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豆麻岱
唐岱呻吟,在这场过分激烈的性爱中呻吟。乔水扯着他的头发,情不自禁地索吻。
“哥……”他感受着那又热又紧的甬道咬着他的性器,舔了下唐岱的耳廓,说,“亲……”
“哈赤哈赤”的喘声被堵住了。他们疯一样地接吻,唐岱咬他,咬出了血。他疼时总觉得情欲也在加倍翻腾,他如果是台机器,此刻必定要经历一次死机,嗡嗡作响,而后要连续不停地运作,运作,直到他报废,冒烟,爆炸,死掉。
在这个破旧的卫生间里,水珠砸在唐岱的身体上绽开,他闭着眼,美好得像天使。
橙黄色的光很快速地暗了一下,暗了又亮起来,这是电压不稳。可乔水的眼睛有时也要跟着这频率一眨,像画面的一闪。旧电影一样的质感,可他摸到的唐岱是真实。他想象这每一闪都是一次定格。拉开长长的胶卷,他和唐岱或许可以走过很多年。想到这些,乔水更用力地用下身顶弄唐岱,更痴迷地感受着这一刻的感受。
他们可以这样老去,就在瞬息间。他们什么都能忘却,什么都能抛弃。
唐岱扶在墙上的手指微屈,他肩膀微微抖着,反手胡乱地抓,不小心挠了乔水,在乔水的小臂上留下几道红痕。
“乔儿……慢点儿。”
乔水一把捉住他手腕,很坏地说:“哥,没事儿,我不累。”
唐岱转头,从眼尾飞了个凶狠的眼神给乔水,配着此刻水润的模样,简直是又下流又风情。
这一眼把乔水看得更热了。他从唐岱的身体里出来,把人翻了个面儿,一边翻一边给人揉腰揉腿根儿。
他们脸对着脸了,唐岱感到难为情,眼神躲闪。乔水捞起他一条腿就把他抵到了墙上,再往里戳时总戳不准,阴茎顶端一次次蹭过唐岱的肛口。唐岱闭着眼睛,被这些假动作吓得几次三番打哆嗦,一双手扶在乔水肩上,手指忍不住要用力。
“我迟早要被你气死。”唐岱气息不稳地说,在乔水又一次尝试失败后,他不得不用手握住乔水下身那根,引着往自己后穴去。
再进去时,乔水几乎是第一下就往最深处顶,唐岱蓦地感到腰酸,几乎要站不住。
乔水却把唐岱那条腿抬得更高,让那身体打开得更彻底,挺腰又快又猛地往里面撞。
他的手握着唐岱有些软下来的阴茎上下撸动。唐岱舒服了,就开始低吟,柔柔的,像心上的小钩子。
乔水兴奋得无以复加,低头舔咬唐岱的胸膛,他什么动作都很蛮横,用牙尖磨唐岱乳尖时把人磨疼了,听到一声脏话,又赶忙换舌头去舔。他舔时也不像别人那般有调情的味道,讲节奏,讲轻重,他只是舔,舌尖快速地上下扫动,对着那小小的乳头吮吸,野蛮得很,有种说不出的情色。这导致快感来得也很凶,唐岱的手放在乔水头上都觉得羞,他推开他,小声说:“你丫变态啊……”
乔水终于舍得松口,他看着唐岱坏笑,用手拨了一下饱受蹂躏的乳尖,看唐岱红着眼尾发抖,问:“被变态干,喜不喜欢?”
唐岱抓住个空挡喘息,他用手指将头发往后梳,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他伸手去捏乔水的脸蛋,“让你一次你还来劲了是不是。”
乔水偏头去亲唐岱的手指,下身动作着,他叫:“哥……”
唐岱现在听到他这么叫,心里就发虚。
他不说话,乔水很快自顾自接道:“上次你说叫老公就可以射进来。这次我也想……”
是上次他给乔水口。
唐岱被乔水抱着,他怎么也没料到乔水会翻出这一句来,就凑在那厮耳边没什么气势地放狠话:“乔水,你别跟我犯浑。”
“你不最喜欢我这样么,”乔水像被什么附了体,可那浑身的张扬又很确实,他鼻尖蹭着唐岱的鼻尖,“老公。”
这一句是用气声说的,不娇不软,是有点沙哑低沉的,带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简直浪得不像话,又是这么个情形下,顿时搞得两个人都有点受刺激。
忽然察觉到什么,乔水看着唐岱的眼睛,欣喜道:“这么喜欢?我叫一声,一下子夹这么紧……”他手还握着唐岱那根,抖着腕子,给唐岱打得更快了,听到唐岱逐渐拔高的呻吟,他挺腰,把自己整根都插进唐岱温暖的后穴里,一丝缝隙也不留。
“老公,我要全部射进去了。”
43
乔水的神经还酥酥麻麻的,他在卫生间里发呆。
他准备把出租屋退了。
唐岱费劲吧啦把他搞进后面的东西清理了,现在在外面穿衣服。乔水一点愧疚都没有,因为在他射进去的时候唐岱咬住了他的肩膀,那一口特别狠,疼得他浑身的血都烫起来。
他记得自己绷着肌肉和唐岱较劲,意识中整个肩膀都很硬,可唐岱的牙也很硬。乔水疼死了也不躲不逃,他喘着粗气,把唐岱抱得更紧,死死卡住唐岱的身体,耸腰,那东西一股一股地出,打在里面,唐岱仿佛受不住般在他耳边一声声“呃啊”地叫。
做完这些,乔水闭着眼,头抵在唐岱的颈窝,唐岱的头发丝蹭过他眼皮。被水打湿的身体有种大汗淋漓的错觉,也可能不是错觉。
大概过了三十秒,乔水懒懒抬起眼皮,扫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水、唾液、血,像遇上了条疯狗。他想,唐岱可真不够意思。
他嘴欠,和人家说:“宝,回去给你买口咬胶。”
奈何唐岱不理他的梗,边清理自己边说:“你活真烂。”
乔水的经验不多,和男人就更没有,因此连质疑唐岱都没有论据。他有些窘迫,假模假式地用愤怒武装自己,“怎么?你没有射?”
他其实心虚死了,还有点怨唐岱话说太狠。那个人完全可以说些好听点的话,或者说“不太好”,可他说“真烂”,这是在践踏他的尊严!
乔水一下子侧了半边身子,把脸朝向了别的方向。
唐岱懒洋洋地说:“那不一样。你和你的活儿不是一回事儿,懂吧。”话没说完自己先乐了,乔水又扭头去看他,看他笑道,“光看着你我就硬了,结果家伙事儿一进来,靠,痿了。”
乔水觉得他在讲情话,同时又觉得他在讲坏话。
这是乔水这辈子从没遇到过的情况,于是又想亲他,又想揍他。难以抉择之下,乔水就干巴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唐岱摆出副很吃得住他的笑模样,给自己冲干净,手腕一翻,拿花洒冲乔水,很自在地扬了扬下巴,像料定他没有生气,也没有不生气。
他们赤条条地站在离彼此很近的地方。他看着唐岱,唐岱也看着他。
原来陆乙帘说的是真的。除了唐岱,没人知道他想什么。乔水自己都不知道。那么言下之意,这世上真的只有唐岱知道了。
唐岱知道他想什么,是什么样的,还来爱他,这证明他确实是可爱的。
再回过头想,乔水觉得自己也很知道唐岱。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唐岱可爱,可他知道,唐岱身上还有很多可恨的地方,他会像毒蛇一样吐信子,像疯狗一样咬人,等等,不胜枚举。这没什么。乔水还是迷恋他,这种迷恋是很霸道的,他甚至不要别人知道唐岱的可恨,他要唐岱把所有的可恨都留给他。
这是多么珍贵的关系!无论是结义还是结婚,都不能给这种关系一个很好的总结。可他们要捆在一起,总要捆在一起的,所以他们世俗地生活下去了。如果可以一辈子不分开,那就一辈子不分开。
以上就是乔水在这间破卫生间所做的最后的全部的思考。他把遗留在架子上的那期旧报纸抽了出来,那玩意儿又潮了,他翻到那一页,扯了下来,揉成一团,扔进马桶里冲了。
唐岱穿好了上衣,下面只穿了条内裤。他真有做模特的潜质,两条腿又长又直。
他倚着门板,一只手拎着要穿的裤子。乔水能看到他的侧脸,他嘴里叼着一根烟,他吸时两颊微微凹陷,吐烟时白烟在空中打转。
唐岱一边抽烟一边站着穿裤子,听到动静,往乔水那边看了眼。乔水被他这一眼看得纯情起来,边走过去边挡着关键部位。
等到他开始穿衣服时,唐岱已经全换好了。
唐岱问他:“你当时不退这儿,是不是觉得咱俩可能会崩啊?”
乔水想了想,只好如实作答,说是。
唐岱又问:“那现在呢?怎么想的。”
乔水脸朝着唐岱说:“现在想,咱俩要崩了我就崩了你。”他穿裤子,平衡太差,穿一条腿左摇右晃,唐岱就过来扶着他,搂着他。
唐岱笑着,把抽一半的烟递到乔水嘴边,乔水咬着烟蒂。唐岱佯装愤愤不平道:“那如果是你要咱俩崩呢。”
乔水吸烟时,说话有点含混,狠话出口时根本不狠,他强硬道:“这种事不要说如果!反正咱俩崩了就这么个结果,我先把你崩了,再把自己崩了。”
他嘴上没有说的是,如果他俩崩了,那这世上就没有人再知道他了,他已经试过在未知中苟延残喘是什么样的了,所以他绝不会再那样活。
唐岱:“你先把我崩了,那我上哪儿知道你有没有把自己崩了?”
乔水知道唐岱在跟自己较什么劲,他觉得唐岱也该明白他什么心思的。他想,唐岱明白,只是非要他驯服,真可恶。
乔水翻了条干净毛巾出来,把唐岱拉到床边让他坐下,手法专业地给人擦头发。他哼了声:“等着瞧好吧您!”
很难得的,他们安静了好一阵。卧室里,光从阳台淌进来,融在干燥的空气里。这一幕很温情。乔水手上的力度刚好,唐岱有些犯困了,他整个人靠在乔水身上,慢悠悠把头抬起来,仰视乔水。
乔水就低下头吻他,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乔水要起来,唐岱就拽了下他的领子,探出舌尖在他嘴唇上划了一下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