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后我雇了个保镖
“呃……有点,还好,能忍。”
俞衡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答案,只好绕开这个话题:“什么时候可以进食?”
“不知道,等下午再说,”何砚之重新把眼睛闭上,好像还是困,“你自己去吃吧,不用管我,我不饿。”
俞衡没再说什么,也没动,何砚之又问:“今天没课了?”
“没了。”
“那就一直在医院陪我?”
“不然呢?”俞衡眉梢一扬,“你这话说的,到底是愿意让我陪你,还是不愿意让我陪你?”
“愿意么当然是愿意,”何砚之支吾道,“但是又觉得你在这也挺无聊,我估计我得再睡几个小时,你就一直在这里待着?”
“没关系,我不觉得无聊。”俞衡说,“你想睡就睡,不用硬撑着跟我聊天。”
何砚之倒也干脆:“好。”
然后他就把头往旁边一偏,继续睡了。
俞衡:“……”
用不着这么快吧。
他又盯了对方一会儿,发现确实是睡了,看一眼时间发现已经中午了,遂准备去附近随便找个地方吃饭。
这时他才发现宿舍群里有消息,关琛和李启明那两个货居然仗着今天没课了,跑出去吃烤肉,还拍小视频艾特他:【俞哥,你不在我们好寂寞啊】
俞衡看着视频直咧嘴,心说什么寂寞,大快朵颐的寂寞?
他可没从那吃得满嘴油的俩人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寂寞。
关琛:【一定要给嫂子看看,馋一馋嫂子,去年我在医院躺着,我妈给我发她跟我爸出去吃大餐的照片,可气死我了,绝对不能我一个人受罪哈哈哈哈】
俞衡:“……”
这都什么舍友?
他没搭理两个损友——这种时候,只要不理他们,就是对他们最致命的还击。
小保镖出门觅食,床上那个不知怎么又醒了,何砚之闭着眼睛在枕边摸了摸,结果没摸到自己的手机。
他睁眼寻找,这才发现手机被放在床头柜上充电去了。
何砚之努力想够,结果也不知俞衡是有心还是无意,放的位置实在有点缺德,刚好在他马上能摸到又死活摸不到的地方。
他试图把身体侧过一点,可刚动腰间就是一疼,被迫放弃。
……算了。
还是睡觉吧。
俞衡并不知道自己好心帮忙充电的举动深深伤害了一个刚手术完行动不便的病号,他觅食回来看到何砚之还在睡,索性开车回学校,把吃饱喝足在宿舍躺尸的损友们硬薅起来,逼李启明交出了上午的录音。
李启明原地化身嘤嘤怪,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控诉,说他是个护夫狂魔。
俞衡面无表情地拿上书走了。
于是病房变成自习室,何砚之安安静静在那里睡觉,俞衡安安静静在旁边沙发上看书,两个人互不干预,场面非常和谐。
但某位俞大学霸明显高估了自己。
尽管他非常努力了,还是没能坚持在病房看书超过一小时,很快他把书一扔,在沙发上躺下来,睡着了。
在病房就是应该休息。
哪怕他只是个陪床的,也应该入乡随俗,尊重这里的氛围。
俞衡如是安慰自己。
何砚之彻底清醒的时候,就看到某个扬言“不觉得无聊”要陪他待一下午的小保镖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砚总露出嫌弃的表情,终于明白这个“陪”的意思是“陪他睡觉”。
他还是够不到手机,又不忍心叫醒俞衡,觉得这实在是太折磨了,比术后刀口疼还让他难以忍受。
忍无可忍的砚总终于对手机充电线伸出魔爪,试图拽着线把手机往自己这边拉,结果一不小心,手机从床头柜上掉下来,充电线也没能挽留它,直直地摔到了地上。
俞衡听到声音,瞬间清醒过来。
他猛地坐起身:“怎么了?”
“……手机,掉下去了,”何砚之说,“都是你干的好事。”
俞衡听完居然松一口气:“手机啊,我还以为你从床上摔下去了。”
“……我摔下床能是这点动静?”何砚之几乎以为他在说梦话,“而且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摔下床?”
“谁知道呢,”俞衡站起身给他捡手机,顺手擦了擦,发现屏没事,估计磕在了壳上,没什么损伤,“你又不是没干过,好好的在椅子上也能摔,轮椅上也能摔,床上也不见得不能……哦,你跟我睡的时候没掉下去过,大概是因为你一直往我怀里挤,你一个人睡有没有掉下去过那我就不知道了。”
何砚之:“……闭嘴。”
他发誓他睡觉很老实,绝对是这小子在胡编乱造,别信。
第109章 拒绝病号饭
砚总对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损他的小保镖丧失了兴趣,反正斗嘴也斗不过,还是干脆别理算了。
他抱着手机,心说还是电子产品好,让它干什么就干什么,至少不会跟他顶嘴。
哪怕坏了不干事,那也还有保修呢。
像俞衡这种“实物与宣传不符”的玩意,他找谁退换货去?
旁边小保镖又开口了:“你就不能少玩会儿手机?虽然是个小手术,但好歹也是开了刀吧,好好休息不行吗?”
何砚之无奈叹气:“那你说我能干嘛?要不你把电视给我打……这屋里怎么没电视?!”
俞衡:“……”
您自己选的病房是什么水准自己心里居然没点数吗?
“没电视还这么贵,看我有钱就可劲儿坑我?”何砚之愤愤不平,“去,你去找他们,让他们给我换一个有电视的。”
“……行了吧,你就忍忍吧,”俞衡拍了拍他的手背,“看什么电视,你就好好休息,反正也就住一个星期不是吗?”
“也‘就’?”何砚之震惊了,他冲对方招招手,“来来来,你给我在这老老实实躺一个星期试试。”
俞衡十分理智地抿住了嘴。
两人僵持三分钟,终于是何砚之率先败下阵来:“算了,你去买点吃的吧,我饿了——我不吃医院的病号饭,你出去买。”
这个差事俞衡爱干,说了句“等我”,立马起身下楼。
终于成功支开了小保镖,何砚之再次拿起手机,先玩了一把消消乐。
说实话,刀口确实有点疼,需要其他东西来分散注意力。
本来大夫问他需不需要止疼泵,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觉得这点疼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还不至于会疼到睡不着。
只要不影响睡眠,一切都好说。
还有一个他不想用的原因,是他以前止痛类的药确实用得太多,多多少少有点耐药性,他还不想以后真需要的时候不起作用,所以现在能忍则忍,熬过今天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当然,他也不想出现那种时候,以防万一吧。
何砚之专心致志地玩了两把消消乐,突然听到门响,被吓得一哆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机塞进被子,装作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下一秒俞衡已经拎着东西回来了,一抬头正跟他对上视线。
直觉告诉他砚总心里有鬼,肯定趁他出去干了什么坏事。
但小保镖决定给病号一点面子,没有当场拆穿他,只默默把床抬高一些,支起床桌,将饭菜摆在上面。
何砚之抽着鼻子闻了闻:“确定不是买的医院的饭?”
俞衡:“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是。”
他把饭盒打开,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喜欢吃医院的饭?我看伙食还不错,没有说的那么不堪吧?”
何砚之难得敏锐地捕捉到重点:“所以你还是去了?”
“我去了,但是没买。”
“也不是说有多难吃,”何砚之沉默了一下,“就是之前吃太多了,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吐。”
俞衡:“……”
还真是一段悲惨的过往呢。
何砚之看着几个打开的饭盒——西红柿炒鸡蛋、素炒土豆丝、笋片炒胡萝卜,一时有点难以接受:“肉呢?”
俞衡露出一个迷之微笑:“不好意思,去太晚了,剩下的荤菜只有羊肉炒洋葱了。”
何砚之沉默数秒:“那你换一家店不行吗?”
俞衡:“我觉得,一顿不吃肉好像也不能怎么样吧?为了买个肉菜让我多跑五百米,你忍心吗?”
何砚之果断点头:“忍心。”
俞衡:“我伤心了。”
不管忍心不忍心,伤心不伤心,这饭都已经买回来了,也没法再退回去。何砚之只能一脸痛苦地执起筷子,万分“柔弱”地说:“我都是个病号了,你还欺负我,连肉都不给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俞衡心说不就是没给你买到想吃的菜吗看你戏多的,也委屈起来:“我也是为你好啊,你这刚刚开过刀,应该忌食辛辣、忌食荤腥,吃一天素不好吗?明天我给你买肉行不行?”
“那好吧,”何砚之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如果你敢骗我……”
“我不会骗你的,”俞衡赶紧说,“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何砚之:“?”
是不是少说一个“没”?
俞衡买饭的这家店其实还挺好吃的,除了西红柿炒鸡蛋全是西红柿没多少鸡蛋、土豆丝没削皮、胡萝卜炒太生,似乎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何砚之艰难地吃完了饭,擦干净嘴,做出点评:“我觉得你可能还是走得不够远。”
俞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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