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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路看斜阳

作者:北南 时间:2020-11-06 01:14:38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都市情缘

  一个月后,路柯桐光荣转学了,他站在班级门口整理仪容仪表,然后昂首挺胸地走进去,站上讲台鞠了一躬,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姓路,路柯桐,因为我五行缺木。”说完看向班主任,有力地问:“老师,我坐哪儿!”
  “那列最后有个空位,你去坐吧。”
  路柯桐还没动,顺着方向望过去,看见了最后的位子,顺便看见了他的前桌。谁知一只脚刚迈下去,前桌的帅哥站起来说:“让他坐我这儿吧,他坐后面看不见。”
  路柯桐满脸通红,忘记了是在讲台上,当即大声回道:“我能看见!我不矮!”
  台下一阵哄笑,帅哥也笑着挪到了后面,他攥着书包带儿走下去,脸越来越烫,到了位子上,他坐下又转身,问:“你们学校有篮球队么?我下学期就进!”
  帅哥问:“你有一米八五么?得差十厘米吧?”
  “九厘米!我每天都量!”路柯桐又开始生气了,路若培给他转的这是什么班,为什么没转去邱骆岷的班,他垂眼一看,帅哥的书上写着“费原”,他暗暗记住了。
  课间,邱骆岷过来了,嘘寒问暖,最后终于秃噜了重点,揽着路柯桐小声问:“路路,你认识费原了吧?他就是我说要介绍给你的朋友,你觉得他怎么样?”
  路柯桐脖子一梗:“拉倒吧,当着全班的面儿说我矮,就是个帅,什么素质都没有。”
  邱骆岷不知道后续会怎样,但是想起了当年的那个坎儿,试探着问:“你还想气你爸么?会不会为了气你爸又早恋啊?”
  路柯桐使劲摇头:“不了,这回住院我爸一直守着我,他工作那么累,我懂事儿了。”
  “那就好那就好。”邱骆岷松了口气,松完又害怕了,既然不再想路若培了,那路柯桐还会费劲勾搭费原吗?那不勾搭还能自然而然地喜欢上吗?
  “邱儿,我发现你最近老哆嗦。”
  “是,我自己也发现了。”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快下课时起了阵风,然后开始下雨。路柯桐专心做题,心无旁骛,反正他有伞不愁。
  等铃声响了,他收拾书包离开教室,就在走廊等邱骆岷出来,但是怎么等也等不着。后来收到一条信息,邱骆岷说家里有事儿先走了。
  这几分钟里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但是费原才刚刚背着书包出来,路柯桐正好也下楼,俩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教学楼门口的屋檐下,雨滴不停地砸在地上,费原揣兜站着不动,看样子还不准备走。路柯桐立在旁边,不紧不慢地掏出了雨伞,有点儿幸灾乐祸。
  这时邱骆岷从楼梯后面出来,悄悄移动到了门后面,静观其变。
  路柯桐得意地问:“没带伞啊?”
  费原说:“嗯,忘了。”
  路柯桐把伞打开,然后迈下了台阶,这时费原说:“这伞还是花的。”
  “怎么了?”路柯桐闻言回头,“我妈给我买的,我就喜欢!”
  费原看着他,声音很沉:“不怎么,挺好看的。”
  路柯桐望着费原的眼睛,微微怔住,他握紧伞柄,犹豫着问:“那你要一起撑么?”
  费原迈下台阶,手搭上路柯桐的肩膀,两人同撑着那把小花花的雨伞走远了。
  门后的邱骆岷,已然是泪流满面。
  这时肩膀被拍了一下,擦干眼泪回头发现是沈多意。沈多意要去打工,所以写完作业才走,下来就看见邱骆岷扒着门框浑身颤抖。
  “你干吗呢?”
  邱骆岷心想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他两手紧紧抓住沈多意的双肩,然后用力晃了晃,“朋友,你千万要多留意一个姓戚的人,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说完,邱骆岷没再理会茫然的沈多意,他走出大门走进雨中,撑开了他的大号纯黑直男伞。
  回到家已经身心俱疲,邱妈还以为他不舒服,吃完饭他准备写作业,但是一想他什么不知道啊,直接高考都行。
  躺上床,回想最近这些天,眼皮渐渐沉重,他彻底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仿佛有人在叫自己,邱骆岷沉浸在睡眠中不愿意醒,嘟囔道:“今天不上学了……”话音刚落,脸被使劲拍了拍,他痛苦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放映厅里。
  荆菁说:“你靠着我肩膀睡得挺美?”
  邱骆岷大窘,尽力保持着绅士形象,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现在找什么理由都是借口,真的非常抱歉。”
  “行了,赶紧回家接着睡吧。”荆菁说完就走。
  邱骆岷正要追上去,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是费原他也不敢不接,“喂,这儿十万火急呢,您有什么事儿啊?”
  费原问:“感觉怎么样?”
  还有路柯桐的叫唤声:“把握好机会啊兄弟!”
  邱骆岷咬牙回答:“感觉你俩天生一对,什么外界因素都阻碍不了你俩瞎搞,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甭管谁开瓢谁转学,第一面掐完扭脸就能来电,还是十万伏特的。”
  一口气说完把电话挂掉,他叹息一声往外走,快走到出口时看见荆菁站在门那儿望着他。荆菁说:“你有劲儿说别人用爱发电,没劲儿追我两步?”
  邱骆岷一愣,快步上前:“一百步也行。”
  荆菁又问:“没了?”
  邱骆岷说:“以后看电影,你靠着我肩膀。”
  
  第61章 番外五 《安知我意》
  
  今年的清明没有下雨,不过街坊们多了个想念的人。
  陵园那么沉重的地儿,倒总是不缺花花草草,十来位街坊穿着深色的衣服在一座新墓前说话,没人抹眼泪,也没人带着哭腔,更像是以前都住在胡同大院儿里时的拉家常。
  林瑜珠挽着费得安的胳膊,另一只手上拎着保温饭盒,饭盒里热乎的饺子已经装盘摆在了墓前。费得安看着墓上的照片,说:“搬家那天还跟我显摆来着,说以后住了楼房,孙女去玩儿就方便了,结果您老还没等到孙女长大就走了。”
  “可不是,我闺女结婚那天,胡大爷还特羡慕地说,他得好好锻炼身体,怎么也得活到孙女长大嫁人,他得亲自把关。”
  街坊之间都是几十年的情谊,这情谊不是扫墓的时候嚎啕大哭,也不是之前吊唁的时候泣不成声,就这样了,哪年哪天说了什么都记得,将来的某年某天想起会难过。
  费原辈儿小年轻,就站在最后头,他回头看了看,没瞧见有人来。等大家跟胡大爷说完了话准备走,他才走到前面蹲下,又敬了杯酒。
  从陵园出来,街坊们各自开车回去,林瑜珠靠着费得安坐在后排,费原在前面开车。还没启动,费得安说:“没瞧见多意,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他肯定自己来。”费原发动车子,然后打着方向盘调头,“清明节,他得来看叔叔阿姨和沈爷爷,落不了胡大爷。”
  费得安重重地叹了口气,林瑜珠也有些没精神。
  到了下午四五点,陵园终于安静了,一排排一列列的墓碑前都放着花,毕竟是扫墓旺季。外面停车场的车也少了,不像上午还得抢位子。
  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开进来,沈多意抱着一束花坐在副驾上,等戚时安把车停好,他下车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戚时安问:“我跟你一块儿去不行么?”
  “不是不行,是不用。”沈多意低头看了眼花瓣儿,又不自觉地抱紧了些,“老街坊你又不认识,我放下花说几句就出来了。”
  戚时安目送着沈多意的背影,然后放下车窗,想抽根烟。
  胡大爷的墓离入口很近,沈多意挺快就找到了,他把花放下,然后鞠了仨躬,鞠完就站在墓前,手有些冷就揣在外套兜里,说:“当年您跟我爷爷说,以后没了就葬在一个陵园,还能做街坊,没事儿还能一起听听戏、下下棋。”
  “可我爷爷说,您岁数小,得多活二十年才行,您怎么就走了呢。”沈多意声音渐小,“院儿里的葡萄架每年结了葡萄,整条胡同的小孩儿都去您那儿要,您都特意给我留一盆最大最好的,我说甜您就哈哈笑,我说酸您就再给我两块儿冰糖。”
  胡同里没有大爷大妈不喜欢沈多意,一是心疼他没爹没妈,生活辛苦。更多的纯粹就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学习好,懂事儿,模样也好看,放哪儿都招人待见。
  胡大爷拿沈多意当亲孙子,给修车子,给准备好吃的,从门前过要说两句话,搬走后要叫过去吃饭。如果说费得安和林瑜珠充当了爸妈的角色,那胡大爷就填补了沈老爷子的空位。
  沈多意吸吸鼻子:“您给我托梦吧,有什么话我在梦里跟您当面说。”他说完看着墓上的照片,眼眶渐渐湿润,视线也变得模糊。
  最后只剩下一句,“您给的葡萄再酸,也比外面买的甜。”
  仅有的一束花放在了胡大爷的墓前,沈多意空着手走到过道,然后拾阶而上,在半山腰处拐进去,走到了三个连着的墓前。
  分别是他爸妈和爷爷。
  他站累了,用手扫了扫墓旁的叶子,然后坐在了旁边,“爷爷,爸,妈,今天来得有点儿晚了,因为还要看胡大爷,上午来就会遇见街坊们,我怕他们使劲安慰我,我不知道回些什么。”
  “工作还是那样,工资也没涨,不过奖金不少,反正肯定够花。别的就没什么了,我也还是那样,没胖没瘦,一年下来也就得个感冒,冷的时候知道加衣服,热的时候知道开空调,你们都不用惦记,我什么都能处理好。”
  “对了,我不是自己来的。”沈多意说话很轻,像在讲故事,“时安陪我来的,他烦人,非要跟过来,不过我没让他上来,我不喜欢让别人看见我好像很脆弱似的,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坚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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