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
东方泽点头道:“按理该当如此,只是我原想待厘清之后再正式通告,现在就通知会不会太早,我觉得计划还有些不够成熟……”
秦正打断他,用超级粉丝的夸张口吻说:“这个计划可是由我交待、泽总亲自拟定,我完全无法想象这计划还有什么不足或者不成熟的地方。”
东方泽瞪了他一眼,目光一转:“你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公开透明?现在方天龙正在大举吃进我们的股票,你是希望借此影响股价,阻止方天龙的计划?”
秦正笑道:“真聪明!跟泽总合作就是痛快——简直是心有灵犀不点通。”
东方泽忍着气不去理会,又道:“可是,这个消息一出,股价会向上还是向下,很难说,取决于股市对于我们的重组有无信心。如果股价上升,固然可以遏制方天龙吃进的速度,但你别忘了我们自己也在吃进,这同样增加了我们的成本;如果股价下跌、有大量抛盘,岂不是反而帮了方天龙的忙?”
秦正用手指虚虚地一点:“如你所说,这也帮了我们自己的忙,对不对?所以,无论股价涨跌,对于双方来讲,游戏都是公平的,拚的还是谁更有钱而已。只不过,谁的雄心越大,谁越被动。”
东方泽盯着他道:“所以,你希望公布后股价要上升?”
秦正微笑道:“不,是暴涨!”
东方泽沉吟道:“那就要趁着明天复牌,第一时间把股价拉起来,引起追盘,形成股价向上的升势。”
秦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办事,我放心。”
东方泽皱了皱眉头,还是问道:“你一定要今天公布?要不要再等一段时间?”秦正意味深长地一笑:“你还想等什么?”东方泽语气一滞,转头处理手上的文件,淡然道:“我能等什么?既然你决定了,我会安排。”
下面,东方泽安排郑总正式对外发布集团的改组计划,向市场正式宣布孔雀将出售旗下高、低端制造业务,同时中端制造向医药转型,因此欢迎市场上有意向的企业积极洽商,云云。
消息一发布,商界顿时炸了,太意外了!以孔雀的体量,这一举动势必掀起市场格局的重大调整,也对制造业资本市场产生重大影响,是什么契机触动孔雀变天?这场变局中谁会是最终的获益者?
☆、20. 阴阳博弈
媒体电话潮水一般地涌来,商业伙伴、客户、甚至政府相关主管单位都纷纷质询细节,孔雀97层忙得不可开交。
东方泽只处理最重要的质询,其它都安排团队有条不紊地接待。秦正看他这样忙,就尽量减少存在感地在一旁躺着假寐。
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东方泽第一时间接通,却没有说话。秦正好奇地睁开眼睛、偷偷望过去,东方泽正瞪着他,一手捂着话筒对他道:“你是不是回避一下?”秦正皱眉道:“谁呀?连我都不能知道?”
东方泽只是冷冷地瞪着他,那眼神像在说:你以为你谁呀?
秦正只好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不甘心地试探:“不会又是哪个雁儿吧?”看东方泽仍然冷着一张脸,一点理他的意思都没有,只好死心地走出去,最后还不忘讨好地把门帮忙关上,向东方泽示意:你秘密聊吧。
东方泽直到他的身影进了对面的办公室,才对着手机说:“对不起,刘总,让您久等了。”正是江南造船厂的刘绍南。
刘总当然不意外,也不介意,只是语气郑重问道:“我刚刚看到你发出的孔雀公告,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早就大张旗鼓地搞得天下皆知?”
东方泽不意外他的质疑,坦然道:“您不必担心,这件事与我们之间的交易没有直接关系。坦率讲,制造业重组已经在实施,这次选择这个时机公布,是因为孔雀有孔雀的难处,我们有被恶意收购的危险,需要一个重大利好来拉高我们的股价。希望您能理解。”
刘绍南一笑:“如此甚好。我不希望这件事多生枝节,不然处理起来更多顾忌,所以之后如果你再有类似举动,还希望你能提前与我沟通一下,我们取得一致意见再行动。当然,我明白你的难处,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东方泽默默放下电话:这还是刘绍南第一次主动跟他联系。
* * *
刘绍南晚上下班后喜欢去城西一家雪茄俱乐部与一些老朋友消磨个把小时,多年供职国家企业让他喜欢相对稳定、条理有序的生活安排,这是他的习惯。尽管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意外,确在计划之外,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就改变这个习惯。
但今天注定不同于常,哪怕他按通常的时间出现在这里,却遇到了并非通常能见到的人。
秦正迎上前主动伸手:“偶遇。秦正。幸会。”
刘绍南不动声色地一笑:“偶遇?好吧。幸会。”
雪茄俱乐部里一个私密的空间,进行着一场奇怪的对话。
刘绍南:“幸会之后,你想谈什么?”
秦正:“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很正式的谈话,但喜欢玩游戏,比如赌牌。”
刘绍南:“我不是赌徒。”
秦正:“没办法,我是。”
刘绍南:“我为什么要陪你赌?”
秦正:“因为你不知道我有什么牌。”
刘绍南:“你的牌,也许我已经知道了。”
秦正:“真的吗?太奇妙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刘绍南:“那还有得玩吗?”
秦正:“当然。因为你手里的那张是我想要的牌。”
刘绍南:“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什么?”
秦正:“我要一张可以特赦的牌。”
刘绍南:“只要一张?”
秦正:“只要一张。”
刘绍南:“想要这张牌,是因为你自知罪孽深重吗?”
秦正:“您误会了。我一清清白白的守法好公民,何罪之有?不会在俱乐部跟刘总聊聊天、打打牌,我就有罪了吧?”
刘绍南:“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清白,你干嘛还要来找我赌什么牌?”
秦正:“首先,我们是偶遇,不存在我找你之说;其次,一张特赦牌可免一人无罪不假,尽管那人不一定有罪;第三,我想赢这张牌,但不一定是用在我身上。规则够清楚了吧?可以开始了吗?”
刘绍南:“你觉得我会有兴趣跟你玩这种游戏?”
秦正:“你的东家有。准确地说:不是兴趣,是雄心。因此,我对其非常尊重。”
刘绍南:“老实说,我没看出来。”
秦正:“我主动跟你玩这一局,就是最好的证明。我这人很好面子,一般不喜欢太主动。”
刘绍南:“我怎么感觉,如果拒绝你,既顾全了你的面子,也少了让我输牌的风险,不是更好?”
秦正:“没见到我的底牌你怎么舍得?这不仅需要智慧,更需要勇气,承担全部后果的勇气。”
刘绍南:“好吧,我可以考虑,但是我要先知道你有什么牌。”
秦正:“你想要什么牌?”
刘绍南:“现在的玩法可不是这样。”
秦正:“有的人尊重你是前辈,他相信你对事件的估价会很中允,所以不介意先把底牌给你看,哪怕你并没有因此给他同等的尊重——你甚至没有告诉他你是否给他准备了牌。没办法,他不会玩牌,不然他就该知道,从来就没有公平的游戏,尤其是跟你的东家玩。”
刘绍南:“我发现,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
秦正:“有的人太正直,正直到把‘有罪推定’用自己身上。如果社会上都是这种人,法院、公安、检察院都不需要存在。只要在城外划一片小树林作监狱,某些人肯定能每天自动出入好几次,因为一日三省吾身嘛。”
刘绍南:“所以,你跟他不同?”
秦正:“不,我也非常尊重您。只不过,我知道待价匣中总比案板上的价格要公允一些,哪怕是在您这样前辈的眼中。”
刘绍南:“所以,你们是各做各的生意?”
秦正:“无关生意,各玩各的,互不相关。这一局,是我和您单挑。”
刘绍南:“你有什么牌?”
秦正:“你想要什么牌,我就有什么牌。”
刘绍南道:“等我的消息吧。”起身离去。
* * *
果然,孔雀制造业重组的消息一出,股市立时反应:早盘跳开不说,前半个小时的买盘可以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今年话题不断、业绩攀升的孔雀集团怎么看都是一只踩对鼓点的妖姬,注定火一把的预期被这个消息再度引爆,股价一飞冲天。
孔雀员工自然喜气洋洋,只是97层的孔雀眼办公室却冷静异常。
东方泽对着大盘不断跳出的更新数字,沉声道:“他果然还在吃进。”旁边郑总和吴世杰都不敢妄加评议,只有秦正一笑:“你急什么?你真怕他被我套牢了?”东方泽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不急?”
秦正盯着他漆黑的瞳孔道:“急呀!只是,我急的不是这件事。”
他好像又闻到了那种淡淡的、异常好闻的味道——那是东方泽身上的味道……
自从上次在车里发现这种味道以后,每次只要一靠近他,秦正好像就能闻到,弄得每每心虚无比地反而要避开——免得魂不守舍。
有时秦正都奇怪,以前无论靠多近都没察觉,现在恨不能只要两人目光相接,甚至只要两人独处一室,他就能闻到这种味道,根本就无视不了!
郑总和吴世杰都发现秦正一下子张皇又有些胆怯的眼神,东方泽倒没发现,反而面无表情地问:“你急哪件事?”秦正转身就向外走,嘴里嘟囔道:“内急行不行呀!”吴世杰皱了皱眉头,跟了出来。
秦正回到办公室大口大口灌了自己大半瓶冰水,心里才舒服些,发现跟进来的吴世杰,问:“我说内急你都要跟过来?”
吴世杰看到他的脸色,还是说道:“这次拉抬股价,泽总好像不是很情愿。”
秦正看出他话里有话,故意问:“你想说什么?”
吴世杰沉思了一下,说:“您知道上周五他去见了方天龙?”
秦正心中一动,突然预感到吴世杰要干嘛了,心里竟有些小期待,尽管挺为自己不耻,但是有这么个人能给他透露这些“情报”真是太体贴了!
于是,他掩饰着内心的狂喜,故作淡定地“嗯”了一声,其实是鼓励吴世杰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