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
他把谢栗拉进怀里,用自己披在身上的外套把谢栗裹进去,像大熊怀里揣着二熊。
“明天我就走了,你乖乖去学校,别跟着送我了。” 谈恪贴着谢栗刚被吹得热烘烘的发丝,“下个月腾出空了就来,五月份还要送我爸过来,到时候还能住上大半个月。”
谢栗这会倒是没了刚才那阵的小矫情劲,乖乖地点头:“放心吧,我在这会好好的。”
这会倒是轮到谈恪放心不下了:“下次过来,我带你练练车,回头还是要去考个驾照,有车你出门方便一些。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不好用了,该换就换掉,不好换的给我说,我让肖助理安排人来修。”
谢栗心想着他也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了,还要从国内转个圈叫别人来管。但他转念一想,嘴上还是乖乖答应了下来,至少他答应了,谈恪就能放心了。
“平时别总在家蒙着头学习,学校有健身房,去练一练,天气暖和了出去跑跑步,别晚上去。周末和同学出去玩一玩,去纽约转转。去玩的时候要住在安全的地方,别舍不得花钱,知道吗?”
“晚上睡前要记得检查一下警报和天然气,我也会提醒的。”
霸道总裁人到中年,唠叨的倾向越来越严重。总觉得还有事没有交代好,恨不得自己也就地住下。
第二天天还没亮,来接谈恪的车已经在院子外面等着了。
谢栗跟着爬起来,披着一件衣服出去送他。
谈恪心疼他穿得少,送到院子门口就把人赶回去了。
汽车发动的时候,他止不住地从车里往外看。二楼卧室的窗口露着一个头,一个劲儿地朝他挥手。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生活其实比谢栗自己想得要好许多,尤其是当他在这里有一个家的时候。
桑德斯的团队很大,人也多,从早到晚都非常忙碌。谢栗以为他还得花一点时间才能融进去,没想到桑德斯和组里的人根本不拿他当外人,从他进组的第一天,各种任务就砸了下来,忙得团团转。
但他也真的在这里见到了更大的世界。
不仅在这里见到了那些著名的科学家,还看到了更多彩色的人生。
团队里有女儿上大学后跑来读博的单亲妈妈,有半路跳船来学天体物理的金融博士,有比他年龄还小的数学天才,还有一个头发都全白了还在读自己第四个学位,同时还在本地社区大学教物理的老头子。
天体物理在这里不再只是一个冷门的专业,一份份图表和程序,以及强压在脊背上沉甸甸的论文数据和指标,它还成为了一个被追求着的梦想,一份曾经隐藏起来的自我,一颗人生暮年时分的指明星,和重新踏入人生激流的勇气。
五月份中旬,就在谢栗收到准许上路学习开车的实习驾照的时候,谈启生来了。
谈恪谈忻也跟着来了,还从国内带来了保姆阿姨。
家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谈恪买的小院地方不够大,他和谈忻只能去住酒店。谈启生在家住了三天,就和保姆阿姨一起被送去了纽约的医院,他要现在那里接受为期半年的住院治疗。
回来的时候,谢栗破天荒地张嘴和谈恪要了东西。
“我想买车,可以给我买辆车吗?”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要太贵了,只要安全舒适就好。”
谈恪摸摸他的脸:“当然可以了,本来就想等你的 permit* 下来,就带你去买车的。你现在想去看看吗?”
谢栗一个劲儿地往谈恪怀里拱:“要是我会开车了,我就能周末带着伯伯回来住一住。我明明答应了要陪着他的。”
谈启生站在病房门口目送着他们走的时候,谢栗都快流泪了。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地将谈恪的家人和父母也放进了自己心里。因为谈恪的关系,他们也成为了他重要的一个部分。
谈恪亲亲他的额头,转头带他去了经销商那里。
谢栗对车根本没有什么要求,能开就行。
谈恪相比之下考虑的就多了,要安全性高,要性能好,要好上手,还要不总那么容易出问题,还要低调些不能太惹眼。
看来看去,最后还是买了在留学生中间有四大神车名号的丰田凯美瑞。
谈恪在当地的驾照早过期了,谢栗的实习驾照不能独自上路,最后谢栗找来了团队里那个漂亮的俄罗斯男生,萨沙,来指导他上路练习。
两个年轻人凑到一起,又是同学又是同事,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萨沙带着谢栗练车,在家门口这条路上来回地转圈,两个人不知道开心什么,笑声绕着整条街转了三圈都不止。
谈恪站在自家院子里,看谢栗坐在车里把着方向盘,笑得快背过气了,眉间皱出了三道深深的纵线。
谈恪清楚地意识到,他,一个霸道总裁,有点吃醋了,吃醋的对象,就是自己小男朋友那个外貌出众且关系亲密还看着一脸聪明相的同学。
作者有要说: *permit:就是所谓的实习驾照。美国驾照通过笔试以后,就会发一个允许在有人陪伴的情况下上路练习的许可证,就当做实习驾照来理解吧 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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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恪:我吃醋了。
方显:我也是。
谈恪:谢栗和他同学在一块特别开心。
方显:沈之川关心学生比关心我还多。
谈恪:沈之川关心学生不正常吗?
方显:谢栗和同学在一块开心不正常吗?
友谊,卒。
第102章 起点 十六
“你的男朋友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高兴。” 萨沙盯着窗外, 忽然冒出一句来,“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萨沙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
谢栗把车重新开到白砖红瓦的小楼前, 挂挡拉下手刹:“对了, 你可以叫他Alex。”
他关掉引擎,解开安全带,“今天多亏你了。Alex 的驾照过期了, 不能陪我练车。进去坐坐再走吧, 我给你倒杯茶,Alex 刚从中国来,带了新茶。”
谢栗要推门下车, 却被萨沙伸手拉住。萨沙手劲很大,扣住他的手腕:“我今天不方便, 改天吧。”
谢栗有些遗憾,但也只好点点头:“本来还想邀请你吃晚饭的, Alex 很会做饭。”
萨沙耸耸肩。
谢栗进门的时候,谈恪已经开始做饭了。
黄油块在铸铁锅乌黑的锅底滋滋啦啦地打着转, 像舞会里的公主。
谢栗从后面抱住谈恪的腰:“我们吃什么?”
谈恪头都没回,只伸过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有你最讨厌的秋葵。”
谢栗的表情顿时垮了:“啊 -- 你是故意的吧,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吃黏黏糊糊的东西了。”
他用脸颊一个劲儿地蹭谈恪的后背, 像猫一样撒娇, 试图救一下自己的晚餐:“给我吃生菜吧, 或者土豆也行啊!”
谈恪对这两个选项都不感冒:“生菜里全是水,土豆是主食。”
最后晚餐端上桌,谢栗捏着鼻子吃掉一半秋葵, 剩下一半靠着撒娇和耍赖,最后全倒进了恪的盘子。
晚上吃过饭,谈恪钻进卧室里收拾行李。
谢栗把碗塞进洗碗机里,抱着笔记本溜上楼,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一边看资料,一边陪着谈恪。
这已经是常态。
谈恪隔三差五地来,带着行李箱,箱子打开总有带给他的东西,有时是他点名要的在美国买不到的东西,有时是礼物和零食。谈恪陪他一两顿晚餐,接着又将衣物一一打包,再趁着晨光熹微匆匆离开。
周而复始,还有三两个春秋在后面排队等着。
谈恪将换洗的衣服一件件叠好塞进专用的袋子里,忽然觉得周遭没了动静。他转头一看,只见谢栗正趴在沙发上,枕着笔记本,痴痴地看着他。
谢栗的眼瞳黑得干净,眼睛黑白分明,形状圆润,总透着一股子干净稚气,不经人世。让人觉得他是被封上了二十岁的保鲜剂,会天荒地老地纯真下去。
谈恪被谢栗瞧得心里发热,便丢开手里的袋子走到沙发跟前,挨着沙发边缘坐在地毯上。他微微侧身低下头,就和谢栗脑门碰了脑门。皮肤和皮肤蹭在一起,在夏天的夜里温热得心旷神怡。
“我好看吗?” 谈恪用额头顶一顶谢栗。
谢栗推开笔记本,伸手去勾谈恪的脖子,抱住他在额头上使劲亲了一下,留下一丢亮晶晶的口水。
“你今天不太高兴,是不是?” 谢栗坐起来,伸手蹭掉他留在谈恪脑门上的口水,“因为萨沙吗?”
谈恪转头靠在谢栗的腿上,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你怎么会这么想?”
谢栗伸手去捋他的头发。谈恪的头发又硬又粗,一根一根从发尾立着,很难驯服的样子。他每次梳背头都要用定型产品,才能让头发乖乖地顺过去。
“因为你把我的秋葵都吃了。” 谢栗说,“平时你没有那么好说话。”
所以要么是谈恪心情不好懒得和他啰嗦,要么就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谈恪没想到他努力装了一下午,最后竟然是在这里露出了马脚。他躺在谢栗腿上,睁着眼仰面看谢栗:“你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谢栗歪头思索,问他:“我和你在一起不开心吗?”
谈恪说不出来,只能摇头:“不一样。”
他向来优秀,惹人注目,过去的恋爱里都是别人围着他转,嫉妒对他而言,是一种陌生的情绪。
他下午站在灶台前,一面把秋葵一根一根切成一指宽的小块,一面试图探究这种情绪的源头。
最后他发现,他的嫉妒来自于无能无力。
他不能像对方那样哄得谢栗笑出眼泪来,也不能将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直接从谢栗身边驱逐开。他甚至不能直接开口告诉谢栗 --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他喜欢你,你应该为了我让我高兴而离他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