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霸和小媳妇儿
王商微微偏了偏头,想要躲开,没躲过,眼睛被对方温热的大拇指抚摸,可对方带着露指皮手套,皮手套的部分可冷了。
“怎么哭了?嗯?”
严髯最不怕的就是小孩哭,从小到大,没有小孩敢在他面前哭,一哭,要么,他就凶,板着脸把小孩吓得哭都不敢,乖顺得不行,要么……
忽然,严髯露出森森的牙齿,笑了起来,王商自觉不妙,却来不及阻止,就被严髯绕到腰身后的手用力一托,整个人都被拉了起来,蹲得太久,脚麻没站稳,身体软软地倒在对方冰凉的皮衣上面,这还没完,站了起来之后,严髯松开腰上的手,一手扶着肩,一手用力揉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王商震惊了,眨巴着眼睛,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QAQ你、你……”
“你欺负我!”
严髯一点自觉都没有,笑得淫/荡,“说话了啊。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哭上了,都还没到哭的时候呢。”
“什、什么!!”
“你说你该什么时候哭呢,我的小男友?”
王商苍白的小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他扒着严髯手臂,“QAQ你、你别乱说!”
“胖子,你上次可是答应了我的。”
严髯贱兮兮地笑着,咸猪手适时地在王商腰上抓了两把,吓得王商腿也不麻不酸,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调开。但严髯这匹恶狼步步紧逼,威胁道,
“还哭吗?”
“不、不哭了QAQ”
“那我让你哭一哭好了。”
说完严髯跨步上前撸起王商往自己车上扔,但王商太胖,没扔好,可怜兮兮地只有屁股搭着后车座,腿都在一边,王商手抓着边边,怕掉下来,紧张兮兮的,严髯只好把王商揪着车座的手给掰下来放到自己肩上,弯腰半搂着他,借着身体直起的力气把王商提起来,然后抬起他的一条腿,放到另一边才松开。
“呼~呼~呼~”严髯弄完,气喘吁吁,插着腰,“你……呼~呼~你怎么这么胖啊!”
王商无辜,“QAQ我最近瘦了啊!”
“胡说!你自己看看你的肉!再看看我!”为了证明王商真胖,严髯一把拉下皮衣拉链,掀开里头T恤的上衣,露出六块腹肌。
“你就是很多肉啊!”
“那是肌肉!你的是肥肉!”
“QAQ你干嘛说出来!”
就在严髯跟王商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争执着肌肉肥肉哪个重的时候,几个人走了过来,其中有个红毛男抽着烟,叫道,
“髯哥!”
严髯闻声看过去,“怎么跟来了?”
红毛男哈哈笑,“刚玩到一半就走,太扫兴了啊”
然后红毛男夹着烟指了指后车座上的王商,“新口味?”
严髯笑了笑,没想回答,但天不遂人愿,总有人想搞搞破坏,一个长发妖艳男开口了,带着嘲讽,“这小孩能陪你野战?”
王商弱弱地看了一眼对方,倏地瞪大了眼,这不是之前那个在巷子里……
严髯见小孩惊恐的样子,心里不舒服,脸上带着笑,只是失了笑意,“只有你喜欢野战。”
长发妖艳男脸都变黑了,“这种货色你都吃得下去也不怕噎着!”
听到长发妖艳男这样侮辱王商,严髯也不生气,他笑了笑,又露出森森白牙,反问道,“真的会噎着吗?”
语毕,严髯转身扣着王商的脖子压像自己,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张口咬了王商肉肉的脸,好一会儿才松开,对着长发妖艳男认真道,
“不会噎着,还挺甜的。”
说完跳上车,手搭着车把一扭,刷地车子就消失在暗黑中,把一众目瞪狗呆甩在后面。
第44章
“这里太脏了啊!”
地上一块又一块黑乎乎的油,许多零散的器械零件摆在地上,随意扔了块布遮着的沙发还塌了一块,陈旧的布上面都不知道沾过什么乱七八糟的液体,颜色各异,断了腿的桌脚用废弃箱纸垫高勉强支撑,烟灰缸里装满了烟,里头还倒了茶水,桌上有几个茶杯,有些没有茶,有些装了茶,空杯的杯壁里沾着黄色的茶渍。桌子不远处就是一个铁皮矮柜,矮柜上头是个铁锅,显然是厨房,矮柜旁边是厕所,门半掩,可王商一眼望去,看是看到地上若隐若现的盆碗。
这是王商第一次见这么破烂的地方,整个人都看傻了。
“还行吧。”严髯把沙发上的脏衣服拿起来扔到一边货箱上,把王商拉到沙发没有塌陷的一边按着他肩膀坐下,“坐。要喝水吗?”
王商看着严髯拿起桌上不知道放置多久的杯子,有些茫然,“……啊?”
“算了,你还是喝牛奶吧,你等等。”说完严髯放下杯子,跑到门口,从刚刚拉了一半的铁皮大门底下钻出去。
这里算是一个仓库,很大,但除了个厕所,只有一个房间,又空旷又阴森,一根日光灯就像阳痿一样根本亮不起来,王商越坐越冷,快吓哭了。
“啊--”
王商发出声音,还能听到回声,
“QAQ怎么这么可怕……”
“砰!”
突然一个靠着柜子立起来的铁锅盖掉了下来,发出响声,王商吓得脚都缩到沙发上,还没镇定下来,一直老鼠从锅盖边冲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王商撒腿就跑,跑到铁门就撞上刚买了牛奶进来的严髯,
“干什么。”
“有、有有有有有……”
“有什么?”
“有老鼠!!!QAQ”
“……”
严髯把热乎的牛奶塞进王商的怀里,揽着他就要走,“在哪里?”
“不,我不要过去。”王商扁着嘴,死也不肯过去。
“我在这呢,怕什么。”
严髯真是服了,不就老鼠吗,老鼠多大,这胖子多大,要怕也是老鼠怕这个胖子吧。可王商就是害怕,头摇得像拨浪鼓,脚怎么也不肯移一下。严髯是什么人,打娘胎里出来就没迁就过人,见王商不肯走,他就自己走,往沙发上一坐,掏出手机就自己玩自己的。
王商站在那里,两股战战,抱着热牛奶,又怕又冷。
严髯玩边打游戏边余光扫了王商,不经意道,“你站那也可以,看到旁边的货箱了吗?那里老鼠更多,待会嘛,就突然,冲出一个,老鼠……”
“唔啊啊啊啊!!!!”
王商被吓怕了,抱着牛奶,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他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揪着严髯的衣服,要哭不哭。严髯这才偷偷笑了下,放下手机,侧身撑着脑袋靠着沙发问,
“怕了?”
“我要回家……”
“那你告诉我今天为什么哭?”
“……”
“黄厚欺负你了?”
“……不是。”
“那哭什么。”
“……”
“不说吗?小男友?”
王商炸毛,坐了起来,“不是小男友!你不要乱说!”
严髯指了指自己脸,示意道,“可我都咬你了,你就是小男友了。”
“我要回家!”心知斗不过,王商不跟他在小男友的话题上纠结。
“那为什么哭?”
“……”
“谁欺负你?”
王商想到陈忠和,抖了下。
“家人?同学?路人?哦……同学啊。”严髯在说倒同学的时候,王商别过脸。
“你要再不说话,我今晚让你住老鼠窝!”
“别QAQ就是、就是,今天我生日,没人给我礼物!”
“……”打娘胎没过过生日的严髯是真的不理解没生日礼物有什么可以难过的。
“也没有吃蛋糕!”
“走。”
“干什么?”
“你不是要礼物要蛋糕吗?给你弄去。”
“可是、现在都关门了,做也来不及了啊。”
“这有什么难的。”严髯拖着王商往外走,关门,费力把王商抱上车,又突突突地飞了起来,在一家简陋的士多店停下,让王商在车上等。王商在外面都能听到士多店里头搓麻将的声音。
严髯很快就出来了,抱着一箱东西。
“这是什么啊?”
“烟花。”
“市里不能放烟花。”
“切。他管得着老子吗?”严髯开着车突突突又飞了起来,王商被他突突突了几次,都快适应了这个跟风一样的男人的飞车。他不知道严髯为了照顾这个胖子的小心脏,已经把车速降到最低了。
严髯开着摩托车,飞驰于马路上,大风刮来却并不使人觉得寒风刺骨,看着严髯稳妥地耍着车技,闪避过一辆又一辆车,还坏心故意从人的身边飞过吓人,还不要脸地哈哈大笑,本来王商紧紧张张抱着严髯的腰,后来不知道是风太大脑子中风了,还是被严髯的笑声感染了,居然松开严髯的腰扬起手臂,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快点、开快点!”
一旦学会了享受速度,就会越来越沉浸于对危险的追求,胆小如王商都喊着快点快点。严髯自然是乐于加快速度,很快车子就离开大马路驶进小道,又七拐八拐拐进山路,峰回路转间,路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暗,只有严髯的前车灯亮着,可速度不减反增,轰隆隆的风声刷刷刷从耳边跑过。
“你--是--要--到--山--上--放--烟--花--吗?”
王商大声地喊,敢肯定的是,这是王商第一次在开心的情况下,喊这么大声。
“是--啊--”
“你--跟--着--我--喊,很--舒--服--的!哇哦哦哦哦!”
“哇噢噢噢噢噢!哇哇哇------”
两人的呼叫冲上云天,像吓跑路人那样恶劣地吓跑树上栖息的鸟,哗啦啦的声音一路伴奏而起。
“哈哈哈哈哈……”
登顶下车,王商还没从劲头里回过神,笑个不停。
“高兴?”
“高兴!”
“走,放烟花去。”严髯抬烟花,找着一块空旷的地方,这个山不算高,但在这个平原城市里凸起这么一块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站在上头,可以把全程的景色轻而易举尽收眼底。这时候城市里只有公路灯比较亮,居民区几乎都已经暗下。
“喂胖子,你知道男人应该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