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霈宥

作者:猫大夫 时间:2020-11-01 18:57:26 标签:HE 年上 虐恋

夏琚不可能主动问夏敬行,他究竟关不关心自己的中考情况,会不会送考。他只能默默地盼望这个小小的、莫名其妙的愿望能够成真。
但是,未等到那天的来临,夏琚的愿望便破灭了。
中考前的那个周末,夏敬行出门了,夏琚在家里打扫卫生,无意间见到夏敬行丢在设计桌上的请柬。见到封面上的字样,夏琚不需多想便知道这是叶懿川的婚礼请柬。
他突然变得紧张,转身要走,又回头。几次踟蹰徘徊后,夏琚还是忍不住打开这张请柬。原来,叶懿川的未婚妻叫石嘉龄。他的目光落在婚礼日期上,心突然颠了颠,继而轻飘飘地落下了。
没想到,叶懿川竟然在夏琚中考那天结婚,而且地点在花岛。夏琚对结婚虽然一窍不通,但单单看平时网上那些明星婚礼的新闻,也知道这样在海外举办的婚礼通常要庆祝两三天。这么一来,夏敬行别说不会送考,他甚至不会在国内。
可是,关于这场婚礼,夏敬行从没有向夏琚说过。余下的两天,他们的生活如同没有加盐的面条,素得寡味。
眼看着隔天便要赴考,夏琚做了晚饭,在餐桌旁一边写试卷一边等夏敬行回家。等得饭菜全凉了,夏敬行可算回来。他的手里拎着一只西装袋,换鞋时见到夏琚坐在餐桌旁,问:“吃过了吗?”
夏琚摇头。
“先吃吧,不用等我。”夏敬行说完,兀自回房间了。
听罢,夏琚心想这话怎么没在饭菜未凉时说?于是气愤地丢开笔,端起面前的冷饭,往碗里舀了两勺冷咖喱,闷闷地扒起饭来。咖喱冷却后,凝结成粘稠的膏体,土豆和胡萝卜全冷了,咀嚼时全粘在夏琚的牙齿上。他连吃了好几口米饭,才把粘在牙齿上的咖喱弄掉。
“做了咖喱?”夏敬行从房间出来,讶然道,“怎么不热了再吃?这样吃会拉肚子吧?”
夏琚愤愤然地放下碗,抬头瞪他。
明明夏琚冲他瞪眼已是常事,可最近夏敬行再见到夏琚如此,心总要堵一遭。“干什么?”夏敬行掩饰着尴尬,问。
夏琚咬了咬牙,道:“我明天考试了。”
他微微错愕,入座后道:“嗯。”
看他这样,分明记得!夏琚为此,心中更是五味杂全。他真想不到要说什么,却看见夏敬行也吃起冷饭冷咖喱来。夏琚大惊,蓦地起身,说:“先热一下吧。”
夏敬行抬头瞥了他一眼,放下碗筷。
夏琚端起桌上的冷菜,一盘盘地往微波炉里加热。他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以至于他没有能力求证:夏敬行会不会正躲着他?他想起收到叶懿川喜糖的那天,夏敬行从外面吃了饭回到公司里。
他为什么说对不起?当时,夏敬行想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
把满满一大碗咖喱放回炉上,夏琚打开炉火。
他转身,见到夏敬行正对着手机看。客厅里的灯没有完全打开,夏敬行的身影藏在一半的阴暗里,脸被手机的冷光照亮,仍显得阴暗。
夏琚的心里突然涌出一种不知名的冲动,明明知道不切实际,还是忍不住叫道:“夏敬行。”
闻言,夏敬行回头。站在光里的夏琚无疑十分清晰,清晰得明朗,一如他正是一个少年。
夏琚的眉心微微地蹙着,不知怎么的,他的皱眉竟令夏敬行想起自己,或许这是他们之间最相似的地方。可是,夏敬行不能确定,当他这样蹙着眉头看夏琚时,夏琚的心里是否有同样的感觉——心脏轻轻地往上提,称不上紧张、称不上担忧,不明不白,却不在原处了。
“夏敬行,你是不是想过吻我?如果你想过吻我,我等你;如果你有一丁点……”夏琚把话说得很着急,好像这一切在下一刻便要发生,而他早已翘首以盼。但是,他忽然停顿了,变得不确定甚至害怕,但又不由自主、小心翼翼,“哪怕只有一个瞬间,你想操 我,尽管来。”
这已经是夏琚第二次提起这件事。夏敬行第一次听,只觉得可笑和荒谬,但或许现在的情境太日常,没有任何戏剧性,所以他这一次听,后知后觉地发觉其实第一次听见时自己也是忧虑的,只不过没有这次这么强烈罢了。
但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他已经在不自知的时候打破了平衡。自从上回夏琚那样说以后,夏敬行才不得不正视他的所作所为对夏琚造成的影响。他知道自己的生活习惯对孩子来说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可夏琚在他心里的位置根本不足以让夏敬行顾忌他——起码在当时、在不久前,夏敬行这么想。
然而事实已经完美地滑出夏敬行的预期,他预想过不好的影响,却想不到是“这样”不好的影响。要知道,夏琚曾经把能作为凶器的刀放在枕头下,只防着夏敬行侵犯他——当然这在夏敬行看来荒唐至极,夏敬行怎么能想到,几个月后,夏琚会主动脱掉衣物,要求他的欺凌?
夏琚曾有过那么防备的举动,夏敬行理所当然地认为,每当自己把MB带回家里,夏琚的冷漠和愤怒只源于他对同性恋或者性 爱的厌恶。夏敬行不但不在乎他的厌恶,甚至通过继续那些行为来宣告只有他能支配这个家,他以为夏琚能弄清楚自己的地位,没想到夏琚想的却是另一个位置。
夏琚也是同性恋吗?夏敬行几乎给出否定的答案,因而更不能理解夏琚为什么有这样的行为和冲动。
这一刻,关于夏琚的过去再一次真实地重现在夏敬行的脑海里。夏敬行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夏琚,不是在现实当中,而是那个短视频。视频里,夏琚面无表情地说起他杀掉的人,眼神没有一丝生气、一丝动容,而他的话语,又是那样不合乎他的年纪,冷酷得叫人无法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夏敬行大多数时候认为夏琚是一个单纯得可以随意操控的孩子,但偶尔,比如现在,他全然看不透夏琚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像他不知道怎样的冲动和仇恨才能促使一个孩子杀人一样。他的眉尾古怪地往上挑,开口前,产生奇特的错觉,以为自己正在和魔鬼对话。他问:“你会杀了我吗?”
闻言,夏琚悬着的心狠狠地往下一沉,断了线,掉进一个冰窟窿里。他不受控地打了一个颤,掉进冰窟窿里的心似乎碎了,满腔的冲动全化作不被理解的委屈,甚至冤屈。他拼命地忍住盈眶的泪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回答:“如果你明明很想、很想,却什么也没有做。我会恨死你。”
或许光线太明亮了,夏敬行见到他未夺眶而出的泪水像是湖上的潋滟。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一件极糟糕的事。夏敬行不禁起身,快步走到夏琚的面前,脚步声又戛然而止。
好像说任何安慰的话,都只能徒增麻烦,夏敬行很怕麻烦。他盼着夏琚千万别哭,因为他不愿意为夏琚拭泪,同时又不乐意扮演一个无动于衷的角色。
幸而,夏琚没哭。他抬头,眼底有未干的泪水和怨气。
换做别人说这种话,夏敬行或许会当做一句荒唐的笑话,一笑而过。但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夏敬行知道夏琚是个很较真的孩子,他不希望此刻他们再起争执,最后大动干戈,不得不端出大家长的姿态咒骂夏琚的无理取闹。
“夏琚,你听着。”夏敬行尽量放慢自己的语速,秉着耐心,“我不想吻你,更不想对你做其他事。我没有任何一个瞬间有那方面的想法。我把你带回家,只因为你是夏喜娣的孩子。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念头。”
夏琚屏住呼吸。
“前些天,我的确不愿意理你。那是因为你突然做出那种表示,让我搞不清楚你想干什么。”夏敬行继续说,“而事实是,我不需要搞清楚你的想法,我只需要你明白我的想法。我对你没有‘想法’。无论你现在怎么想,如果你愿意接受我们现在的距离,我们还像先前那样,你在我家,该吃的吃、该住的住,我过我原来的日子。或许我们的关系能再近一些,像那些家长和孩子一样。如果你还端着那种心思,我不会赶你走,但我们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我尽抚养你的义务,直到你成年。你听清楚了吗?”
夏琚怔怔地听着,心想:原来夏敬行能这么耐心地说话。真奇怪,夏敬行平时对他那么凶,不但冲他大吼大叫,还会打他、扯他的头发,可是他全不生气,甚至不放在心上,为什么现在夏敬行这么耐心十足地说话,他的心却这么疼?
“听清楚了吗?”夏敬行再一次问。
这一声竟十分温柔,像将破碎成冰块的心融化,夏琚匆忙抹掉泪水,低声说:“听清楚了。”
chapter 5 月亮与太阳花
chapter 5 - 1
无论夏琚当时哭或没哭,夏敬行都知道,自己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而这麻烦他不能向任何人说。
叶懿川的婚礼在海岛上盛大举行,无论是商界名流还是娱乐明星,凡是与石家关系不错的好友基本都悉数到齐。相比之下,叶懿川的同事和朋友中虽有不少社会精英人士,可总不比女方亲友的阵容强大。
众人不管嘴上是否明说,背地里或心中多少知道这场婚姻真正的意义——这是一场“联姻”,男方的前途便是女方提供的最贵重的嫁妆。
夏敬行可以想见不久后,叶懿川便会越级成为自己的上司。不过既然在预料当中,夏敬行自然不放在心上。
参加婚礼的宾客当中,有个别人听闻夏敬行与叶懿川在私底下的关系,全不禁为新人竟会邀请夏敬行,而夏敬行竟会出席感到吃惊。
夏敬行不在乎那样的眼光,心里反而记挂着正在中考的夏琚。
在最近一次的家庭小测里,夏琚考出的成绩让夏敬行很满意,在夏敬行的心里,夏琚毫无疑问能考上重点高中——这让夏敬行放心和得意,暗想这家伙的身上果然有与自己相似的基因,脑子还能用。可是在那之后,夏敬行又经历了夏琚的第二次“告白”,他不禁担心自己说的话影响孩子在考场上的发挥。
倘若夏琚没能考上重点高中,他该如他所言,把夏琚赶出去吗?夏敬行只能独自期望这样的事不要发生。但是夏琚如果还揣着那样的想法,夏敬行真是不得不想办法把他请出去了。
因为夏敬行总担心夏琚考试的情况,在婚礼举办和庆祝的两天里,难免心不在焉。这举动被不明就里又自以为是的人看在眼里,反而有了另一种说辞。夏敬行无意间听见风声,说叶懿川和夏敬行毕竟在暗地里背着石嘉龄当了几年炮友,如今叶懿川终于为了前途,收心服侍大小姐,夏敬行自然要不高兴了。
夏敬行听见这样的传言,心中只觉得可笑不已。但传言既然能传到他的耳朵里,想必叶懿川也能够听见,夏敬行很佩服叶懿川能忍受这样的贬低。他没有叶懿川的能耐,当然成不了公司老板的乘龙快婿,做不到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再者,叶懿川到底委不委屈,这还另说。谁说叶懿川会收心服侍大小姐?起码,夏敬行从没听叶懿川这样说过。
无论如何,夏敬行与两位新人都不便当面祝福庆贺,参加婚礼权当做找一个机会在海岛度假,顺便见一见公司的老板和业内的同行,交流工作、增进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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