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后我雇了个保镖
然后他心里一凉,瞬间反应过来大概是被发现了。
“疼吗?”俞衡问。
何砚之没敢撒谎:“……疼。”
“那你摔的时候怎么不疼?”
“……”
俞衡一把掀开被子,何砚之一哆嗦,裸露出来的腿上一片青青紫紫,尤其是膝盖的地方,瘀血跟白皙的皮肤一对比,显得格外扎眼。
俞衡不知是不忍心看还是怕他冻着,又把被子盖回去,语气很不好地说:“好玩吗?作?一年了,还改不了这毛病?”
何砚之有些委屈:“我没……我就是想早点恢复……”
“你懂不懂循序渐进?”俞衡一听他狡辩,更来气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急不得急不得,你已经恢复得够快了,到底还想怎样?非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才高兴?还是觉得我看着高兴?我不会心疼?”
“……”
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冰碴子,何砚之彻底不敢反驳了,毕竟本来就没理。他垂着眼:“对不起啊,我下次注意。”
“你对不起我有什么用?疼的是我吗?”俞衡倏地起身,冷着一张脸,“你还想有下次……你随便,我不管你了,行吧?我真是多余担心。”
他说完转身就走。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发生这么激烈的争执,往常都是小打小闹的斗嘴,但这次俞衡好像真生气了。
何砚之突然惶恐不安起来,怕他真的一走了之再不回来,下意识起身就要拦他,结果不小心被被子绊住,往前扑倒。
俞衡本来觉得以砚总的脾气,肯定是不会追上来的,却意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听着就肉痛的“咚”,紧接着是何砚之克制的哼哼和抽气。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这货是又摔了,还当着他的面。
俞衡深吸一口气,到底是想关心他超过了想生气,忙回去扶他:“你……我真是……”
虽然隔着床被子有一点缓冲,可伤上加伤,还是让何砚之差点疼出眼泪,他浑身发抖,还想维持最后一分尊严:“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我惹不起你还不行吗,祖宗,”俞衡终于心软了,赶紧把他扶回床上,“你等我有时间绝对收拾你——药带了没有?云南白药?”
“带了,”何砚之缓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疼过劲了还是见对方态度转变,他指了指床头柜,“最底下,药都在里面了。”
俞衡给他喷好药,轻轻吹了吹:“还疼不疼?”
“嗯……你不按就不怎么疼。”
“合着还怪我了?”俞衡气乐了,“算我求你,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伤好之前你好好给我养着,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磕成这样,你看我非干到你下不来床,下不了床,我看你还怎么摔。”
何砚之一脸惊恐:“……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第104章 运气
小保镖一番话成功威慑到了何砚之,砚总并不想被他干到下不来床,果断选择妥协,以人格担保再也不会了。
虽然,俞衡一点儿也不相信他这个“人格”的可靠程度。
当天晚上,何砚之还嫌自己命长地发了个条微博,微博什么内容都没写,只有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悲伤]】
要知道,能让他这个千年祸害委屈的人估计屈指可数,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那人选就只剩俞衡一个人了。
心如明镜的粉丝们一开始还象征性地关心了两句,很快话题就开始跑偏:
【怎么了?被淦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你发这个表情特别涩情,想太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太阳就对了】
【我发现了,不管你发什么微博,阿伟和太阳都会非常忙碌】
何砚之:“???”
究竟是一群什么虎狼?
砚总在微博寻求安慰未果,只好撸猫解闷。
大有把大橘撸秃的趋势。
他被俞衡胁迫着休息了几天,在“包治百病”的神药云南白药作用下,腿上淤青很快退去,继续开始锻炼走路。
当然,这回他没敢再随随便便把拐扔了。
要说俞衡上课的日子真是十分单调,虽然他课不多,但没事就去图书馆,或者被导师叫走,真正在家的时间一天也就十几个小时。
还得抛去八个小时睡觉,再剩下的就捉襟见肘,好像还没怎么过,新的一天已经到了。
如此循环往复。
何砚之有点不适应,但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劝他“你别搞学业了来跟我谈恋爱吧”,缺德。
周末的时候如果俞衡没事,就会带着何砚之回别墅,毕竟花钱买来的复健器材不能放着落灰,让他戴好护具上平衡杠,这回是“跑步机”打开的模式——第一次体验,何砚之差点没累死。
这段时间他虽已勉强能走了,但体力明显跟不上,不练还体会不到,上去跟着机器走了五分钟,已经大汗淋漓。
反倒是小幸运玩得比较溜,也没人教它,自己就会在上面玩。
俞衡还尝试把自家大橘也弄上去减肥,结果他低估了“猪”的懒惰程度,无论拿什么东西逗,玩具还是小鱼干,它都一脸冷漠,完全无动于衷。
强行把它放上去,你给它放在哪,它就在哪趴下,哪怕从上面滚下来,也绝不多动一根脚趾。
尝试半小时没有任何效果以后,俞衡放弃了。
他就不该对“让猫减肥”这事抱有任何幻想。
一晃开学已经两个月,俞衡对新环境还挺适应,跟舍友们也混得挺开,偶尔会邀请他们来公寓吃饭。
初中以前的俞衡和初中以后的俞衡完全是两个极端,长大后学会了人情世故,从“不受人待见”变成“因为人缘太好而被嫉妒”。
相比之下,何砚之倒是始终如一——从小到大就没被人待见过。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肯待见他的,自然要好好珍惜。
然后他就被“送俞衡什么生日礼物”给难住了。
砚总的天赋树估计是歪的,永远会在同一个坎上跌倒两次,终于,想不出解决办法的他决定掏出杀手锏——钱,来摆平一切。
他把那辆SUV过户给了俞衡。
小保镖表现得有点惊讶,但不是惊讶于他会给车,而是惊讶于他居然记得自己的生日。
让记性这么差的砚总记得他随口一提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冲着这个,他决定接受礼物。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年底,小幸运被送去宠物医院进行了平平无奇的“人道主义”,回来戴着个平平无奇的伊丽莎白圈,走上它前辈大橘的老路。
本来,俞衡是不想亲自送它去的,会拉仇恨。
他想着多给店主二百块钱,让他自己过来提猫,并配合他上演一出“不是主人想害你,是这个万恶的兽医想要剥夺你生小猫猫的权利”,结果店主嘲笑并无情地拒绝了他,现场给他表演什么叫“二百块不能撼动的塑料友情”。
于是,小幸运好几天没搭理俞衡,任他怎么讨好,给玩具、喂零食,就是不看他一眼。
何砚之则屁事没有,小幸运反而更黏他了,觉得他是个好人,俞衡是个坏蛋。
小保镖有苦说不出,心说自己当个铲屎官容易吗,送大橘去绝育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大橘宁可亲他三个舍友,也不理他这个真正的亲人。
他太难了。
好在这种现象没有持续太久,在他锲而不舍半个月之后,小幸运终于原谅了他,给吃就忘了疼,又肯跟在他身后转了。
小奶猫的阶段算是彻底告一段落,它已经能在家里任何地方上窜下跳,甚至能以不明姿势蹿上冰箱,再也不是当年连沙发都上不去的小猫猫了。
何砚之有点感慨。
新一年的春节依然是在俞衡家过的,何砚之本来没想去,觉得去年已经打扰了一次,今年再去不合适。谁料俞立松和俞微盛情邀请,给他们打了好几次电话,他没什么理由拒绝,只好去了。
他本来以为俞爸爸是怕他一个人寂寞才邀请他过去的,结果看到对方笑眯眯地拿出麻将牌,他仿佛已知道了一切。
他就是一个么得感情的工具人,专门负责陪打麻将,负责输钱。
输钱输到一半,俞教授突然问:“纪念日过了没?”
何砚之愣了:“什么纪念日?”
“相识一年纪念日啊,”俞立松眼含深意地看着他,“你们年轻人不是都喜欢过纪念日吗,相识纪念日、确定关系纪念日、脱团纪念日、归团纪念日、分手纪念日……”
“……等等等等,”何砚之连忙打断他,咽了口唾沫,“您这都从哪儿听说的?”
俞立松:“从我学生那听说的,经常听到有人给对象打电话,说‘今天是认识满三个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之类的。”
何砚之额角滑下冷汗,心说:这位教授究竟是接受了怎样的荼毒?
他低声嘟囔:“那都是小情侣之间进行肮脏的金钱交易的借口而已……”
俞立松明显没听清,问:“什么?”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何砚之果断扔牌点炮,“咱还是打麻将吧。”
俞家人思想太过新潮,他居然有点驾驭不了。
就在过年这几天里,他又从俞微小妹妹口中得到另一个俞家人喜欢他的理由。
他们都觉得何砚之是个福星。
从小到大都把自己当煞星的砚总惊呆了,赶紧追问是为什么,俞微说:“因为你帮我们解决了很多事啊,帮妈妈迁了墓,搞定了以前的班主任,给了哥哥一份稳定的兼职,还有很多小事……嗯,最重要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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