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这学婊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束光印刻在了他灵魂深处,他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依赖这束光,他将这束光视为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一直以来,他都在不断地索取,终于,当他学会珍惜、学会关心,想要拥抱这束光时……
光却消失了。
江烨死死捏住圆环,牙齿扣住下唇,眼泪挂过眼睫,划过脸庞,最终无声地滴落在地面。
圆环是戒指。
一共两个。
银制的,上面刻着“sy”。
这东西不是很贵,但却花费了他一个假期的时间。整整一个寒假,他都没怎么和徐嘉树见面,为的就是开学给他一个惊喜。
前几天,终于发工资了,他很开心,一直在想象亲手为那个傻逼戴上戒指……
但是……
江烨抽了抽嘴角,哽咽道:“傻逼,你去哪了……”
第265章:能找到关于你的痕迹了吗?
“卧槽!烨哥!你终于接电话了!”
“嗯。”江烨闷闷的应了一声。
何以轩一阵激动,手一抖,差点儿把手机给扔了出去。他咽了口唾沫,竭力克制住同样在发抖的嗓音,使尽全身力气才算把气息给稳住:“你,还不来学校?”
这话问出后,听筒那边没了回应,好像连呼吸都跟着消失了似的,徒剩电流发出微弱的“滋滋”声。
何以轩骤然一惊。
其实这句话,他就象征性地问问,打电话的主要目的只是确定江烨是否平安无事。
因为他知道,小兄弟的消失对烨哥来说意味着什么,这绝不是用“静一静,睡一觉就好了”之类的话能够安抚的。
当年尹亮的不辞而别,就让烨哥惆怅了许久,而现在……
何以轩紧紧捏住手机。
哪能比啊,小兄弟是烨哥的救赎啊,那么重要的一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关键是连最后一面还没来得及见上,这谁他妈能接受……
正当何以轩为“说点什么话挽救一下场面”而纠结时,江烨出声了。
他说:“会回来。”
语调很平、很淡,无法探究其中的悲喜。
何以轩有点儿意外:“真的?”
江烨抬头,望着那栋居民楼,那扇熟悉的窗户灯光通明,跟许久之前一模一样,仿佛只要透过那层暖光,就能寻回那个魂牵梦萦的人了似的。
他看得失了神。
“烨哥?你还在听吗?烨哥?”
“嗯。”江烨收回目光,“我会回来的。”
大概……
他目光闪了闪。
也只有学校,才有他存在过的证明了吧。
想到这儿,江烨唇角勾了勾,扯出一抹苦笑。
可是也难说,万一跟他之前住的房子一样,那些痕迹全都被替代了怎么办?
“烨哥。”
“嗯。”
何以轩舔了舔嘴唇:“那天,发给你的短信,你看了吗?”
“哪天。”
“就是……小兄弟离开的那天,给你发的那条短信,用他手机发的。”何以轩说道,那天江烨的情绪几近失控,也不知道把他们的话听进去没有,“一个医院的地址。”
“嗯。”江烨应道,“那是什么。”
这几日他都执着于跑到房子这边来,根本没有管其他的事儿――即使那天他赶到现场时,何以轩他们几个告诉了他许多。
但是,他确实无暇顾及那些言语。
包括那个地址。
他也告诉过自己,要冷静下来,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得想尽办法去接受……
可是他发现,这事儿真他妈没办法冷静!
“就是……”何以轩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和郝斯文、李阳去看过……虽然说icu不能让人进去,但是,但是……”
江烨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漫不经心地咬住。
“但是……我们问了,那里,有个叫徐嘉树的病人,两年前出的车祸,一直住在那里……”
江烨握住火机的手一顿。
“所以,烨哥……”何以轩试探地问道,“你,要不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话一说完,又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江烨才哑着嗓子回答道:“啊……行。”
他缓缓放下火机,脑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之前打扫学校时的事儿了。
他们一行人坐在食堂吃饭,他正准备抽根烟时,对面那男孩突然嗤笑了起来,还很是傲慢地说道:“抽烟的人没资格说养生。”
然后呢……他说了什么来着?
到底,说了什么呢?
对了。
江烨把嘴里那支烟给抽了出来,然后捻成两段。
他说了,要戒烟。
所以……
江烨掏出手机,翻出那条信息。
终于,能找到关于你的痕迹了吗?
第266章:你们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去医院的一共四人。
本来何以轩准备翘个课,带上江烨“双宿双飞”的,结果哪想到刚走到楼梯口就碰见了自然卷与郝斯文。
他们俩人很是自然地给他打了个招呼,瞧那游刃有余的模样,看来已经守株待兔了许久。
特别是郝斯文。
何以轩真的是活久见,他以为自己够脸皮厚、自来熟了,结果这位仁兄比他还博爱,完完全全将“五湖四海皆为一家”这个观念贯彻得炉火纯青。
比如在见面的那一刻,何以轩只是随口诌了一句口渴,没什么实际意义那种,但郝斯文愣是要当真,还他妈上纲上线地将自己喝过的半瓶矿泉水硬塞给他。
一边塞,一边说:“轩哥!你随便喝!我不介意!俗话说得好,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何以轩冷漠脸:“我介意。”
面对郝斯文的耍宝,自然卷已经见怪不怪,他更加在意的是江烨的情况,毕竟校霸同学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所以江烨,他还好吗?”
“不知道啊,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昨天才联系上。”何以轩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模样,“我跟他约了在校门口见面,待会儿就知道了,老实说,我现在也没多少空闲时间溜出来,你也知道,这都三月了,离高考也就那么点儿时间了,学校和家里都在施压,我感觉我都焦虑地开始脱发了。”
自然卷:“你头发本来也不浓密。”
何以轩:“……”
何以轩继续道:“对了,问个事儿。”
“什么。”
“你们有没有发现。”何以轩说道,“周围的人对小兄弟的印象好像渐渐淡化了。”
自然卷一顿。
“陶夏露你们知道吧?”何以轩将下巴朝前方点了点,示意他俩边走边说,“她是见过小兄弟的,但今天我无意中对她提起小兄弟时,她并没什么印象,起初我以为她是在闹着玩,然后我又问了几个人……怎么说呢,小兄弟和烨哥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大家应该都知道,但是……”
他停下脚步:“他们好像,都不记得了。”
不知是不是受了何以轩这番话的触动,自然卷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望着楼梯口,觉得顺着这一级一级的阶梯往下看,竟看得人脑袋犯晕。
这么说来,好像是挺奇怪的。
就第一天老许说过他的事儿,说他感冒了在家里,在那以后,就没有提过了。不仅没有提过,并且好像默认为江烨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不只是老许,好像同学们也是……
他们问的也只是江烨的事儿,问他为什么没来学校,还商量着要不要帮他做笔记。
什么都有过问,除了那个人。
对啊。
那个人……
自然卷猛地一怔,瞳孔骤然紧缩。他像是想到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了般,整个人生理性地颤抖了起来。
“李阳,你怎么了?”郝斯文发觉他不对头,立马问道,“看起来脸色怪怪的。”
“确实。”何以轩搭腔道,“脸都涨成猪肝色了,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面对何以轩的俏皮话,如果是平常,自然卷还有心情跟着插科打诨。
可现在……
他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空洞的笑容:“你们还记得那个人,也就是……江烨男朋友的名字吗?”
第267章:你一定可以找到他
大多时候,当某些事刚开始发生改变时,我们并未有所觉察。大概是那些所谓的“变数”处于变化初期,刺激太过于微弱,不足以引起我们的警觉。
然而,那些变数却没那么好心,它们没义务在作恶之前提前给你打招呼,它们就像病毒似的,掏空心思地往你身体里钻,以至于当你回过神来时,蓦然发现……好像已经重症晚期了。
就譬如现在。
三人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怎么描述呢?
那是一种莫名的恐惧,以及无法言喻的不知所措。
此刻的气氛太过压抑,沉重地似乎连呼吸都被套上了枷锁。
何以轩深吸一口气,飞快地掠扫了俩人一眼,率先打破沉默:“走吧,烨哥还在等我们呢。”
他拍了拍自然卷的后背,又朝郝斯文扬了扬下巴,自个儿脚步虚浮地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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