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咖啡撞牛奶
“我知道。”大明星拿出手机说:“我给你找帮手。”
一通电话,把在附近待命的保镖也发动了。
十几个人撑着伞在黑夜雨幕里找一个人。
兰墅下面是一段公路和几条登山用的小路,往上是景区。江酩派了几个人往山上找,自己带着人往下山的不同方向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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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寻光着脚跑出门,还没走多远,天就开始下起了大雨,把他淋了个透心凉。
他沿着山路走了一段后才意识到自己无家可归无处可去,脚底一抽一抽的疼,应该是被路上的石头弄伤了,每走一步路,地上就多了几滴血,很快又被雨水冲刷干净。
他走出门了才知道自己原先住的地方堪称与世隔绝的存在,明明走了这么久,一户人家也没见着,路上也没有车,路灯倒是一直亮着,这样他就能看见路边的围栏下也是一丛又一丛的树。远眺过去依稀能看到城市里的灯光,好像也不远。
这个地方说偏也不偏,只是地理位置藏得好。
慢慢的雨小了。
他走累了,停在路旁的观景台边,靠在栏杆上思考着自己的去处。
只有脱离了江酩的保护圈,他才能独立思考。
作为一个社会人,他似乎太单薄了些,除了知道自己的姓名外,亲人,朋友,自己的职业,这些信息一概为空白,江酩从来不和自己提,他也没想起来要问。
问了又怎么样呢?只会得到另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
也许自己失忆前就是个万人嫌的存在,所以失忆后,没有亲人和朋友,只有一个明明没有结婚却骗他说结婚了的alpha出于某种同情来可怜他。
江酩嘴上说喜欢自己,可行动却十分诚实的表达着疏远与恋人之间不该有的礼貌。
今天人家真正喜欢的人上门了,他们连宝宝都有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位置。
拖油瓶,第三者,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累赘。
还待在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家里做什么呢?
纪寻越想越嫌弃自己,身上冷,脚底疼,他把自己搞成这种狼狈可怜的模样,却没有一个人会真正的心疼他。
江酩不是只属于自己的老公了,一想到这里他就难过得心口都要疼起来,可他不能再哭了,他看着围栏下的小树林,揉了揉自己的脸,睁大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江酩急匆匆找过来时,就看见纪寻站在高处的围栏边,一脸伤心低着头看着下面的山崖,仿佛下一秒就要跳下去。
他吓得伞都拿不稳,声音都变了调:“纪寻!!!”
独自伤心的Omega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他还是非常遵循本能的想后退,就在那一刻,他的脑中忽然炸开几个片段。
有人吓了他,他本能的后退,而后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这段记忆一瞬间回涌至脑海中,让他恍惚了片刻,以为要再摔一次。
好在这次他身后有护栏,好在他后退的前一刻江酩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狠狠抱进怀里。
力道大得他要喘不过气来!
“你他妈,你他妈想吓死我吗?!!”江酩大声骂着,把人抱得死紧。
他想起,三个月前,庄驿把摔得半死不活的Omega抱回来,和他描述的那副画面:“这纪少爷应该是很伤心的,一个人站在悬崖边抹眼泪,看着像是要自杀一样,我们在他身后站了许久他也没发现,那人在伤心难过,我们也不好上去动手,怕出了意外真把他弄得摔下去,哪里知道他自己伤心好了,回头一见到我们,自己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一脚踩空,人就没影了,拉都拉不住。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到那堆礁石上,能活着已经是命大了。”
江酩第一次听他复述这个场景,心中并没有多少波澜,最多庆幸手下没有搞出一条人命来,而后来纪寻躺在他身边安稳睡着的每个夜晚,他想起这一段,总是不免要后怕。
他总是想,幸好只是给摔傻了点,要是真的摔出什么好歹了,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就在刚刚,这可怕的一幕差点在他眼前重演。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吓得腿发软。
“你闹什么脾气?!你闹脾气你来折腾我!你跳什么崖!你居然想跳崖!!!你居然一个人跑出来想跳崖!!!”
被抱得太紧以至于喘不过气来的纪少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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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寻试图说话:“我...没有...咳咳!”
“怎么了怎么咳嗽了?你看看,身上都湿了!下雨天乱跑什么!”江酩松开纪寻,摸着他身上湿透的衣服,说话的语气很不好,显然是急坏了,纪寻总感觉他下一句又要骂自己了。
“你,你抱得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我才没有要跳崖!”他又咳了两声,小脸都红了。
江酩连忙把手上的力气卸了,但是又怕人跑了,两只手依然绕在Omega的腰上,形成一个小圈。
雨有下大的趋势,江酩只想先把人带回去:“你现在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纪寻想从圈里跑出去,挣扎的结果就是被江酩一把按入怀里,小脸撞上alpha的胸膛,眼睛都要冒星星了。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江酩看他这么抗拒自己,刚才又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连忙求证道。
“是啊我都想起来了!”纪寻一个拳头捶到江酩的胸上,砰的一声:“我想起来你就是个大骗子!你骗我!你每次都骗我!”
“我,我骗你什么了?”
“你才不是我老公!你是别人的老公!不是我的!”纪少爷委屈得要哭。
江酩悬着的心又安稳的放下了:“我怎么不是你老公了?”
“你没有标记我!”纪寻说:“哪有结婚了不标记的!”
江酩又把他往心口按:“标记了就会生宝宝,你现在就想生宝宝?”
“怎么,怎么就不能生了?”纪寻生气的说:“你当然不要我给你生宝宝了,你都跟别人有宝宝了,你还要跟他结婚了!”
江酩:“???”
“你放开我!我才不要当你们幸福生活的破坏者!”纪寻又挣扎起来,然而刚动了两下,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脚底好像忽然扎进了什么尖锐的东西,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温热的血液从身体里流出来。
江酩也发现了异常,他低头,看到人满是刮伤血痕的脚丫,脸沉得要拧出水来。
这个傻瓜!离家出走也不知道穿双鞋!
雨越下越大,地上又湿又脏,伤口也不知道有多深,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江酩是越想越气,化愤怒为力量,一把将疼得脸都白了的小Omega打横抱起,半点挣扎的空间都不给他留,他把手上的伞交给纪寻,让他拿着,纪寻疼得小脸苍白,但是伞塞到自己手上时,他还是稳稳的接过了,自己身上已经湿了,打不打伞都无所谓,但是江酩身上还是干的,就算他再委屈难过,也不想让江酩淋雨。
回到家里还是肖乃屿给他们开的门,纪寻在江酩怀里看到了这个亮闪闪的人儿,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泪又要飙出来。
江酩知道纪寻误会了,可现在的当务之急也不是解释,他把人抱回卧室塞进被子里,让早等在一旁的梁维给纪寻看看脚底的伤。
梁维把被子掀开来,一眼就看见Omega脚底下嵌了一块指甲那么大的玻璃块,都已经被血染红了。
好在玻璃块没有碎,也嵌得不深,拿镊子小心取出来就好了。
不过这个过程肯定是有点痛的,他手边没有麻醉剂,只能靠Omega自己忍。
纪寻有些害怕的想把脚缩回去,被医生按住了。江酩搂着他,把自己的胳膊送到他嘴边:“忍一忍,疼就咬我。”
纪寻不肯,哪知梁医生趁他毫无防备时,手起刀落用镊子飞快地将玻璃块夹了出来,纪少爷猝不及防的迎来一阵剧痛,张嘴就咬住了眼前的大胳膊。
江酩:“!!!.............”给点心理准备啊喂!
酒精消毒,上药包扎,一整个流程过后,Omega的两只脚已经被包成了小粽子。
很疼,疼得纪寻的眼里都糊满了眼泪花,江酩才不可怜他,只揪着他的鼻子说:“你看到了!这就是离家出走的代价!下次还敢不敢了?”
纪少爷才不服软示弱,江酩还没给他解释,他就是不想理这个臭A。
后续还有一系列身体检查,江酩被医生赶出了卧室。
江酩操碎了心,一出门见肖乃屿还在外面等着,立刻又想骂自己,现在都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因为自己的事让一个孕夫在外头跟着着急了这么久。
“他人怎么样了?”大明星显然也十分关心纪寻的情况。
“没事,脚扎伤了,阿维在处理。”江酩说:“你快去睡觉吧,很晚了。”
肖乃屿没有动作,只说:“酩哥,你应该知道,纪家就纪寻一个独子吧?”
“我当然知道。”
“止琰与我说了,纪老爷子急得都病了,纪家挂了八千万的悬赏,这件事已经闹得很大了,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知道,这件事我有分寸。”江酩说:“既然你都知道纪寻在我这里了,我也就跟你说了,你也看到了,他现在跟个孩子一样,他撞伤了脑子,失忆,谁都记不清了,他离不开我。而且在江家的事情结束之前,我也不能把纪寻还回去。”
大明星说:“我把你当亲哥哥,我当然站在你这边,但是我知道你也清楚,纪家是不能惹的,你要适可而止啊。”
江酩自然清楚这些,就算是为了纪寻,他也不会与纪家为敌。
可是他不想让纪寻离开自己,以前是不屑还,现在是不想还。
他想,把纪寻藏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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