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难逃
可也会不安,为什么,难道他这辈子就注定这般不堪,栽在贺承手上,永世不得翻身。
他只想要一份安安稳稳的爱情,怎么就那么难。
何宇轩还是在意贺承误会的事,“要不许哥你把他叫回来,我们面对面谈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不是?”
许然茫然地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嗓音嘶哑,“不用了,他不会再来了。”
“……”
“我们分了。”
四个字一出口,许然身体像是泄了力,有什么东西从指缝间溜走了,想抓也抓不住。
原来挣扎了那么久的那一段漫长的时光,可以用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就宣告结局。
有些可笑,却笑不出来。
何宇轩本来就对贺承没什么好感,加上许然现在这样绝望,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分就分了我们还能找到更好的”,但是在看到许然表情的那一刹那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表情。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没有见过的,绝望,又带着一份超离,仿佛许然的精神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只剩肉体在游荡。
虽然没见过,但何宇轩知道这种气氛意味着什么。
许然还爱着他。
还爱着那个擅自误会又不听人解释,蛮横□□又蛮不讲理的男人。
那男人拍拍屁股走得干脆,却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他在这间四十平米的破旧房子里,留下了怎样一道惨烈的伤口。
在这冰冷的空气里,流着血苟延残喘着的,是许然的一颗真心。
世上只此一颗,伤了,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过年的就别看虐文给自己添堵了,去找点小甜饼吧
该吃吃该喝喝,希望大家都过得比许然开心得多
过几天再回来就行,估计那时候许然就已经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了
熬过去终归会好的
大家新年快乐
第十八章
贺承走出居民楼大院,看到白锦明靠在路边的车上等他。
“那小孩呢,放走了?”贺承问。
白锦明一摊手,“早放了,你没看见?”
“没注意。”贺承无所谓地说。他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点都不感兴趣。
白锦明看着他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一抿嘴,自认倒霉地走向驾驶位,坐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们呢,谈得怎么样了 ?”
贺承没有答话,只是看着窗外那一栋栋灰土土的居民楼,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们分了。”
刚把车子起步的白锦明一脚刹车差点把两人给甩飞出去。
“有病啊?!”贺承大骂。
“你才有病!”白锦明怒气冲冲地重新起步,“真分假分,他同意了?”
想着许然那双无神的墨色眼瞳,贺承道,“同意了。”
“怎么可能。”白锦明小声嘟哝着。
贺承没理他,兀自欣赏着外面飞速变换的风景,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胸前那枚做工精致的领带夹。
乔安刚回国那阵,他们在同学聚会上见了面,聊到了彼此现在的生活。忘了是谁说了一嘴他被醉鬼弄坏领带夹的糗事,被乔安听见了,转过头没几天,乔安就送了他这枚新的领带夹。
除了在意,贺承想不出任何其他理由来解释乔安的行为,虽然后来他也知道乔安不仅仅送了他一人礼物,也给其他人带了,但那些都是国外统一买的东西,只有这个,是照着他的喜好挑的。
他自己就不会花心思送一个不在意的人特别的礼物,同理,乔安也不会。
相比之下躺在许然抽屉里的那枚就显得格外廉价,贺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买那个,如果说真的是为了送给他,这种做法简直毫无意义。
就许然那点工资,买这个算是极大的负担。
贺承最看不惯不会量力而为的人,凡是超出自身极限的东西,都要三思再做决定。许然买那枚领带夹的时候肯定没有动脑子。
在心中默默吐槽许然的无知,他发现旁边白锦明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在用余光瞄着自己。
“干什么。”贺承皱眉,“有话快说。”
“你有心事?”白锦明问。像这样心不在焉的贺承可是难得一见。
贺承冷哼一声,“没有。”
“别逞强。”白锦明轻轻一笑,“你们处了有□□年了吧,说分就分,怎么可能什么感觉都没有。”
贺承没理他这茬,只是纠正道,“十年。”
“嗯,十年,比七年之痒还长。”
白锦明转了个弯,将车停到路边,没等贺承开口骂他就说,“好歹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就算养条狗不也有感情。”
“这个不劳操心,”贺承淡淡道,“根本就没什么感情。”
“……嘴硬。”
白锦明长叹一声,“行吧,你说没有就没有。那现在怎么办,你恢复单身了,开心吗?”
贺承微一皱眉。
是啊,他终于甩掉许然了,可以去光明正大地追求乔安,也不用再为了许然的事情生气,他有什么理由不开心?
但他现在的心情还真说不上来开心不开心,只是很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白锦明看着他阴沉的表情,咧咧嘴,重新发动车子。
贺承看他驶向一条与回程不同的路,不耐地问,“你要去哪儿?”
“带你去个好地方。”白锦明单手拍拍他的肩膀,“今晚不醉不归。”
白家的产业分布各个圈子,白锦明的大哥白锦辉是做生意的高手,相比之下白锦明更像是个混日子的二世祖。他熟门熟路地把贺承带到位于市中心的一处私人会所,直接跟主管说今晚包宿。
贺承坐在装修奢华的房间里,把玩着服务生送上来的红酒,“你倒是好兴致。”
“人生下来就要学会享乐,不然有什么意义。”白锦明从兜里掏出手机丢到他腿上,“看第二张SIM卡的联系人,想叫谁就叫谁。”
打开通讯录名单一直下拉,出现在眼前的全是熟悉的名字,有生意伙伴,也有比较特殊的对象。贺承有轻微的洁癖,不会碰那些三陪,但有其他朋友在时为了不破坏气氛,那些聪明会来事儿的陪酒他也不会推脱。
翻了一圈没看到心仪的,他有些烦躁地将手机扔了回去,“你随便吧,少叫几个。”
白锦明笑骂他难伺候,给几个人分别打了电话。
都不算外人,一起做过生意喝过酒,倒是白锦明能把王力叫来着实让其他人佩服了一把。
刚结婚不久的王力还有着新郎官的精气神儿,感觉整个人都神采奕奕,要不是他天生气场足,哥几个少不了要开他的玩笑。
白锦明没说叫他们来的原因,也没有人问。几个爱热闹的吵吵嚷嚷地凑一堆去了,剩下贺承这个不爱跟他们瞎掺和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独自喝酒看戏。
王力也只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就端着酒杯来到了贺承身边。
两个人碰了碰杯,贺承问,“嫂子什么时候的预产期?”
“八月底。”
“好日子。”贺承说。
王力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低声问,“你跟上次那个人,怎么回事?”
贺承不满地皱皱眉,“白锦明叫你来问的?”
“不,”王力摇头,“我自己看出来的,你不太对劲。”
贺承乐了,“我哪里不对劲?”
“全部。”王力说得很认真,从上到下将他扫视了一遍,“你们分了?”
精准到过分的洞察力,让贺承有些生气。但他还是勾起嘴角轻轻一笑,“是。”
“……”
王力在他身边坐下,也看着玩闹的人群,说,“我记得他。你们从以前就一直在一起。”
贺承没有答话。他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王力又说,“结婚是件不错的事。”
“行了,知道你有老婆,到我这儿秀恩爱?”贺承哼笑一声,“你不如去跟他们讲,看他们会不会灌你酒。”
看着他脸上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王力缓缓摇头,“你不是个能游戏人间的性格,小心物极必反。”
“你是想说,乐极生悲?”
贺承脸色冷了下来,语气也带上了些疏离,但王力不为所动,只是道,“差不多。”
“许然说你以前总不交作业,看来是真的。”贺承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角的褶皱,“不过你看错了,我现在很好。”
他顿了顿,重新换上笑容,“应该说,是非常好。”
托王力的福,贺承忽然间想开了。或许有的人适合在一起,有的人不适合,像王力和妻子结了婚,而他和许然恰恰就是不适合的两个,现在分了,也没什么可惜。
之前感觉到的那一点点沉默似的空虚,大抵是意识到生活改变后产生的错觉。
他自由了。
不需要再去想那栋房子里还有人煲了醒酒汤等他回家,贺承决定今晚彻底放纵自己。他来到白锦明屁股后踢了踢他,说,“你过来。”
白锦明跟着他来到偏僻处,贺承说,“打给乔安,叫他过来。”
白锦明愣了一下,“现在?”
“现在。”
白锦明无奈地拿手机,瞪着他的眼神却有些警惕,“可以是可以,但你想干什么?”
贺承被他问得恼火,骂道,“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还怕我随便对他出手吗?”
“我是提醒你别太急躁,要是乔安知道你跟许然分手后直接找了自己,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白锦明难得有这么严肃的时候,贺承也正色起来,冷冷地说,“我知道。我会慢慢来。”
好像所有跟乔安有关的话题到最后他都会妥协,意识到这一点的白锦明叹了口气,轻声说,“你但凡对许然有一点耐心……”
“什么?”他的声音被哄笑声盖过,贺承没有听清。
“没什么。”白锦明笑笑,开始翻找乔安的电话。
*
凌晨三点,许然缩在冰凉的被窝里,抱着手机发呆。
贺承还没有删掉他的联系方式,在聊天软件里,贺承的头像永远是灰色的,许然将他们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是他唯一能怀念已经逝去的感情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他说了好几句,隔很久贺承才会一个“嗯”或者“不”。单字很多,但神奇的是许然居然能看得出每一个字代表的情绪。甚至,他都记得记录中发生过的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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