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
“不上班了?”
每得到一声“嗯”,他的嘴唇就往下滑一点,亲过线条漂亮的下巴去咬陈庭森的喉结,两只手也贼兮兮地探进衣摆,摸索着迷人的腰腹往深处探。陈庭森仰了仰脖子,从鼻腔发出一声闷喘,一手勒住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拉起他的脸:“哪来这么多问题?”
陈猎雪的手没在他裤裆里动作,颧骨烧得红通通的,他跟陈庭森对视,刚要凑上去接着亲,电视里突然传来一片叫好,他支着耳朵惊喜地回头:“沈腾……”
被陈庭森擒着后脖子摁了回去。
爆竹声中一岁除。
大年初一,关崇在家里摆桌,约着一起吃了顿饭。
关甜甜已经会爬了,婴儿房关不住她,扑腾着小短胳膊满屋子乱窜。江怡把她从地板上捉起来,套了个小猪的围兜,让她给陈庭森拜年。
她不认生地冲陈庭森张开小手:“抱!”
“看谁都要抱。”江怡佯装嫌弃地解释,把女儿递过去,“娇得不行。”
陈庭森抱孩子的动作很小心,陈猎雪在旁边看他,被他眼里的温柔浇得一塌糊涂,想偷拍下来突然想起自己没有手机,关甜甜却在这时候眼珠一转,又朝他伸手。
“抱!抱!”
“我能抱么?”得到江怡的同意,他笨拙地把这个肉团子接过来,关甜甜好奇地摸摸他的耳朵,他亲亲她嫩嘟嘟的小脸蛋。
陈庭森掏出一个厚实的红包让她抱着,关崇从厨房出来,看见这一幕哈哈大笑,也把准备好的红包塞进陈猎雪怀里。
“妹妹有红包,哥哥也得有。”
“我都这么大了……”陈猎雪不太好意思,江怡慈爱地瞪他一眼,说:“再大也是孩子。”她把关甜甜掇回地上继续爬:“自己玩吧,哥哥不能总抱你。”
关崇把她搂在怀里的大红包抽出来,往江怡兜里塞,一本正经道:“压岁钱让妈妈给你保管。”
关甜甜瞪大眼睛看着这对父母。
陈庭森忍不住笑起来,对陈猎雪说:“你的就自己拿着吧。”
陈猎雪也笑了:“那我谢谢爸爸了。也谢谢叔叔阿姨,新年快乐。”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下午从关崇家出来,陈庭森发动汽车,问陈猎雪:“去买手机?”
陈猎雪眼前仍荡着他抱甜甜时的眼神,想了想,他试探着说:“我们去看看竹雪吧,爸爸。”
陈庭森愣了愣,久久地看了他一会儿。
“你想去么?”
陈猎雪从没去看过陈竹雪,陈庭森没带他去过,连提也很少提,起初是不愿,后来是有愧。陈庭森对陈竹雪有心结,但陈猎雪没有,说实话,他去不去没什么所谓,将心比心起来,大概就像陈庭森对纵康。
但他知道陈庭森一定想去看看陈竹雪,在过年时,在今天,以父亲的身份。
他也想让陈庭森去,陈庭森为他牺牲了道德与伦理,不该再把自己绕进死胡同里,每个人都应与自己和解。他想让他去看看他的孩子,想告诉陈庭森:在你的骨血墓前,你仍是最伟大的父亲。
“嗯。”陈猎雪攥攥他的手指,“过年该团圆一下。如果不合适……我就在车里等你。”
陈庭森没再说话,他把车开上大路,驶向墓园在的方向。
“冷不冷?”他问陈猎雪。
陈猎雪望着窗外,天蓝得很凛冽,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柔得像块蜜糖。
他摇摇头:“不冷。今年是个暖冬。”
一个月后,小区的迎春开了花,陈猎雪拖着箱子下楼,趁陈庭森还没开车过来,偷偷折了一枝。
“嘟。”
车喇叭在身后喊他,他带着那只迎春上车,将花枝插进车载纸巾盒。
陈庭森笑了笑。
“东西都带全了?”
“带了。”
“身份证呢?”
“包里呢。”
“你的朋友们也是今天返校?”
“老三下午到,另外两个昨天就回去了。”
陈庭森“嗯”了一声,把安全带给他拉好,导航仪里流出清脆的女声:“今日气温12摄氏度,清天,南风3到4级,空气质量优良,祝您出行愉快,旅途平安。”
机场入口前永远络绎不绝,陈庭森将车停稳,下车拿出行李箱,陈猎雪站在他面前,这次轮到他反复叮嘱。
“爸爸,回去路上开慢点。”
“别老加班。”
“一个人在家也好好吃饭。”
“不要生病,暖和了也要注意保暖。”
念叨一大堆,他看看左右密集的人潮,蠢蠢欲动的手没敢抬起来,不舍地眨眨眼:“那我走啦。”
陈庭森看着他,眼前的青年就像一株亟待生长的小白杨,清秀挺拓,灼灼发光,对他说:“爸爸,夏天见。”
在他将要转身的那一刻,陈庭森把他拉到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
你一定会拥有很长、很好的一生。
他松开手,爱与笑意自他眼角眉梢扩散。
“飞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