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
秦正点点头,又问:“你知道蓝之雁吗?”
杜寒有点意外:“蓝之雁?她原是这里的一名护士,后来考到心理医师的执照就辞职了。但是三年前出了一次事故,她的失误导致她负责的一名患者自杀。她的执照因此被吊销,就离开了华城。”
秦正注视着他,等待下文。
杜寒只好补充道:“有段时间,她曾负责东方泽的心理辅导。你知道那次东方泽的伤很重,两条腿都断了,虽然手术很成功,但康复训练还是很重要的,需要患者非常配合、并且对医疗结果非常有信心,才不致留下残疾或者其它病症。可东方是个心事很重并且不太爱表达的人,当时他的情绪很消沉,我就建议请心理咨询师介入辅导。但不知为什么,秦董比较反感心理医生的介入,于是我就让护士里比较机灵的多陪东方说说话,经常开导他。蓝之雁是护士里学历最高的,人也机灵,当时起了很大作用。东方出院后,她竟自学了心理方面的专业,以此为业,确是一个很有毅力的姑娘,秦董知道后很是赞赏。之后,每回有需要,秦董会让她来帮忙提供专业辅导。”
秦正问:“她有段时间住咸阳阁?”
杜寒委婉地道:“她拿到执照就离开这家医院自己开诊所,后面具体情况我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一直是秦家御用的心理咨询师。”
杜寒送秦正出来时,以为他会直接离开,不想他走回秦董的病院。护士以为他有什么问题,连忙要跟进来,却被他关在房门外面。
静悄悄的病房里只剩下秦家父子,秦正在床前徘徊良久,象在思考什么问题,又象被一个结给纠缠住。最后象下定决心一样,他打了一个响指,走向房门。
忽然想起似的,秦正回身走到孔雀王床前,盯着那张麻木、不再有任何表情的脸,平静地说:“你伤害了这世上我最在意的两个人。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憎恨你,在我想清楚之前,你最好活着。”
孔雀王的脸在光线下依旧冷漠地岿然不动,只是有一瞬间,秦正似乎看到那脸上分明有一丝讥讽的表情,一闪即逝。
秦正来到西楼花舫,蓝之雁虽然意外并没有特别的表示,只问了句:“有些什么需要帮助?”秦正随手拈下一朵玫瑰拿在手里揉捏着,问:“上次你给他吃了什么药?”蓝之雁盯着他看,突然问:“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是他……又不好了吗?”
秦正看出她的紧张,故意加强语气道:“有人又给他吃了这个,所以我很自然地想起你。尽管我想象不出,你为什么要害他。”
蓝之雁目光一冷,道:“你什么意思?”
秦正问:“你的执照为什么会被吊销?用药不慎真会致人死命吗?”
蓝之雁的目光更冷了:“你应该去问你父亲。”
秦正一笑:“他现在不能为自己辩护,所以也没办法成为你的挡箭牌。我只想说,如果这次东方泽因为吃了这种药出了车祸,被断定为服药后抑郁自杀,你可脱不了干系。整个逻辑链上,你作为他前心理医生的身份,你失误用药的前科,你在华城的突然出现,以及他周一深夜从你这里离去的猜想,都可以很容易地把你放到一个非常微妙的角色上。”
蓝之雁平淡地说:“虽然我不再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子,还单纯地相信清者自清,但也不会软弱到一经恐吓就被人随便牵着鼻子走。直接说吧,你想干什么?”
秦正道:“放心,我还不想害你。我只是想找一个靠谱的、不想害人的心理医生,问一些专业问题而已。”蓝之雁问:“是关于东方泽吗?”秦正坦然道:“昨天他又出现上次在你这里服药后的反应,所以我来问你。”
蓝之雁的眼神先是震惊,然后用专业而客观的语气说道:“我让东方服用的是用来改善情绪和睡眠的普通药物,通常情况下这种药物不会有强烈反应。但东方泽比较特殊,属于过敏体质,尽管这种药物本身没有特别之处,但当药物达到一定剂量后,在他身体里会产生短时神经系统的强作用,就会有类似麻醉、甚至昏迷的反应。所以,我对他用药一直非常小心地控制剂量。上一次我只是给他服用正常用量,但出乎我的预料,他的反应的确有些强烈。后来我分析过,可能他最近身体受过伤,或者心理压力过大、情绪处于非常激动的状态,才导致耐药性差、药物反应比平时更强烈。”
秦正点点头:“看来,知道这一点的不只你一个人。他最近的情绪的确不好,所以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能否告诉我关于孔雀胆的全部?为什么东方泽这么介意别人提到孔雀胆?”
令秦正意外的是,这次蓝之雁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沉吟半晌,才抬起眼睛犀利地说:“你让我带东方泽走,我就告诉你。”
秦正差点笑场,这心理医生是不是自己吃错药了?当下笑着说:“你休想。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儿上,冲你这话我先打断你的骨头。”
蓝之雁当然能读懂他的表情:“你大可不必有任何心理上的优越感。因为骨子里我跟你一样,不如此也就配不上东方泽。”
秦正倒有些吃惊她的坦率和直接,那么自己的心思她全知道,并且她跟自己想法一样:她也是这样爱着东方泽!
秦正决定摈弃前嫌:“先不谈这个。现在的问题是孔雀胆,你帮我就是在帮东方泽。”
蓝之雁冷冷地说:“只要东方泽离开这里,他自然安全。他留在孔雀集团,才是一切祸事的根源。他跟你在一起,才是最危险的。所以,你如果真想救他,就让我带他走。”
秦正决定试她一下,故意说:“你真能带走他,三年前也不至于被逐出华城。”
蓝之雁果然冷笑道:“那要感谢你父亲,让我认识到什么叫‘财大气粗,心狠手辣’。可惜他现在已经不能为恶了,还是说你会子承父业——业障的业。”
秦正平淡地说:“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儿上,我不与你计较。只是东方泽与孔雀胆的关系,你最好自己告诉我。我知道只是早晚的事情,你说与不说,决定了你到底在帮他还是在帮害他的人。”
蓝之雁不为所动:“谁说帮你就是在帮他?我只想帮自己。如果你不想在那些肮脏的游戏里赌上东方泽的命,如果你不想看到他精神崩溃,就让我带他走。”
秦正知道这个女人无可救药:一个如此偏执的女人,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好的心理咨询师?还是善解人意的Helen更可爱一些,就算给东方泽相亲,他也一定会成为Helen的亲友团。
秦正断然离去,随口抛下一句:“他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秦正回到办公室时,东方泽站在落地窗前等他。他穿着那件深咖啡色西装,就象秦正第一次见到他那天穿得一样,背对着秦正站在窗前的日光下,挺拔的脊背、笔直的双腿,看上去象一棵蓬勃着青春的暖光的树。
☆、30. 奉旨还朝
秦正斜倚在门柱上,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就觉得心里很暖、很是安然,要默默感谢上苍:之前,尽管经历那么多的折磨、那些自己知道或尚不知道的苦难,他还能这样好,在自己遇到他时仍保持这样一颗正直而向上的心,秦正都不知道该感谢谁,只在脸上不知不觉中绽满了幸福、骄傲、自豪的笑容。
东方泽偶一回首发现了一脸痴笑而不自知的秦正,他的脸色可没秦正那么“友好”,立刻阴阴地甩了他一记眼刀:“把我调回来做什么?”
秦正这才想起貌似两人冷战还未停呢,他这次应自己的“宣召”而返,心里一定气恼得不行,自己得小心,不要又被他收拾了。
不想,这回泽总倒也不是一味地“蛮不讲理”,目光低回了一下,补充道:“是为了车的事情吗?昨晚我回去时想试试车的性能,可能是累了,手滑了一下就刮到路边了,没什么大事——还好你回来得早。”
原来你不傻知道我总会知道,为什么不一早主动告诉我却悄没声地跑掉?秦正盯着他没说话,心里在琢磨:你到底知道多少?或者我希望你知道多少?
刚好Helen进来送咖啡,见两人都在地中间站着,就端到秦正的办公桌上。这样一来,秦正自然回到座位上,而东方泽就相应地坐他桌子前面的椅子上,宾主、上下级的感觉一下子就出来了。
东方泽先发制人:“找我什么事?”
秦正一笑:“最近我对集团业务了解加深,对一些业务的调整有了新的想法,在推行前需要找人讨论一下,所以就想到了你。你不是说愿意不遗余力地帮我吗?”
东方泽无言地看了Helen一眼,想着她一定把那天的话转告给秦正,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出戏吧?于是淡定地说:“我早说过,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帮你。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吧。”
Helen脸上没什么表示,只用感激的眼神回视他。
看到两人的目光交流,秦正眨眨眼睛,示意Helen可以出去了。
直到Helen的身影消失,秦正才转回头看着东方泽,公事公办地说:“我觉得你每天扎在医药业务里不太合适,一方面这块将来是集团重心所在,我一点都不了解是我的失职,所以我想把医药这块业务亲自管起来;另一方面集团这么大,医药只是其中一块,尽管很重要,但为了这么一块业务让其它业务都停滞下来,不太合理。”
东方泽沉声道:“其它业务并没有停,各业务副总在具体负责,上面还有你在把关。”
秦正耍赖道:“是这么回事,所有文件都转到我这儿来了,不过你觉得合适吗?你看,很多项目前因后果我都不了解,怎么审呢?对对对,你让项目组把相关文件都准备好了,但看起来也很麻烦,我头都大了也看不了几份。你看你,半天功夫就把一个星期的工作都干完了,能者多劳嘛。”
东方泽冷冷地注视着他,点头道:“好!运营工作我可以继续代你管理,只是医药业务我不能放手,这是目前我最想快速推进的业务,你临时加进来只会让实施进度慢下来。”
秦正觉得自己有点残忍,还是拒绝道:“不,运营这块你要管;医药这块,你只能负责具体实施,但总体的管理权在我这里。也就是说,所有想法你可以告诉我,但所有的决策及推进,都必须以我的名义来确定、公布和实施。从下周起,你不要再到锐欣办公了。如果需要你去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东方泽强压着胸中的怒火问:“是说,我不再负责医药业务了?”
秦正道:“名义上,你不再负责,我是所有业务的负责人。但所有的幕后工作都由你来,只是我不希望让任何员工知道这一点。也就是说,所有的方案和计划仍然继续按你的思路来,只是最后都由我来发布、我来签字认可、我来最后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