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
东方泽仍半握着拳掩住嘴巴,没有说话。
秦正试探道:“如果一定要说不变,也许只有亲情,因为唯有这种纽带,从出生就不会改变。”
东方泽终于开口道:“曾经我以为,娶到Helen这样的女人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想象她在厨房里的样子,那个家一定特别温暖,能有一个这样的女主人,优雅、愉快、温柔、善良——就像我妈妈一样……”
这还是第一次,东方泽在他面前主动提到他的亲人。
秦正注视着他脸上掩饰不掉的伤感,眼中不由带上疼惜和温柔,轻声道:“其实,你对她的这种感觉一直没有变。只是你对幸福的感受和期待,变了。”
东方泽意外而震惊地转过头注视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正镇定地看着他,继续说道:“有一句公认为史上最成功的广告:‘家,放心的地方。’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我们还有头脑、意志、梦想和追求,对我们而言,这些在我们生命中与我们的心灵同等重要。而幸福的尺度,是多大程度上我们在多个维度上都能得到理解和共鸣,甚至让我们在这些方面变得更有野心、激发出更大潜能。这样的人生,才称得上快意和幸福,对不对?”
东方泽的目光有一瞬的动摇,尽管他马上转回去目视前方,秦正还是捕捉到其间的震撼与认同,小有得意地补充道:“所以,发现改变并不可怕,关键是有了新方向,知道最适合自己的变化,让它自然而然、向着更好的方向发生、发展,这就是幸福开始的时候……”
“闭嘴。”东方泽断喝一声,同时发动了汽车。
“干嘛?”秦正叫屈道。明明刚刚还挺认同的样子!
东方泽冷冷地说:“我不喜欢听你说话。”
这也可以!
秦正虽然义愤填膺,还是很高兴:东方泽的神情终于不再那么压抑了。不过,他突然情绪这么反常,一定是有原因的。
闭了嘴的秦正趁机发了条短信:“东方泽中午见了谁?”
三分钟内,陈立的短信就到了:“方天龙。”
秦正面色一沉,鼻子差点气歪了,因为他确定:东方泽这么反常,甚至开始讨论幸福、爱情和永远,一定发生了什么。
陈立给秦正发完短信,就在猜: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正会一再追问东方泽的行踪?之前撤掉所有监视系统是秦正自己下的命令,这位太子是要收回成命吗?这次小林的突然袭击一定不是偶然事件,没道理他逃回日本一个月才想起要回来报复,并且报复的对象是东方泽而不是陈立,这说明事情另有起因。
由小林,陈立马上想到了吴世杰:难道这位老伙计又在作死?陈立没有介入集团日常事务,他不知道背后的纠葛,吴世杰在孔雀王手下与东方泽共事多年,之前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不共戴天、有你无我了呢?
但要他相信吴世杰枉顾秦正的一再放过、死活要跟东方泽过不去,也的确不太有说服力。
陈立考虑再三,给蝎子下了命令:马上监控吴世杰的通讯和行踪。
然后,他通过公安系统内的资源,追查那天从小区里接走小林的汽车资料,却意外得到另一个信息:最近国安在布控华城,好像有一个大案。
陈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此事被国安注意上,孔雀可就惹上了大麻烦。他立时想到出事那天,被提前一步注射麻醉剂的医生,这越看越象是国安的行径。
陈立心里不由已信了几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敢自作主张再继续隐瞒秦正,但让他纠结的是,他究竟应该汇报到什么程度?
因为他不知道:对于孔雀,秦正到底了解多少?现在,对全局最了解的人,只有东方泽。
东方泽收到陈立的短信,虽然有些意外,还是泰然地准时出现在99层的平台上。
陈立已恭候多时,东方泽面对陈立虽然也是冷冷的,却没有对吴世杰那样的刻意压制,平静地问:“什么事?”
陈立面对东方泽的神情却是恭敬中有着放心的亲近,坦然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正总讲,所以请教你。”
东方泽淡然道:“说。”
陈立道:“上次袭击你的人是小林安排的,但我发现国安居然出动了。这件事怕不简单,我不知道他们是针对小林这件事,还是针对孔雀的。”
东方泽眯了眯眼睛,道:“是针对我的。你不必对秦正讲。”
陈立关切地问:“要紧吗?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藏起来……”
东方泽一摆手:“不必。他们只是布控,并没有杀我的意思。”
的确,对方甚至可能在暗中起到了保护作用,不然那天的行刺后果不堪设想,陈立只好说:“那就好。总之,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你随时通知我。秦董虽然不在,他一定不希望你出事。”
东方泽的心再冷,也不禁被他自然流露的关切打动,沉声道:“放心。”
陈立小心地问:“关于集团的事情,正总了解多少?你在放手转给他吗?”
东方泽本不想回答,走出几步,还是顿了顿答道:“能交的全部交接完了,剩下的他最好不要沾手,我会处理善后。”
陈立似乎懂了,眼中的神情更是复杂,眼看东方泽就要走远,他追了一句:“小心吴世杰。”
东方泽抛下一句:“知道。”大步离去。
吴世杰的眼皮莫名地一跳,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时孟菲的电话进来了:“吴叔叔,我要见你!”吴世杰叹了口气:女人真是烦。
两人在咖啡厅见面,孟菲哭诉秦正的种种行径,吴世杰只能用悲悯的眼神看着她,耳朵却把她的哭诉自动屏蔽掉。
孟菲骂了半天,终于注意到他这种神情,忍不住叫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吴世杰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一切不就是上一次我告诉你将要发生的吗?你觉得今天有必要我们俩坐在这里再重放一遍吗?”
孟菲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恨恨地道:“那怎么办?继续扮演痴情我没问题,我的心千年不变都成!可关键是这根本不起作用,再这么下去我只能看着他们俩出柜了。”
吴世杰很反感一个女孩子在公众场合这么口无遮掩,话题一转,问她:“这周方天龙吃进得很厉害,是他把你的钱填进去了吗?”
孟菲虽然气他转移话题,还是答道:“不是。他应该还有其它资金来源。”
吴世杰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沉思,眼中露出警觉的表情,好像突然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时取决不下。
孟菲追问道:“你就对这个感兴趣?你们男人是不是只对钱感兴趣?”
吴世杰咬了咬牙,说:“也不能这么讲。因为女人也同样感兴趣。不过,我在想另一个问题:永远不要让东方泽发现你在吃进孔雀的股票。”
☆、17. 或明或暗
孟菲不解地瞪着他:“为什么?方天龙用谁的钱不是用,为什么不能是我的?”
吴世杰冷冷地一笑:“我只是提醒你,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不然,你就真毁了方天龙的一盘大棋。”
孟菲发作道:“我才不关心方天龙,我最大的一盘棋是秦正!可他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办?失去秦正我就像失业了你知道吗?”
吴世杰无奈地看着她,只好说:“不是吴叔叔不帮你,感情这种事,你让我一个老头子能有什么办法?”
孟菲的眼泪招呼都不打地流下来:“你不能就看着我这么被他欺负。就算你不顾忌我,你难道忍心看秦叔叔的孩子被东方泽就这么给毁了?”
吴世杰眼神一冷,缓缓道:“如果你的痴心不够打动秦正,那只能找外援。”
孟菲急道:“不要再跟我提Helen,她不仅没帮上忙还添乱,痴心妄想着自己要嫁给秦正呢。”
吴世杰淡定地说:“不是她。为今之计只有一个人堪为所用。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帮上你,怕只有这个人了。不过,你要好好做做功课。”
这个周末,秦正一直心事重重,除了气东方泽,他基本上都躺在沙发上用尽全部的脑力思考。
他知道东方泽图谋之事风险之大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的,面对国家武器一样的对手,他需要一个万全之策,无论怎样要在最后一刻保住东方泽。
秦正相信,东方泽不是傻子,他敢这样去找刘绍南,手里一定有牌。但是连牌都不会玩的东方泽,怎么可能赌得赢老谋深算的刘绍南?尤其是一开始就把牌面亮出来,他一定以为对方不会跟他玩阴的,但这怎么可能?
秦正用手指轻轻敲着脑袋:尽管他不知道东方泽的牌,但无论怎样,他需要找到一张新牌,要强过东方泽手里那张明牌,成为一枚最终致胜的暗牌。
可是,从何下手呢?
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踱着,脑海中飞快地转着,目光偶然落到被他“珍藏”在书柜里的一张旧报纸,上面有他跟东方泽在市委大楼停车坪上“打架”的新闻图片。
图片中,他的脸侧对着镜头,气急败坏得全无风度的表情一览无余;而东方泽则背对着镜头,不仅脸什么的基本看不见,从身形上也看不出是谁来。
这张图片可说是把秦正的人丢得全华城都知道了,照理当事人应该恨不能焚尸灭迹才对,偏偏秦正全不在意,反而当宝贝一样特意留了一份原刊。
东方泽一直忍着不问,直到有一天秦正实在憋不住了,主动跟他说:“这可是咱俩第一张合影哎。”
当时东方泽的眼刀恨不能分分钟剐了他的样子,秦正现在想起来还忍俊不禁……等等!
秦正微皱着眉,又仔细看了看图片,再把新闻正文认真读了一遍,自言自语道:“奇怪,全文只说到了我,对这家伙只字未提。居然这么保全他的面子呀。”
事件被描绘成“孔雀总裁撕破脸,香海违规意难平”之类的:难道他一个人在那儿撕来着?
他沉吟着反复翻看报纸,不经意间发现背面海外新闻版面有半版的I·S·I·S恐·怖·组·织·斩·首·人·质的报道,报道回顾中东乱局多方政治势力若隐若现,其实不过利益之争,甚至还源引加拿大《环球邮报》在2011年的报道,称利比亚内战曾在首都的黎波里的垃圾桶里找到文件表明,中国曾于今年7月和卡扎菲政权进行接触,准备向利比亚出售价值至少2亿美元的武器弹药。这则消息令西方媒体兴奋莫名,未获确认竟用来作为攻击中国的新靶子,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