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逼我谈恋爱
宋今睁眼的时候,有点怀疑昨晚的那个又怂又软的人是谁。
有些人表面威风凛凛大将军,实际上忒不要脸。宋今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裤衩,在腿上一比,明明长度都到膝盖了,硬说他没穿衣服勾引他!
宋今扶着腰坐在桌边喝水,看见桌上有张纸条,大意是“等他回来之类”,他懒洋洋地瞥了一眼,翻到背面,提笔回到:“喝茶静心、去邪火,品圣人之言,草民敬上。”
人生地不熟,对方还是个有权有势的将军,宋今自然不会乖乖在这里等他。他做生意一直用得是化名,走一个地方换一个名字,想要跑路易如反掌,只是买好的茶叶不能要了,留着膈应一下对方也是好的。
宋今捂着屁股跑路,怂得一批。
等霍渡回到客栈,人去楼空,他这才发现,他好不容易提起兴趣想纳入府里的人,他连名字都不知道。
勾引了他就想跑?
霍渡眸色一深,把纸张卷成一团,随后又展开,细细看了第二遍。
自己浪还倒打一靶,最好别让他找到。
……
宋今回到京城时,忽传长公主病重。
他是男子,虽然不用像正常儿媳那样侍奉床边,回去看看还是必要的。从长公主给他立牌坊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她是个极好面子的人,若是宋今没有表示,惹她不快,以后未必有现在这么潇洒。
长公主老来得子,前面还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外嫁,次年得子。长公主的儿子和孙子一个年纪。
这次长公主病重,连外出办差的外孙都赶回来了。
这些宋今也就随便听一耳,外面看他风光得仿佛是长公主府的第二个主人,实际上长公主府没人承认他的身份,都觉得他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扒着长公主这棵大树不放。
宋今笑了一下,长公主要名,原身要安稳,明明算是各取所需,可惜第一次投井的时候没人当回事,阴差阳错,让他顶着这么大一个枷锁。
大清晨,日头未出,他站在堂下,隔着不知道几堵墙向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的丫鬟两句话打发了他,宋今也不在意,要是有谁客客气气地称呼他一声“少夫人”,怕是半夜都能吓醒。长公主病好之前,宋今要在这里住着尽孝,管家拨了一间偏远的厢房给他。
宋今刚要转身,余光忽然瞥见前门一个高大的人影急匆匆迈步进来,有点熟悉,不,非常熟悉!
这不是那个不要脸的……?
管家:“霍少爷。”
宋今大骇,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霍渡觉得眼熟!这两舅甥一个文弱一个勇猛,眉眼却有几分相似。他虽然没见过真人,但长公主府供着赵安世子的画像,他是见过的。
见霍渡着急没有看见他,宋今绝对发挥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堪称移形换影,猫着身子迅速躲在了盆栽松柏后面。
再快也比不过霍渡的眼力,本来他急着见长公主,还没注意旁边有个人,但宋今一动,霍渡警觉先于思考,立刻扫视过去。
“那人是谁?”
“是少夫人。”管家道。
宋今把脸埋在茂密的松针里,留一个乌黑的后脑勺在外面,手也探进去扶着树干,不管扎不扎手,只怕露出一点皮肤让霍渡认了出来。他装作吃坏东西,躲闪不及,才扶着松树呕吐。
还挺像样,连管家都不着痕迹地远离了宋今几步。
霍渡对他这个便宜舅妈没有兴趣,他和同年的舅舅从小感情不深。霍家武将发迹,他自小喜好舞枪弄棒,赵安却是个自命不凡的书呆子,两人话都说不到一块去。
“舅妈。”霍渡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咳咳咳咳咳。”松树震颤,宋今不知道怎么答,咳得惊天动地,仿佛回应霍渡。
霍渡收回视线,迈步进屋。
宋今隔着层层松针,看霍渡越来越近,由于太过紧张,不知不觉把身心力量都靠在了树上,却忘了这松树并非扎根土地,只是个盆栽,头重脚轻本就不稳,被宋今抱着一整个松树向前扑在了霍渡脚边。
“啊!”
宋今面朝着地,不被树干锉伤,也得撞破一层皮。电光石火之间,霍渡抬起右脚,竟然生生撑住了树干,把抱树的人提着后领救起,随后一踢,把树扫到角落里。
“站稳——”霍渡松开手,训斥新兵一般,他随意扫了一眼宋今,严肃的面容顿时维持不住,表情有些空白。
“你……”
霍渡目光一滞,难以置信。
他连日来掘地三尺都没找到的人,竟然是他的……舅妈!
宋今心虚地移开目光。
半响,霍渡扫了一眼宋今白白净净的脸蛋,这就是方才吐得昏天黑地的样子?
分明就是为了躲他!
霍渡冷笑一声:“怎么,怀孕了?”
“没……”
宋今绝望地闭上眼睛,他怎么这么倒霉
骚|货和贞节牌坊,他能不能洗清一个!冤不冤!
……
宋今坐立不安,想马上回到城外的小庄子里躲着。可眼下长公主病着,他不好擅自离开,只能期盼霍渡要点脸,别搞得大家下不来台。
宋今那晚只是习惯没有穿上衣睡觉,不过是现代单身汉的常见操作,就被霍渡诬陷勾引他。这晚,他长了教训,和衣而睡,甚至比平时多裹了一件外套。
霍渡见完长公主,找了下人来,把宋今的那点破事问得清清楚楚。
京城谁人不知宋今的事迹,小厮见霍渡有兴趣,便当作一桩杂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
比之最初的版本,过了两年,宋今殉情的唯美爱情话本里,经过人民群众的加工润色,多了宋今和赵世子一见钟情私定终生的戏码。要不是宋今是男的,可能还有什么珠胎暗结的神奇走向。
霍渡越听脸越黑,这和他认识的宋今不一样。
他明明就……那么浪!
这南辕北辙的性格,宋今不是骗了外祖母,就是骗了他。京城人说得有板有眼,宋今两次投井更做不了假。都说外甥肖舅,霍渡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被宋今当成替身了!
“嘭!”一盏滚烫的茶水被掷出,直接砸落了一扇窗,可见力道之大。
小厮头皮一紧,急忙寻了个由头开溜。他以为霍少爷听高兴了今天还能得点赏钱呢。
霍渡一言不发擦着陛下钦赐的飞云剑,眼里暗涌沉沉。
替身?
他霍渡竟然当别人的替身?笑话。
宋今警惕了大半夜,最后忍不住迷迷糊糊地睡去,晨光微亮,他睁开眼,被屋里坐着喝茶的人吓了一跳。
霍渡看见宋今坐起,被子滑下,露出里面整齐的衣物。
“衣服都没脱,在等我带你私奔?”
宋今一副受惊模样,穿衣服是要跟你私奔,不穿就是勾引,能不能给他留条活路?
宋今待要辩解,霍渡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捏住他的下巴:“记住,我才是你男人。”
宋今唔唔唔挣扎,“我是你舅妈!”
这句话不知哪里惹恼了霍渡,宋今惨遭强吻,更糟糕的是,男人早上本来就容易冲动,他居然有了一点感觉。
为了撕掉“浪”这个标签,宋今拉高被子遮掩,强憋一口气。他发现他现在这副身体真的很容易哼哼,声音甜腻得连自己都听不下去。
然而宋今的肺活量怎么跟战场上拼杀的霍渡比,这一吻又长又急,宋今最后还是软了身子,依在霍渡身上,眼里水光晃荡,像只刚睡醒的小羊羔。
宋今被霍渡手心的剑茧磨得又痒又痛,被摸过的地方飞快飘起一层粉色,热度直接飙到了脸上。小媳妇似的,简直没出息到了极点。
他蒙在枕头里,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他必须尽快离开,不然迟早要被长公主发现。
他不需要为那座贞洁牌坊负责,但他怂,惜命。
宋今这几天战战兢兢,他毫无理由被罚抄了五百遍“霍渡”,错一个字被强吻十下,嘴都快肿了。
也不知道霍渡发什么疯,不知道他毛笔字很糟糕吗?
长公主见了外孙霍渡,病也有起色了,宋今松一口气,偷偷向长公主告辞。
直到晚一些,那边才回话。回他话的依然是大丫鬟,她给了宋今一些银两,说长公主无碍了,想回便回吧。
宋今自己经商也有积蓄,他跟霍渡不清不楚,怎么好厚脸皮再拿人手短,当下又倒贴一百两银子孝敬长公主。
丫鬟脸色好了些,听宋今说这几年庄子收成不错,攒了些银子,才对这个吃软饭的“少夫人”有所改观。
得知可以离开,而霍渡正好不在公主府,宋今喜上眉梢,卷了卷包袱,哪怕天色已黑,隐隐有些雷电,也抵挡不住回庄子的美好心情。
小厮今天有事先回了庄子,宋今也算临时起意,等不及他回来便孤身上路。
他想了很多,先去城西的老张家雇一辆马车,再去城南的镖局找二十个壮汉,到时候围着庄子守一圈,保准霍渡不能骚扰他。
当然,这只是做个样子,霍渡要强闯,谁能拦得住?宋今决定今晚回庄子清点一下货物,马上启程,提前去塞北跑货。
天大地大,总不能还撞到霍渡网里!
宋今蒙头赶路,突然脚底一轻,被人从后面拎着领子提了起来。
第11章
“今今这是要上哪儿?”
赫然就是霍渡的声音!
“今今”是什么鬼称呼!
宋今被霍渡放在马背上,心跳如擂鼓,甚至不敢回头看霍渡的脸色,“放、放我下去。”
霍渡不理他,双腿夹了一下马肚,“驾!”
“霍府就在前头,今今是等不及要去见见公婆么?”
鬼知道这条路上有霍府,宋今简直对霍渡每次都能曲解他的意思感到佩服。
他顶嘴道:“你是我外甥,你娘那是我大姑姐。”
霍渡猛地一勒缰绳,宋今差点窜出去,他瞅准了旁边一根柱子,趁霍渡不备,一扭身抱住柱子不放。
“放手。”
“你放我下去。”
“再说一次,放手。”
霍渡平静的声音底下,含着前所未有的怒气,宋今一抬头,暗道糟糕。
他抱的这根柱子,是他的贞洁牌坊!
和霍渡的事总要有个了结,现在就是个机会。
宋今强行挤出两滴泪,借助柱子一使劲,从马上翻下来,过程似乎还踢到了霍渡的小腹。
但他管不得那么多了,立马坐在地上抱着柱子哭天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