哏儿
作者:南北逐风
时间:2020-11-02 03:19:29
标签:欢脱
“哦好!”风飞霏游戏也结束了,退出来去换衣服。
谢霜辰颠儿颠儿地跑到叶菱面前告黑状:“叶老师!二小姐骂我!”
叶菱问:“他骂你什么了?”
谢霜辰对凤飞霏说:“有本事你再学一遍?”
风飞霏对叶菱说:“我骂他死gay啊。”
叶菱点头:“你骂得对。”
风飞霏得意洋洋地拎着大卦就走了。
当天的演出很热烈,谢霜辰暂别了小一个月,粉丝从各种渠道得知他今儿登台,给他带了好多礼物。
就是这个光头的造型有点叫大家忍俊不禁,拿这个事儿说了一宿。
谢霜辰重伤初愈,得亏年轻力壮加上身体素质好才能现在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蹦哒。他为了不叫叶菱太担心,最后只返了一次场就结束了演出,观众虽然恋恋不舍,但是也不会特别为难谢霜辰。
反正他每天晚上都在这儿说,买票来看就是了。
谢霜辰这几天台上也只是演传统活,主要还是修养,顺便抽时间补一补他住院期间杨霜林发过的那些通稿。
无非就是指责他跟叶菱不伦不类啊,糟蹋传统啊,胡作非为啊,哗众取宠啊……
落脚点就是,师哥没有带好师弟,很痛心。
谢霜辰心说你痛个鸡儿啊!
他心中暗搓搓地计划着把叶菱代拉进门的事情,不过操作起来确实有很多难点。
第一,相声行当拜师需要有引师、保师、代师三人。顾名思义,引师就是将徒弟引荐给师父的人,通俗来说就是介绍人。保师就是保证徒弟人品端正不会做出欺师灭祖之事的人。代师就是可以代替师父向徒弟传授技艺的人。三人地位与师父相同,所以一般来说也是师父的同辈来承担这样一个角色。
第二,相声是一个综合的艺术门类,用到的很多技艺比如戏曲快板大鼓书等都不是本门的东西。故而在收徒摆知时,除了引代保三人之外,还需有其他至少两行的人前来见证才行。
第二个问题对于谢霜辰是好解决的,姚笙他们家就能算一行,除此之外再找一行就可以了。不过第一个问题真的叫他为难,与他师父同辈的人几乎都已去世,就算还有活着的,人家愿意来么?
拜师,可是个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啊。
他合计了半天都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法子,于是打算跑去找姚笙,看看他有没有馊主意。
姚笙这天在家,谢霜辰跟他确认好之后就开车前往。刚到家门口,隔着厚重的大门就能听见里面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姚笙大喊大叫。
谢霜辰心中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叫门。
很快,门开了,风飞霏站在门缝后面,一脸严肃地看着谢霜辰。
“出什么事儿了?”谢霜辰问道。
第四十三章
“能有什么事儿?”凤飞霏把谢霜辰迎了进来,“这几天老这样,我都习惯了。”
“啊?”谢霜辰一头雾水,“抽风呢?”
他一进门就听见姚笙在里面不知道跟谁大声吼叫。
“我说过我要用哪个舞台团队吧?为什么都这会儿了告诉我时间上排不开?早干什么去了?我养着你们开福利院啊?我再强调一次,钱不是问题,我要人OK?办不好就都给我滚!”
紧接着又是“哐当”一声,不用说,准是把手机砸了。
姚笙风风火火从里屋冲了出来,见谢霜辰来了,抬下巴下意识地招呼了一下。
“嘛呢?”谢霜辰问,“拆房顶啊?我还以为你把谁肚子搞大了人家里来找你算账了。”
“放屁!”姚笙脸都是黑的,对着谢霜辰也没好脾气。
谢霜辰知道姚笙是真的在气头上,当即认怂不拱火,举手抱拳说:“怕了您了,先消消气儿,跟兄弟说说怎么回事儿啊?”他有模有样地朝凤飞霏下巴一指,“去,给姚老板沏杯茶去。”
他在姚笙家里向来是不见外的。
凤飞霏懒得跟谢霜辰打架,跑去厨房倒腾,就当做是远离风暴中心了。
“你找我什么事儿?”姚笙问。
“我估计着不如你这事儿大。”谢霜辰说,“不然你先说说?”
“我没多大事儿。”姚笙深吸了一口气,“今年的巡演重新排的新戏,舞台也是全新的,我本来选好了一个舞台团队,结果手下人没搞定。我觉得他们早晚气死我算了。”
姚笙平时玩乐归玩乐,工作上是个十足十的暴君。他就仿佛是有强迫症一样,一切都要求最好的。最好的舞台,最好的团队,最好的行头……当然了,他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格,竭尽所能地奉献最好的演出。
他去年跟一个独立音乐工作室跨界合作的京剧演出大获成功,外界的评论非常好,业内对他的创新也有一定程度上的肯定。因为有实验性质,每一场办的都不大,场次也不频繁。到了今年,他打算包括剧本在内重新编排,行头重新设计定做,灯光舞美全部启用最先进的全息技术,包括里面穿插的音乐形式都多种多样。
唐三千,宋八百,数不尽的三列国。自古以来,京剧舞台上的故事无非就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八个大字。姚笙在剧本选题上琢磨了很久,这出戏一定要美轮美奂,即便是听不懂戏的人,也能够在视觉上得到一定的满足。而且这个故事一定要家喻户晓耳熟能详。
想来想去,姚笙决定重做《长恨歌》。
“《长恨歌》?”谢霜辰稍微扬起了一点头,似乎在从自己的大脑里搜索相关信息。
“别想了,已经超出你的知识范围了。”姚笙嘲讽谢霜辰。
谢霜辰不以为意:“我记得京剧是有一出《长恨歌》吧?”
“京剧什么故事没唱过?”姚笙反问。凤飞霏把茶端出来了,姚笙顺势拿了一杯,吹了吹水面,抿了一小口,继续说,“这是完完全全是新编的,编剧团队里除了京剧的剧作家,还有电影编剧,历史学家,作家……”
“嚯——”谢霜辰吃惊地说,“你这是要升天啊?你上哪儿弄这么多老头儿给你写剧本?”
“没一个老的。”姚笙说,“团队很年轻。”
“……行么?”谢霜辰狐疑地问。他到不是质疑水平,只不过京剧要比他们相声行当艺术得多,也复杂地多,不是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就能搞定的事儿。
“翁偶虹二十九岁写的《锁麟囊》,创作上的事儿跟年龄没有什么关系。”姚笙说:“剧本非常精彩,我觉得这会是一出好剧的。”
“诶我有个问题。”谢霜辰说,“你觉得京剧的行头出现在一个现代舞台上奇怪么?”
“强行结合才会奇怪。”姚笙说,“懂戏的人不懂流行文化,懂包装的人不懂戏,这就很容易出洋相了。”
谢霜辰问了一个很关键性的问题:“那你这出戏弄的如何了?”
姚笙冷冷笑道:“如果不是舞台团队这边出幺蛾子……”
“他天天都在家里爆炸。”凤飞霏冷不丁插嘴说,“特别可怕,我感觉跟他一块儿唱戏大概能死吧。”
姚笙瞪了一眼凤飞霏:“你怎么就没点人在屋檐下的自觉?”
“我这是实话实说啊。”凤飞霏对谢霜辰说,“我真没见他这么疯逼的时候,这戏得有多大啊,能活生生把人压成这样儿?”
“是啊。”谢霜辰问姚笙,“姚老板您这手笔,还不得上鸟巢演出去?”
“不用,工体就行。”姚笙说。
“行吧。”谢霜辰挠了挠脑门儿,“听说过在工体开演唱会的,没听说过在工体唱戏的,回头你开票给我留两张啊,我带着叶老师见见世面去。”
姚笙却说:“我第一站不在北京,在天津。”
闻言,谢霜辰看了看姚笙,眼神有点复杂。
京剧跟相声多少有点共通之处,学艺成长的经历大多是在北京,北京的社团戏班多。成角儿在天津,因为天津的观众挑剔,演得好真的用力捧,演砸了叫倒好比谁都厉害。待名扬四海家喻户晓之后,都要到十里洋场大上海走一遭,花花世界大把的钞票等着人来捞。
按理说,姚笙这首站怎么着都得在北京开始,他定于天津,就有些奇怪了。
谢霜辰不忙于打破这个悬念,而是笑着说:“天津也行呀,哪儿办啊,水滴?”
“有病吧?水滴是体育场,我多大瘾啊露天儿唱戏?”姚笙很想打谢霜辰。
谢霜辰说:“要不是人一多就说不动了,我还挺想来个什么鸟巢十万人相声大会,卖卖吊票,感觉很气派。”
姚笙说:“累不死你。”
谢霜辰说:“所以我就是想想嘛!”
姚笙说:“你甭说我了,你什么事儿啊忽然跑过来。”
“就是我跟叶老师的事儿。”谢霜辰刚一开口,姚笙就打断了他,“我这儿可不是什么街道居委会,不负责家庭矛盾的调节。也不是民政局……啊呸!民政局也不管俩男的。”
“你这个人思想怎么这么愚昧?我找你就只有感情上的事儿么?”谢霜辰质问。
“不然呢?”姚笙反问,“你以为自己level多高?”
“真的是正事儿!”
谢霜辰将自己那天跟叶菱讨论代拉师弟一事的经过讲给了姚笙,姚笙听完之后沉思,紧接着又是故作拈须,叹道:“叶老师真是贤妻。”
“你能不能别演《空城计》诸葛亮了?没胡子就别装逼了!”谢霜辰也很想打姚笙,“你是没看见他折磨我的时候!”
“那就是你们俩的事儿了。”姚笙满不在乎地说,“两行人好解决,我把我爷爷请出来,还有他们家。”他指了指凤飞霏,“凑个数儿吧。”
“什么叫凑数儿?”凤飞霏问,“你们要干嘛?”
谢霜辰说:“你甭管干嘛,你们家人都在哪儿?保定呢?能叫来不?”
“当然不能?我找死啊?”凤飞霏说,“你想要告诉我要作什么妖。”
谢霜辰无奈,只得再跟凤飞霏讲一遍原委。
“我家里人未必能给你找来,我想多活两年。”凤飞霏指了指自己,“你看我行么?”
“你?”谢霜辰嫌弃,“边儿呆着去。”
凤飞霏想了想:“要不我去找我哥?我哥入过行,只不过不唱了而已。”
“到时候再说。”谢霜辰说,“我现在就特别头疼引代保三师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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