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
薄白总觉得易远暮笑得挺傻的。
“你慢点儿喝,要不你还是喝点矿泉水吧?体育老师说剧烈运动完不能喝冷的。”
“你关心我?”易远暮趴在隔离横带上,他在场内,薄白在场外,两人隔着隔离横带。
“我怕你猝死,我成了第一嫌疑人。”薄白说着。
“你放心,没娶你,我不会死的,就算是死,我也要你为我守寡。”易远暮笑嘻嘻说。
“滚。”薄白觉得这家伙没完没了。
“哎呦卧槽。”易远暮想起来什么,转身搬了一个凳子给薄白:“你坐着,我都忘记你肚子不舒服了。”
薄白:“……”
他什么时候肚子不舒服了?
这一幕落在薄勤的眼里。
在他的印象中,薄白有时候连话都不会主动跟人说,现在又怎么会主动给人送水?
他心里就像突然长了一根刺似的,梗着难受,又拔不出来。
他跟薄白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被彻底打破了,而易远暮就是敲破这层关系的锤子。
这个锤子强硬的挤入他跟薄白的亲密无间的区域,渐渐的侵占着薄白的一切。
人生最讨厌本可以三个字。
就如同他跟薄白。
他们本可以这样过一辈子,以最亲的亲人关系,现在“本可以”变成了“他可以”。
“山伯,这次抽签,我们第二场对战的是五班。”祝培走了过来,拍了拍易远暮的背。
易远暮知道祝培什么意思。
五班班长是薄勤,薄勤是他未婚妻的假双胞胎哥哥。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随着裁判一声口哨,两个班级激进厮杀。
易远暮不想输给薄勤,薄勤似乎也不想输给他,这时场子上的人一个个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第一场几乎是易远暮的专场,第二场来了一个能跟易远暮争夺奖牌的薄勤,这场比赛无疑是激动人心的,就连教练吹口哨都吹的特别响亮。
易远暮抢到了五班的球,薄勤抬手去阻拦,两个人在场子上角逐,钟浪见薄勤阻拦易远暮,他连忙朝着祝培喊着:“祝哥,快,接暮哥的球。”
祝培站在篮球架下,冲着易远暮喊着:“山伯,球传给我。”
易远暮被薄勤与五班一个人锁得死死的。
他无法把球传给祝培。
他只能起跳投篮。
他刚跳起来,薄情也跟着跳了起来,一手拍在那个篮球上。
易远暮被薄勤这么一阻拦,重心不稳的一下子摔在地上,咚的一声响,膝盖挫在木质的地板上,疼得他想把膝盖以下截肢。
草,打个篮球而已,要不要这么拼命?
薄勤没想到易远暮会重心不稳,他本来弹跳了起来,易远暮摔下去的瞬间,他没反应过来,他也失了平衡,摔了下去,后背着地,脑子里嗡嗡嗡直响。
第29章 未婚妻回来了
意外往往发生在一瞬间。
裁判焦急吹着口哨,几个场上的老师连忙朝着出事地点跑过去。
全场哗然, 场子上的人站起来了大半, 问着:“怎么了?摔倒了?”
“怎么回事儿?”
很快, 场上两个人被围了起来。
钟浪拽着薄白跑到篮球场上, 挤了半天才挤开人群, 薄白扒开人群看到了薄勤。
薄勤被几个人扶着,他们班班主任在掐薄勤人中。
薄白那一瞬间脑子里只有嘈杂的声音, 他有点懵, 在他十六年认知中, 只有重病才需要掐人中。
他紧张喊着:“薄勤, 你没事吧?”
薄勤与老爸对他而言, 是融于生命的亲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比血缘关系更亲。
钟浪也懵了,喊着:“小青,小青?快叫救护车。”
薄白连忙掏出手机,正要拨打120, 薄勤一口气缓了上来, 睁开了眼睛。
他一把摁住薄白的手, 说:“我没事。”
薄白指尖有点儿抖, 沙哑问:“真没事儿?”
薄勤被扶着坐了起来,他揉了揉头, 说:“我没事,就是头磕到地板有点儿晕。”
薄白松了口气,他朝着易远暮的方向看过去。
易远暮已经被人扶了起来, 运动裤被挽到膝盖上,两腿膝盖上破了一大块皮,破皮的地方血丝遍布,宛若一张红线网,他坐在塑料凳子上,目光哀怨的看着他。
薄白刚抬起脚,准备过去看看易远暮。
恰好这时,易远暮站了起来,被祝培扶着,朝着体育馆门口走去。
“看到了没?我对他那么上心,他就只关心他哥,草,他是不是眼睛有问题?老子哪点不比他哥强?”易远暮去医务室的路上冲着祝培发火。
他恨得咬牙切齿:“他妈的,他是我未婚妻,当着我的面勾搭他青梅竹马,真把老子当死人?”
接着,他又愤愤不平说:“老子这次一定不会再主动了,以后去他妈的,爱咋咋地吧,再也不关心他了。”
轰——
天空响起一阵闷雷。
易远暮连忙朝着体育馆跑去。
一瘸一拐的,像被丧尸咬了一口半死不活要逃命的躯壳一样。
祝培喊着:“你去哪儿?你腿伤还没好呢?”
易远暮:“体育馆。”
祝培无语,这家伙是妖精吗?一声惊雷就劈回原形!
说好不主动呢?说好不关心呢?
等易远暮跑回体育馆的时候,他没看到薄白。
他心里一咯噔。
现在外面雷声阵阵,薄白去了哪儿?
他抓住三班一个人问着:“看到薄白了吗?”
三班一个人指了指卫生间的位置说着:“白哥去厕所了。”
他连忙朝着厕所跑过去,在洗手台前,他看到了薄白,薄白手撑着洗漱台,额角有水珠滑落。
此时已经没了雷电声。
老天响起了几声闷雷,突然哑炮了。
看薄白这样子,应该是被吓得不轻。
他冲上去把薄白拉向自己的怀里,轻声细语安慰:“雷已经停了,没事了。”
薄白错愕看向易远暮,这人泯着嘴唇,一脸紧张绷着下颚。
他洗完脸,没擦干净的水珠全蹭到易远暮衣服上了。
学神薄白反射弧这辈子就没这么长过。
等他回过神来,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为什么要他抱?
他将他重重推开:“你干什么?”
“外面在打雷,我不是怕你害怕吗?怎么样,你有没有觉得好受点?”易远暮说。
“嗯?”薄白没听到打雷声就朝着外面走去。
他眼睛好像会说话。
体育馆虽然封闭,但不至于一点儿雷声听不到。
易远暮看懂了薄白的眼神,说着:“我真听到打雷声,你刚刚难道不是在害怕?”
一个穿着校服的胖子从外面进入体育馆,拿着手机与同伴语音,边走边说:“体育馆没人,我刚从教室外跑来,累死我了。你们快来啊,我占到场地了。”
易远暮一把拉住那哥们儿,问着:“刚外面是不是打雷了?”
那哥们儿一脸没睡醒样,看了易远暮十秒,立刻对手机发语音,说:“哥们儿,先别来图书馆,听说要打雷了,先回寝室收衣服。”
说完,一溜烟的抱着篮球跑出体育馆,连自己占的场地也不要了。
易远暮:“……”
薄白瞥了他一眼,看体育馆外微风轻拂的天,似乎并没有打雷。
有一种苦,叫做哑巴吃黄连。
有一种憋屈,叫做老天让你哑巴吃黄连。
易远暮想掐死这鬼老天,你打雷就好好打行不行,不求你持|久,但求你响亮。
薄白不想跟易远暮争论到底有没有打雷,这本来没意义。
他看着易远暮那青紫色破了一大块皮的膝盖:“你的膝盖没事吧?没去医院看看吗?”
易远暮撇撇嘴。
这货终于想起来自己未婚夫的腿了。
“你放心,腿断了不会影响你以后的幸福生活。”他嘴欠的说了句。
薄白冷冷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回着:“你如果想健全的毕业,你最好管住你的嘴。”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刚刚三班比赛的地方,在篮球场外围,一个红色气球缠在休息处的长凳上,红色气球一边写着干掉全校,另一边小小的字体随着气球一晃一晃的。
薄白仿佛看到艳阳天三个字。
气球飘在空中,随着空气的流动,气球打着璇儿转,薄白伸手抓住那气球,想看清楚那气球背面写着什么。
那气球背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每天都是艳阳天。
这是他同桌的字。
丑的一眼认出,这学校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把字写趴的人。
易远暮把手搭在薄白的肩膀上,左手手指扣捏着,露出手心。
手心上写着——我真的喜欢你。
接着,他伸出食指,食指上用黑色的中性笔写着——从今天起我要追你。
薄白错愕看着易远暮,篮球场上投篮声砰一声接着一声,篮板被篮球砸得颤抖。
他正要开口,却听到易远暮的声音:“别说话。”
易远暮张开左手中指,在中指上写着——你不用答应我。
薄白:“……”
他静静看着,想看看易远暮接下来的左手无名指写的什么。
易远暮张开无名指,无名指上什么也没写,在无名指关节处,他给自己画了一枚戒指环扣。
薄白:“……”
画的真丑。
还不如写字呢?
他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一方面说要追他,一方面说不用他答应,难道不觉得前后矛盾?
他正要说什么,还没开口,易远暮就彻底打断他,他将校服袖子拉上来,暖白皮肤的手臂上,歪歪扭扭用黑色的中性笔写了一行字。
——你就算要拒绝我,也要等到我们高考完,等到高考完填志愿的时候,那个时候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打扰你。
最后还来了一个标准的表情包——【叉腰,可把我牛皮坏了jpg】
可去你妈的等高考结束吧。
今年等你爸爸从国外回来,你知道你是我未婚妻后,你还不得乖乖嫁给我。
现在不过给你一个不能拒绝我的理由。
易远暮在内心里为自己疯狂点赞。
不愧是学霸,这么一个缓兵之计他都能想得出来,只要他现在对未婚妻好,以后未婚妻来跟他相认,还不乖乖的被他暖男气场降服。
等个屁的高考后。
薄白不知道易小爷心里的yy,他抬头看去,易远暮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从今天起,我开始追你。”