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效应
柴玖像是失去了耐心一样,一只手搭在门的把手上自言自语。
“虽然季主席现在这个样子挺下贱的,不过大家都是很热心的人,应该不会在意这种细节吧。季主席也可以顺便练习一下‘吹’东西作为回报,同学之间就应该相互帮助么。”
不要……
季汩在剧烈惊吓中,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隔间中响起。
呵,还有什么选择吗?
季汩抽噎着蹲在在地上捂着脸绝望地想。
怎么能饥/渴成这个样子?
“看来季主席是做好接受奖励的准备了。”
季汩已然无法分清什么是糖什么是鞭子。
他能做的仅有抱住呈现‘M’型的双腿,被动地承接着少年所给予的一切。
一个小时……或许更长?
时间的概念被模糊掉了。
那是一次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征服。
季汩被永久的俘虏了,在不断的下坠中,彻底地沦为奴隶。
第5章 拯救
13.
这是件明亮宽敞的屋子,墙壁被刷的雪白,地板上铺着灰蓝色的羊毛地毯。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映射光斑,而碧绿的常青藤则缠绕着窗口的铁栅栏静静生长,
季汩身子陷在地毯正中央柔软的沙发椅上,整个人呈现出少见的放松状态。
坐在他对面的是位金发的美丽女性,端红茶的右手指间夹着只钢笔,面前的小桌子上则摊开着一个厚厚的病历本。
“距离我们上次的谈话,已经过去将近九个月了,季。”她说,“我本以为到明年之前都不会在见到你了。”
季汩低下头脸上少见地没有表情。
“虽然治疗性变态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之前做的就很好,不是么,季?那么,我很希望知道,是什么打乱了你的节奏?你现在的情绪非常不好。”
“……Miss Ark,”季汩斟酌着遣词,不自觉地陷入了某种不稳定的焦虑中,“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
那被称为Ark的金发女子作聆听状。
“在一个不合时宜的场合……遇到了一个人。那时……是我的受虐癖发作的时候,自那之前我坚持了快九个月不去想那些东西,结果……功亏一篑。”
季汩苦笑着摇头。
“我在……在厕所里自//慰,压抑了很久之后放纵自我的感觉特别好,太忘形了……以至于……被撞破。之后就……嗯……发生了非常错误的事情,你明白……”
“你感觉很糟糕吗?”
“不,并不。”
季汩继续摇头,眸子里多了点梦似的色彩。
“比我的任何一个幻想都要棒。”
“‘Lustful boy’”Ark小姐微笑着说出这个词,下一刻话锋一转,“所以事后你是这样评价自己的吗?你觉得自己很——‘Degrading’?你焦虑的原因是羞愧,是对真实自我的批判?”
“……”季汩沉默了一下,继续苦笑,“一方面讲,的确如此,但是……”
“因为那个和你发生关系的男孩?”Ark直切要害。
“……”
这一次的沉默时间更长。
“是。”
季汩最终没有否认。
Ark小姐在病历本上记下文字。
“你认为他怎么样?”
“他……”季汩好像在寻找一个精确的词,“很危险”
“是因为他的外形让你有压迫感?”
“不,他很瘦,很单薄。”季汩勾勒着少年的外表,“大概有这么高……肩这么窄,并且非常羸弱,甚至用不到一只手就可以制服他。”
“哦?”Ark小姐微微诧异,接而微笑,“我一直以为你会欣赏体型高大雄性气息更浓郁的类型。”
“当然了,从某方面来讲他也很,很……雄伟。”
季汩有点难为情地解释,耳垂情不自禁地泛起了红。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
季汩深吸一口气,回忆起柴玖的模样。
“我所说的危险,指的是……他的状态,就好比,一个在夜空中里走钢丝的人,风吹得他左右摇晃,而那根钢丝也非常细,好像随时都要断掉一样。”
周围是悬崖峭壁,而脚底是万丈深渊,少年在黑暗无光的世界里前行,随时面临着粉身碎骨的下场。
季汩想起少年手腕上那纵穿动脉的圆珠笔印,以及那把银亮的壁纸刀。
“而我,就站在那个悬崖边。”
他叹了口气,说不下去了。
“你想救他。”Ark小姐轻声说。
季汩耸了耸肩,没有肯定亦没有否定。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么说明我们的治疗就又回到了原点,季。”Ark小姐同样叹息道,“你所有痛苦的根源,都在于此。你渴望拯救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但事实上,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上帝也做不到。”
Ark小姐的目光温柔而忧伤。
“你不是圣人,季,不要再给自己增加多余的责任了。”
14.
柴玖早已经抛弃了四五岁时的记忆。
那时他的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能称得上小康,三餐温饱之余还能够买得起很多玩具。
他和妹妹相差三岁,生日却奇巧都在同一天。他收到的礼物是遥控小汽车,妹妹收到的是洋娃娃。爸爸还没有酗酒,妈妈还没有瘫痪在床。他一手拿着小汽车,一手拿着小手/枪,牛仔裤的口袋里塞满了各种糖果和巧克力,从幼儿园升到小学所有的小朋友都愿意和他玩。
他们一家人都是奶白色的皮肤,他又继承了母亲的瓜子脸、丹凤眼和翘嘴唇,这唇红齿白的男孩子经常被人错认成个小姑娘。他蹦蹦跳跳每天只知道玩耍,脑子里除了踢足球和恶作剧之外别无他物,作业本上涂满鬼画符,书箱里堆满画着惨红色零蛋的成绩单,学习糟糕的一塌糊涂,调皮捣蛋倒是一把好手。
但是谁会忍心苛责他呢?他是那样可爱,让人情不自禁地一次次原谅他。
如果父亲的工厂没有倒闭,那一切本该这样延续下去。
柴玖在七岁的时候就深刻理解了‘破产’这个词背后的含义——那意味着他们从此没有宽敞舒适的房子住,没有好看的衣服和鞋子穿;妹妹到了年龄不能入学,爸爸从此萎靡不振,而妈妈则要出去工作。
人是如何在一夜间迅速成长的?或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
而柴玖……是在看到那个曾经最要面子、最爱漂亮的妈妈,穿着肥大破旧的员工制服,用粗绳盘起一头曾经打理的秀发,蹲在大厦的厕所里一遍遍刷着裂缝地砖还被主管训斥马桶不够干净的时候。
踩着高跟鞋的时尚丽人手挽着手从妈妈的身旁走过,如同经过一团可悲的空气一般。
嗒嗒——
高跟鞋与地面接触的清脆响声戛然而止。
一个路过的年轻女子面露鄙夷地看向地上的清洁工,嗤笑着在她的身旁吐了口痰。
而妈妈……那个最自尊、最要强的妈妈,却只是……弯下脊梁垂下了她的头,默默地用抹布擦去地上的痰。
男孩躲在墙的另一端抱着书包,无声的眼泪在双颊连成了一长串。
当那天那场大火降临时,火中的男孩发出悲悯而绝望的号啕。
——我不要死啊!有人吗?救救我吧!谁都可以!我……不甘心这么死掉啊!
柴玖抱着怀中的书包,颤抖着瘦小的身子抽噎。
——如果能够活着出去,我一定……一定,好好念书,再也不要让妈妈……跪在地上挣钱了!
15.
李主任是位四十多岁的女教师,在这所学校有着近二十年的资历,这若干年的执教生涯除了使她那鼻梁上的厚眼镜片增加了一倍度数之外,似乎也并没有多少改变。不知道是不是那办公室内小山似的礼品盒内的保健品的功劳,让她就连那眼角的鱼尾和双颊法令纹都好像比别人浅几分似的。
她平素说话温声细语,对待季汩林娜一干A班学生更是耐心有加,和蔼亲切的标签使得她顺理成章地坐上现在这把多少人都很惦记的椅子,且坐得十分稳当。
“柴玖同学。”
在看不见的地方,摘下面具的长者,也有咄咄逼人的一面。
“针对你最近多次旷课的情况,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
“你说是同学轰你出教室才导致你缺课,说实话这种理由我是不相信的。据我所知。在你来我们学校之前。我校的风气一直都很正,至少在我所管辖的年级,这种歪风邪气是从来没有的,同学们也都很团结友善。所以柴玖同学,能不能请你从自己的身上找找问题呢?退一百步来说,就算有轻微的——‘摩擦’存在,你就没有想过先检讨一下自己做错了什么呢?”
李主任扶了扶那对厚厚的眼睛片看向柴玖,好像在拿着一个放大镜打量面前这个锈迹斑斑的少年似的。
“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相信同学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和你起摩擦,这里面一定是有症结在的……据我所知,你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多次‘骚扰’A班的一位女同学。柴玖同学,我认为这里用‘骚扰’这个词都已经很给你面子了,非要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你才肯死心吗?”
李主任喝了口茶。
“还是我前面所说的那样,‘在你来我们学校之前。我校的风气一直都很正’。最起码,是不会存在有男学生躲在更衣室偷窥女孩换衣服的情况在的,你说是吗?柴玖同学,不得不说你的成绩的确不错,但我认为你有严重的道德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品行败坏!”
李主任的声音冷了下来,手中的茶杯砰地一声砸在办公桌上。如同法官于庭上一锤定音,将一个少年定下了最后的罪名。
“身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我真不敢想象,你这样品行败坏却成绩优异的学生,走上社会以后会给国家带来多少危害?简直就是社会的蛀虫!我认为像你这种家庭穷困又缺少教养的垃圾,就不要来这里浪费教育资源了。你瞧瞧你这幅模样,你觉得你配得上这么神圣的校园吗?念书?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