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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气

作者:嗜酒吃茶 时间:2020-11-01 19:26:34 标签:HE 骨科 年上

  齐管竹的脸埋在阴影里,是齐莠见过许多次却未曾读懂的神情。他动了动嘴巴,说出的话却把齐莠最后一点期望也击碎了。他总是这样,不留一丝余地,对别人是,对自己也是。齐莠还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
  齐管竹说:“别问了齐莠。”
  齐莠狠狠抽泣一下,多余的空气吸进喉腔,他剧烈咳嗽起来,脸颊通红。齐管竹站起来,往他这边走过来,他终于抬起头,“我们是不是分开比较好?”
  两个人对视了。
  齐莠看到齐管竹瞳孔明显收缩,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齐莠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把话说完整了:“如果你什么都不肯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分开比较好?”他的喉咙好疼,像含了砂砾每说一个字喉咙就冒出一股铁锈味。
  齐管竹摇头,那模样看上去竟有些无措。齐莠为自己这一想法感到荒谬,晃神再看,齐管竹紧抿着唇,手落下去了,没有落在他的头顶,直接放下去。
  他问齐莠,神色克制:“你是认真的?”
  “我受够了。”齐莠喃喃着,扬起头,模样有些天真,一双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泪珠在眼睛里滚动,“一直都是我在追着你跑,头也低了,好话也说尽了,齐管竹你呢?”
  不等齐管竹回答,齐莠再次开口:“我大概是恨你的,不声不响就再没回过家。”齐莠本来没打算说,他把那些苦痛吞下去,不想被他哥可怜了,他想要更公平的爱,不想齐管竹因为怜惜而把他拥进怀里,可是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那阵子妈总是哭,半夜她进到我屋子里趴在我床头哭,我假装没醒,听她叫你的名字还有爸的名字,我很害怕。”
  那些日子齐莠更喜欢在学校呆着,害怕面对母亲,也害怕踏进那间房子。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家开始支离破碎,明明齐父在世时它是那么温馨。
  “齐管竹,当时你在哪里呢?”在他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哥哥去哪里了呢?
  “我有阵子真的很讨厌你,我觉得妈更喜欢你,我就是个凑数的,她总是拿我和你作比较,不断要求我做到最好……可是我知道不是,她也没有更喜欢你,她甚至、甚至不太愿意我黏着你。”齐莠恨自己,他连抱怨都忍不住为齐管竹辩解,“我后来想明白这一点……”他不想说,他害怕说,可看着齐管竹的眼睛,他还是一字一句说出来,“可能比起我们,她更爱自己。”
  蒋璐太耐不住寂寞,她总要抓住点什么,最开始是自己的丈夫,后来丈夫死了就变成自己的儿子。
  齐莠闭了闭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脸上有温热的手掌贴近了,他没有躲闪。
  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放任自己贴近那温暖。齐管竹靠近了,他就把脑袋倚靠在他的胸膛,呜呜咽咽。他还是没能长大,还幼稚的像个孩子,把自己最稚气的一面袒露在哥哥面前。
  “我想我得抓住点什么,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然后我就一直追着你跑,说尽了你不爱听的话,做了好多坏事,你没彻底讨厌我都是难得。”齐莠故作轻松地一笑,带着颤抖的尾音,“你看,我这不是追到你了吗?”
  齐管竹将齐莠的额发拨开,任由他倚靠着自己,手掌停在少年的脸颊上。
  齐莠轻轻说:“可是我可能用错了方法。”
  “后悔了吗?”齐管竹问,声音同样很轻,手掌移到齐莠的颈侧,拇指控着那脆弱的喉结。
  齐莠没有察觉,他对齐管竹没有任何防备。
  “我累了。”齐莠闭上酸涩的眼,他倦了,从被蒋璐发现的那刻到现在都是在硬撑,“哥哥,我好累啊。”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叫齐管竹“哥哥”,以这种方式划清两个人的界限。
  他退缩了。
  齐管竹的手劲松了,不再锢着脆弱的脖颈,手指滑进齐莠柔软的发丝,声音很轻,“你想好了吗,已经决定了?”
  齐莠有些怔愣,缓缓离开齐管竹,男人的手依旧温柔抚在他的头顶,手腕微微克制颤动。
  齐莠没发现,一心想着齐管竹的话。
  他怎么就是长不大呢。齐莠恨死自己这幅懵懂天真的样子,他早该知道,只有他自己奋不顾身一头扎进去。
  他活该。
  “嗯。”齐莠有些报复性地,“做回普通兄弟。”他心里升起一丝快意,该是这样的结果,他们都应该明白,亲兄弟怎么能在一起呢。
  齐管竹沉默了,而后倾身抵上他的额头,“那就别哭了。我答应你,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齐莠有一秒的僵硬。
  “我不是说过吗?把我所有的都给你。”齐管竹捧住他的脸颊,扬起来,在唇边落下一个吻,眼里是温柔碎裂的光,“柚柚不想要哥哥了撇下也可以。”
  作者有话说:评论,别搞我,没那么复杂来着(T▽T)


第二十五章 保护
  齐莠忘了自己是怎么从小区里出来的,他执意要回去,齐管竹说什么都没用。最后结果可想而知,总是齐管竹妥协然后他赢。
  身后齐管竹跟着他,他没回头,一直沿着马路走,到了公交站,他终于侧过身,视线没有聚焦,对着不远处那道模糊的身影说:“你别送了,我……”没出息的哽咽一声,齐莠咬住舌尖,希望疼痛能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回家了。”
  “你确定要回去?”齐管竹还是走近了。
  “我和她谈过了。”齐莠别开头,“她说只要我回去,什么都好说。”
  “你信她?”
  齐莠故作轻松地笑一下,“别瞎操心吧,那毕竟是咱妈……还能把我扒了皮不成?”
  齐管竹没说话。
  齐莠装不下去了,笑容僵在脸上,低了低头,“这样还真有点奇怪……”
  齐管竹打破尴尬:“到家给我打电话。”
  “哦。”齐莠点头了,“好。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还不放心我?”公交车正好驶过,他轻轻挥了下手,“那我走了,哥。”一点都不顺畅,最后一个字被他卡在喉咙里酝酿了好几次才堪堪发出音。他没敢回头看齐管竹,怕自己意志不坚定,怕后悔了,转头又扑进那个人怀里,他不想那么没骨气,也就没看到身后齐管竹伸出又收回的手。
  车厢外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空落落地攥紧,抓住一团空气。
  下车后齐莠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路灯还是半亮不亮,昏暗地照在头顶。他还没想好怎么再次面对蒋璐,完全就是由着自己任性。
  踏进走廊齐莠碰到住在一楼的婆婆,看到他很惊奇地说道:“哎呀,齐莠?好些天没看到你了,听你爸说你回你奶家住了?”
  “啊,嗯。”齐莠随意应道,有些心不在焉,没仔细听她说。
  “有空多陪陪你父母,这几天没少和我们念叨你,这人啊一上岁数就怕一个人呆着,有儿女在身边是好事啊。”
  齐莠点点头拐弯上了楼梯,婆婆在他身后叫他,“你这孩子怎么不坐电梯啊?”
  “晚上吃撑了,想多走两步。”
  齐莠悄悄踏上二楼,声控灯没有一点动静,渐渐地四周也静了,月光顺着窗黯淡地照进来,斜斜刺着半边身子,明暗交替,齐莠也不知道自己上到第几层,只是觉得累了,腿酸,蹲下来脑袋埋进臂弯颤颤巍巍叹一口浑浊的气。
  这算什么呢,说不在一起的是他,放不下的还是他。齐莠讨厌没出息的自己,讨厌围着齐管竹转的自己,他最讨厌的还是齐管竹,那么轻易地就放开了,留他在原地。他要被气死了,凭着一腔倔劲硬撑回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楼道的灯熄了亮,亮了熄,反复好多次,腿蹲到麻木,齐莠终于肯起身,抹了把脸继续往上走。
  开门的是良辉,看到齐莠颇为惊喜,就连少年泛红的眼眶都忽略了,直接侧过身冲蒋璐喊:“齐莠回来了。”
  客厅传来踉跄的脚步声,然后是女人不可思议的声音:“齐莠?”
  齐莠反射性一抖,这些天他听多了母亲嘶哑的叫喊,头皮仍感到一阵发麻。
  “在你奶奶家呆的怎么样?”良辉问,“也不提前跟叔一声,我一回家人都没影了,开学了也没回来。”男人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回来就好,吃饭了吗?”
  “吃了。”齐莠没有抬起头,直接往卧室走,被蒋璐拦住了,女人比他矮很多,看到齐莠苍白的面色,警惕问道:“你怎么了?”
  齐莠像是没看到这个人,直接绕过蒋璐,径直走进卧室关上门。
  有拍门声,随后是良辉制止蒋璐的声音。
  齐莠这晚上折腾的精疲力尽,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是半夜,手机闪着亮灯,一打开24通未接来电,都是齐管竹打的。他暗叫糟糕,也不管是几点回拨回去,电话响了没几声被接通了。
  对面静悄悄的,齐莠也憋了一股气,方才的慌乱被抛在脑后,他等着,直到那边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声“柚柚”。
  齐莠:“……嗯。”
  “下次手机不许静音,哥哥担心死了。”
  齐莠没说话,黑暗里,委屈地掉起眼泪,压着嗓子小声说:“你说谎。”
  “嗯?”
  “你根本不担心我。”电话才打了24通。齐莠把眼泪蹭到被子上,有些任性地想。他哭累了,不想把所有软弱都展现出来,“你就是想借机甩掉我。”隔着屏幕他胆子大了一些,撂下狠话,“我不会再追着你跑了,你滚吧!”外面有什么响动,他没太在意,直接掐断了电话。
  天亮之后,齐莠睡醒一觉稍微清醒一点,一时犹豫出不出屋,外面良辉就招呼他吃饭了。
  齐莠走出来,蒋璐端着碗筷,两个人目光撞到一块默契地移开了。
  有人出现在他身后,他猛地回身,看到齐管竹那张睡眠不足的脸,吓得要尖叫,头往饭桌瞥,见蒋璐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齐莠你和你哥闹什么别扭了?”良辉打着哈哈,“怪不得昨晚突然回来了,你前脚刚到你哥后脚就跑过来问你是不是回来了。”他说着圆场的话,脸色却有些僵硬,脑袋要抬不抬。
  齐莠面色古怪:“你昨晚一直在客厅?”
  齐管竹点点头,头微微低下,“他们说你睡着了,我就想着今早跟你道个歉。”他把低声下气演绎的淋漓尽致,略微垂下眉眼略显慵懒,“哥哥错了。”
  巨大的“吱啦”声响起,齐莠一激灵,扭过头,蒋璐把椅子挪出好大一截,唇抿得死死的盯着两个人。
  良辉察觉到不对劲,轻轻碰了蒋璐一下,“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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