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
“求我什么?”李敛越不依不饶。
他咬咬牙,眼圈红通通的一片,“我想射出来……”
话一落,李敛越堵在出口的拇指就松开了,一股快感直冲天灵盖,俞尧舒爽得喷了李敛越一手,高潮来得又快又猛,他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许久都无法平复呼吸。
李敛越把手收回来,掌心全是俞尧弄出来的污浊,他把手摆到俞尧面前,一点点把白浊抹到俞尧的脸上,欣赏俞尧崩坏得像是随时会哭出来的表情,“你射了好多。”
俞尧紧紧抿着唇,难堪使得他胸口发闷,他很想拍掉李敛越的手,可是他不敢,只能怒视着李敛越表达自己的不满。
“到我了。”李敛越故意用下身顶了顶俞尧。
俞尧吓得一缩,那滚烫的性器像是有生命般的动了动,他学乖的赶在李敛越开口前抢先道,“我用手给你弄。”
说这话,他几乎是狼狈至极的。
李敛越没有为难他,不可察觉的微微勾了唇,只说了个好字便翻了个身躺在床上等着俞尧的动作。
俞尧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把手摸了出去。
—
两人在床上一厮混就是一个多小时,李敛越最终到底没能满足俞尧只用手,是让俞尧夹着腿弄出来的。
俞尧推开浴室的门,最先见到的就是镜子里自己的脸——泛着桃色的粉,眼睛里含着水雾般,两颊还有干涸的精斑,不仅是他的,李敛越的也混杂其中。
他盯着镜子看了很久,觉得里面那个男人陌生得不像自己。
在跟着李敛越之前,他有过一段荒唐的日子,他不是同性恋,从前的性伴侣是清一色的女人,肤白的胸大的腿长的,清纯的性感的,玩得开的玩不开的,但无一例外在床上都是他主控。
可是自从和李敛越在一起之后,他就变成了任人摆布的一方,从一开始的排斥到一步步沉沦于情欲,他都快记不起从前的自己了。
俞尧狠狠的开了水龙头,舀了一捧水用力的清洗着脸上的精斑,不甘夹杂着一丝他察觉不到的情绪涌上心头。
凭什么他得过这样的日子,他欠李敛越的,已经用自己三年的时光赔给了李敛越。
李敛越要的再多,他俞尧给不起,也不想给。
第7章
再次遇见李敛越后,俞尧有一段时间是避着李敛越走的,他们俞家确实比不得李家,不仅家族比不过李敛越,他本身也不如李敛越,从某种程度来说,俞尧把当年的自己归结为欺软怕硬。
这种认知让年纪尚小的俞尧讨厌了李敛越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同一学校,虽然不同级,但好在见面的机会实属不多,俞尧眼不见心不烦,全把李敛越当做不存在。
他自然也没有去李家找大黄玩,在他看来,那是李敛越的东西,他大不了让自家父母在家里养一条,犯不着惦记着李家的。
小孩子都是如此,谁顺着他的心意了他就和谁好,况且是俞尧这种被宠溺长大的,头一回遇见敢说他不是的李敛越,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他没把李敛越讲的话放在心上,照旧在学校横行霸道,李敛越想要维护那个小孩儿,他就偏偏故意加重欺负。
本来这件事已经快要翻篇了,又由于李敛越的加入使得那孩子受了不少苦——俞尧其实是很冷血自私的人,一切以他的心情为主,尽管那小孩儿后来被欺负到快要退学,他也没有收手。
谁让李敛越出风头,他把那小孩儿后来受得罪全归结到了李敛越身上,而自己做的那些错事却选择性遗忘,又或许是,他从来就没把伤害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的作为很快就引起李敛越的注意。
俞尧和李敛越其实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小便是如此。
俞尧霸道不讲理,自私自利,可李敛越不同,他是真正被养出来的贵公子,举手投足都带着几分贵气,家风清白,家教极度严格,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最是品行端正。
两人原本八竿子打不着,可偏偏李敛越却对俞尧有着莫名的好感——他被严格要求惯了,反而羡慕起俞尧的恣意妄为来。
李敛越是李家的独子,李家地位特殊,他自小便被以最严厉的标准要求着,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他身上套了一副枷锁,只能在这枷锁之内前行,过早的负重使得他比同龄人都要成熟,却少了一分唯独孩子能拥有的任性。
俞尧与他恰恰相反,俞尧一样是独子,却被宠得无法无天,仿佛只要他想要,即使是天上的星星也有人摘了捧到他面前。
李敛越是羡慕着俞尧的,他过早的被剥夺了任性的资本,而俞尧却还在享受着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不懂事。
羡慕归羡慕,可当知晓俞尧又在学校称王称霸时,李敛越还是无法苟同,他的家教不允许他漠视这种欺凌弱小的行为,何况那孩子之后遭受的欺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俞尧在放学路上堵那孩子时被李敛越抓了个正着,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李敛越那时的神情,杂糅了愤怒和失望,他讨厌李敛越的自以为是,两人不过是寥寥几面,李敛越凭什么来管他?
于是他更加过分,当着李敛越的面把那孩子推到了,他记得李敛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沉的跟天上的乌云似的,下一秒,就冲了上来。
他以为李敛越会打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可是李敛越只是越过他的肩膀,把被他推到的小孩扶了起来,继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其中的指责意味挥散不去。
那小孩儿比李敛越和俞尧年纪都小,李敛越两次相救,他自然把李敛越当成了靠山,哭着躲在了李敛越的身后。
俞尧怒不可遏,李敛越前几日才邀请他到家里去和大黄玩,现在就和其他人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心中的傲气让俞尧不甘心,他越是不快做出的行为就越是不理智。
“李敛越,你要和我对着干吗?”
连说出的话在如今想起来都幼稚至极。
李敛越一言不发的拉着那受伤的小孩儿要走,俞尧盯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气直冲到脑袋上,就好像是被人抢走了属于他的目光。
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冲出去攥住李敛越的袖子,他脸微微涨红,“你不是说要让我去你家跟大黄玩吗?”
李敛越有点惊讶的看着他,不止李敛越,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变得很微妙,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他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你说话不算话。”
李敛越微怔过后,看看比他矮了不止一个个头,身上还脏兮兮的小孩儿,半晌,松开了小孩儿的手,转而询问俞尧,“你现在就去吗?”
俞尧像只打了胜仗的小兽,仰着下巴,他肯定不知道那时自己的表情有多骄傲,趾高气昂,“走啊。”
他的劣根是植进骨子里的,并非是真的想要去李敛越家,只是不甘心自己输给自己总是欺负的人,这种接近扭曲的心态,在看见那小孩灰败下去的脸色得到极大的满足。
可是后来想想,或许就是他抓住李敛越的那一瞬间,在李敛越选择他的那一刻,就是两人纠缠的开始。
李敛越看不惯俞尧恃强凌弱的行为,却又忍不住接近俞尧本身,这二者本来就是矛盾的,这种矛盾在往后的日子里被放大,直到某一天终于被撑到极致,膨胀爆发,等到想要悬崖勒马之时才发现一切已经往不可控制的局面走去。
—
俞尧下楼时见到端坐在餐桌上的李敛越的身影,才觉得李敛越今日确实是得闲。
李敛越连用餐时都是那样一丝不苟,喝过的咖啡杯要按餐桌礼仪摆好,使用瓷勺时尽量降低噪音,他在方方面面都是如此,衣服不允许出现一丝褶皱,看不得半点污浊,公事上严苛得近乎变态,这种严格把控仿佛永远都不会失去平衡。
唯独一个例外,俞尧汇聚了他所有失控的触发点,在对待俞尧的事情上,他执着得近乎疯狂。
当日俞家出事,李敛越执意出手相助,先是和李家闹了一出,又在将俞尧纳入怀里时险些和家人决裂。
他为了俞尧,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陌生得不像传闻中沉稳有度的李敛越。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专注,李敛越很快就发现了他,没有回头,只是开口道,“下来吃早饭。”
俞尧回过神,大步往楼下走,坐在了李敛越的对面,早饭是很简单的皮蛋瘦肉粥,因为两人在楼上腻歪的时间过长,粥已经有点凉了,俞尧懒得去热,随口舀着喝了起来。
“这个周末,你父母会过来一趟。”
俞尧的动作因为李敛越轻飘飘的一句话顿住,继而刷的一下看向李敛越,眉头紧紧皱起来,一脸抗拒,“别让他们过来。”
李敛越好整以暇的反问道,“为什么,你快半年没有见过他们了。”
俞尧听见李敛越为什么有点想发笑,他叮的一声把瓷勺丢回碗里,气道,“要见他们我自己会去见,我不想在这里。”
银泉别墅是李敛越用来圈养他的地方,他哪里来的脸面在这里见他的父母。
李敛越轻轻把勺子放回去,看着俞尧,忽然笑了,“难不成不在这里见,他们就不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
他分明是笑着的,可语气却阴凉,俞尧不由自主从背后升起一股寒意,他咬牙道,“你非要这么逼我?”
李敛越被他气笑了,“我逼你,当时是你心甘情愿爬上我的床,怎么目的达到了,就开始装起矜持来?”
俞尧被他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半句话反驳不出来,而李敛越已经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俞尧,一锤定音,“就这样,别惹我发火。”
他说着抽过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用余光瞥了一眼俞尧,俞尧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下颌线绷紧了,像是一只炸毛的刺猬,随时会起来刺得他鲜血淋漓。
到底什么时候这只刺猬才能对他露出柔软的肚皮,李敛越抿了抿唇,默默收回了目光。
第8章
俞尧惴惴不安度过了好几天,试图据理力争让李敛越别让自家父母到银泉别墅来,李敛越的态度比他想象中的坚决,他到底没能成功说服。
其实算起来,这不是俞顺和方露头一次到银泉别墅。
他跟着李敛越快一个月时,尽管两人的关系明确,但他的棱角还没有被磨平,无论是在生活还是说床事上都不肯配合,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某天起床下楼见到的就是坐在客厅的父母。
俞顺一脸尴尬的跟李敛越道歉,神色卑微至极,连背都微微佝偻着,方露则是眼圈发红缩着肩膀,俞顺的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低微,“李先生,小尧他脾气坏,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李敛越贯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口吻平淡,“我今天请二位来,不是指责二位,只是小尧在我这儿实在闹得厉害,他不肯听我的话,我想着二位是他的父母,他多多少少会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