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总把我当琉璃
美好的大一生活,就这么……没了。
与此同时,江呦呦进入了日夜赶稿模式,白天趁着陆长空不在,犹如入定般坐在电脑前疯狂码字,茶饭不思。他现在还要跟进前两部小说的影视进度,同时要给新文存大量的稿,肯定是不能偷懒的。以至于过了几天,他才忽然想到先前在网上买的助兴神器居然还没到。
他点开淘宝想要看看物流,却发现包裹显示成了已签收状态,再一看详细订单,他恨不得原地爆炸。
居然写的还是以前那套房子的地址!
要说起来,江呦呦刚到北京的时候,住的并不是现在这套房,而是陆长空位于京郊的别墅。后来考虑到这套房离呼吸内科顶尖的A院很近,就装了全套的空气净化设备,再搬了过来。不过,江呦呦知道,陆长空有时候会回那栋房子里看看,所以——
晚上陆总下班回家时,看见家里焕然一新,地板和家具光可鉴人,杂物也收拾得整整齐齐,厨房里传来煲汤的浓郁香味,整个屋子里都萦绕着一种名为家的气息。
陆长空不由失笑。上一世也是这样,有时候他会以加班为借口晚回家,实际上是故意待在外面跟朋友玩。江呦呦却总是信以为真,还傻乎乎地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吃饭,想不想回来喝粥或者喝汤,絮絮叨叨一大堆。
那时他就想,这人可真烦,不知道哪里有这么多话要说。又不是小孩子,需要嘱咐关心这么多吗?
直到Lily送来江呦呦的上网记录,陆长空看见他在论坛里披着马甲发的贴,才知道原来江呦呦的心里是在害怕。他会问网友,“男朋友总是加班晚归怎么办”“男朋友喜怒无常时而冷淡时而温柔怎么办”。他也会和网友分享心情——如果害怕和担忧的时候就做做家务,这样会少胡思乱想一点。
是的,只有在乎你的时候,才会焦虑,才会絮絮叨叨。不过,陆长空并不知道,现在的江呦呦会害怕担忧些什么事情。
“呦呦?”
江呦呦拿着卫生刷从厨房里走出来,“啊,长空,你回来了。”他躲闪着不敢对视,一看就是有什么事在隐瞒着。
顺着他的视线,陆长空想起了被自己提在手上的包裹,“江大宝?宝贝,你什么时候改名叫大宝了?”
江呦呦立刻扑上来抢过包裹,发现还没有被拆过,提起来的心瞬间放回了肚子里,“就是不想让人家知道我的真名,毕竟我现在也是个知名人士了嘛!”
他这么说,陆长空也不会深究,反正等他家宝贝悄悄拆完包裹以后,他总有办法知道。
晚上,江呦呦趁着陆总在书房里工作,跑到卧室里把门锁上,迅速拆掉包裹,把里面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原地蹦起拍了拍红透了的脸。等把东西藏好之后,他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亲爱的……”
“过来,呦呦。”陆长空把转椅往后挪了挪,伸开双臂抱住一看就是刚干完坏事的恋人,顺势把他放在自己腿上坐好,“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有时候江呦呦会觉得不可思议,陆长空可谓是料事如神,尤其是对他的事情。夸张点说,他只要一眨眼,陆长空就会知道他想干什么。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跟你提过的,我正在写的这本小说,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配角是东瀛剑客,主角跟他有一段海上发生的故事。南城虽然离海很近,但家里情况是那样,我不可能坐那么远的车去海边玩,所以算起来,从小到大,我就去过一次。我想着,等到你能休假的时候,我们去趟海边度假,我顺便取材,还可以看看我爸,是不是一举多得!”
江呦呦说着,一脸神往的放空。取材、看爸爸和海边约会,无论哪一个都让他向往得不得了。
“嗯,海边啊……”
陆长空的手无意识地在他腰间摩挲,弄得江呦呦痒痒的,不安分地挪了挪,“你最近工作很忙吧?反正也不急——”
“不,我们下周就去吧。”陆长空亲了亲他的脸颊,“你在外面拍戏的时候,我已经提前处理了一些事情,有空的。”
“你真是棒棒哒!”江呦呦回以他一个响亮的吻,“哎,我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初恋就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嘿嘿。”
陆长空看着他乐呵呵的脸,反复咀嚼着“初恋”这个词。陷入初恋的心情,他也是在海边的时候才醒悟过来,现在故地重游,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想到要去海边,周末江呦呦一直在整理自己的行李箱,试图把情X用品放到一个安全的空间里。估计等陆长空发现的话,会被吓一跳的吧,哈哈!
他又给爸爸江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会回去一趟。
“爸,要不这回我来了之后,你就跟我和学长回北京住一段时间,鹿鸣也很想你呢。”
江野在那边生闷气,“我又不是嫁儿子,来什么来!”
当初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的事情,尚且费了好大的劲儿,现在让他去跟儿子和便宜儿子住在一起,他不得被气得吐血!
江呦呦也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个倔脾气,他曾经琢磨着给他爸找个老伴度过余生,总好过天天跟邻居们打牌谈天,晚上回到家里孤零零的一人。可陆长空却说,他爸一定不会接受续弦,让他不必再提这事。
想着自己来北京两年,也没回过南城几回,江呦呦不由很是愧疚,“那爸,我这次回来陪你多住一段时间,反正这段时间除了写稿都没有别的工作。”
“别瞎操心。”江野虽说不满陆长空把自己的儿子拐跑,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把江呦呦照顾得很好,至少这些年,病是不怎么发了,“对了,我前些天整理东西,发现一个带锁的小铁箱,年生很久了,我看是你小时候的东西,你回来看看有用没。小小年纪,还有能上锁的秘密,你这孩子,真是打小就不让人省心。”
什么带锁的小铁箱,江呦呦完全没有印象,他应了下来,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收拾行李上去了。
第8章 近海转向
在北京度过了几个干热的夏天后,乍一回到南边的沿海城市,江呦呦只觉得皮肤的每个毛孔上都在冒湿气。
陆长空说要放下工作和他一起度假,就真的是助理和工作都不带,轻松出发。所以这会儿两个人信步走在靠近南城的这座沿海小镇上,江呦呦手里拿着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伦教糕,白白糯糯的,吃得他心里也甜滋滋的。
读初中的时候,他喜欢吃这个糕点,可是南城里的那家老字号总是人满为患,他天天忙着学习,睡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哪里有空去排。于是,每周的一三五早上,陆长空都会起个大早,天没亮就去排队。等到江呦呦起床的时候,伸手就能拿到桌上的伦教糕,咬一口清甜清甜的,一天都有好心情。
陆长空握着他的手,低头看他嚼得开心,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就问:“这座镇上的伦教糕有南城的好吃么?我看点评软件上说,刚才那家是这里最有名的。”
“好吃!”江呦呦哪里尝得出这细微的差别,有情饮水饱,现在他吃什么都觉得有滋味。他举起手,把软糯的白糕递到陆长空嘴边,“你也尝尝。”
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走在大街上虐狗,这对江呦呦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他中学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于天天跟陆长空黏在一起。过早的单亲生活让他明白,别人的眼光实在是在意不过来的,所以,一旦交出自己的心,他就喜欢直接倾付热烈的情感,开心难过都表现在脸上,对谁有好感,一眼就能看出来。
天气闷热,午后,他们坐在海边,搭了个大大的遮阳伞,江呦呦趴在躺椅上,享受陆总技艺精湛的按摩手法。他看不见自己的后背,所以也不知道在路过的人看来,陆总那双小麦色的大手在他白皙的肩背上按揉的画面有多么惹人遐想。
江呦呦舒服地哼哼着,顺便还跟陆长空讨论新文里要写的剧情,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两人在海景餐厅里吃过饭,手牵手去海滩边漫步,走到一片礁石旁时,碰见一个正在拍落霞的摄影师。摄影师见到他们俩携手而来,眸中都是对彼此的爱意,顿时有了灵感,就上前去问他们愿不愿意拍照。
江呦呦有点心动,但又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是在电视上露过脸的人了,虽然不至于多出名,但总还是会被扒的。他见陆长空点头,就把他拉到一边,悄悄说:“要不还是算了吧,要是被放到网上,我们俩不就被迫曝光了吗,你说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陆长空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意动。
“没关系,”他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我跟小乔说一声,他知道怎么安排,就算传到网上也会立刻被删掉的,掀不起多大风浪。”
虽然早就知道陆家不简单,但这么一听,莫名很厉害的样子!
摄影师见他们同意,欣喜地指导站位,但不论怎么安排,两个人都像连体婴似的,特别喜欢黏在一起,让画面显得有点不平衡,摄影师一着急,上前抓住陆长空的手臂道:“这位先生,能不能——”
陆长空浑身一震,一下就把手臂抽出来,淡淡地道:“抱歉,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明明并不是多么激烈的语气,摄影师却偏偏觉得背上瘆得慌,点了点头,机智地道:“要不我们换个构图,来,这样……”
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最后拍出来的照片终于不再像是冒着粉红泡泡的结婚照。
在晚霞未敛尽的光芒中,侧身在海水中微抬着脚踩水的青年,身体向前倾出一个柔韧的弧度,而离镜头更近的男人背对而坐,双手撑在沙滩上,虽然没有拍到正面,但从他侧头的角度来看,毫无疑问是在注视着海水中的青年。
照片的色调极美,江呦呦喜欢极了,互加微信,拜托摄影师务必要记得发给他。
他们下榻的酒店就在临近的沙滩边,一路走回去,江呦呦想到刚才陆长空被碰了一下之后,激烈的身体反应,开玩笑地取笑道:“我忽然发现,你怕的东西好多啊,怕见血、怕被别人碰、怕我咳嗽……”说到这儿,他又有点心虚,生怕陆长空不准他明天下水去玩,“游泳没关系的吧?”
陆长空忽然勾起唇角,笑容温暖,“没关系,现在的天气,不会受凉的,我喜欢看你游泳。”
此刻,浮现在江呦呦脑海中的是水中【哗——】和【哗——】,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得了某种病,这样不好不好……
晚上,江呦呦躺在床上刷微博,叮的一条出来一个著名狗仔的最新更新:【劲爆!影帝肖铭洛疑似被某著名科技公司老板包养!】
“咦,什么鬼?”江呦呦虽然和肖铭洛不熟,但在剧组短暂的相处时间中,他一直觉得这是一位特别敬业的演员。剧中有一段他被人追杀,然后被男主所救的戏,扮相相当惨。除了有血妆之外,还需要陷入“沼泽地”里出不来,虽然剧组不至于让他真的陷进沼泽里,但滚得一身泥是免不了的。
身为影帝的肖铭洛却从来没有抱怨过,甚至有个镜头还觉得自己没发挥好,主动要求再拍一次。
江呦呦和陆长空在一起,知道娱乐圈里有些明星会走捷径上位,但一是新悦管理得很严格,明面上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二是早年有人扒过肖铭洛的背景,说他不是来自平民家庭,所以包养什么的,让人难以想象。
不过,从微博上的图片里,又明显能看出肖铭洛和拥住他的男人动作亲密,对方甚至低头凑在他耳边低语。
“朋友要是开起玩笑来,也会这么亲密的吧?”江呦呦自言自语地找理由说服自己,正在床那头捧着他的脚,给他剪脚趾甲的陆总抬起头来,问他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