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的婚礼
邓笠阳刚下车,穿着一身休闲的毛衣牛仔裤往里面走,还没走近屋子里,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汽车声,一回头,就看见那车子缓缓停下了,上面下来傅鸠和爸爸。
傅鸠背着她粉色的大书包,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
后面是一脸无语的爸爸。
邓笠阳看了眼傅鸠,等到眼前的人先是在一步之遥站定,然后来了一个熊抱。
“哥哥,你回来啦!”
傅鸠笑得眼睛弯弯,嘴边挂着一个浅浅的梨涡,虚伪得让邓笠阳想自戳双目。
邓笠阳皮笑肉不笑地推开她,说:“你又惹爸爸不开心了。”
少女扁扁嘴,小腿晃了晃,才说:“没有了~~~”
拖长了声音,十足地委屈调。
不远处管家和邓陵在说晚饭准备了什么,还说今晚傅余野要晚半个小时回来,叫他们先吃。
邓陵原本想要教育一下傅鸠在学校的行为规范的,听到傅余野又要加班,眉头就皱了起来,摸出了手机,想要给傅余野打电话。
“爸爸。”
邓陵抬眼,就看见了大儿子。
“又长高了?”
最先注意到的,居然是身高问题。
“没有。”
邓陵的目光落到他的腿上,这才注意到他穿着一双短靴,鞋底有厚度,才显得整个人越发挺拔了。
“你爸最近公司有点忙,晚上你们先吃吧。”
邓陵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说道。
“看着点小鸠。”
“鸠鸠怎么了?”
邓笠阳知道傅鸠是什么性子,所以也就是象征性地问一下。毕竟她惹出什么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爸爸会担心。
“小事,在学校上课纪律不好,和小王董的儿子胡闹——”
剩下的话也不需要说了,毕竟王泽瑞也算是他们家的常客,小时候总是被傅鸠欺负得每天哭,哭得眼睛鼻子通红,还一边逞强说自己是真爷们,不欺负女人,闹出不少笑话。
邓陵看着大儿子脸上不屑的笑意,没忍住也笑了。
“别一副这个表情,跟你爸一模一样。”
邓笠阳脸上的神情立刻从嘲讽变成了乖巧,说道:“爸你也不吃了?”
“我去看你爸整天在公司忙什么,连个饭都要迟到。”
邓陵拍了拍大儿子,然后又重新上了车。
晚饭只剩下兄妹俩,一桌的饭菜丰盛,可惜吃的人只有两个。
“少给爸爸惹事,他身体不好,禁不起操劳。”
邓笠阳冷冷地开口。
傅鸠也板着脸,兄妹俩跟参加谈判似地,说道:“我知道,以后不会有第二次了。”
反正以后要离王泽瑞那个傻子远一点,他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喜欢自己吗?可是她才不会喜欢那样的人,什么事都摆在脸上,太傻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她还是喜欢聪明一点的,像爸爸一样,再不行,也要像邓笠阳这样的。
肯定不要王泽瑞那种有十分就拿出十分的人,她才不稀罕。
吃完饭傅鸠就回房写作业去了,邓笠阳在书房里坐了会,听到管家来敲门,问楼下的院子里是否要点灯。
因为前几日是傅鸠生日,所以邓陵找人布置了花园,本来是想在院子里给她请朋友过生日的,但傅鸠偏偏不要,要自己出去过,不过那些闪闪的灯倒是傅鸠一直让人挂在上面,不准扯下来,夜晚亮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亮,当然要亮了。”
管家应下了,便下去了。
傅鸠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就看到院子里的树丛像是落满了繁星。
“怎么不在家里过?”
邓笠阳站在了窗台旁边,高出了傅鸠一截,兄妹两都是身材纤长型的,眉眼相似,倒是跟画里出来一样。
“家里过那要闷死我了,什么都不能做。”
“怎么,你还想做导弹炸泳池?”
傅鸠:“……”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偏偏邓笠阳还记得,傅鸠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化学材料,在院子里的泳池里试验炸弹,幸好没成功,只炸出了一个小水花来,管家的心脏病都被吓出来了,也就那次之后,傅余野第一次严厉地批评了小女儿,叫傅鸠去书房反思了一天。
“你干嘛总记得我的糗事,就没点好的??”
邓笠阳冷笑,“那你也得干得出来点好事。”
傅鸠:“哼!”
她转了身回到宽大的座椅上,搁着脚转了一圈,突然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和恶意,说道:“那也总比有的人在酒吧做服务生来得好,不过说真的,‘邂逅’的制服还做得挺有品位的。”
傅鸠抬起下巴,朝着邓笠阳一字一字地说道:“他不是年年有奖学金吗?怎么还这么缺钱,要去那种酒吧上晚班……”
邓陵和傅余野回家的时候,就只有傅鸠乖乖地端正地坐在书房里写作业,并且还附赠一枚早有准备的笑容,主动地说道:“哥哥去看吴可欣了,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邓笠阳的确是去找吴可欣了,只是没在他的出租屋看到人,只有楼下的房东看见有个陌生的年轻人一直站在楼上,才上来问找谁。
“哦,是那个大学生啊,他不租了,听说是回学校去住了。”
楼道的灯光昏暗,但是却挡不住邓笠阳年轻英俊的眉眼,房东忍不住多看了眼,纯粹是觉得那个看起来普通胆小的小男生怎么会认识,这么不一样的人。
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难道是欠了钱?
房东立马打哈欠,说没事他就先下去了,反正他和那个大学生也不是很熟,什么事都不知道。
邓笠阳没多停留,又开车去了吴可欣的学校,一路上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邓笠阳有些暴躁地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
不明白吴可欣是怎么了,就好像原本乖乖的在笼子里的仓鼠突然有一天性情大变,跑到了外面去,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电话在邓笠阳到了吴可欣大学的门口那一刻终于接通了。
一接通,吴可欣结结巴巴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小,小雎?”
“你在哪?”
“我,我在家里啊。”
还要撒谎。
邓笠阳微乎其微地挑了下眉,说:“是吗?我爸叫我给你送点东西,我快到了,你开个门。”
吴可欣不知碰倒了什么东西,又好像匆匆忙忙地在往外面走。
一边走一边说:“啊,你,你到哪儿了?我,我刚刚出门去超市,那我,我马上回来,你在家楼下等我,好不好,很快,我马上就来。”
“下面不让停车,我去楼上等你。”
“啊,别,我那个——”
吴可欣焦急地往学校外面跑,他不能让邓笠阳知道自己退了房子住到了学校,他大一的时候,学校宿舍在装修,是邓爸爸出钱给他租房子的,现在宿舍装修好了,但是他连说都没说,就搬走了,也太不礼貌了,绝对不能让邓笠阳知道,要是邓爸爸知道了,会怎么想他。
“那我放房东那里了。”
“啊,别别别。”
要是遇到房东,房东肯定会告诉他的。
吴可欣急的在楼梯上绊了一跤。明明是秋天,却是出了一身冷汗。
“你别急,我可以等。”
邓笠阳声音冷静,还特别和缓地‘安慰’吴可欣。
他坐在车里,就看见一个人影远远地在夜色里一瘸一拐地狂奔出来,他便发动了车子,刚刚好拦在了那个人影前面。
吴可欣刚想绕过车子,就看见车玻璃降下后,邓笠阳冷淡的眉眼。
那一瞬间,吴可欣觉得一切情绪都不见了,羞耻,愧疚,害怕,慌张,所有一切都像是被无限放大冲击到了大脑,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表情。
等到稍微平复过来时,邓笠阳已经下了车。车门啪得关上。
邓笠阳眉宇间有微微的逼仄和锋利,但又因为端正英俊,而好看得让人忽略他显露出的负面情绪。
“邓笠阳……”
吴可欣只听见自己气若幽魂的叫了他一声。
这一声让邓笠阳的眉头皱了一些,尤其是看到眼前的人削瘦的下巴,像是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一样,又想到了傅鸠说的缺钱,到底是缺的什么钱,还要在读书辛苦之余,去酒吧打工上晚班。还是说,他离婚的父母回来找他了?
很多的想法在邓笠阳的脑海里一一闪过,却发现在自己作出任何回应之前,面前的人先一步抓住了自己的毛衣袖子,软弱又胆怯地说道:“你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吴可欣的手指只抓了一点点布料,却抓的很紧,他明明那么害怕邓笠阳生气,发火,却又不敢靠的太近,是自己错了,不应该那么冲动搬出来的,打工和奖学金的钱积累下来的不多,现在还还不起邓爸爸借给自己的,他不应该这么急的,可是他又好害怕,害怕不久的将来,邓笠阳也会厌恶地看着自己,说自己是个寄生虫,可怜鬼,依赖着邓爸爸的善良做个乞讨者,傅鸠说,邓爸爸可怜自己,才会这么照顾他,而邓笠阳,而只是因为邓爸爸的命令,而不得不接近自己,就像现在,他还要像是来找离家出走的的小孩的家长似的,折让吴可欣羞愧地头都抬不起来。
“学校的宿舍可以住了,我想省点钱,那样……”
“你很缺钱?”
邓笠阳看着他低垂着的头顶。
喜欢得甚至不敢面对我的家人
吴可欣的都快要把脸埋到脖子里去了。这让他怎么回答?不缺钱吗?他怎么会不缺钱,学费,生活费,哪里不需要钱,可是如果回答缺钱,就仿佛是在说邓爸爸苛待他,可是邓爸爸已经对他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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