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的婚礼
“我要和哥哥睡。”
小雎:“我不要。”
“我要和哥哥睡!”
小雎:“不要。”
“我要和哥哥睡!”
小雎:“不可能。”
……
小同学这时弱弱地说了句:“我没睡这里,我睡客房。”
鸠鸠顿了顿,一下子偃旗息鼓。松开小雎,扬起下巴,露出个笑,说:“哥哥是我的!”
小雎被她烦死了,把她抱了起来,直接抱到了鸠鸠的房间,往床上一扔。
说:“吵死了你。”
鸠鸠没被摔疼,爬起来,哼了声,说:“我要去告诉爸爸,哥哥欺负我。”
“爸爸才不会管你。”
小雎冷淡地看着故意撒泼的鸠鸠。
鸠鸠想了想,也觉得爸爸不会帮自己,便说:“我不烦你,我去烦哥哥的同学。”
她又要爬下来。
被小雎挡住了去路。
两个人一个要闯,一个拦,到最后玩起来。
小雎说:“你乖,哥哥给你买巧克力。”
鸠鸠说:“不要,管家爷爷会给我买。”
小雎说:“管家爷爷下个星期不在。”
鸠鸠想了想,说:“爸爸会发现的。”
小雎说:“你躲到花园去吃,把包装埋到花盆里。”
……
于是当半个月后花匠来修剪盆栽时,从花盆里捡出一大堆糖果包装,我差点气笑了。
花匠说,不会是以为种下去能长出巧克力吧。
我说,小孩子贪玩,麻烦您把那几盆都检查一下。
等鸠鸠放学时,我正在摆弄一盆假的小树,是节日用的,上面是挂了很多糖果。当初别人特意买来讨好家里的小孩,只是被我先一步收起来的,因为做的太精致,而且价格也不菲。我就让管家放在角落里,别拿出来惹孩子眼馋了。
鸠鸠跑了过来,问我:“这个树上怎么长了好多糖?”
我看了眼她明亮的大眼睛,说:“我也不知道啊,是在花园里拿来的。”
鸠鸠听了花园里,神色瑟缩了一下。然后手指摸了摸糖果,说:“爸爸,我可以吃吗?”
我说:“你吃吧。”
她摘了一颗,放进嘴里,又问我:“那我把糖都摘了,它还会长吗?这棵树是不是叫糖果树呀?”
我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想起来了,有一种树,只要把糖果纸埋到土里,过不了几天,它就会长出好多糖果。”
鸠鸠反应过来的一刹那,脸上露出了心虚。其实这种话骗骗上幼儿园的她倒是还可以。但现在,我完全是在提醒她坦白从宽。
到底是小孩子,藏不住事。
吞吞吐吐地坦白了,还说:“爸爸,那真的会长糖果吗?”
我给她看枝叶连接的细节,她看了后露出了个失望的表情。
嘴里还塞着糖,脸上却神情苦涩。
我说:“好了,这里的糖你每天可以吃一颗,但是以后不能把包装纸扔到土里了,真正的小树都要枯死的。”
她脸抵在椅背上,脸都扯歪了,却是乖乖说好。
她虽是顽劣,但是答应的事却从来不失信。
我找了一圈才走到鸠鸠的房间前,就看见小同学一个人站在墙边。
我走了过去,轻声问他:“怎么在这?”
他眉眼浅淡,其实长得很孩子气。倒不是任性的意思,而是有种单纯感。
“邓笠阳在里面,妹妹好像生气了,因为我穿邓笠阳的衣服。”
他自责地不敢看我。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手紧张地抓着裤子边,像是终于鼓起勇气般问道:“叔叔,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纠结又期待地看着我。这是他第一次直视我,只是那一瞬间的勇气过后,我从他眼里又看见了不确定和彷徨,还有后悔。
我仔细看着他的脸,想找出他是否是小雎的小学同学,或者——
“我是吴可欣啊,叔叔。”
他小心翼翼地提示我。
我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每次在幼儿园里遇到,都是笑的看不见眼睛,因为肉太多了,手伸出来,手背都有好几个肉坑。
那时他和小雎关系也很好,小雎每次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他捎上一份。
那时候小雎就会对我说:“吴可欣的妈妈对他不好,他原来的妈妈走了,现在的妈妈对他坏,不给他饭吃。”
记忆里断断续续的片段重合起来,似乎和眼前的人建立了遥远的联系。
“小时候,我和邓笠阳一个幼儿园,你还给我饼干吃过。”
他害怕我否认的表情,真令人心疼。
我夸张地惊奇又惊喜地看着他。
“我想起来了,你是欣欣!你长大了,叔叔都认不出你了,是叔叔的错,对不起……”
他摇摇头,说:“没有,我……我都没邓笠阳高,叔叔,其实我——”
“说什么呢?”
小雎从房间里出来,打断了他的话。
吴可欣就闭了嘴巴。
我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是欣欣,以后要常带他来家玩,在学校里也要多照顾他,小时候你们俩关系那么好……”
我叨叨絮絮地讲了一堆,最后小雎拉着红了眼眶的吴可欣回房间了。
要说人不会变,其实是假的。
我以前不会看人脸色,不懂人心,但在傅家久了,也学会了一点和人相处的皮毛,至少对年轻人或者孩子,还是能够游刃有余的。
但是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会因为几句话,就感动得要哭的小孩。现在的小孩哪个不是人精,就连我自己家的两个,大的还会做做样子,小的那个,简直是鬼精鬼精的,也不是不好,只是环境的影响罢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有些风景,总归是真实的更吸引人。
但是,真实往往更脆弱,更容易被毁灭。
我怕有一天,小雎的兴趣消失了,就会把他眼里的迷恋和信任毁得一干二净。
不然我就告诉我哥你去gay吧做服务生
傅鸠十六岁生日,和一大帮朋友同学在酒吧里过。这事儿邓陵不知情,因为傅鸠说想要和同学一起过,说是在外面订了位置,邓陵一点都没怀疑,毕竟她的确有这么多零花钱。再者女儿大了,邓陵也不想事事都管,虽女儿任性,但是邓陵从不觉得自己和傅余野把她宠坏了。而傅余野则是知道却没明说,傅鸠手上戴的手表有定位,所以当傅余野在公司看到女儿的位置信息传过来时,只是叫两个保镖去周围看着,别生什么事。
傅鸠从小家里娇生惯养,性格有外向,朋友多,都是群爱玩的富家子弟,叫了一大堆的洋酒红酒,点了一个九层的蛋糕塔,蛋糕是王小少送的,推进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地起哄,傅鸠看了眼,说了句俗气,就转移注意力到舞池中去了。
她一进去,就像鱼儿进了大海,身后跟着一大群鲜活的鱼儿,大家跟着音乐,有样学样地摇头晃脑,甚至有年轻女郎脱了外衣对着王小少搔首弄姿起来。
傅鸠跳了会,觉得没意思。原因其一是舞池里人挤人,香水味混着酒味和汗味直冲鼻子,还有人总粘着她跳舞。这让很久没发作洁癖的傅鸠突然就爆发了。
她推开靠过来的人,想要离开人群。
却被对方缠住了,捏着她的手腕,说道:“怎么不跳了?”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发皱的衬衫,头发很短,长得很丑。
这是傅鸠的第一印象。
随后是感到恶心。
“关你屁事!”
傅家小小姐说脏话很有泼辣的意味,遗传了傅余野的五官,虽然添了另一位父亲的柔和,但是一发怒,就像是现了原型。只可惜年纪小,没有震慑人的气势,反而是像个刁蛮的小公主。
中年男人发现这个小女孩身边没别人,所以更加肆无忌惮,直接捏着傅鸠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少女的馨香扑面而来。
傅鸠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继而脸色越来越沉。
而这时终于在群魔乱舞的人中找到了傅鸠的保镖正要过来,傅鸠手腕使不上力,但是和师傅学过最基本的自卫技巧,她正要抬腿,就看到中年男人突然出现的喷雾给喷了眼睛。
混乱之中,有个人拉起傅鸠的手就跑,也不管傅鸠到底想不想跑,强行拉着她跑到了酒吧后门出口。
傅鸠喘着气,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箱旁边,终于看清了是哪个傻逼带她出来的。
“你,你没事吧?”
这张讨厌的脸,不就是那个一直缠着她哥的死胖子吗。
傅鸠没好气地哼了声,揉了揉手腕,发现手腕上都有淤青了。
傅鸠一想到有咸猪手碰过自己,就气的要回去算账。
“你,你别回去。危险!”
吴可欣急的又想拉她,被女孩反应灵敏地拍开了。
傅鸠冷冷地,回头,抬着下巴注视着吴可欣。
她的眼睛和哥哥很像,都遗传了英俊的父亲,尤其是沉默不语的时候,傅家人的冷漠和蔑视暴露无遗。
吴可欣收回手,有些尴尬地说道:“这里太乱了,你不应该,不应该一个人来。你,你,我送你回去吧。”
他一紧张就结巴。
傅鸠哼了声,抱起手,打量着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吴可欣,说:“我凭什么听你的?”
吴可欣的脸一下子涨红了,黑暗里他的眼睛闪烁,看起来像是一滩浅浅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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