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
骨子里的抗拒让俞尧微微发着抖,他喉结不自觉吞咽着,只发出一个单音,李敛越便开始解他的衣服。
俞尧认命的咬紧了牙不再说话。
李敛越有着超脱年龄的沉稳,但在床事上,他的沉稳全部都消散不见了般,只剩下一味的急进。
房间里很暖和,但皮肤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刻,俞尧还是剧烈的打了个抖,李敛越把他从床上拖起来,他浑身赤裸有点迷茫的坐着,见李敛越抽出腰带,只褪下裤子,脸色瞬间就煞白了。
他宁愿李敛越折腾他,也不想要给李敛越口、交。
俞尧呼吸急促,看着李敛越腿间潜伏的性、器,四肢都僵硬了,李敛越不由分说把他抓到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像个上位者发号施令,“来。”
一个字足以让俞尧奔溃。
他赤身裸体的半跪着,而李敛越仅仅是解开了裤子,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俞尧万分屈辱,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最下贱的婊、子,唯一的用处就是讨客人欢心。
屈辱感让俞尧死死看着李敛越,而李敛越只是轻飘飘一句话就将他所谓的尊严打碎成粉末,“俞尧,这种事你做了这么多次,再上演不情不愿的戏份,未免太过矫情了。”
俞尧的肩垮下来,眼神由被侮辱的灼热变得暗淡无关,他回想起第一次给李敛越口、交的时候,粗大的性、器强势的塞进他的口腔里,微膻的气息钻进他的鼻腔,滚烫的器官抵在他的喉咙口,他一个劲的干呕,而李敛越只是冷冷看着他,毫不怜惜的看他泪流满面,然后把精、液一滴不剩的射进他的嘴里,逼着他吞咽下去。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可是俞尧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屈辱感,他不喜欢男人,却被迫为另外的男人口、交,男性的尊严被狠狠的踩在脚下,而他甚至连反抗都不能。
只是他真的想不明白,当年那个对他无限包容,会宠溺的对他笑的李敛越,为什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记起来了,因为他曾经也伤害过李敛越,在李敛越对他表明心意后,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李敛越,那时的李敛越是不是也像他现在这么的痛苦。
他为他年少的轻狂买了单,代价是这么惨重。
就在俞尧出神期间,李敛越已经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压在两腿之间,一手卡住他的下颌,尚未坚硬起来的性器便塞进了他的嘴里。
俞尧呜咽一声,艰难的吞咽着,其实这些年下来,他已经不会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他知道怎样能让自己好受些,也知道怎样能让李敛越舒服。
可是突如其来的不甘让俞尧不肯费心思去讨好,他的胃里翻滚着,忍不住的想干呕,喉咙的收缩刺激了嘴里的物件,顿时涨大了几分,俞尧更加含不住了。
鼻尖全是属于男性的味道,俞尧痛苦的抓住李敛越的手,难受的想要退出来,李敛越却迅速将他的手反剪在他身后,这个姿势使得俞尧的腰不禁塌了下去,整个人呈现一种腰塌臀翘的弧度。
他听见李敛越的抽气声,抬眼去看,李敛越的下颌线绷紧了,薄唇也是紧紧抿着,只有一双眼睛像是燃了火,要将俞尧烧得一寸不剩。
俞尧的头发被李敛越抓住,他被迫的上下吞咽着,很快就被逼出了生理泪水,他不想哭,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一脸。
不该是这样的,俞尧迷迷糊糊的想,他不要这样的李敛越,李敛越不是这样的……
腥膻的东西全射进他嘴里的时候,俞尧挣扎得尤其剧烈,可是李敛越却对强迫他吞、精这种事情乐此不疲,将射、精后的性、器卡在他喉咙里,等俞尧呼吸不过来,咕噜一声把东西吞下去的时候,他才会心满意足放过俞尧。
俞尧一得到释放,便抑制不住的趴在床边干呕,这种事情无论过多少次他都难以习惯,可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满嘴都是令他恶心的味道。
李敛越把他捞起来搂进怀里,抚摸他瑟瑟发抖的身体,说出的话却那样残酷而无情,“俞尧,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就是个废物,连男人都伺候不好。”
俞尧眼神剧烈收缩,床头灯的灯光变得涣散,只有水雾雾的一片,连续打击让他几近崩溃,他忍不住哭出声来,“你不是李敛越……”
李敛越微怔,“我是。”
他大哭控诉道,“你不是,李敛越不会这么对我。”
“他会,”李敛越收紧双臂搂紧了怀里哭得发抖的人,半晌,沉沉道,“因为他爱你。”
第3章
俞尧是哭着睡过去的,断断续续做了很多零碎的梦,全是早些年的回忆。
他十岁那年跟着父母去了李家办的聚会,也是那时遇见了李敛越。
李家后花园养了一只金毛,在聚会上百般无聊的俞尧从窗户望出去,毛茸茸的大狗趴在树下吐着舌头,他到底小孩子心性,即使是别人的地盘,也没能忍住对金毛的喜爱,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
绕了好几个拐角,才是抵达后花园。
他清楚的记得秋天的风很是凉爽,日光薄薄的落在半开不开的花上面,扑鼻的清香萦绕。
他脚上穿的是私人订制的小皮鞋,踩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俞尧素来胆大,三两步跑到金毛旁边,伸出手去揉大狗的脑袋,金毛温顺,冲他眨巴眨巴眼睛,他更肆无忌惮的搂住金毛的脖子,任凭金毛吐着舌头把他的手心舔得湿润。
正当玩得不亦乐乎时,才察觉不远处站了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孩,穿着西式的深蓝色制服,胸口处别着一枚鹰形的白金胸针,表情冷淡,微微抿着唇,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俞尧抱着金毛不肯撒手,扬声问他,“这狗是你养的吗?”
语气娇纵,半点没有客人的矜持。
男孩的皮肤白得像瓷器一般,在日光下透亮耀眼,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俞尧觉得自己被忽视,不满的嘟囔道,“你是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我是俞尧,你是李家的?”
男孩继续点头。
俞尧松开金毛的脖子站直起来,金毛的爪子使劲儿扑腾在他身上,他险些站不稳,明明是自己先来招惹这只大狗的,眼见自己的小西装留下了几个爪印,顿时不高兴了,拍拍身上的脏印子,哼道,“你这狗不听话,我不玩了。”
但其实他很喜欢这只金毛,只不过不想在狗主人面前表现出来,他想要的东西,必须是自己的,别人的东西哪怕再喜欢,他也不要。
俞尧把身上的印子拍干净了,准备去客厅里吃甜点,他看中一块提拉米苏,不知道被人吃光了没有。
走过男孩儿身边,他记起件事来,转过身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看了他几秒,没说话,俞尧几乎要以为他真的是个哑巴时,才听见男孩张了张唇,报出个名字,“李敛越。”
李敛越……俞尧一直都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符合李敛越一贯的作风,沉稳内敛,而当时的他还没能知道,这个名字将占据他人生的大半岁月。
—
在他离去的时候,梦里男孩的脸一瞬间长大,李敛越阴沉沉的看着他,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要将他吸进去,俞尧的手腕被紧紧扣住,他挣扎不开,像是有一条绳子把他拴了起来。
李敛越低沉的音色回响,“你哪儿都不能去。”
这句话如同一个魔咒,俞尧就是被施了法的人,动弹不得,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心脏,李敛越带给他的压迫感使得他喘不过气,俞尧挣了挣,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在即将窒息的时刻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放大的俊脸,原来是梦。
李敛越喜欢抱着他睡,只要他们两个同床,无论俞尧怎么反抗,到最后都会被强势纳入李敛越的怀里,从一开始的彻夜未眠,到渐渐习惯上这个怀抱,他足足用了三年的时光。
李敛越的手环在他胸前,俞尧稍微调整了姿势,便又被紧紧抱住,他无奈的作罢,瞪着还在睡梦中的男人。
平心而论,李敛越的皮相极佳,他有着东方人少有的深邃眉目,平时拿这样一双眼看人的时候,气势十足,只有当他过分锐利的眼睛闭上的时候,才会显得温和些许。
从前俞尧是不怕这双眼睛的,在将近六年的时光里,李敛越看他的眼神和别人都不同,在他还没有察觉李敛越心意的时候,他甚至是享受着李敛越对他的不同的。
被这样从小便是受人仰慕的人与众不同的对待着,没有一个人能不骄傲。
所以当撕碎温情表象后,滚烫的炙热迫不及待跑出来时,是那样让俞尧措手不及。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从小当成好兄弟看待的男人,对他是那样的心思。
或许不是他不知道,是他刻意回避,选择性的放任李敛越的情意在他身上滋长,只为了满足自己所谓的被不同对待的虚荣心。
作茧自缚,说的便是他俞尧。
落到如今地步,是他自己造成的。
俞尧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从李敛越的怀里逃出来,他刚一动,李敛越就猝的睁开了眼,收紧了抱着他的双臂,两人近得密不可分。
“我要起床了。”俞尧把眼神从他的脸上挪到修长白皙的脖子,然后蹬了蹬腿,表示自己真的睡饱了。
他能察觉到李敛越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像是一簇小火苗,被看的那块皮肤都微微发热,俞尧妥协了,也不说话,一幅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态度。
他这样,李敛越反而松开他了,俞尧悄然看着李敛越进了浴室,才如临大赦的从床上爬起来。
俞尧迅速穿好衣服,赶在李敛越从浴室出来之前下了楼,家政阿姨每天都会提前做好早饭然后离开,他下楼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有热腾腾的粥。
是皮蛋瘦肉粥,很是普通的事物,但俞尧昨天晚餐吃得早,晚上又睡得不好,因此这粥在他眼里顿时变成了美味佳肴。
他给自己舀了一碗,悠哉悠哉的喝起粥来,李敛越下楼时他已经喝了大半碗。
作为李总的情人,此刻的俞尧应该识相的给金主添上一碗粥,但他自个也是被娇养长大的,这种讨好别人的事情做起来十分的不得心应手。
好在李敛越在这方面还是很宽容的,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自己动手舀粥。
有李敛越坐在对面,俞尧就显得没那么自得了,三两下把粥喝完,穿着拖鞋哒哒哒又要往楼上走。
李敛越一声令下,“站住。”
他不得不停住脚步,看着李敛越,“有什么事吗?”
李敛越在李家那样复杂的家族长大,即使是简简单单喝个粥,都极其优雅,他慢条斯理的把勺子放进碗里,望着俞尧,一语道破,“你在躲我?”
从洛杉矶出差回来,短短一个晚上,李敛越就发现了俞尧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