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作家
任明卿虽然同意上了庄墨的贼船,但并不喜欢社交:“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就好了。”他还加了一句,“我保证不吃醋。”
庄先生不是东西!谁再吃醋谁是小狗!
庄墨一弹他的额头:“今天必须去。”
“很重要吗?”
“没错。”
“是去哪里啊?”任明卿被庄墨推着上楼,一边换西装,一边询问庄墨。
庄墨替他拨弄了头发:“去了就知道。”
两人一起出门,谭思亦是跑上来跳上了他们的车:“蹭一下蹭一下——咦,黄花大闺女也去啊?”他给任明卿取了不少绰号,这个就是专门调侃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过也是,这么群星荟萃的晚宴嘛。”
当晚有一个剧集颁奖典礼就在G市颁发,他们都受到了邀请。
到了地方,庄墨突然从口袋里摸出戒指,戴在任明卿的无名指上。他的无名指上同样闪耀着璀璨的钻戒。
“喂!”任明卿惊呼。
庄墨堂而皇之地牵着他的手走进了社交场。任明卿羞得涨红了脸,但庄墨手劲太大,心智坚刚,大有他不走他就拖着他走的架势,之后的十五分钟里,任明卿被迫见了好多人。因为他们紧紧相牵的手和闪耀的戒指存在感实在太强,其他人免不了要把话题带到他俩身上。
“是。”庄墨一副这都多久的事儿了你们怎么不知道啊,“老夫老妻了。”
半个小时以后,沈从心居然和度他山是一对的消息就传得整个圈子都知道了。谭思后知后觉地“卧槽”一声,这俩居然是一对?!怪不得!怪不得姓沈的这么快有了结婚对象,他的结婚对象是小度!
谭思第一时间通知了李让:天呐,老沈居然是gay!
谭思:他是gay他竟然那么多年没看上我
谭思:他真的不爱我了!!!!
李让:你今天别回来了。
gay里gay气,看见打死。
谭思又通知了许唯。
许唯:快拍照存档,拍他俩牵手照、亲密照。
许唯永远未雨绸缪,可庄墨比他更精明,周游了一圈早就离场了。他们仿佛就是来场子里出个柜而已,出完了赶紧跑。
回到车里,任明卿还没有一点真实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费解地望着庄墨。
庄墨尚未松开他的手,气息有些凌乱,看着他迷惘的脸不由得笑出了声:“高兴不高兴?”
任明卿涨红了脸。他不知道庄墨为什么这么做。
“以后我出去应酬,如果有什么风花雪月,我也有说辞:我结婚了,我老婆是度他山,我靠我老婆吃饭,我不搞那些有的没的——可以安心了吗?”庄墨捉起他的手促狭地亲了一口,任明卿觉得他被庄墨眼中的热度烫伤了。
其实庄墨以前并不知道任明卿能跟他走多远。
今天他知道了,他有这个福气,跟任明卿一起登顶,再一起进坟墓。
“我爱你。”
“那绘烟……”
“必须改。”
“……”
任明卿:我先生就是个坏东西!
☆、第 73 章
庄墨自打那天从B市淋着雨回来,就有点小感冒。
某天傍晚,他打电话给任明卿,说他在外面有点事要处理,让他先一个人吃饭。没过一会儿,几个外卖小哥轮流敲门,小炒,奶茶和烤串、麻小摆满了一桌。
“今天什么日子?满汉全席啊!”谭思不客气地带着李让一通扫荡,任明卿倒是没怎么吃,焦虑不安地等庄墨回来。
一个小时以后,庄墨才湿漉漉地敲开了家门。
“你怎么了?”任明卿把他拉到卫生间里,拿大毛巾把他的脸擦干净,又把温度调到最高,让他先冲个热水澡。
原来庄墨成天呆在G市,也不是光审稿。白天任明卿上工,他就去找G市的同行拜码头,天天喝茶、应酬、谈项目,等饭点了麻溜走人。
别人殷殷勤勤地留饭:“沈总不一起喝酒吗?”
“不了,”庄墨归心似箭,“要回家给太太做饭。”
今日天公不作美,雨下得很大,庄墨回家路上堵车,经过一段积水路段还跟人家追尾。他没带伞,淋着雨出来定损,淋着雨配合交警处理事故,回家就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任明卿听他诉说经过,吓都吓死了,连忙检查一遍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庄墨跟他反复解释:“撞的不是驾驶室,是副驾驶。”
“车坏了就坏了,人没事就好。”
庄墨洗澡,任明卿进厨房做姜汤,开了火又翻箱倒柜在衣柜里找保暖内衣。庄墨洗完澡出来,被任明卿裹成个球喂姜汤,不免甜蜜地抱怨几句:“小题大做。”
“都快三十了,又不是小伙子,何必逞强呢?以后记得在车里放把伞吧。”任明卿心疼死了。
“我没有带伞的习惯。我念书的那个男校,有条不成文的规定,谁下雨带伞就是gay,带伞等于择偶。”
“可是你本来就是gay啊。”
“……说的也是。”
即使任明卿做好了一切防范措施,第二天一早,庄墨还是不幸病倒了。他发起了高烧,遍身骨头疼,起也起不来。
他对任明卿道:“不用管我,去干活吧。”
任明卿撑在他上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不行。”
“你给我端个早饭就好,我怕你来不及。”
截稿期不远了,他们花了太多时间在拆线索上,任明卿的工作进度不那么乐观。前天庄墨还给他重新修订了创作日程,希望他至少一天写一篇,这样他们还有余裕回过头来返修。庄墨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病拖累了任明卿的工作。
“我落下今天,明天补上。”
“我现在咳嗽发烧,你不要跟我待在一块儿,容易传染。你还是去干活吧,听话。”
“我不听。”任明卿目不转睛地说。
庄墨现在很虚弱,动也动不了,自从他俩认识以后,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任明卿虽然很着急,但心底里也隐隐有些微小的期待。庄墨寻常梳成背头的头发因为病热汗涔涔、乱糟糟地散了下来,脸颊通红,嘴唇虚白,这样的庄墨让他很有保护欲,可爱。
任明卿给他泡了杯热盐水,让他喝下,下楼进了厨房,围了围裙,手脚麻利地和面,打算给他烧完热腾腾的牛肉面吃。
李让跟任明卿的作息习惯差不多,下楼吃饭的时候正看见任明卿在下面条。锅里热气沸腾,筋道的面条翻滚,喷香四溢、红油热亮。任明卿单手抄起沉重的不粘锅,将面盛到碗里,新撒上的小葱清清爽爽。
他多看了两眼。
“你要吗?”任明卿很自然地问。他备了多余的食材,多做几碗也富足。
李让把头扭开:“不麻烦,谢谢。”
李让个性冷漠,不喜欢求人。不过任明卿的主动让他受宠若惊,也让他对任明卿有所改观。这个“大神”挺会持家的嘛。之前他那位位高权重的经纪人大包大揽,叫他十指不沾阳春水,李让还以为这位他是个富家子弟,游手好闲。
庄墨吃完面,任明卿给他量了量体温,还有38度多,就把感冒药、退烧药悉数给他数好,眼看他吃下。他把碗筷捧下楼,洗刷干净,发觉一边的抽油烟机有点脏。
这里是工作室,大家都是临时来比稿的,没谁干家务,全靠阿姨张罗。而阿姨拿钱办事,看他们几个“主人家”好说话,收拾得格外敷衍。这才过了一个多月,抽油烟机上积攒了厚厚一层油垢。灶台背后的瓷砖和厨房的地砖也是,开火开多了,踩在地上总觉得有点黏腻。
他反正今天是不打算码字了,索性搬来椅子,撸起袖子,拆洗抽油烟机。
李让:“你在干什么?”
任明卿:“擦抽油烟机啊。”
李让:“你今天不用写?”
任明卿腼腆地点了点头:“嗯,庄先生发烧了,我要照顾他的。”
李让觉得任明卿挺闲的,都这种时候了还有闲情雅致关心这些。
把厨房擦得锃光瓦亮,任明卿哼着歌回到三楼的房间里,从柜子里取出戴森吸尘器。
“难得休息一天,你看看电视。”庄墨嗓子都哑了。
“屋子里面要打扫的呀。”
“你放着,我明后天会弄的。”
“我每天擦一遍,至少桌子地板不积灰尘,不然你以后打扫起来麻烦死了——你不睡觉吗?想看电视还是听歌?”
庄墨拦不住他,让他放点音乐。任明卿打开bose蓝牙音箱,放电脑里的歌单。任明卿则在这BGM当中把房间里的角角落落都吸了一遍,甚至连庄墨都没有放过,用人体勾边艺术给床品除螨。
任明卿:“吸到你了吗?”
庄墨:“还蛮舒服的。”
任明卿宠溺地笑:“那再给你来一下。”兢兢业业地吸吸他。
打扫完卧室,任明卿彻底没事情做了,在窗边修剪了吊兰的花枝,把多肉掉下来的枝条插在盆里。他突然叫了一声,兴高采烈地拍了张照片给庄墨看,原来是在花盆里发现了一只七星瓢虫。
“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庄墨搞不明白。
“这是益虫。我看花盆里泥土板结,你是不是施过肥了?”
“没有啊,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按时浇水。”
“那我们等天晴了去底下花坛里挖点蚯蚓上来。”
庄墨觉得可以:“下次我去超市买把小铲子。”
任明卿看他眼睛好亮,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能煎鸡蛋。他赶紧又给庄墨量体温,发到39度多。他吓坏了,催促庄墨去医院看看,庄墨不肯去:“外面刮风下雨的,你又不会开车,我们怎么过去?感冒都是有过程的,发完烧就好了——你理我远点。”
任明卿拿着体温计发愁:“退烧药怎么吃了没用?”
“这说明免疫系统在战斗,我在好起来。”庄墨安慰他道。
任明卿道理都懂,可就是放心不下:“不行,不能老是这么烧着。”
他翻出另一床换洗被褥盖在庄墨身上,把他裹得严严实实:“重不重?暖和不暖和?”
“还行。”其实庄墨烧得那么厉害,冷得直打哆嗦。
他们来得匆忙,只想着这里气候炎热,又有空调,没多买被褥。任明卿灵机一动,把两个人的羽绒服全都翻出来叠在被褥上。看庄墨还是冷,任明卿索性拿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上半身趴在一堆隆起的被褥上,像只挂在庄墨腰上的无尾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