”他说的轻飘飘的,像梦里的喃语。

苏北墨拍了拍他的背,没有说话。

廖南清缓缓吐了口气,在心中一点一点接受了现实:“我妈妈不要我了。”

梦中的毛豆青草香,永远存留在荒渺的梦中,有一天,就连它也会消失殆尽。廖南清留不住它,它消失在他的生活中,梦境中,同样也消失在李琴的指尖。

稍纵即逝,恐留无用。

苏北墨吻他的发顶:“你不是麻烦,也不是累赘。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夜半风声轻澜,伴随着苏北墨不大不小的声音,雨点阵阵,稀疏滴答,噩梦由此变成美梦。

刚下过雨的B市,空气清爽。

一大早,苏北墨就大开了窗户,任由风由外往里吹,给屋里透透气。

厨房里的廖南清正在煎蛋,好好的两个鸡蛋,被煎的奇形怪状的,好在还能入口。电饭煲里闷着小米粥,苏北墨从行李箱里摸出两包榨菜丢在桌上。

“苏北墨,我这个蛋好像不太行!”廖南清拧着眉往煎蛋上淋酱油,“可能不太好吃。”

苏北墨过去盛粥,看到那两个煎蛋,思考了一下,“以后我们还是吃水煮蛋吧。”

“下次就一定煎好了。”廖南清憋屈,拿筷子夹起咬了一口,惊讶,“挺好吃的。”

苏北墨听了,探身过去,从后拥着他,握住他拿筷子的手,紧接着在他咬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口:“嗯,真的挺好吃的。”说完,他亲了口廖南清的嘴巴,油腻腻的酱油味儿,“快过来喝粥。”

廖南清的行李不多,就带了些简单的衣物。

公寓的大多数卫生苏北墨都打扫过了,两人吃了早饭稍稍整理一会,就把屋子打扫的干净清爽。苏北墨带着廖南清去逛超市,买了好些盘子碗筷,和一些日用品。两个人就像是要正儿八经开始过日子的小夫妻一样,仔仔细细地买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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