哏儿
作者:南北逐风
时间:2020-11-02 03:19:29
标签:欢脱
“您不是让我玩蛋么?”谢霜辰跟叶菱扭打在了一起,吭哧吭哧地说。
“那我也没让你……没让你……”叶菱只会嘴上抄两句便宜,就行动力而言,他是真的浑不过谢霜辰。
“没事儿叶老师。”谢霜辰认真说,“玩笑开得过不要怕,谁怂谁尴尬。”
“你怎么不去死啊!”叶菱踹了谢霜辰一脚,终于给丫踹走了。
谢霜辰整整衣服,从书房里推了个箱子出来,叶菱不知道谢霜辰又要作什么妖,迟疑地问:“你做什么?”
“您不是要表演么?”谢霜辰打开箱子,“这里面什么都有,快板啊御子板啊弦子啊鼓啊……”箱子够大,收放的整整齐齐,叶菱拿起来一看,每一样都刻着谢霜辰的名字。
“你为什么有两副御子板?”他奇怪地问。
“因为我会双手打御子啊!”谢霜辰拿过御子,左右手各一副,当场表演了起来。两副御子四片竹片打得天花乱坠叮咣作响,炫技到了极限。
叶菱听着都头晕:“差不多得了。”
“哦。”谢霜辰立刻停住,把御子放了回去。
叶菱把三弦拿了出来:“上次你唱《照花台》的时候说有机会弹弦儿给我听,现在来一个吧。”
“这……”谢霜辰为难地说,“我指甲坏了,没买新的。”
叶菱说:“那你就用手弹啊。”
“哥哥,疼啊。”谢霜辰把自己十根手指摆在叶菱的面前。他自己的指甲修剪的光滑平整,但是要拨弄三弦的话,那真的得下点狠心。
叶菱起身去厨房转悠了一圈,拿了个小竹勺丢在谢霜辰的面前:“用这个。”
“这也忒厚了!”谢霜辰嫌弃地说,“那声儿得呲成什么样儿啊?算了算了,我就用手吧。”
他抱着三弦开始弹,细长的手指灵巧的拨弄琴弦,拢共那个几个音调,愣是给他弹出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效果,不由得叫叶菱刮目相看。
紧接着,只听“咔嚓”一声,弦音走调戛然而止。
叶菱问:“怎么了?”
谢霜辰举着自己的手哭天喊地:“啊——指甲劈了!”
“谁让你用三弦弹《千本樱》了!”叶菱哭笑不得,“手指头没断了就不错!”
“疼死我了!”谢霜辰继续卖惨。
叶菱凑过去给他看了看,劈的不深。他找指甲刀小心翼翼的帮谢霜辰处理好,说道:“张嘴。”
“啊——”谢霜辰乖乖张嘴。
叶菱把谢霜辰的手指往他自己的嘴里一插,下巴一抬,说:“含着吧,唾液止疼。”
“我靠!”谢霜辰把手抽了出来,本以为叶菱突然温柔好心,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
二人这段时间的磨合可谓是鸡犬不宁,时间也过的快,转眼到了八月份,北京最热的几天眼瞅着就要过去,但总还有点能叫人热火朝天的事儿。
谢霜辰的师父谢方弼要过生日了。
他们这样的传统行当仍旧保持着一些老规矩,天地君亲师,师父地位等同于父母,三节两寿都要上门拜访。
谢霜辰早早就准备好了送给师父的礼物,而且他还要带着叶菱一起去,保不齐师父见到叶菱本人能给一些好处呢?
这如意算盘打的不错,临近正日子的时候,他忽然收到了大姐谢欢的电话。
“五儿啊。”谢欢说道,“嘛呢?”
“躺着呢,怎么了姐?”
“老爷子后天过生日,我在国外拍戏回不去。”谢欢说,“我给老爷子准备的礼物寄你那儿去了,你一并给带过去吧。”
“姐。”谢霜辰坐了起来,“您是真回不来还是假回不来啊?这种借口您得用了两三次了吧?”
谢欢“啧”了一声:“就你话多,别什么茬都接!我忙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行,弟弟我保证给您办到!”谢霜辰拍着胸脯打包票。
他这儿前脚刚一挂电话,后脚快递就送到了。门是叶菱开的,快递小哥推着一个一米见方的大箱子,累的够呛。叶菱替谢霜辰签收了,叫他:“你买的什么东西啊这么大高个儿?”
谢霜辰颠儿颠儿的跑出来,也是纳闷儿。
等他俩把箱子拆开,更纳闷儿。
这一箱子石头是闹哪样?
叶菱一脸懵逼地看向谢霜辰,谢霜辰也是一脸懵逼地说:“别看我,不是我买的。”
“那是谁买的?”叶菱问。
“我大姐。”
“啊?”
“我师父的亲闺女可不是我大姐么?”谢霜辰说,“我是被我师父捡回家的养大的,说是师父,也跟亲爹差不多了。我大姐比我大好多,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她跟师父关系不是特别的亲密,她又常年在外拍戏不回来……总之就是父女俩都别扭,大姐送东西都是叫我给拿过去的。”
叶菱问:“你大姐叫什么?”
“谢欢啊。”
“好嘛。”叶菱这才反应过劲儿来,“影后啊。”
谢方弼的生日是在周六,饭是晚上吃,白天几个徒弟就陆陆续续地到了。
谢方弼正喂猫呢,就瞧见谢霜辰费劲吧啦地推着一个大箱子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师父,师哥们回来了么?”谢霜辰远远问道,“快让他们来帮忙吧。”
“你这个小混蛋,又作什么妖?”谢方弼把手里的猫粮一撒,猫咪们就跑到一边儿去嗷呜嗷呜地吃了。他拍拍手背在身后,走上前去打量院子里的那个大箱子,紧接着,目光又移动到了谢霜辰身后的人身上。
“噢噢,师父,我给您介绍一下。”谢霜辰把叶菱拉了过来,“叶菱,就是我跟您提的那位,现在是我的搭档。这次您过生日,他特意跟着我来拜访您的。”他说着用胳膊肘捅了捅叶菱,叶菱连忙掏出了他给谢方弼准备的生日礼物。
“谢、谢老师您好,我是叶菱。”叶菱恭敬地说,“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生……生日快乐。”
谢方弼严肃地盯着叶菱好一阵,给叶菱盯的都起鸡皮疙瘩了,这才忽然哈哈一笑,颇是轻松和蔼地对叶菱说:“甭紧张也甭客气,就当是进自己家了。”老爷子对叶菱说话是笑眯眯地,转头对谢霜辰说话就很是嫌弃:“小王八蛋,还不带人进屋?外面多热!”
“师父,您还是先把这箱子拆了吧。”谢霜辰哭笑不得,“这是大姐给您的生日礼物,她不是国外拍戏呢么,回不来。我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突发奇想,给您买了一箱子石头,说是原石,每个开开里面都有翡翠玛瑙。喏,上面都写着呢,至于打开是多大个儿的,可能就纯粹看手气了。”
“死丫头。”谢方弼气道,“装神弄鬼!我看以后也别回来了才好!”
谢霜辰赶紧安慰说:“师父呀,大姐可能是怕您无聊,让您开着玩的,开石头不比砸核桃有意思?”他捡了一块最小的石头出来,“您看,上面写着翡翠呢,您说打开有多少?”
“哟呵!有翡翠呀!让我瞧瞧!”旁边一屋子出来一人,腰间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个大勺,长了个笑模样,身材微胖,像是个笑面佛,“哪个能开出来翡翠?”
“三师哥,说金贵的东西肯定能把您给勾引出来。”谢霜辰笑了笑,“今儿您掌勺?”
郑霜奇亮了亮手里的勺子:“可不是么?你们一个个不爱我这手艺?”
谢霜辰说:“爱死了!”
郑霜奇行三,人生两大乐事——金钱美食。他不爱追名,但是酷爱逐利,仿佛整个人掉进了钱眼里一样,这一点谢霜辰很不欣赏。不过郑霜奇厨艺了得,逢年过节来师父这里都是他掌勺,这做饭的手艺,谢霜辰又特别的欣赏。
总之就是很纠结,不过再怎么纠结,也纠结不过他对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感情。
说曹操曹操就到。
大师哥李霜平跟二师哥杨霜林是前后脚来的,叶菱先见到都是李霜平,年纪也是最大的,叶菱总感觉自己得管人家叫叔叔大爷。李霜平性格温和敦厚,像极了传统家庭里中庸老大哥的模样。他们几个师兄弟里,最是能说会道混的开的,其实是杨霜林。
他是大众熟悉度最高的相声名家,经常流连于电视媒体以及影视行业,也是大学里的客座教授,有很高的社会地位,端的是艺术家做派。
谢霜辰给几位师哥介绍了叶菱,师哥们俱是和蔼,但是叶菱心里很别扭,他总觉得这个闪闪发亮的谢氏门庭里似乎并不如表面上这般和睦。
饭桌上,几个人都纷纷向师父敬酒,连叶菱也不例外。他比来的时候放松了一些,谢方弼对年轻人总是很温和的,这种温和与照顾是发自肺腑的那种,叶菱能感受到,心里自然亲近许多。
“老五啊,最近忙什么呢?”推杯换盏之后,杨霜林向谢霜辰关怀问话。
“瞎呆着呗!”谢霜辰含糊地说。
“我听说你前一阵子去一个小茶楼里说相声去了?”杨霜林说。
“嗨呀,您哪儿听说的?”谢霜辰反问。
“小茶楼?”郑霜奇插嘴问,“给你多少钱一场啊?”他最关心演出费的问题了。
杨霜林说:“我在网上看见的,你还穿了一件露脚脖子的大褂。”说到这里,他哈哈一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老五,你呀别老是瞎胡闹不务正业,你看这视频都出来了,别人问我,我怎么解释?小五爷混不下去跑外面说相声去了?好听么?”
“我就是玩玩,您甭当真。”谢霜辰回答。
“真不是师哥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成天想歪的斜的。”杨霜林喋喋不休的教育谢霜辰,“有这时间,多研究研究正经的艺术文化,师父年纪大了,师哥们岁数也不小了,咱们这一门以后不还是得靠你?”
谢霜辰最讨厌杨霜林讲大道理,心里纵然不乐意听,嘴上还是客气地说:“别介呀,师兄们才是时代的弄潮儿行业的红旗手!我还小,我还不行,我还得靠师哥们罩着。”
杨霜林刚要张嘴再说几句,李霜平说:“你们俩就别互相斗嘴了,也不怕被师父看笑话,吃喝都堵不住你俩!”
谢方弼摆摆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我什么没见过呀,你们爱说说去了。”
“今天师父过寿,咱们不说这些了。”杨霜林及时打住,举起了酒杯,转向叶菱,“小叶呀,咱俩喝一个?”
叶菱举起酒杯,小心翼翼地跟杨霜林走了一个。杨霜林喝完就问了叶菱许多问题,八卦的可以,叶菱都一一回答了。
酒过三巡,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各自说着各自的事情。但是今日有客人,几位师哥的主要攻击目标还是叶菱。这种社会油条酒桌上最爱欺负新人,仿佛是一种不成文的老男人的社交癖好,叶菱不胜酒力,没两杯就有了醉态。
谢霜辰见状只得替叶菱挡酒,他一个人哪儿喝得过仨?于是光荣的跟叶菱一起喝多了。
俩人醉的开始说胡话,肯定是走不了了,谢方弼就把他俩安排在了往日谢霜辰住的屋子里,扔一张床上合着衣服睡了。
天蒙蒙亮时,四下寂静无声。倏地听到院子里一声嘹亮的高喊。
“谢霜辰!起床了!”
紧接着就是一脚踹门的声音。
谢霜辰条件反射一样,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眼没睁开脑子也没意识,嘴里却能喊道:“来了来了!师父我起了!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
他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被谢方弼一大早轰起来练功的。
叶菱睡得正熟呢,也被这突然的声音惊醒,他酒没醒,下意识地就问:“啊?扫黄的来了?”
作者有话说:
御子:唱太平歌词时的伴奏工具,其实就是俩竹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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