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总说我撩他
每一天的路似乎都是路灯缤纷的。
约会不约会其实就也没有那么重要。
就是心血来潮。
舒望往书房里给傅知非烧开水泡茶的时候,看见傅老师戴着儒雅的金丝眼镜靠在窗边,手里还夹着一支似燃不燃的香烟。
窗外雨声绵绵,桌上的画里,叶底似有鸟雀鸣声。忽而像傅知非跨越了时间,穿过千年一幕江南雨,从画里走到他身边。
舒望上前去抱了他一会儿。
傅知非原本在放空,被他抱一下回了神,摸着他后颈问:“怎么了?”
于是舒望讲:“傅老师,我想和你约会。”
51.不腻,宝贝,盘
舒望要和他约会, 约去吃螃蟹, 还是去谢老板开的店……
舒望去欧蔓上班了,傅知非站在洗漱台镜子前面, 摸了摸下巴上的一点艺术家的胡子, 拿起了剃须刀。
绝不能输在颜值上,对不对?对。
天色青蓝, 华灯初起,手机上消息提醒的声音“嘟哒咚哒噔”,五个音符像是在爬楼梯, 把舒望的心也给吊起来。
不知非:望哥, 可以下班了吗?
这会儿离他平时的下班时间其实还早着,一般他们都晚上九点半关门, 晚上是店里比较忙的时候,不过工作日还好。
舒望看了眼前台的方蔓,方蔓对上他的眼神笑问:“怎么,今晚和那位有约会啊?”
舒望一句话没说就被她看破了心思, 脸腾的红了。
小婷在旁边嗤嗤笑:“你这一整天怎么这么可爱呢?崩人设了啊, 一点都不像是我们原来那个冷酷的望哥了。”
舒望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久违的黑口罩,旁边的小哥看着他都笑, 连客人也感慨:“恋爱真好啊。”
傅知非好一段时间没有开车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一个老司机的技术。他的座驾是辆白色揽胜,黑色撞顶, 干椒红的22向带加热按摩通风的座椅, 三块触控液晶屏, 很有档次。
下车之后傅知非照例往旁边的花店买了束百合,花店小妹早已知道他和舒望的关系,还笑着多送他一朵玫瑰,眼睛圆圆的看着他:“今天见你好像和上次有些不一样。”
傅知非摸着光洁的下巴笑说:“是,今天有约。”
花店小妹脸红红的,原本这话多少有些放浪,偏偏傅老师说得一本正经谦谦君子,她红了脸都觉得该替她的脸红害羞。
傅知非回过神来想着自己这么说多少也不太合适,冲她歉意笑笑,往欧蔓去了。
玻璃门一推,门廊上挂着方蔓从海南带来的贝壳风铃清脆地一转,给女孩子吹头发的舒望若有所觉地一转头和他看了个正好。
傅知非微微一笑,将百合花放进花瓶里。
店里不知道是谁吹了个口哨。
舒望眼睛弯着一点,看着傅知非剃掉胡须陡然变得朝气的脸有些惊讶,还有些别样的心动,冲他做口型道:“等我一会儿。”
店里毕竟还有客人,傅知非也不想太过高调,指了指外面的车,舒望一点头,他便转身要往外去了。
小婷笑嘻嘻道:“傅先生不多坐一会儿?”
方蔓在旁边半是提醒小婷,半是和傅知非闲谈:“车不错啊。”
方蔓的短发利落,也没了之前见面,初和宋新分手时候故作坚强的桀骜,又好像回到了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买口红时候自信干脆的女人。
傅知非冲她礼貌地一点头,并没有多话。
欣赏是无须多言的。
这方面他一直都内敛,所以也没正式和舒望说过什么,承诺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除了床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别的他还真的难以在清醒时候能说得出口。
甜言蜜语什么的……总觉得腻啊。
舒望从理发店一路小跑上车的时候理了理外套,冲他朝气地一笑:“傅老师,你今天很帅啊!”
傅知非心想,不,不腻。
舒望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颏,之前青茬扎手的感觉已经没有了,舒望忽然抽回了手开始笑。傅知非开车呢,奇怪地瞟了他一眼,而后摸了摸下巴:“没剔干净吗?”
舒望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起之前那个特别逗的相声。你以前的胡子,干干巴巴的,麻麻赖赖的,一点儿也不圆润。”
傅知非笑着哼了一声,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揉他的圆寸脑袋:“你这儿也是。”
舒望笑着冲他低下头说:“喏,给你,给你盘。”
傅知非没好气拍了他一下:“别胡闹,开车了,你头再低就撞上挡了。”
舒望搓搓脑袋抬起头来,撇撇嘴往一边坐好了。
傅知非开着车,目光斜瞟他一眼:“你的头发怎么不蓄长一点?”
舒望懒散靠着车窗,外边还飘着零星的雨,他也没再笑了,懒散说:“留长了可以染吗?”
傅知非啧了声:“染了丑。”
舒望听着这和当年一样的言论不禁觉得好笑,他傅老师就没变过。
傅知非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继续说:“真的,我喜欢黑色。”
他又顿了顿,似有些艰难,舒望看向他,傅知非一时都觉得紧张,最后又觉得自己好笑,笑说:“自然的就很好看。”
傅知非快速地看他一眼:“你的眼睛,黑色的,就很好看。”
舒望抿着嘴偷乐,笑得傅知非觉得不好意思,又啧了一声:“别笑了。”
舒望脸色上淡淡的酷着:“你上次夸我好像还是喝醉的那次。”
傅知非喉咙里动了动:“嗯……不是吧?我还夸过你做饭好吃,夸过你字写得好看。”
“不是这个,傅老师,”舒望目光灼热的看着他,“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傅知非瞟了眼他的腰:“……嗯。”
停车入库,眼前对着地下车库雪白的墙壁,傅知非转头看了眼他,莫名地又“嗯”了下。
汽车熄火,舒望解开安全带爬过来跨在他身上和傅知非激烈的热吻。
傅知非掐着他的腰,又掐着他的腰。
舒望抱着他的脑袋和他抵着额头,口吻里多少有了些恋人之间的娇气,他又并不娇气,说话的声音就显得很傲:“傅老师,你怎么没再那么叫过我了?我们不是都谈恋爱了吗?”
他说这话自己脸红。傅知非从他脸侧亲到脖颈,最后碰了碰他的耳朵:“你想我怎么叫?宝贝儿。”
车厢里言语低沉,好像扬起了声音就会被别人听见。
舒望撑着座椅,被傅知非低音的呼吸酥麻了半边的身子,无力地抵在他肩上。
傅知非语调沉下去,勒紧他的腰:“满意了?”
舒望飞快地点了点头。
傅知非抱着他揉了揉,最后长叹说:“快下车吧,不然这车下不成了。”
52.珊迪,哥哥,气
下车站定了舒望脸上还觉得烫, 旁边傅知非过来牵了他的手, 舒望一时惊讶,低声说:“这样会被别人看见的。”
傅知非不仅没放, 还扣紧了手指:“让他们看。”
舒望瞟他一眼又瞟他一眼:“你怎么刮了胡子跟换了个人一样?”
傅知非没法儿解释, 总不能说他就是想显摆给那位谢老板看的吧?
舒望浑然不觉恋人的醋味儿,眼见着要走出地下停车场, 有些惴惴不安地挣了两下——他也没和谢老板说过自己是同啊……只提前打了招呼说带了个朋友来吃饭,潜在客户,先不要讲透他是做制笔生意的, 发展发展关系。
谢老板也不是多嘴的人, 反正来即是客,不说就不说嘛有什么关系。
舒望不愿被外人看见他俩, 觉得麻烦。
厌弃的人觉得厌弃,好奇的人觉得好奇,小女生们哇哇直叫,异常兴奋, 却也不是他的期许。
他们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应该像看见行道树抽芽长叶一样自然,别的目光都不太……舒适。
舒望明显地因为牵手而不乐意, 傅知非最后还是松开他,沉下嘴角。
舒望曲起指节握了握掌心,傅知非大步往外走, 他就觉得不对劲, 又感觉傅知非这一出一出的没有由头, 奇奇怪怪,整得他心里也不痛快,上前拽住他的手:“傅老师。”
傅知非转过头来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他们两个已经走在大街上,这样的姿势并不妥当,舒望撒开他低声问:“你怎么回事?”
傅知非没言语,舒望停住了脚:“傅知非!”
旁边几个零散行人看着他,舒望戴上口罩大跨步追上他把手塞回他手里:“你怎么这么小孩儿气,还说是三十的人呢,一点也没看出来。”
没几步路两个人便能看见舒望说的那家餐馆,“裴公绿野堂,陶令白莲社,爱秋来时那些: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这家店的老板还挺有情调,店名就叫“秋来时”。
傅知非紧了紧他的手,心里的醋味儿动摇几分,偏偏舒望拎了拎口罩:“谢老板可不知道我的事……唉……”
傅知非心里酸不啦叽的难受,刚想松开他一点又被舒望捏住,冷哼说:“干什么?临阵脱逃吗?”
舒望抬头瞪着他,傅知非臭着张厌世脸默不作声,看得舒望心里来气:“是不是我怎么做都不行?”
傅知非拉着他往饭店里走,秋来时的门面虽然看着不大,里边却是别有洞天。
入门回廊,往前是大堂,侧面回廊绕行通向后边,大堂里已经有不少客人,蟹香味道从这里开始就萦绕在鼻尖。
大堂也是中式设计,装饰墙用一片片灰瓦摆放堆砌,像是鱼鳞纹路,从地下铺设去顶端,后边还有一方天井,天井不大,地下摆着一些花草假石的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