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嫌疑犯
顾谦拖着受伤的脚踝连日来都在现场办公,秘书劝他去休息也没用,村民的情绪不安抚下来,被谣传出的暴力执法事件就有可能成真了, 他顾谦绝不能在这个时间掉链子, 拼了这些年好不容易就快要达到那人的要求了,如果失败,他……顾谦用力按了按跳痛的太阳穴, 狠狠地闭了下眼,他没那么好命可以像那个混蛋一样任性妄为。
秘书见劝不动,也只好悄悄地递上了杯热水和两颗退烧药,顾谦接过冲着秘书点了点头,将药给吞了下去,强打起精神继续听事故小组负责人的汇报。
现场是有随行记者的,这次事件的处理态度就是公开、透明及公正,政府欢迎媒体监督。
身穿黑色T恤黑色牛仔裤的凌寒北扛着一台摄像机,一双黑亮锐利的眸子隐藏在镜头后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个清贵儒雅的男人,薄唇边逸出一丝讥讽的冷笑。
哼,可真够弱的。
眼眸悄悄眯起,就像他在丛林中猎取猎物般,只要手指微微一勾,这个令他有些讨厌的男人就会在眼前消失。
似有所感顾谦忽然抬起头,朝着记者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凌寒北微微一怔,忙收敛了攻击性的注视,镜头转向了他处。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数下,凌寒北扛着摄影机缓缓往后退了两步,而后快步走向了录制车,转到车身后摸出手机。
“贺哥!”
“他情况怎么样?”
“没多大事,”凌寒北撇了撇嘴,“贺哥,他也太弱了吧,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说重点!”贺天凌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没保护好他,还有脸说人家弱?”
凌寒北暗暗咬了下唇,带着不易察觉的一丝委屈道:“事情太突然了,再说我也没法靠他太近,贺哥,这不能怪我……”
“行了,你就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贺天凌停顿了下稍微缓和下了口气,“寒北,辛苦你了,但现在除了你,我也没办法将他的安全交给别人了,别让我失望。”
“明白,贺哥。”凌寒北抬头望顾谦的方向看了看,犹豫了下,“贺哥,我刚才看到他在吃药,好像是发烧生病了……”
“严重吗?怎么回事?生病了怎么还去现场?他……”
“贺哥,应该不严重,如果严重的话,他的秘书早就送他去医院了,您别太担心了。”凌寒北眼神颇为阴郁地再次扫了眼已起身的顾谦,秘书正伸手去搀扶……弱鸡!贺哥就算是断了条腿都不会像他这样狼狈!
顾谦没有拒绝秘书的好心,他的脚踝是还有些疼,但也不至于需要人搀扶,但现在他需要做这场秀,他的虚弱是最好的情绪缓和剂,村民们只是冲动和恼怒,并不是冷血和粗暴,他们看到管事的领导能这样坚持工作,心也是会软的。
加上他也不全是做秀,昨日淋了些雨又在车里吹了冷气着了凉,今天身体确实难受,借着秘书的力站起身的顾谦有那么几秒钟眼前是什么也看不清的,但好在这种状态很快就过去了,外人并没有看出这位年轻的市长除了走路有些不自然外还有什么其他的不适。
曾经有人说过,他顾谦就是人死架子都不肯倒的死要面子的家伙。
头晕眼花中,顾谦很难得地在唇边流出一丝苦笑,如果架子倒了会有人扶,他何必死撑?
秘书在一旁能感觉到市长放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忍不住心中唏嘘,看似人前风光的年轻有为的市长,背后却是连生病都不敢让人察觉的苦主。
伤,可以让人正大光明地看,甚至夸大些都无妨,但病,就不行。
一个是因公受伤,而病就会有许多种说法了,累的?心虚的?受不了压力的?还是装的?顾谦深谙此道,他的秘书也懂,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身边有双眼睛将他们想遮掩的事看得一清二楚,而后告知了远在京城的人。
虽然辛苦,但好在事情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坐进车里的顾谦疲惫地靠在座椅上,这件事肯定是要问责一些人的,但板子不会落到他身上,想来对手也清楚这种历史遗留问题最多就是给他顾谦添乱,并不能真正改变什么,只是这乱会分散顾家的精力,比如这些日子他就无暇去过问云城的事了,希望那个混蛋别再惹出什么事来。
被顾谦惦记的混蛋一点都不想惹事,这几天他真的就想窝在云水观澜和林泽腻歪在一起,呃,只是他单方面的腻,林泽清清冷冷小哥一枚,只是偶尔被这烦人的会叫的顾大猫给腻烦了,就由着他占点小便宜。
被占过小便宜的清冷小哥脸颊微红双唇轻润……看到顾大猫心中真就如住了只上蹿下跳的猫,脑海中被强行归档的各种毛片呼啦一下全都弹了出来,恨不能直接化身为狼将这人给吃了。
当然,这凶猛的念头现在也只能想想,顾钧再怎么想要也知道现在不行,林泽其实并没有完全接受他,或者是说林泽的接受中很可能是带着些许的无奈和妥协。
顾钧很理解,他并没有因为这点而感觉到受伤,如果此刻的林泽是全身心地接受,他顾钧反而会存疑了。
林泽真就如他所说‘是个孤单太久的人’,正是因为这句话中隐含的提醒和小心的示意才让顾钧确信林泽也是认真的。林泽喜欢他但又觉得这样的自己是对顾钧不公平的,可又无法拒绝生命中弥足珍贵的温暖和真心,于是他只能认命似地让顾钧选择。
这种想要接又怕摔碎的姿态,让顾钧疼惜到了心坎里,林泽就像是一只将柔软腹部主动亮出的小兽,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和尖刺,就等着这个人究竟是给他足够的时间和包容还是再次将他推到黑暗孤冷的世界中去。
从头到尾林泽都没有说过一句哪怕类似甜言蜜语的话,但这句‘我是个孤单太久的人’就足以深深扎进顾钧的心里,深到他想将林泽也藏进心里,从此不再让他受一点辛酸和委屈,让梦魇再也不能去控制他。
如果廖远这两天能在云水观澜做客,他估计想要戳瞎自己的双眼!当初就因为顾钧的张扬高傲才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可现在这个系着围裙舔着一张虽然依旧帅出天际的脸但满脸求表扬的货究竟还是不是‘顾钧’了?
真正陷入恋爱中的人是怎么腻歪都不会觉得过分的,至于什么高冷人设那更是浮云,只要看见想要疼惜的人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邪魅酷帅霸气是能当饭吃还是怎么地?
顾钧难得地反省了下自己,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些对不住廖远,他当年真的不是爱,只是欣赏和一点喜欢吧,如果爱一个人他不会这么冷静理智,尤其是在那件事上,看似尊重其实应该是没有那么渴望。
如今他很明确知道自己非常渴望想要林泽,但他在克制,每天不止两次的冷水澡是最好的证明,男人的身体是最诚实的答案,即使你智商高达两百都没什么鸟用,真管不住那玩意。
顾钧痛并快乐着,尤其是他偶尔发现林泽可以在他怀里睡得比较安稳后,他就自觉自愿并兴高采烈地走上了自虐之路,怀抱心爱之人还得做柳下惠,啧啧啧,那滋味……可是能因安眠的功能死皮赖脸最后名正言顺地睡在同一张床上,哪怕半夜爬起冲冰块澡都乐意。
林泽不是没有感觉的,每次醒来身后除了暖热安心的怀抱外,还有一根不老实的东西顶着他……他只能继续装睡,然后等着这人悄悄起床,再然后听着卫生间里压抑的喘息声和哗哗的水声。
不可能不感动,林泽自己也是男人,哪怕再清冷也是清楚男人生理欲望的强烈,他有时在噩梦中惊醒后也试图尝试用欲望去抵御黑暗中的绝望,但每次发泄之后只会觉得自己更加的卑怜可笑,慢慢地他便有些抗拒触碰那里了,甚至是隐隐的厌恶。
舒宁堂人来人往三教九流的,不是没有人对他动过念头,其中也不乏有认真想要相处的,但他从未动过心,更不会想到将来会有一天和另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同睡一张床。
顾钧是个奇怪的例外,从第一次见面,他就不讨厌这个人的触碰,虽然他觉得有些慌张和不习惯,但没有厌恶,甚至在这人的手掌离开自己的脚背时,他还隐约地贪恋这人手掌的温度,只是那时他自己也没察觉。
身后的床一沉,带着些许凉意的身体靠了上来,好闻的松木香将林泽微微紧绷的身体给包裹住了,顾钧就和一个大暖宝宝似的,很快被冷水降下的温度又回升了。
颊上落下了一个还带着漱口水清凉的吻,“早上想吃什么?”
头顶上又落下一个吻,顾钧很喜欢这样搂着林泽在他的脸上四处盖章,“我昨晚泡了点豆子,豆花我是做不了,但应该能弄出豆浆来,再给你蒸两个香菇菜心的包子,成吗?”
“顾钧,你这样不会累吗?”林泽没有转身,只是伸手握住了垂在自己身前的手。
“对你好,怎么会累?”顾钧低头吻了吻林泽的唇角,林泽往后躲了一下,低声嘟哝道:
“我还没刷牙。”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我不嫌你……”
“我嫌你!”林泽伸手准确地抵住了还想使坏的嘴,然后掌心就被这个撩人没够的顾钧给舔了一下,湿热柔软的感觉让林泽忙收回了手。
“你……”
有些羞恼的林泽腾地转过身,却没想到顾钧也正俯下身,林泽就好像是主动扎进了顾钧的怀里似的,可恶的是这不要脸的顾大猫冲完澡没有穿衣服,林泽的嘴唇直接贴在了胸口,偏就这么寸,刚好是某人的敏感点上。
顾钧整个人都颤了一下,然后两个人都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
顾谦的故事也很神秘啊.....
感谢兔叽、小鱼的微凉记忆、龙猫的地雷鼓励哦,么么哒
☆、Chapter 065
65.来来来, 炖一锅糖水
惊慌尴尬之中林泽想要躲, 却被顾钧一把按住了后脑, 温柔且用力地固定住了林泽的头,让那一片温软无处可撤。
羞惭中林泽白皙近乎透明的耳尖红了, 他有些徒劳地伸手想要推拒但不知是初醒后身体乏力还是这人逐渐升高的体温软化了他的手脚, 林泽无力的推挡倒像是某种欲拒还迎。
好不容易被冷水浇老实的某处再次昂扬起来, 顾钧用手用力地揉了揉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悠长地叹息了一声, 喑哑道:“别动了……再动, 我、我可忍不住了……”
怀里的人像是被点了穴, 就连呼吸都似乎被停住了, 好一会才听见怀里传出一声细细缓缓的换气声,微热的鼻息小心翼翼地在心口的肌肤上滑过, 像一根小羽毛的撩拨。
理智很明确地告诉顾钧, 这个时候快速放手然后要么去继续浪费冷水要么去磨豆浆,这样柳下惠的人设还能维持住, 但身体的本能却让顾大猫下意识地挺了挺身体,某位不听话的小兄弟更加斗志昂扬了,小兄弟自说自话地去找林泽了。
林泽不知所措,他知道那是什么, 可他看不见, 人在着急或慌张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地想要确认某些东西,林泽平时就是靠摸的……一手炙热!
这个时候要是顾钧还能控制自己,那他真的能上天了。
就在林泽意识到不对想要撒手时, 顾大猫秒化成狼,一掌包裹住林泽细长微凉的手,而后低头咬住了林泽的唇,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抗拒的性感和祈求,“帮我,林泽,我喜欢你。”
温柔的小心地吻着林泽的额头、眉眼、鼻尖、脸颊、唇角,刻意控制的呼吸就像是最勾人的信号,每一次压抑又隐忍的呼吸都仿佛在告诉林泽,这个男人是真的在乎他,这个男人即使已快要被身体本能逼的发狂但他依然在苦苦克制着,就怕伤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