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我男朋友
陶免点头, 被方祈塞了满嘴, 一整杯水吞药差点不够用。
方祈出去准备早餐,陶免便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下床前将床头柜上还插着充电线的手机按开, 让他自己预热开机。
刷完牙洗完脸,把自己打理规整,又站在镜子前打了一个喷嚏才回来仔细看手机。
不看还好,一看小心脏就受不住了。
从昨天晚上将近十一点开始,小宋跟大奎便轮番给他轰炸消息, 未接电话、未读短信、未读消息通通堆成了山。
小宋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我们跟阿姨说你生病了在医院挂水回不来,现在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暂时联系不上。”
虽说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但怎么偏偏就是这一次被逮着了呢,真是……天助我也。
陶免吸溜了吸溜自己堵塞的鼻子,心情大好,在宿舍群里回消息。
-巧了,我还真感冒了。
群里没人回话。
八点四十五上课,八点不到,这两人是不可能睡醒的。
按理来说,夜不归宿被抓到了直接就是警告处分,但陶免身上已经背了一个违禁电器的警告处分了,这要是再来一下,以他们辅导员的尿性估计得叫家长。
可他看着屏幕上一列列齐刷刷的“阿姨来查寝了!!!!!”,担忧之余又觉得有点好笑,正想放下手机,便收到了靳阳的消息。
-到学校了吗,今天早自习你们辅导员要走班查人。
-操???就因为昨天晚上我夜不归宿?
-你们班这次被查到的不止你一个,辅导员怕你们礼拜天晚上不归,会连着把礼拜一白天的课也逃了。
-日,那现在怎么办,还有一分钟上早自习,我怎么可能赶得回去。
-现在立刻马上,打电话给你们辅导员请假,说你昨天在医院打针不小心超了门禁,晚上手机没电了,现在才被人喊醒。
陶免有些咂舌。
昨天晚上一出事宋牧清必然是跟靳阳通过气了,人这理由帮他想好了,他脑子都不用动,直接用现成的。
方祈在外面做好早餐了都没见人从房间里出来,有些奇怪,一进房间便见陶免正坐在床边打电话,就是语气不太好,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嗯,第一节课应该不会迟到。”
“我也没想到我会打那么久,等我发现来不及的时候,手机就已经没电了啊。”
“那谁记得,要记也只记短号,找人借手机光记得我室友短号也没用啊。”
“你听我说话都这么费劲了,像是装的?”
“我一大小伙子能出什么安全问题我的天。”
“好了,你放一百二十颗心,我绝对会在第一节课上课之前出现在教室里,我保证。”
“天要下雨,手机要没电,这种事是我能管得了的???”
陶免说到这里语气太激动,还咳嗽了两声,是忍了又忍才把心里想骂的话憋住。
等他挂了电话,方祈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看着他笑:“知道的知道你是在找你们辅导员请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找他吵架。”
“妈的这人就是神经病,一个大男的搞这么鸡婆,每次该说的都说完了又要绕回去问这问那。”陶免清了清自己红肿到说话都疼的嗓子,“我病的这么真情实感,还问还问,嘚嘚嘚,嘚的我脑壳疼。”
说完,陶免抬手要把外套往身上套,却被方祈打住了动作。
他从衣柜里找出了自己的薄毛衣和衬衫给他:“里面穿我的,你睡衣太薄了。”
陶免端详着他那件深蓝的针织毛衣,上面星星点点闪烁着的金线很得他心:“你还有这种衣服啊,都没见你穿过,好看。”
方祈失笑:“原来穿得多,现在年纪大了。”
“方总嫌弃送我得了,我帮你穿。”陶免说的眉眼弯弯。
“这件毛衣有点年头了,你喜欢我帮你买新的。”方祈就站在一边看他换衣服。
昨天他晚上就发现陶免身上本没几斤的肉又清减了,自己的衬衫套在他身上大了不少,索性是冬天,外面还得穿毛衣和外套,看不出什么。
最近陶免去健身房的频率也变成每周一次了,除了准备海岛拍片,他们还有期末作品需要解决,不少都得当堂展示。
“新的还要你给我买?”陶免睨了他一眼,“你就是想听我说我想要你穿过的衣服呗。”
“好好,嗓子疼就少说两句。”方祈笑着退了出去,“换好赶紧出来吃意面。”
陶免原本还慢慢悠悠的扣着衬衫扣子,一听是意面,眼睛都亮了:“你又去买上次那个酱了吗!”
“是。”方祈心下好笑。
这人怎么就这么好哄,但凡喜欢上什么,就永远吃不腻,吃几次都高兴。
陶免光速将剩下的几颗扣子扣好,毛衣往身上一套,导弹似的窜出去砸在了方祈背上。
抱着他的腰微微仰头在他脸上香了一口便溜到了餐桌边坐下,嘴上说着“赏你的”,眼睛却一刻都没有在方祈身上逗留。
连衣领都没翻好,屁股一沾上椅子就要对跟前的意面动叉子。
这酱也是先前方祈逛超市偶然看到的,只想着买回来试试,谁知陶免会这样钟情。
他过去帮陶免把衣领理好,宽松的针织毛衣放在陶免身上正正好合适,衬得他皮肤越发白。
再加上方祈的衬衫一向跟陶免的艺术流截然相反,板式很正,也难得见他这么乖,把扣子一直扣到了最顶上一颗,针织毛衣上隐隐穿插的金线跟他耳朵上缀着的黑钻相得益彰。
这才像是那老陶家的正牌公子哥。
方祈站在他身后,摸了摸他耳垂上的耳钉:“从没见你摘过。”
“噢,因为我就这一对。”陶免吸了吸鼻子,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双眸子黑的发亮,也像是藏着几颗宝石,粹着璀光。
方祈的眼神微闪,修长的手指抚在那耳钉截面上:“其实是真的吧。”
“嗯?”陶免还沉迷意面,无法自拔。
“耳钉,是真钻吧。”
其实这个问题方祈早就想问了,这种通透的光泽实在不像是水钻能够达到的程度。
陶免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黑钻又不值钱。”
“这一对快有两克拉了吧,再不值钱也得小几万。”
方祈发现陶免在这方面意外的讲究。
明明平时吃穿用度都不出挑,独独饰品不同,不说价值不菲,但也是远远超出其他消费水准的真品了。
“被我锁在抽屉里那串黑曜石也是,免哥果然是免哥。”方祈打趣他。
陶免反手在他腿上拧了一把:“得了吧,一般人都看不出来,谁问我我都说假的,我一说他们就信了。”
方祈勾唇在他对面坐下,叉子悠然的在餐盘里卷着意面,缓缓道:“所以才门当户对吗。”
陶免失笑,这还是他自己上次说的。
于是顺坡下驴,耸肩道:“可不是。”
后来方祈想了想,问他:“是不愿意戴假的所以才一直没买别的?”
“对啊,你看我像是买得起这种东西的人?我是真·穷学生啊方总。”陶免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稀松平常道,“这是我妈背着我爸偷偷送我的,在我来这边上大学的前一个晚上。”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当时我根本就没有耳洞,是到这边来才为了这对耳钉打的。”陶免语气平和。
如果不是知道他和家里闹翻的事,方祈只怕什么都听不出,他顿了顿:“所以……其实还是想回家的吧,节假日的时候。”
陶免看着车窗外的景物一一划过,低低答道:“嗯,肯定还是想回的。”
方祈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马上就放假了。”
“嗯,马上就放假了。”说完,陶免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再开口时,那最后一丝沉闷也散了。
他笑吟吟的冲车窗上哈了口气,画了个小爱心,再用手指一下一下的填成实心:“马上就过年了!”
“嗯,马上就过年了。”方祈应着,笑意直达眼底。
不过在过年之前,还有跨年。
陶免在“去海岛吧!”七人讨论组里如是说。
-道具已经寄上岛了,器材都在你们宿舍,模特那边敲下来了,剧情和脚本也对完了,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
打下最后几个字,陶免在群里发了个红包,人人有份,数额不小。
发完,既不去抢其他人发的红包了,也不看他们回复的消息了,手指一动便将这个讨论设成了免打扰模式——等跨完这个年再放出来。
做完这一切,陶免握上了手边的行李箱。
作为330元旦放假最后一个撤退的人,离开前,他尽职尽责的关了窗,断了电。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离完结不远了,有点点开心,又有点点惆怅啊……
蟹蟹我的知安大宝贝和旧疾大宝贝的地雷鸭!
☆、第 102 章
“我让你拿的东西你拿了吗。”陶免坐在前往酒店的出租车上, 打着电话。
“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一路都在问你的东西。”电话那头很嘈杂, 肖骞旭一手拎着给陶免带的鸭脖、锁骨,一手捏着手机穿行在繁杂的人流中,“是不是如果不是因为要我给你送这一趟东西, 你就不接待我了。”
“快来吧,别逼逼了。”陶免感冒还没好透, 辗转的车程颠簸让他有些疲惫,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 “我快到酒店了,房间里等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不说到高铁站来接接我!”除了手上给陶免拎的吃食,肖骞旭背上还背了个沉甸甸的包。
高铁站元旦人流量大, 稍不注意就容易撞到人身上。
跟陶免讲电话的这么点工夫, 肖骞旭已经点头哈腰跟好几个人道“对不起”了。
冬天天冷,出租车车里开了暖气,陶免脱了外套搭在腿上, 困顿上涌, 靠在后排座位昏昏沉沉。
就为了能舒心过完这个元旦,这几天陶免感觉自己跟催命的一样,每天翻来覆去的私戳组里每一个人反复落实工作, 确保海岛进度的顺利推进。
他们学校离T市高铁站远,一是图方便,二是确实累了,在方祈的建议下,陶免奢侈了一把——从学校直接打车到H市订好的酒店, 走高速一个小时出头能到。
可直到站在酒店前台排队等着核实入住,陶免才发现自己身份证竟然不在自己身上。
几个月前他把身份证给方祈拿去方世前台登记,一直懒得拿回来,待在方祈的钱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