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
是,他是无能,李敛越高高在上,什么都要压他一头,那为什么要死磕在他身上,李敛越要什么人没有,偏偏是他?
俞尧的气恼夹杂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自卑,从小到大,李敛越哪都比他好,家世长相学习性格,两人单拎出来,被夸的那个永远都是李敛越,小时候他可以说服自己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李敛越对他那么好,别人爱说就说去吧,可如今看来,他的无能恰恰使得他在李敛越面前抬不起头来。
李敛越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无法反驳,李敛越的手段他一个都化解不了,俞尧甚至开始痛恨起自己的一无是处来。
他是白瓷做的,被人捧惯了,一旦摔下定然是四分五裂,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要过这种生活。
俞尧眼里燃着火星子般,李敛越的怒气他忽然也不怕了,剧烈挣扎着。
李敛越三两下将他的手抓住压在胸前,面色阴沉得夏日暴雨前的天空,他字字有力,要把俞尧咬碎似的,“我真是小看你了,这三年你虚与委蛇过得很难过吧……俞尧,你把自己比做狗,你知道真正的狗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俞尧心脏一震,怒视李敛越,“怎么,你要拿绳子把我栓起来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变态。”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事实上,他已经有些害怕面对李敛越的怒气了。
李敛越定定看着俞尧,要把俞尧盯出一个洞来,抓着俞尧手腕的力度越来越重,他眼神变得极度深寒,脸上的表情是大火过后荒芜般的平静,连声音都是淡淡的。
“我何止想拿绳子把你栓起来,我还想把你关进笼子了,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你丢到大街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俞家的小少爷是什么样子,你猜猜,你以前得罪过那么多人,他们看见你现在这样,该有多痛快。”
俞尧整个人都发起抖,李敛越的神情和语气太过认真,他一时分辨不清他是不是在吓唬他,脸色白了三分,已然是只纸老虎,“你疯了?”
李敛越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皮肤上,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你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看。”
俞尧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从心里深处升起一股寒意,李敛越的伸出舌头舔舐他的颈,滑腻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他觉得自己好像不一条冷血的蟒给缠上了,浑身都是冰冰凉的,如同坠入了冰湖。
李敛越的话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么多年,俞尧欺软怕硬的性格其实一直都没变,李敛越给他几分好脸色他就顺着梯子往上爬,等到李敛越不耐烦了,他见好就收不敢再造次。
这三年都是如此,俞尧直挺挺躺着,脸色煞白煞白的,他不敢不把李敛越的话当真,他也不敢赌,他这样骄傲自满的一个人,倘若李敛越真的那么做了,他绝对没有颜面再踏出这栋别墅一步。
李敛越把他的睡衣撩起来,尽管卧室里有暖气,俞尧的皮肤还是起了一层小颗粒,他不是冷,就是怕。
他感觉到李敛越的吻落在他的喉结,密密麻麻的,用力吮吸着,势必要留下一些痕迹,李敛越对此乐此不疲,每次的性事过后,俞尧身上的红痕总要好些天才消散。
“唔……”俞尧忍不住发出一声。
温热的大掌在他的裸露的胸前徘徊着,拇指和食指掐住他的乳首,有点用力的揉搓着,李敛越把他身上的敏感点摸得一清二楚,一股电流从小腹窜过,俞尧咬紧了牙关,抵挡着情欲的侵袭。
他痛恨自己这幅熟悉了李敛越的身体,李敛越三两个动作就能把他深处的情欲给撩拨起来,俞尧低头看了一眼,李敛越的吻已经流连在他胸前,抬头看他,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空气之中似乎有电火在流窜。
最原始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俞尧难堪的别过了脸,十指在身下攥紧了,他听见李敛越冷笑了声,很淡很淡,像是在嘲笑他。
俞尧更觉丢人,而李敛越已经叼住他胸前一点,吮吸的动作绝对算不上温柔,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俞尧起先还能忍,憋红了一张脸,直到李敛越用犬牙用力磨了一口,他才不知道是疼还是爽得叫了出来。
他这一叫就像是导火线,李敛越眼神一暗,掐住俞尧的两条长腿往外掰,俞尧不安的盯着天花板,察觉到李敛越的手指在入口摩挲着,大腿都微微痉挛着。
他在惧怕之中,身体竟也起了反应,高高翘起的性器暴露他的情动,俞尧恨死自己,却又沉沦在李敛越高超的技巧之中。
李敛越只在入口摩挲,也不进去,俞尧知道他肯定在看着自己,脸上烫得不行,忍不住想把腿夹起来,被李敛越用力的抓着,继而一指毫无预告的钻进他体内去。
俞尧呜咽了声,手指纤细,但被进入还是有些不适,他有点难受的扭了扭腰,换来李敛越的掌拍在他的臀上以及一句警告似的,“别发骚。”
俞尧气得耳朵都红了,半天都没能反驳出一句话来。
李敛越翻身在床头的柜子里拿了润滑剂,冰凉的粘稠液体倒在入口让俞尧条件反射的一抖,他紧紧抿着唇,身上开始泛起了红,整个人就像一只煮熟了的虾,等着李敛越拆吞入腹。
李敛越有意给俞尧教训,准备工作并没有做得特别足,匆匆拿手指扩充了两下,就覆盖到俞尧身上,一双眼睛盯着俞尧,发号施令,“夹紧。”
俞尧才惹怒一次李敛越,又怕李敛越的警告起效,颤颤巍巍的把有点软的腿圈在了李敛越的腰上,对于即将到来的进入,他在排斥之中竟微微带着一点期待……俞尧被自己吓得不清,还未等他理清楚自己的情绪,李敛越已经扶着东西往他里头挤。
即使有润滑剂的辅助,李敛越还是进入一个头就卡住了,俞尧觉得又麻又胀,想象着李敛越那庞然大物进入自己身体,不禁开口求饶道,“你别一下子……”
进来二字被淹没在李敛越突如其来的挺入,俞尧瞪大了眼,整个身体仿佛都被填满了,他张着嘴呼吸调整,腿软得掉到了床上。
李敛越进来得太突然,俞尧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他被疼得眼圈泛红,狠狠的瞪着李敛越,殊不知泛着泪光,仿佛是在向李敛越撒娇。
李敛越的心情也终于得以好转,俞尧别的时候很不实诚,在床上的反应倒是很老实,眼见他的性器不住吐出晶莹的粘液,李敛越一手抓住了,问他,“说自己不喜欢男人,在男人身下流水的又是谁?”
俞尧震惊的看着李敛越,又惧又怕,生怕自己在这三年里也被同化成了同性恋,在这种不安和恐慌之中,他反而更加敏感起来,李敛越一动,他的性器就吐得越欢。
李敛越的动作很大,整进整出,几乎不给俞尧喘息的时间,他掐着俞尧的腿按到胸前,看着俞尧的脸一点点在情欲里沉沦,抽插的速度越发剧烈,直把俞尧弄得狼狈不堪。
俞尧兴奋得不行,身体软得不像话,脚趾头蜷缩起来,整个人都在发着抖,他被干得意识模糊,喃喃开口,“李敛越,轻点……”他被逼出了哭腔,“太快了,呜唔……李敛越……”
李敛越堵住他的嘴尽情深吻着,仿佛要把身下这个人的身体和灵魂都吞进自己体内,他掐着俞尧的腰,看着俞尧迷乱的神情,心中异常安稳——至少,这一刻,俞尧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第12章
李敛越和俞尧的交情发展得莫名其妙。
俞尧年纪小那会最是飞扬跋扈,但跟着李敛越交朋友后,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李敛越的影响,性子竟然收敛了很多。
连俞尧都说不清为什么会是这样,其实他心里是喜欢李敛越的,因为李敛越凡事都是最优,人天生会被优秀的人吸引。
若不是一开始李敛越执意护着被他欺负的小孩,他可能会更早跟李敛越成为朋友。
后来他也去了李家,大黄扑上来和他玩,踩了他一身的泥巴,把他的校服弄得乱七八糟,他记得那时花园里还开着花洒,溅出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闪耀的光芒,水花把他的校服打湿,他和大黄滚在泥土地里。
而李敛越站在庭院里,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荒唐的行为,俞尧的肆意在他的家庭里是绝不可能被允许的,别说在泥土地里和狗玩耍把自己弄的满身污秽,即使是溅到一滴水珠也要仔仔细细擦拭干净。
他看着薄薄阳光下张扬明媚的脸,心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直到俞尧冲他大喊,大黄往他身上扑过来,他都没能做出反应。
俞尧站在不远处大笑他少有的狼狈,笑声是那么清脆,“李敛越,狗追你都不躲啊,大黄,拱他!”
他被大黄略带粗糙的舌头舔得满脸口水,小小的身影站在阳光下逆了光,脸上的笑如太阳璀璨。
他看得呆住,有好几秒愣在原地,他想,为什么同样的年纪,俞尧能这样的有活力生气,而他却连笑都不自然?
李敛越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是将目光放在俞尧身上——他喜欢俞尧身上与众不同的朝气,喜欢俞尧笑起来嘴角的弧度,甚至喜欢俞尧无理取闹时的小脾气。
每一点每一滴,都在他规规矩矩的生活里增添一抹色彩。
他愿意把自己拥有的东西送到俞尧面前,仿佛俞尧是道彩虹,让他所见的世界更加五彩缤纷。
日渐的相处,他对俞尧无限的包容,终于换得俞尧身边的一个位置。
俞尧享受着李敛越对他的好,他本过的就是众星捧月的生活,多了李敛越一个,只能让他感到愉悦。
李敛越的朋友不多,但俞尧玩耍的圈子却很大,渐渐的,俞尧的朋友也接纳李敛越,李家大名在外,没有一个人会拒绝和李敛越来往。
俞尧十三岁那年,做了人生第一件大错事。
他和损友龚成去砸了人家酒吧的场子,因为龚成和酒吧里一个酒保起了冲突,年纪不大的两人就集结了一般所谓的兄弟,拿着棍棒冲进去把人家的酒吧砸了个稀巴烂。
若不是俞家和龚家还有点权势,恐怕两人都得进一趟少管所。
李敛越也是那时候才认识龚成的。
龚家在圈里暂且能排得上号,俞尧会和龚成玩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只是龚成这人,小小年纪心术不正,李敛越随便找人一打听,得到的全是负面消息。
他不满意俞尧和龚成玩,更对俞尧瞒着他和龚成走到一起感到不快。
若没有龚成的煽风点火,俞尧虽混球,也不至于砸人场子。
他去俞家见俞尧时,才知道俞尧也受了伤,本来白白嫩嫩的一张脸有几块青紫,看着很是可怜,左脚扭伤了,躺在床上玩儿游戏机。
这件事似乎对俞尧全无影响,他见到李敛越,只是略一抬头,游戏打输了,嘴里念了几句脏话,把游戏机一撇,招呼李敛越坐下,“我就不起来了,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